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女扮男装走天涯》本寒

2、绝境猎杀

　　狼嚎与马蹄声如同死亡的二重奏，在冰冷的夜空中交织，迅速逼近凌玥藏身的土坡。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余地恐慌。十年刀尖舔血的生涯在这一刻化作冰冷的本能。凌玥的大脑如同最高效的处理器，在瞬间评估出形势：
　　追兵至少十人，训练有素，配备马匹和武器。自己体力仅剩三成，带伤，武器简陋，对地形完全不熟。正面冲突等于自杀。
　　怀中的玄铁令再次传来一丝微弱却清晰的温热，像是在发出无声的警告。
　　“追踪装置？”这个念头在她脑中一闪而过，但她立刻排除了这个可能——这不是她所知的任何科技。更像是某种……超自然的现象。
　　狼嚎声从东北方向传来，马蹄声来自西北。她迅速判断出唯一的生路——向南，进入那片更加茂密的枯木林。
　　但首先，她需要时间。
　　凌玥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短弓上。这不是现代复合弓，只是一把简陋的反曲弓，但她曾经接受过各种冷兵器的专业训练。她迅速估算着风速、距离和弓的磅数。
　　她从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搭弦，开弓。动作流畅得如同呼吸，尽管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
　　第一个追兵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骑在马上，手持火把，正在四处张望。
　　凌玥屏住呼吸，手指轻放。
　　“咻——”
　　箭矢破空而去，精准地射穿了那人手中的火把，火星四溅。马匹受惊，嘶鸣着人立而起，将那士兵甩落马下。
　　混乱。她需要制造混乱。
　　不等其他人反应，第二支箭已离弦。这次目标是另一匹马的前腿。箭矢深深没入马腿关节，那马惨嘶一声，轰然倒地，将背上的骑手狠狠摔出。
　　“有埋伏！”有人惊呼。
　　队伍顿时陷入混乱，马匹嘶鸣，士兵们惊慌地四处张望，却找不到箭矢的来源。
　　凌玥没有恋战。她像幽灵一样悄然后退，迅速向南潜行。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柔软的土地或枯叶上，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但她低估了这个世界的追踪者。
　　“在那边！”一个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那不是普通士兵，而是一个瘦高的男子，他没有骑马，却以惊人的速度在战场上移动，手中拿着一对判官笔。“两个人从左侧包抄，其余人跟我来！”
　　专业。凌玥心中一凛。这群人中有高手。
　　她加快速度，但腹部的伤口因剧烈运动而撕裂，鲜血渗透了粗糙包扎的布条。每吸一口气都像在吞刀子。
　　枯木林就在前方百米处，却仿佛遥不可及。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特别是那个使判官笔的瘦高男子，速度快得惊人。
　　凌玥突然一个急转弯，扑到一具尸体后面。追兵们因惯性前冲了几步，给了她宝贵的几秒钟。
　　她迅速从皮甲内袋中掏出那半壶水，毫不犹豫地全部倒在身前的一片空地上。北境的寒夜中，水很快结成了一层薄冰。
　　然后她继续向前狂奔，却在十步外突然转身，搭箭，瞄准。
　　瘦高男子正追到那片薄冰区，脚下一滑，虽然迅速稳住身形，但速度已然一滞。
　　就是现在！
　　凌玥的箭矢离弦，直取对方咽喉。
　　但那瘦高男子确实了得，在失衡的状态下竟还能勉强侧身，箭矢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出一溜血花。
　　“该死！”男子摸了下颈部的伤口，眼中闪过狰狞的杀意。“我要活剥了你这小杂种！”
　　凌玥没有浪费时间去懊恼。她转身继续向枯木林奔去，心中却沉了下去——这一箭没能解决最大的威胁。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听到对方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她即将冲入枯木林的刹那，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
　　不是人，是一匹巨大的荒原狼！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凶光，獠牙上滴着涎液。
　　前有狼，后有人。绝境。
　　但凌玥的嘴角却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她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向那匹狼冲去。在即将相撞的瞬间，她猛地一个滑铲，从狼腹下掠过，同时手中的匕首向上狠狠一划！
　　“嗷呜——”荒原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内脏和鲜血洒了一地。
　　凌玥毫不停留，起身继续前冲。而那头垂死的狼正好挡住了追兵的道路。
　　“妈的！”瘦高男子被迫慢下脚步，愤怒地踢开仍在抽搐的狼尸。
　　就这片刻的耽搁，凌玥已经成功冲入了枯木林。
　　林中的光线更加昏暗，交错的光影和嶙峋的枯树形成了天然的迷宫。这对她有利——在黑暗中潜行和隐匿是她的专业领域。
　　她迅速找到一个半塌陷的土坑，蜷缩进去，用枯枝和落叶掩盖住自己，只留下一个小小的观察孔。
　　追兵们很快也冲入了林中。
　　“分头找！他肯定跑不远！”瘦高男子嘶哑地命令道，颈部的伤口还在渗血。“那小子箭法很准，都小心点！”
　　士兵们分散开来，小心翼翼地搜索着。火把的光影在枯树间摇曳，如同鬼魅。
　　凌玥屏住呼吸，心跳放缓到几乎停止。她看着一个士兵从她藏身的土坑旁不到两步的地方走过，却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专业的潜行技巧再次救了她一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追兵们的搜索毫无所获，开始变得焦躁。
　　“头儿，会不会已经跑远了？”一个士兵问道。
　　瘦高男子皱眉环视黑暗的树林，最终不甘地啐了一口：“撤！回去报告将军。令牌可能已经落入他人之手，需要加派人手拦截。”
　　追兵们陆续退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凌玥却没有立即出来。她继续潜伏着，直到确认所有声音都完全消失，又多等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当最终从藏身之处爬出来时，她的身体几乎冻僵了。北境的寒夜无情地掠夺着体温，伤口的疼痛也变得麻木。
　　她需要火，需要处理伤口，需要食物。
　　谨慎地寻找了一会儿，她发现了一个天然形成的岩洞，入口被枯藤遮掩，相对隐蔽。
　　洞内不大，但足以遮风。她仔细检查确认没有野兽栖息后，才开始收集干枯的树枝和苔藓。
　　钻木取火对她来说不是难事——特种生存训练中的基础课程。很快，一小簇珍贵的火苗在洞中燃起，带来了一丝温暖和光明。
　　就着火光，她检查了自己的伤势。腹部的伤口因剧烈运动而撕裂，需要重新处理。她咬咬牙，从皮甲上撕下相对干净的布条，用清水仔细清洗伤口——水是刚才从一个小冰洼中收集的，她用体温融化了冰块。
　　没有药物，只能简单包扎。疼痛让她额头渗出冷汗，但她一声不吭。
　　接下来是食物。那几块硬如石头的干粮需要泡软才能下咽。她将干粮掰碎，放入皮囊中，加入雪水，放在火边慢慢加热。
　　做这一切时，她的动作高效而冷静，每一个步骤都精准无误，仿佛不是在荒野求生，而是在执行一项经过无数次演练的程序。
　　当终于喝上温热的糊状食物时，她感到一丝难得的暖意流入胃中，体力也在缓慢恢复。
　　夜深了。火堆噼啪作响，洞外寒风呼啸。
　　凌玥靠坐在岩壁上，取出那枚玄铁令，就着火光仔细端详。
　　令牌在火光下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黑色，上面的云纹仿佛有生命般流动。当她用手指摩挲那些纹路时，再次感到一丝微弱的温热。
　　“这到底是什么？”她喃喃自语。这个世界显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忽然，令牌上的云纹似乎闪烁了一下，一道微弱的光芒流转而过。凌玥猛地坐直身体，警惕地环顾四周，但洞外只有风声。
　　她再次看向令牌，却发现那光芒已经消失，仿佛只是火光造成的错觉。
　　但她的直觉告诉她不是。这个令牌在……回应什么？或者说，在感应什么？
　　一种不安的感觉萦绕心头。如果这个令牌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特性，那么追杀她的人可能也有办法追踪它。
　　这个念头让她立刻做出了决定：不能在此久留。
　　她迅速熄灭火堆，用泥土仔细掩盖所有痕迹，将一切恢复原状。尽管身体依然疲惫伤痛，但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就在她准备离开岩洞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奇异的嗡鸣声，像是某种乐器，却又更加空灵诡异。
　　怀中的令牌突然变得滚烫！
　　凌玥猛地蹲下身，透过枯藤的缝隙向外望去。
　　月光下，三个穿着深灰色长袍的身影正从远处飘然而至。他们的动作轻盈得不似人类，长袍下的面容被兜帽遮掩，看不清样子。为首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奇怪的金属罗盘，正在发出淡淡的荧光和那种嗡鸣声。
　　“信号在这里最强。”一个冰冷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说道，“目标应该就在附近。”
　　另一人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嗅闻什么：“有新鲜的血腥味和烟火气。刚刚有人在这里停留过。”
　　第三个人手中的罗盘指针开始旋转，最终稳定地指向——凌玥藏身的岩洞方向！
　　“在那边。”
　　凌玥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这些是什么人？明显不同于之前的追兵，更加诡异，更加危险。
　　她没有丝毫犹豫，从岩洞的另一侧悄悄钻出，借助枯木的阴影迅速向南方潜行。
　　身后的嗡鸣声越来越近，那些灰袍人的速度超乎想象。
　　就在她即将冲出枯木林的刹那，一道灰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面前，挡住了去路。
　　兜帽下，一双毫无感情的冰冷眼睛凝视着她，手中的奇怪罗盘正发出急促的嗡鸣声和刺目的光芒。
　　“交出天机符，饶你不死。”冰冷的声音仿佛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凌玥握紧了手中的匕首，眼神冰冷如霜。
　　怀中的令牌灼热得几乎要烫伤她的皮肤。
　　新的危机，以她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已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