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期待落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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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雨夜后，陈森的消沉与叶知秋强撑的沉默在年级里传出“分手的传闻”。
“听说他们吵得挺凶的，陈森这几天脸黑得能滴墨。”
“叶知秋眼睛也是肿的，看来是真伤了心。”
“本来就觉得他们好得快，分得也快，不奇怪。”
这些窃窃私语开始发酵。
下午的课间，叶知秋再次出现在高二七班的后门，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谈笑，而是径直走到陈森的座位旁，俯身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陈森最初几秒依旧面无表情。
但随即，在周围无数有意无意的注视下，他抬起头对着叶知秋露出一个略显刻意，但足够清晰的笑容，甚至还抬手，极其自然地帮她捋了一下耳边其实并不散乱的碎发。
叶知秋脸颊泛起淡淡红润。
一片沉寂后，是周润他们先夸张的起哄声炸开。
“还得是你啊，叶姐。森哥，用不用我回避下。”周润第一个蹦起来，挤眉弄眼。
“靠！怎么说？还得我叶嫂，给我森哥哄笑了又。”李新异拍了拍大腿，嗓门洪亮。
“嫂子，别提了，森哥这两天脸臭，不怎么搭理人，还以为你们真吵崩了呢！”另一个跟着附和。
“又开始虐单身狗了，没眼看，没眼看！”
“滚犊子，羡慕啊，哥给你找个。”
“你丫的，说的好像你有似的。”
这番不大不小的热闹谈论，带着看热闹的起哄，清晰地传到了教室前排。
苏容晞在做英语习题，听到后排的声浪，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用笔帽戳了戳本子，压低声音吐槽：
“又来了又来了……咿，肉麻死了。”
她撇撇嘴“听见没，还叶嫂，哄笑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破镜重圆是吧？我都替他们累的慌。”
苏容晞声音有些轻的，带着一丝困惑，总结道：“陈森那样子……你不觉得怪吗？根本也不像开心，倒像是……被架在那儿了。”
林晚手中的笔正在解析一道复杂的电路图，后排的喧闹如同远处模糊的广播背景音。苏容晞的吐槽让她笔尖微微一顿。
一霎那，另一个声音，无比清晰地在她脑海中回响。
是雨夜那个角落，陈森嘶哑的、带着泪意和滔天委屈的质问：
“你为什么不在乎？！”
他在质问为什么不在乎的同时，这些天还有意无意的看向她的眼神，却在人前表演着有人很在乎。
这个念头只存在了极其短暂的一瞬。
她低下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电路图上。
“随便他们吧。” 她对苏容晞说，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仿佛刚才那瞬间的走神从未发生。
“我们做我们的题。”
陈森与叶知秋的分手的传闻不攻自破。
一个课间，体委走上讲台，敲了敲黑板。
“安静一下！通知个事儿！”体委清了清嗓子，体测临近，体育老师通知下节课就不继续练习篮球了，训练什么的先往后放一放，重点练习体测项目！大家心里有个数啊！”
消息一出，班里顿时响起一片哀嚎。
“啊？我篮球刚找到手感！”
“体测……我的噩梦，引体向上，要了亲命了！”
“八百米！想想就腿软……”
不满和抱怨的低语在教室里蔓延，但规定就是规定。
都集合完毕后，体育老师果然拿出了体测项目表。“今天先摸底，重点练练弱项。男生引体向上、一千米，女生仰卧起坐、八百米。互相记录，互相帮助纠正动作啊！”
老师一声令下，人群分散开来。女生们开始拿起垫子，两两一组做准备。
男生们则去另一旁体育器材处，引体向上。
陈森几乎是立刻开始。
他先是在男生练习引体向上的区域心不在焉地做了几个，目光却频频扫向女生练习仰卧起坐的垫子区。
阳光有些晃眼，林晚微微侧身，寻了个既能使上力又不直接迎光的角度。她利落地将校服外套的衣袖向上挽起一小节，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她俯下身，双手扣住苏容晞的脚踝，默默记着数。
这份专注与平静，连同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白皙的一截手臂，以及她微微抿起、显得异常认真的唇线，恰好落入了陈森眼中。
眼前的画面，让陈森脑海记忆深处的一幕重现。
那时刚开学一周，夏日暑气未消。
体育课活动后集合。陈森站在男生队伍后排，百无聊赖地听着老师讲话，掠过前排身影，视线落在林晚身上。
她穿着统一的夏季校服，安静地站在炽热的阳光下，背挺得很直。手臂白皙纤细，因为瘦，T恤显得有些空荡。
当体育老师说着，学的项目会上强度，为体测做准备。”
陈森听着，目光落到那道背影上，心里掠过一个带着些许好奇的念头：
“上强度，她这样子，跑的动吗？”
“会不会…需要帮助。”
那时候的林晚对他来说莫名地勾起了一丝模糊的期待感，甚至是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轻微悸动。
那或许是他对她最初的一丝好感，单纯基于外表印象和一种朦胧的投射。
眼前的这一幕渐渐重叠，陈森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拧了一下，泛起一阵复杂难言的酸涩。
就在这时，林晚完成了对苏容晞的记数。
她松开手，直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腕，那截白皙再次晃过陈森的视线。
她转过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操场，眼神掠过他所在的方向时，没有丝毫停留。
随即，她们便开始互换，她平静的躺下，两条腿微微曲起。
陈森有些恍惚的走了神。
体育老师的哨声再次尖锐响起，召集大家进行下一个项目。
林晚起身，利落地放下挽起的衣袖，遮住了那截裸露的皮肤，与苏容晞低声交流着，走向指定的集合点。
陈森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集合地点处，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进入跑道。
“男生先进行一千米试跑，女生绕操场慢跑两圈热身。”
男生们唉声叹气地走向起跑线，女生们则开始沿跑道外侧慢跑。
陈森站在男生队伍中，神态松弛。
一千米，对于曾是田径队主力、运动会拿下三千米冠军的他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
一股熟悉的、混合着体能优越感的平静。他随意地拉伸着腿部韧带，目光却越过准备起跑的男生们，落在已经开始慢跑的女生队伍中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各就各位——预备——跑！”
哨声响起，男生们冲了出去。
陈森并未全力冲刺，他保持着一种游刃有余的、富有弹性的步伐，轻松地跑在第一梯队。他的呼吸均匀深长，跑姿标准而富有韵律感，与旁边一些已经开始龇牙咧嘴、步伐紊乱的同学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种对比带来的优越感，如同微弱的火苗，在他胸中复燃。
他调整自己的位置。
当女生慢跑队伍从外侧靠近时，他略微加速，从男生队伍中脱颖而出，几乎与外侧女生跑道平行。他刻意维持着这种并行了十几米的距离，并确保自己的身影处于林晚的余光可及范围内。
他甚至调整了呼吸声，让它听起来更沉稳有力，手臂摆动的幅度也显得更加矫健。
他心中有一个声音：“看啊，林晚。”
他期待着她或许会投来一瞥，哪怕只是对“跑得快的人”一丝寻常的注意。
然而，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的画面，却让这份期待迅速冷却。
林晚正按照自己的节奏匀速慢跑，她的目光平视前方，呼吸平稳。
一股熟悉的憋闷感取代了短暂的优越感。他猛地加快了速度，不再刻意维持并行，而是像发泄一般，瞬间拉开与女生队伍的距离，以惊人的速度冲向终点，将其他男生远远甩在身后。
冲过终点线时，体育老师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状态不错！保持住！”
“班长牛逼啊！”
“太帅了，这速度，服了！”
同学们的惊叹和羡慕的目光涌来。
他微微喘息，接过同学递来的水，脸上恢复了那种惯常的、随性的笑容，应付着周围的赞叹。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场速度的爆发，并非为了老师的表扬或同学的惊叹，而是一次对自己内心涌起的、针对她那顽固无视的宣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期待落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