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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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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之后,边关烽火再起,蒙古大军压境,声势滔天。边关急报如雪片般飞至京城,朝堂之上瞬间乱作一团。
朝臣们或面面相觑,或窃窃私语,主战派与主和派的争论声此起彼伏。主战派官员慷慨陈词,力主出兵迎敌,誓要将蒙古铁骑阻挡在关口之外;而主和派则忧心忡忡,认为蒙古比金人更加兵强马壮,一直以来战无不胜,此时开战恐难有胜算,不如暂避锋芒,派遣使者议和,以换取边境安宁。甚至有人说上次把蒙古的银甲将军杀了才惹出的事端。应该把胡苏儿送到蒙古一求稳定局势。
女帝端坐龙椅,目光扫过殿内争执不休的众臣,指尖轻叩着扶手,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蒙古蛮夷,欺我新朝初立便屡生事端,索图更是纵容手下在我京城之外绑架朝廷命官,此等挑衅,若再退让,岂非让天下人耻笑我朝无人?”接着,她的目光转向那些提议送胡苏儿去蒙古的官员,眼神骤然变冷:“把刚才说要交出胡大人的那位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让他好好清醒清醒!我朝的官员,我朝的女子,岂容外敌如此轻辱?胡大人是朝廷的功臣,是朕的左膀右臂,谁敢再提将她送与敌国,以动摇我朝根基,休怪朕不客气,定斩不饶!”一番话掷地有声,殿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官员都被女帝的强硬态度震慑。主战派官员纷纷跪地高呼“陛下圣明”,主和派则面色煞白,再不敢多言一句。女帝深吸一口气,目光转向萧凌清:“凌清,朕命你即刻调兵遣将,集结精兵务必将蒙古铁骑打回他们的草原,让他们知道我南朝的土地,不是谁都能觊觎的!”
胡苏儿在殿下看到女帝端坐龙椅之上,一身明黄常服却难掩迫人气势,方才朝堂上那番义正辞严的话语仍在殿内回荡,心中百感交集。她原以为女帝会在朝臣的压力下有所动摇,毕竟蒙古大军来势汹汹,却没想到女帝竟会为了她如此强硬,甚至不惜严惩提议议和之人。那一刻,胡苏儿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眼眶微微发热,看向女帝的目光中充满了感激与敬佩。
回到郡主府,胡苏儿将朝堂上的风波一五一十说与段飞雪听。段飞雪听罢,秀眉瞬间拧成一团,:“那大臣真是糊涂透顶!为了一时苟安,竟要把你推去蒙古那虎狼之地?还好陛下明事理护着你,等他挨完三十大板养好了伤,我非得偷偷去堵他,再给他一顿教训不可!”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胡苏儿脸上,见她眼底还残留着朝堂上的动容,语气又软了几分:“女帝虽硬气,可蒙古大军势如破竹,萧将军此去必然凶险。苏儿,咱们一起去!”
胡苏儿望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与坚定,心头一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微微倾身,额头轻轻抵着段飞雪的额头,声音柔缓却掷地有声:“那是自然。我们早说好要找索图报仇,这次定要与萧将军并肩,守好南朝的每一寸土地。”
段飞雪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耳根微热,却反手更紧地回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蹭过她的鬓角。胡苏儿抬眼,撞进她盛满星光的眼眸里,忍不住微微扬唇。段飞雪喉结微动,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印下一个浅吻,带着藏也藏不住的珍视:“这次我们一起,定不会让你再受半分委屈。”
胡苏儿脸颊微红,反手搂住她的腰,将脸埋在她颈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轻声应道:“嗯,我们一起。”
萧亲王凌清一身银色战甲,威风凛凛地站在点将台上,点齐数万精兵,浩浩荡荡奔赴边关。胡苏儿和段飞雪也请命参战,她们心中都藏着对索图的恨意,誓要为之前的遭遇讨回公道。
胡苏儿一身劲装,腰悬长刀,神色沉静地立于校场一角,目光扫过整装待发的士兵,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坚毅的神色。段飞雪则提着一把长剑和弓弩,箭囊鼓鼓囊囊地背在身后,她走到胡苏儿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担心,有我在呢。这次定要让那索图知道我们的厉害。”胡苏儿侧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轻轻“嗯”了一声。随着萧凌清一声令下,大军如同开闸的洪流,朝着边关的方向奔腾而去。马蹄声踏破了清晨的宁静,扬起漫天尘土,也承载着众人复仇的决心和保家卫国的信念。胡苏儿勒紧缰绳,回头望了一眼渐渐远去的京城方向,那里曾有过短暂的安宁,如今却被战火点燃,她深吸一口气,转回头,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的战场。
暮色四合时,江陵城外的硝烟仍未散尽。萧凌清立于九曲湾的高坡上,银色战甲上猎猎披风被晚风掀起,身后忽然传来两道轻快的马蹄声——胡苏儿一身玄色劲装,腰间长刀的血槽还在滴着残血,段飞雪则提着空了大半的箭囊,脸上沾着些尘土,却笑得明亮:“萧将军,最后一座营寨的残敌,可是被我们清剿干净了!”
萧凌清回头,望着二人身上的战痕,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你们来得正好,看看这江对岸的夜色——蒙古军想渡长江,如今怕是只能在梦里想了。”
之前的紧张仍在眼前。那时探马连滚带爬冲进中军帐,嘶吼着“蒙古军集结,要渡长江”,帐内众将脸色皆变。胡苏儿当时正与段飞雪在帐外擦拭兵器,闻言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握紧了手中的刀与剑。段飞雪咬着唇道:“这些蒙古兵,上次在京城外掳你还没算账,这次竟敢打长江的主意!”胡苏儿沉声道:“别急,萧将军定有对策,我们跟着杀敌便是。”
帐内,萧凌清目光扫过众将:“传我将令!第一军守长江,第二军阻官道,第三军扮溃兵惑敌!”胡苏儿忽然掀帘而入:“萧将军,我与飞雪熟悉山林地形,愿带第二军去伐木设卡!”段飞雪也跟着上前:“我们还能带着弓箭手埋伏,定不让蒙古骑兵踏入江陵半步!”萧凌清略一沉吟,点头应下:“好!你们二人务必在三日内完成布防,切记,不可恋战,以阻敌为主。”
领命后,胡苏儿与段飞雪即刻带着第二军赶赴山林。二人自幼在山野长大,辨路认踪的本事极强,她领着士兵们在通往江陵的官道两侧,砍倒粗壮的树干横在路中,又在树干下挖了深沟,盖上茅草伪装。胡苏儿则带着弓箭手,在山林的制高点搭起箭楼,远远便能望见蒙古军的动向。第三日午后,果然有蒙古骑兵探查路况,马蹄刚踏上伪装的茅草,便连人带马摔进沟里。段飞雪一箭射落为首骑兵的头盔,高声笑道:“蒙古蛮子,这江陵的路,可不是你们能走的!”最新研制的机弩被推了出来。机弩的箭槽中填满了寒光闪闪的利箭,只需轻轻一扣扳机,便能万箭齐发,威力惊人。随着“砰砰”几声巨响,霹雳弹也被投向敌军阵营,火光冲天,炸得蒙古军阵脚大乱。蒙古骑兵仓皇退去,再也不敢轻易靠近。
与此同时,萧凌清已带着细作摸清了蒙古军二十四寨的虚实。得知六座为虚寨,胡苏儿主动请战:“萧将军,我与飞雪带一队轻骑,去拔了这六座虚寨!既能挫敌锐气,又能摸清他们的布防规律。”萧凌清应允后,二人当夜便率轻骑出发。胡苏儿身先士卒,一刀劈开虚寨的木门,段飞雪则带着弓箭手在寨外警戒,遇有逃兵便一箭射倒。不到一个时辰,一座虚寨便被攻破,寨子里的老弱残兵要么投降,要么逃窜。如此连破五座,到了第六座时,竟遇到了小股蒙古精锐的埋伏。段飞雪察觉不对,立刻拉着胡苏儿翻身下马,躲到寨墙后:“这里有诈!”胡苏儿点头,随即高声喊道:“兄弟们,弃寨!往山林退!”她与段飞雪断后,胡苏儿挥刀砍倒冲上来的蒙古兵,段飞雪则从箭囊里抽出最后几支箭,箭无虚发。待士兵们都退入山林,二人方才策马跟上,虽有惊无险,却也让他们更清楚,蒙古军并非全是草包。
十日之后,宋军已连破二十一座营寨,只剩最后三座主营寨。萧凌清看着地图上的九曲湾,忽然问胡苏儿与段飞雪:“你们觉得,如何能将这三座寨的敌军诱到此处?”胡苏儿思索片刻:“索图的手下向来骄横,若我们佯装粮草不足,往九曲湾方向撤退,他们定会来追。”段飞雪补充道:“我还能带着几个会说蒙古话的俘虏,在寨外骂阵,说他们不敢出战,是缩头乌龟!”萧凌清闻言大笑:“好!就按你们说的办!”
第二日,宋军果然开始“撤退”,粮草车故意走得缓慢,段飞雪则带着俘虏在寨外喊骂。蒙古军主帅果然被激怒,亲率大军追击。胡苏儿与段飞雪在前引路,故意把蒙古军往九曲湾带。那九曲湾水网交错,地面泥泞,蒙古骑兵一进去便没了章法。段飞雪回头见时机成熟,对胡苏儿喊道:“放火!”早已埋伏在芦苇丛中的士兵立刻点燃火把,火借风势,瞬间将九曲湾烧得通红。胡苏儿翻身下马,挥刀砍向身边的蒙古兵:“今日,便让你们尝尝被围的滋味!”段飞雪也弃了弓箭,拔出长剑,与胡苏儿背靠背作战,剑影刀光间,蒙古兵纷纷倒地。
蒙古军的副帅索图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阵后看着己方军队被打得节节败退,气得暴跳如雷,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咆哮,逼着士兵们向前冲锋。
胡苏儿和段飞雪手持利刃,在军中穿梭,专挑蒙古军的精锐小股部队下手。两人配合默契,段飞雪负责引开敌军的注意力,胡苏儿则瞅准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在混战中,胡苏儿和段飞雪终于来到了索图面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她眼神一凛,提剑便冲了过去。索图身边的护卫兵士也不甘示弱,挥舞长刀与她战作一团。刀光剑影闪烁。
段飞雪从侧面攻击索图。索图的护卫腹背受敌,渐渐抵挡不住。最终,胡苏儿瞅准一个破绽,一剑刺中索图的胸口。索图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缓缓倒下。主帅见机不对,连忙遁逃,剩余士兵纷纷投降。夕阳洒在江面上,染红了半边天,也染红了三人的战甲。士兵们欢呼起来,段飞雪拉着胡苏儿的手,笑得眉眼弯弯:“苏儿,我们赢了!”胡苏儿望着她脸上的尘土与笑意,心中一暖,点头道:“赢了。”
萧凌清望着欢呼的士兵,三人相视一笑,暮色中,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远处的长江依旧奔腾,而江陵城外的烽火,打破了蒙古军不可战胜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