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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 ...

  •   连夜行至中午,眼线传来消息:索图一行人在前方落风口歇脚,似在等后续补给。
      沈菱湖的坐骑神骏非凡,她身姿挺拔,衣袂翻飞间,古剑偶尔闪过冷光,一马当先,利落非常。
      “落风口地势险要,正好截击。”萧凌清勒住马,“宫主,接下来便仰仗您了。”
      沈菱湖拨转马头,望向落风口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锐光:“喇嘛教的阵法,让我去会会。”
      队伍加速前行,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官道上拉出一道急切的弧线。
      落风口两侧山壁陡峭,风卷着沙砾呼啸而过,像是无数鬼魅在嘶吼。银甲将军的队伍正歇在风口下的空地上,几名喇嘛围坐成圈,低声诵着内功经文恢复体力,胡苏儿被两名武士看守在一旁,脸色因软筋散的药性而泛白,却依旧挺直着脊背。
      “主子,快看!”一名武士突然指向远处。
      银甲将军抬头,见一队快马如箭般冲来,为首那抹月白身影尤为扎眼,他脸色骤变:“是萧将军的人!快,布阵!”
      十名喇嘛闻声立刻起身,袈裟翻飞间已站定方位,掌心隐隐透出金光,正是转经阵的起手式。
      沈菱湖在距阵丈许处勒马,翻身落地时,古剑已握在手中。“大家破阵,阵眼交给我。”
      话音未落,她身形已如柳絮飘入阵中。喇嘛们见状齐齐出掌,掌风汇聚成一股无形气墙,直压过来,沈菱湖却不硬碰,
      脚尖在石砾上一点,身形陡然拔高,古剑划出一道清冷弧线,剑尖精准点向左侧一名喇嘛的手腕。
      那喇嘛只觉手腕一麻,掌心力道顿时溃散。转经阵讲究七人气息相连,一人受挫,阵法便出现破绽。沈菱湖抓住机会,剑势陡变,时而如细雨穿林,避开正面强攻;时而如惊鸿掠影,专挑阵法衔接处下手。
      “叮”的一声脆响,古剑与一名喇嘛的念珠相撞,震得对方倒退三步。阵法瞬间大乱,原本密不透风的防御出现缺口。
      “就是现在!”萧凌清低喝一声,流苏与段飞雪同时拔剑冲上前。段飞雪直奔看守胡苏儿的武士,软剑如灵蛇出洞,逼得两人连连后退。她一把扶住脱力的胡苏儿,声音哽咽:“苏儿,我来晚了!”
      胡苏儿望着她,眼中泛起泪光,却笑着摇头:“你来了,就好。”
      另一侧,萧凌清已与银甲将军缠斗在一处。银甲将军虽勇,却哪里是萧凌清的对手,不过十招便被挑落弯刀,被萧凌清反手擒住臂膀,动弹不得。流苏则如旋风般掠过,长剑出鞘时带起凌厉剑气,将剩余几名试图顽抗的武士一一制服。此时阵中的喇嘛们见主将被擒、同伴溃败,心神大乱,转经阵彻底瓦解,往他们这边扔出毒烟。迅速向后撤离。
      段飞雪搀扶着胡苏儿,萧凌清向后退走了几部,怒气冲冲的看着的喇嘛教骑马逃走,沈菱湖古剑归鞘时发出轻响,问道:“还追吗?”
      萧凌清摆了摆手,说道:“追了一整夜,大家都有些疲惫了,索图的账,咱们在战场上和他清算。”
      回程途中,阳光穿透云层洒落下来,映照在胡苏儿那渐渐恢复血色的脸庞上。段飞雪紧紧握住她的手,心有余悸地说:“苏儿,这次实在是凶险至极,他们拿我当诱饵,你怎能就这样屈服呢?你要知道,这样只会让我更加难过,我宁愿死去,也不愿你受委屈。幸好萧亲王和宫主及时赶到。”
      胡苏儿反手握住她的手,指尖虽凉,却笑着安慰道:“我没事了。你下次出门也得多带些侍卫。”话还没说完,便被段飞雪打断,她眼眶泛红,却佯装嗔怪道:“我不要,下次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胡苏儿望向她,笑意温软。

      萧凌清在一旁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头看向沈菱湖,见她望着远方天际,神色平静无波,仿佛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截击不过是拂去了衣上尘埃。流苏凑过来,笑嘻嘻地插言:"宫主方才破阵那几招简直帅呆了!尤其是最后一剑挑飞喇嘛念珠时,我都看呆了!"沈菱湖闻言,眸色微动,淡淡道:"喇嘛教的转经阵虽有些门道,却也并非无懈可击,只要找到阵眼破绽,破之不难。"说话间,她勒了勒缰绳,坐骑放慢脚步,似乎在感受着风中传来的气息。

      胡苏儿靠在段飞雪骑马的身上,软筋散的药力渐渐消退,只是身子还有些虚软。段飞雪时不时替她拢一拢被风吹乱的鬓发,眼底的担忧尚未完全散去。
      “你说,沈宫主会去汴京吗?”胡苏儿轻声问,想起那位白衣胜雪的女剑仙,剑破阵法时的风姿,实在令人心折。
      段飞雪笑了笑:“萧将军说要设宴谢她,不过看沈宫主的性子,怕是不喜欢这些热闹。救了你,她或许便要回无极宫了。”
      正说着,萧凌清的声音传进来:“前面快到驿站了,歇息一晚再走?”
      “好。”胡苏儿点头,远处的驿站已升起袅袅炊烟。
      驿站里萧凌清让人备了酒菜,席间说起索图,她沉声道:“这人真是色欲熏心,也可见蒙古对我们新朝的轻视,我看索图之后定会鼓动蒙古大汗来犯,到时候,让他们看看我朝绝非可以随意欺辱的。”
      胡苏儿看向她,诚心道谢:“此次多亏宫主出手,苏儿无以为报。”
      沈菱湖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她身上,难得带了点暖意:“苏儿不必挂心,你既是无极宫的人,有危险我责无旁贷。”
      萧凌清说道“你当年护送索图,本是出于道义。如今遭此横祸,也是因我而起。……”她话锋微顿,看向段飞雪,“段郡主真为你心急如焚,还好救回来了。”
      段飞雪脸颊微红,连忙举杯:“沈宫主,谢谢,我敬您一杯!”
      夜色渐深,宴席散后,沈菱湖和流苏便告辞了。她说天亮后要去其他地方游历,萧凌清苦留不住,只好作罢。

      第二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一行人便再次踏上了旅程。胡苏儿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了许多,她与段飞雪并肩倚靠在马车的窗边,静静地欣赏着官道两旁广袤无垠的田野风光。仿佛所有的疲惫和紧张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当马车渐行渐近京城时,远远地就能看见城门处有一支仪仗队正在那里等候着。待到马车缓缓驶近,这才发现女帝身穿一身华丽的常服,正静静地站立在城楼之下,她的身影在晨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挺拔而威严。
      见到这一幕,胡苏儿与段飞雪连忙从马车上下来,恭敬地向女帝行礼。女帝见状,快步上前将她们扶起,她的目光温柔地落在胡苏儿身上,用一种极为关切的语气轻声说道:“回来就好。胡大人受惊了,等下让御医好好给你看看。”听到女帝这番话,胡苏儿的眼眶不禁一热,她摇了摇头,声音微微有些哽咽地回应道:“谢陛下关心。”
      女帝脸上浮现出一丝凛然之色,语气坚定地说道:“蒙古索图实在是太过放肆无状,朕自会亲自与蒙古大汗进行交涉,要求他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不然就送银甲将的首级回去。在这新朝之中,绝对容不得他们有半点龌龊的算计。”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此时此刻,她的身影傲然立于城楼之前,既有帝王不容侵犯的威严,又透露出女子特有的细腻情感。胡苏儿与段飞雪对视了一眼,彼此的心中都涌上一股莫名的安定之感。胡苏儿深知,有女帝这般强硬且坚决的态度在此,蒙古若真的胆敢前来侵犯,必定讨不到半分好处。
      随后,女帝便与萧凌清一同回宫去了。在离开之前,她还特意安排洛英护送段飞雪和胡苏儿回到郡主府。洛英领命后,小心翼翼地护送着二人朝着郡主府的方向行去。

      洛英策马走在马车侧旁,目光不时透过车窗望向端坐的胡苏儿,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温和:“胡大人,昨日听闻你在城外遇袭,可有受伤?方才陛下提了让御医诊治,为何不再看看。”
      见胡苏儿摇头示意无碍,他又补充道:“昨夜我在宫中轮值,负责禁卫戍守,未能第一时间得知消息。若是早知道你身陷险境,便是擅离职守,我也定会策马前去相助。”
      这话刚落,车帘后的段飞雪便掀帘探出头,眉梢微挑,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洛指挥使不必费心了。苏儿我自会护她周全,哪里用得着劳烦指挥使大人冒险?”
      洛英闻言一怔,神色略有些尴尬,只是对着胡苏儿微微颔首,放缓了语速道:“我想我和胡大人亦是朋友,胡大人无事便好。”
      胡苏儿瞧着段飞雪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看洛英略显局促的模样,轻声打圆场:“飞雪也是担心我,洛指挥使莫怪。昨夜你在宫中值守,本就是职责所在,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段飞雪却没打算就此揭过,伸手揽住胡苏儿的肩,对洛英扬声道:“洛指挥使还是专注于你的禁卫差事吧,苏儿身边有我,足够了。”说罢,她飞快的亲了她胡苏儿的唇,挑衅的看了洛英一眼,便拉着呆住的胡苏儿缩回了车内,留下洛英独自在马旁,神色复杂地望着马车的背影。
      车内,胡苏儿嗔怪地看向段飞雪:“你这样太孟浪了,洛公子也是一番好意。”段飞雪却毫不在意地哼了一声,将她揽得更紧:“他那点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苏儿,你是我的人,旁人休想觊觎分毫。”胡苏儿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却泛起一丝甜意。

      回到郡主府的烛火摇曳着暖黄的光。洗过澡,段飞雪指尖触到胡苏儿肩颈处尚未消退的浅淡瘀青,眉头又忍不住皱起。
      “你看,”她轻轻按了按那处,声音里带着后怕,“这次多险,若不是沈宫主来得快,后果不堪设想。苏儿,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那我们之前说的,好不好?”
      胡苏儿望着她眼底的恳切,沉默了片刻,忽然抬眸问:“若是我不走呢?你会自己走吗?”
      段飞雪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刻瞪圆了眼:“我怎么会?”她凑过去,伸手挠了挠胡苏儿的腰侧,语气带着点耍赖的亲昵,“我自己走了,晚上谁陪我睡觉?冷清清的被窝,我可睡不着。”
      “没个正经。”胡苏儿被她闹得轻笑出声,伸手在她胳膊上轻轻拧了一把,力道却轻得像羽毛,“就知道说这些混话。”
      段飞雪顺势握住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声音软了下来:“我是说真的。以前觉得江湖热闹,官也没做过,可这次看着刀架在你脖子上,我才明白,什么都不如你平平安安陪在我身边重要。”
      烛火映在胡苏儿脸上,她眼底的犹豫慢慢渐渐化开,反手握紧了段飞雪的手:“虽然这次的是是意外,但是你说要走我跟你走。”
      “真的?”段飞雪眼睛一亮。
      “真的。”胡苏儿点头,唇边漾开温柔的笑意,“不过这次索图怕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带大军来犯,我咽不下这口气,定要他有来无回,然后再走如何?”
      “那是自然!”段飞雪笑得眉眼弯弯,猛地把她往怀里一带。胡苏儿被她拉的额头轻轻撞在段飞雪肩头,鼻尖萦绕着她发间淡淡的皂角香,烛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晃得颤了颤。
      “小心”胡苏儿推了推她的胳膊,“你身上还有伤。”
      段飞雪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收紧手臂将人箍得更紧,在胡苏儿脸上亲了又亲,声音闷闷的:"这点伤算什么,我差点把你弄丢了。"
      胡苏儿抬手环住段飞雪的腰,将脸埋进她温暖的怀抱里,轻轻"嗯"了一声。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着相拥的两人,温馨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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