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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耐力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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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贴在门板上的瞬间,冰凉的瓷砖触感顺着衣料渗进皮肤,却压不住胸腔里狂跳的心脏。我盯着自己的小腹,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别装了。”我压低声音,喉结滚动着,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我刚刚感觉到你动了,回答我!”
空气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悸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强烈,像是有个小拳头在轻轻叩击内脏。紧接着,一缕虹色的构素从我的衣领缝隙里钻了出来,在空中盘旋两圈后,慢慢舒展成一行扭曲的文字:【他们没发现我,只是我的存在,让他们觉得你的阈值太高罢了】
我盯着那行虹色的字,心脏猛地一缩——原来不是发现了怪物,而是我的构素浓度暴露了异常。可这异常明明是怪物带来的,他们却误以为是我自身的能力,还把我内定到了处刑小组。
“虹色构素停顿了几秒,像是在斟酌措辞,然后慢慢重组文字:【人类目前的水平还检测不到我,你没必要一惊一乍。】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什么
虹色构素在空中晃了晃,【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加入处刑小组,我也能更快找到新的宿主。】
【不是吗?】
我沉默了很久,卫生间里的消毒水味好像更浓了,呛得我喉咙发紧。一边是被处刑小组发现的风险,一边是怪物的威胁,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可我别无选择,只能相信这个怪物——至少现在,它和我是绑在一条船上的。
虹色构素像是耗尽了力气,慢慢缩回我的衣领里,小腹处的悸动也渐渐平息下来,只剩下一点温热的触感,像揣了颗被体温焐热的鹅卵石。我靠在门板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敢伸手拧开门锁。
走出卫生间回到座位,就看到苏砚辞站在我的位子上,手里攥着一瓶温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看到我出来,他立刻快步走过来,镜片后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小烛,你怎么去了这么久?我刚才听陆高说你脸色白得吓人,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拉着他坐会原味
林野的红毛翘起来一撮,脸上满是焦急:“烛生潮!你总算出来了!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晕倒了呢!早知道我就跟你一起去了!”
陆高没说话,只是默默递过来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巾,纸巾边缘还带着点阳光晒过的暖意——应该是他从宿舍带出来的。我接过温水和纸巾,指尖碰到苏砚辞递来的水瓶,冰凉的触感让我混沌的脑子清醒了些。
“我没事,就是有点晕,可能是卫生间太闷了。”我勉强笑了笑,拧开瓶盖喝了口温水,水流滑过喉咙时,小腹处似乎传来一丝极淡的暖意,像是怪物在确认我没有反悔,“我没错过重要内容吧?”
讲座还在继续。李科长正站在幕布前,指着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讲解:“这是五十年前‘临城构素灾变’时的现场记录,你们看这里——”他指着照片里一道扭曲的虹色光带,“当时就是因为异位构素突然爆发,才导致整座县城的构素平衡被打破,最后花了三个月才彻底清理干净。”
“刚刚李科长讲了异位构素体的等级分类。”苏砚辞把笔记递给我,指着上面的几个名词,温吞吞的说:“最低级为初醒级,之后是聚能级,锐化级,智人级,塑形级,域化级,然后是法则级,这些是目前人类能检测到的全部异位构素体。”
我顺着他的指尖望下去,
“那些无法被检测的... ...都叫天道级。”
我的眸子颤了颤,无法被检测,我摸摸肚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其实,我觉得挺中二的。”林野斜靠在我的身上悄悄地说“还不如一级二级这种,好记,对吧?”
我勉强笑笑,“是啊。”
我攥紧了手里的笔记本,指腹在纸页上蹭出细微的声响。
讲座结束时,夕阳已经沉到了槐树林的尽头,橙红色的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李科长关掉投影仪,总教官上来最后叮嘱道:“晚上六点准时在操场集合参加耐力走,记得带好水壶,补给点只有水,没有其他东西。检测会在你们回到宿舍后进行,别乱跑,工作人员会按宿舍顺序来。”
“晚上要走六公里呢!”林野伸了个懒腰,胳膊抬到一半又疼得龇牙咧嘴,“上午练格挡的时候把胳膊抻着了,现在还酸得要命。”
苏砚辞从背包里拿出一小瓶红花油,递给林野
林野眼睛一亮,立刻接过去:“师弟你也太贴心了!男妈妈啊!”
食堂里依旧热闹,窗口的阿姨看到我们,笑着多给林野舀了一勺鹌鹑蛋炖肉:“小伙子上午训练辛苦了,多吃点!”
林野笑得眼睛都眯了,端着餐盘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坐下就迫不及待地扒了一大口饭:“太香了!我说这食堂真的不能搬到道观里吗!”
我们看的都无语凝噎,苏砚辞看着师兄的吃相,默默捂住了脸:“其实我觉得,道观的饭挺好吃的呀。”
吃完饭,我们回宿舍休息了一会儿。
“烛生潮,你看我画的这个!”林野突然举着笔记本凑过来,上面画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每个小人旁边都标着名字,“这个是你,这个是苏哥,这个是陆哥,这个是我!咱们以后就是‘实训营F4’了!”
我看着笔记本上幼稚的画,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画的也太丑了,我哪有这么矮?”
“你应该还没一米八吧?这不是重点!”林野不满地撇撇嘴,“重点是咱们的友谊!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咱们都要一起上!”
多好的孩子啊,可惜长了一张嘴。
苏砚辞也凑过来看,笑着说:“画得挺好的,很有特色。以后咱们回忆起来,还能看看这个。”
陆高也放下词典,走过来瞥了一眼,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还行。”
五点五十,我们往操场走,路上遇到了很多其他宿舍的实训生,大家都拿着水壶,说说笑笑的,脸上没了上午训练时的疲惫。远处的槐树林里传来几声虫鸣,晚风轻轻吹着,带着点夏日的燥热。
走到操场时,赵教官已经站在旗杆下了,手里拿着一个花名册,表情依旧严肃:“都站好!现在点名,点到名字的答‘到’!”
点名结束后,赵教官吹响哨子:“全体都有!绕营地外围水泥路走六公里,保持匀速,不许掉队,不许擅自离队!中间有两个补给点,每个补给点停留时间不得超过五分钟!出发!”
队伍缓缓移动起来,林野兴奋地走在前面,时不时停下来等我们;苏砚辞走在中间,陆高走在最后,像个守护者一样,时不时回头看看有没有人掉队。我走在苏砚辞旁边,尽量让自己的步伐和大家保持一致。
夜色慢慢降临,路边的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照在水泥路上,像一条长长的丝带。
我们顺着路,居然一路走出营地,“咦?要在外面耐力走吗?”大家都兴奋起来。
“你们看,那边的星星好亮啊!”林野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天上的星星,“我好久没看到这么多星星了,城里的光污染太严重,根本看不到。”
我们抬头看向天空,深蓝色的夜幕上缀满了星星,像撒了一把碎钻,格外漂亮。苏砚辞笑着说:“这里远离市区,光污染少,所以能看到很多星星。我小时候在庙里,经常和住持和是师兄弟一起看星星。”
“快走了,不然要掉队了!”苏砚辞提醒道,我们才恋恋不舍地继续往前走。
约莫走了十分钟,大部队居然走到一座小山面前,山十分的陡,有的地方甚至要攀爬,
“啊?”我好像知道要干什么了,
“哔——!”总教官吹响了哨子“大家以宿舍为单位,上到山顶,我们工作人员再山上发放手环,拿到后再下山,回到营地,时间最快的宿舍,明天不用跑四千米,第二名宿舍跑两千,第三名三千,剩下四千,最后一名... ...”
他眯着眼看着我们:“跑八千,开始!”
一声令下,还没反应过来,我已经被林野架起胳膊开始跑起来,“诶?”
“快跑啊快跑啊!”不止我们,大家也都拼了老命开始往山上的土路冲,
“小烛!不想跑八千就感觉跑啊!”
我哦哦两声,也加紧跑起来,
众所周知,让你跑一公里和爬一公里楼梯的累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还没到半山腰,我们都已经大汗淋漓,
爬过一个几乎70度的坡,第一个补给点很快就到了,大家围过去喝水。林野灌了大半瓶水,又给我们的水壶都加满了水:“多喝点!”
# 山道竞速:汗水中的宿舍并肩
“别喝太多!”陆高一把按住林野正往我水壶里猛灌的手,声音带着喘息却依旧沉稳,“喝太急待会儿跑起来会岔气,抿几口润润嗓子就行。”
林野手一顿,看了眼水壶里已经半满的水,悻悻地收回手:“知道了知道了,陆哥你就是太小心。”话虽这么说,他自己也只敢小口抿了两口,又把水壶塞回腰间。苏砚辞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指尖捏着水瓶,每喝一口都刻意放慢节奏,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在下巴尖聚成水珠,滴在沾满尘土的训练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我拧开瓶盖,刚喝了两口,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其他宿舍的呼喊声——有个穿蓝色训练服的男生被石头绊倒,膝盖擦破了皮,他的舍友正扶着他往补给点挪。总教官的声音突然从山道上方传来,带着扩音器的嗡鸣:“受伤的原地等医护员!其他宿舍继续,别停!”
“走了!”陆高率先迈开脚步,他的运动鞋踩在碎石路上,每一步都踩得很稳,像是提前预判好了落点。林野立刻跟上,红毛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上,却依旧没忘了回头冲我们喊:“快啊!再慢就要被超了!”
我和苏砚辞对视一眼,也赶紧跟上。山道比想象中难走,土路被前几波人踩得又松又软,偶尔还会遇到凸起的树根和松动的石头,稍不注意就会打滑。我深吸一口气,学着陆高的样子,把重心放低,尽量让脚步落在相对结实的地面上。
“小烛,你抓着我!”苏砚辞突然放慢脚步,伸手递到我面前,“前面那段路有碎石,小心滑倒。”他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得温热,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抓住——他的手指很细,却意外地有力,每走一步都会轻轻拉我一把,帮我稳住重心。
林野跑在最前面,时不时会回头看看我们,发现有人落得稍远,就会刻意放慢速度等一等。有一次他没注意脚下,差点被一块松动的石头绊倒,陆高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才没让他摔下去。“你能不能看着点路?”陆高的语气带着点无奈,却还是伸手拍掉了林野身上的尘土。
“嘿嘿,这不是有陆哥你嘛。”林野嬉皮笑脸地应着,却明显收敛了不少,跑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脚下的路。
越往上爬,山道越陡,原本还能勉强跑起来的路,到后来几乎只能手脚并用地往上挪。我感觉肺里像塞了团火,每呼吸一次都带着灼痛感,双腿又酸又沉,像是绑了铅块。爬到三分之二处时,我实在撑不住,扶着旁边的树干停下来喘气,视线都开始有点模糊。
“撑住!”陆高走过来,没说多余的话,只是弯腰把我的水壶往自己腰间又挪了挪——他已经帮苏砚辞背了一个水壶,现在腰上挂着三个,却依旧没露出吃力的样子。林野也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塞进我嘴里:“含着!苏哥说这个能提神!”
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口腔里散开,稍微压下了喉咙里的灼痛感。苏砚辞也靠过来,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湿巾,递给我:“擦擦汗,别让汗流进眼睛里。”他自己的脸上也全是汗,却还是先顾着我们。
我咬着薄荷糖,心里一阵发烫。原本因为疲惫而沉重的脚步,好像突然有了力气。“走吧。”我直起身,把湿巾递给苏砚辞,“咱们一起。”
重新出发后,我们调整了节奏,不再追求速度,而是尽量保持稳定的步伐。陆高走在最前面探路,林野在中间负责喊口号鼓劲,我和苏砚辞走在后面,互相提醒着避开障碍。山道上的人越来越少,大部分宿舍都已经拉开了距离,前面能看到的只有三四支队伍,后面偶尔会传来其他宿舍的喘息声和呼喊声。
“快看!”林野突然指着前方,“山顶的旗子!快到了!”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山顶的平地上插着一面红色的旗子,几个工作人员正站在旗子旁边,手里拿着蓝色的手环。“加把劲!”陆高加快了脚步,原本沉稳的步伐里也多了几分急切。
最后一段路几乎是垂直向上的,我们手脚并用地往上爬,指甲缝里都塞满了泥土。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像擂鼓一样响,耳边全是粗重的呼吸声,还有林野时不时的鼓劲:“快了快了!就剩最后几步了!”
终于,我们爬上了山顶。工作人员看到我们,立刻递过来四个蓝色手环:“登记一下宿舍号!”陆高接过手环,快速报出我们的宿舍号,林野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手环戴在手腕上,还不忘炫耀似的晃了晃:“哈哈!咱们肯定能进前三!”
“别高兴太早。”苏砚辞喘着气,指了指旁边的登记本,“前面已经有四个宿舍登记了。”
林野凑过去一看,登记本上果然已经写了四个宿舍号,我们是第五个。他瞬间垮下脸:“啊?怎么这么快?刚才明明没看到他们啊!”
“应该是走了另一条近路。”陆高把手环分给我们,“别慌,下山比上山快,咱们还有机会追一追。”
我接过手环,戴在手腕上,冰凉的塑料触感让我稍微清醒了些。山顶的风很大,吹在满是汗水的身上,带着点凉意,却让我们的精神都振奋了不少。工作人员催促道:“登记完赶紧下山!别在山顶停留!”
“走!下山!”林野第一个冲下山道,这次他学乖了,不再冒冒失失,而是把速度放得很稳,尽量让脚步贴着山道内侧走。陆高紧随其后,时不时提醒我们:“注意脚下!下山重心往后移!”
“前面有人!”苏砚辞突然喊道。我们抬头一看,前面不远处有个宿舍正慢慢往下挪,他们的一个队员脚崴了,走得很慢。林野眼睛一亮:“超了他们!咱们就能进第四了!”
“别硬超!”陆高拉住正要加速的林野,“山道窄,硬超容易撞在一起,等前面路宽点再超。”
我们放慢速度,跟在那个宿舍后面,耐心等待机会。终于,前面出现了一段相对平缓的路,陆高使了个眼色,我们默契地加快脚步,从他们旁边慢慢超过。那个脚崴的队员看到我们,还笑着说了句:“加油!”林野也回头冲他喊:“你也加油!”
超过这个宿舍后,我们的速度更快了。山下的营地已经能看到轮廓,红色的跑道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林野兴奋地喊:“快到了!咱们肯定是第四!”
当我们冲过营地门口的终点线时,总教官手里的计时器刚好报出时间。他看了眼登记本,对我们说:“第五名,47分12秒。”
林野一下子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红毛湿淋淋地贴在脸上,却还是忍不住抱怨:“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进第四了!”
苏砚辞靠在旁边的围栏上,手指揉着发酸的小腿,笑着说:“第五已经很好了,至少不用跑八千。”
陆高也松了口气,他弯腰扶着膝盖,汗水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湿点:“没受伤就好,名次不重要。”
。远处,其他宿舍还在陆续冲过终点线,总教官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喊着不同的名次。
终于,六公里耐力走结束了,所有宿舍全部回来,最后一个宿舍回来时,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偷笑起来,那个宿舍登记完,直接开始哀嚎,叫的惨绝人寰,连医务室老师都走出来偷笑。
回到宿舍没多久,就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是两个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仪器,看起来很先进。
“你们好,我们是来进行阈值检测的,请大家配合一下。”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微笑着说,声音很温和。
林野第一个走过去,好奇地看着那个仪器:“这个怎么检测啊?是不是要像医院里那样抽血?我最怕抽血了!”
“不用抽血,很简单的,只要把手放在这个把手上就可以了。”工作人员笑着解释,把仪器放在桌子上,“仪器会自动检测你体内的构素。”
我们都围过去,陆高被优先推出来。
这个古铜色的大男孩脸上也不免露出紧张的表情。
“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