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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月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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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一闭再一睁,叶载春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他一边跟着课堂进度,一边抽时间补前面落下的课程,每天从早到晚充实异常,就算这样,他还是有相当一部分课程没有补上,或者说是豆腐渣工程。
学文科就怕豆腐渣工程,课上听过知识,书上划下重点,随着老师讲慢慢学会了其中逻辑,能够把零散的知识串联成网,但在几个月、几个星期甚至几天之后没能及时复习,就忘得七七八八,再翻开书别说背出知识点,连其中关联都忘记了,一学期下来好像什么都学了,又好像是走马观花,脑子里什么都没剩下。
上了考场就算看到走马灯,也啥都没有。
叶载春明白自己的状况,但时间实在紧急,仓促之下只能先抓重点,他把早晚读都留给语文政治历史,晚自修研究数学技术,英语只能暂时放飞,他的效率极高,在这种情况下政史的选择题正确率逐渐上升,但问答题还是缺斤短两。
“你学的很快啊。”庭岸苔看着刚刚发下来的叶载春昨天通用技术的随堂小测,转头感叹道。
满分50分,叶载春居然有40分。对于刚刚接触技术几个星期的新手,这个分数属实可观。
叶载春笑笑,说:“你和聂老师教的很好。”
“你还有三天。”庭岸苔比了个三。
“三天之后会怎样?”叶载春头顶冒出问号。
“第一次月考。”庭岸苔露出坏心眼的笑容,给人带来重量级消息。
“我还没在这考过试,有点期待。”叶载春从容不迫。
“不错啊,有胆量,我想起来了,你当时是怎么进我们班的?”
叶载春温柔笑笑:“走后门。”
庭岸苔:“......哇。”
月考前一天晚上同学们拉开桌椅,摆成考场的距离,领到考场号,在教室...赶作业,庭岸苔在批量换笔芯。
“都考试了,还有这么多作业,不给复习时间?”叶载春问。
庭岸苔:“不给,就是这么丧心病狂。按年级主任的话来说,考试只是检验你这段时间的学习成果,学的怎么样就考得怎么样,临阵磨枪算怎么回事?”
“政史这样的科目也不用复习?”
“他说:这种东西应该在你脑子里,如果要临时抱佛脚,说明知识还在书上,你难道能带着书去考试吗?”
“好吧......那你们一般什么时候复...抱佛脚?”
“考前十五分钟。”
“......”
“好的,明天先考什么?”
“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技。”
“?”
“...这是打算怎么考完呢?”叶载春发自内心地问道。
庭岸苔答:“很简单,一人六门,上午语文150分钟数学120分钟,下午英语120分钟,选课一门一个半小时,每门间隔二十分钟,考到晚自修结束,一天就能考完,一天下来一支笔能用掉一大半墨水。”
叶载春向来平和的表情扭曲了一点,诚恳地问:“考完大家还健在吗?”
“健在健在。”庭岸苔摆摆手,说:“相信你自己,潜力无限。”
叶载春轻声笑了笑,把各个科目的现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按紧迫程度开始...依顺序写作业。
很快到了第二天早上,早读结束考试就开始。
考场座位是按照姓名首字母排的,庭岸苔在8班,陈迹在2班,叶载春问:“为什么我们班跟1班不做考场?”
庭岸苔:“两个尖子班不做考场,为了给两个班的学生省力气,多出来的学生去顶楼的空教室。”
“五楼只有1班跟7班两个班也是因为方便?”
“对。第一次考试过后,五楼的空教室晚自修会坐很多有空的老师,方便两个班的学生去问问题,当然其他班级同学也可以来问。”
“还挺偏心。”
庭岸苔一双桃花眼盛着笑,看向他说:“也不全是,校领导为了贯彻学海无涯苦作舟的理念,全校都换了新桌椅,除了尖子班,说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叶载春陷入沉默。
叶载春走到顶楼临时用作考场的无人班,跟谢韶乐同一个考场。
他环视一圈,发现考场上的人主要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拿着教科书争分夺秒复习的,另一部分就直接趴在桌上开始睡了,叶载春夹在中间,要复习的话书也没带,但让他认命趴下睡觉也不可能,就正襟危坐在那里安静等待开考。
第一场语文,试卷发下来,叶载春一路做下去还算顺利,直到古诗和文言文文默写,五句挑三句,叶载春只记得两句,作文是议论文,写得还算通顺。
铃响,语文结束,考场里传来叹气和打哈欠的声音,部分同学出去接水上厕所,大部分同学要死不活地坐在位置上,叶载春揉了揉眉心,准备考下一场。
第二场数学,恶补一个月后,叶载春已经追上了一半多的课程,也在考前拿了庭岸苔上学期的几张考卷做参考,他尽力而为,跳过了一些完全不熟悉、挖不出思路或者知识点缺乏的题,写完全部还剩半小时,剩下的缝缝补补后无能为力。
第三场英语,他做的不错,只是不太熟悉听力,虽然有所准备,但依旧感到陌生。
后面是政史技,政史两门写完选择,问答题就全靠仅剩的知识储备,因为长平中学的月考并不只是考这个月所学的内容,而是考今天以前学的全部内容,这对叶载春来说真是体量巨大,只能尽力而为。
技术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开考前发下跟厕纸似的一长条问卷,有整整十页,叶载春以为这就是全部了,一转眼前面又传下来一长条,居然还有八页。
他把这两张问卷叠好,又抬手接住两张答卷,这一把拿在手里实在是很有分量。
“......”
叶载春估摸着这一串粘在一起,冬天能当围巾吧。
一天除了吃饭从早考到晚,考得人灵魂出窍。
一路走回寝室,洗漱的时候谢韶乐还在问庭岸苔:“为什么说文艺复兴揭开了近代欧洲历史的面纱?”
庭岸苔吐掉嘴里的泡沫,道:“答文艺复兴的地位,还有文艺复兴跟历史前后事件的联系。”
“哪里有文艺复兴跟历史前后事件的联系?”
“这一章的封面有一段话,讲这个的。”
“我靠?那一页不是一张图吗?谁会去看上面那一段话啊?”
叶载春抓住重点:“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庭岸苔撑着洗手台笑,说:“这是我问王老师的问题,没想到他拿来考试了。”
所有人:“......”
谢韶乐将牙刷重重摔进杯子:“你能不能问点正常的问题?!”
张思睿把脸盆塞回原位:“大哥我服了你了。”
谢韶乐转头问陈迹:“你写出来了吗?”
陈迹淡淡回答:“我写了文艺复兴的地位,还有几条意义。”
谢韶乐扁扁嘴,说:“你们这样显得我很傻。”
叶载春笑说:“没事,我都不知道。”
谢韶乐就支楞起来了:“谢谢你好心人,我终于不用怕垫底了!”
“其实也不...”这句话被谢韶乐的笑声盖过,他没听见。
第二天,第一节课是数学,数学老师站上讲台。
谢韶乐:“卤蛋来了,看他表情,我们考的不咋地。”
庭岸苔:“把‘们’去掉。”
谢韶乐一巴掌拍向庭岸苔的肩,庭岸苔早有预料,“欸!”一扭就躲开了,叶载春在背后看着庭岸苔,不自觉地弯了唇角,陈迹则早已习惯,只抬头看了一眼。
数学老师孙嘉伟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头发一根不剩,脸黑得像锅底,由此得名卤蛋。
叶载春忍着笑想,这群学生起外号的本事真是出神入化。
“你们考的啊,让我说什么好啊?一群菜鸟,跟没读过书一样啊,真是辣眼睛。”孙嘉伟开口就富含可观的攻击性,跟他上课一个模式,底下的学生早已习惯。
“来,试卷拿下去。”
试卷传下来,庭岸苔135分,谢韶乐102分,陈迹128分,叶载春...101分?
庭岸苔惊讶地挑起眉,谢韶乐则直接扭过头:“卧槽!”
卤蛋听见声,嘲讽:“卧槽什么卧槽啊?我们班有些同学啊,都快被新来一个月的同学超过啦,在学什么东西呢?”
庭岸苔把叶载春的试卷托在手里,像呈圣旨一样递给他,叶载春被他的举动闹笑了,伸手接过,说:“平身吧。”
接下来孙嘉伟开始讲题,从大题开始,按顺序分别是三角函数、立体几何、数列、圆锥曲线、导数,越靠后越难,按七班学生的水平,大部分能做到数列,后两题听天由命,小部分学生卡在各种意想不到的地方,只能跳着做。
这还是尖子班,其他平行班战况更是惨烈,写完选择题和三角函数就无从下手或错漏百出的大有人在,可见长平中学的学生水平实在一般。
讲完大题,孙嘉伟开口:“这次我们班的第一名还是庭岸苔,135分,年级第二,年级第一是地技班的吕哲辉,136分,另外想说一下新来的叶载春同学,在教学环境不同的情况下,人家学了一个月不到,考了101分,我看了一下啊,他稍微基础一点的题目都没有错误,个别难题,除了填空题,都能写一点,写一点有一点的分数,啊,很厉害,是很厉害。”
同学们都发出此起彼伏的感叹,李盛更是“哇!”一声,说:“就比我低五分,太恐怖了......”
叶载春只是平和地笑笑,给人留下了深藏不露的高人形象。
没料想数学只是开始,叶载春的实力就像看不到底的深渊。
英语老师章秋双手撑着讲台,丢下一句重磅消息:“这次英语第一名,不是课代表黄柳,也不是徐芳因。”
闻言,谢韶乐猛地扭头,看向陈迹:“终于轮到你了?”
陈迹一言不发,眼中也不见半分欣喜。
章秋:“也不是陈迹,谢韶乐你给我转过来!”
“是新来的叶载春同学,132分,全校第一。”
章秋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面带赞赏地看着叶载春。
黄柳瞪大了眼,庭岸苔靠着椅子后背,小声说:“你原来是来踢馆的吗?”
叶载春但笑不语。
“叶载春除了听力和作文,其他都是满分。听力扣了6分,作文扣了12分,听力有待提高,作文属于正常范围,这次的读后续写确实不好写。”
随后开始讲评,留全班沉浸在叶载春带来的震撼中。
一天讲评下来,叶载春的分数从令人惊叹到令人发指。语文125,数学101,英语132,政治历史分别赋分到79和76,技术赋分到82,总分595。陈迹总分621排名第三,徐芳因总分625排名第二,庭岸苔总分654甩开第二名一截,稳居第一。至于谢韶乐...
“大师,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传授一点经验?”谢韶乐算出自己576的总分,流着宽面条泪,趴在陈迹桌上问叶载春。周围的同学全都安静下来,偷偷竖起耳朵等他说话,陈迹也收起了笔。
叶载春叠好试卷,温声说:“没什么经验,家里有补课,基础还可以,考试运气也不错,再加上这一个月很辛苦,才勉强有这个分数。”
周围一圈人心里都有数了,这个‘还可以’实在是谦虚,所谓运气也不过努力下的必然。
谢韶乐无功而返,不过三秒又振奋起来:“今天周五,明天放假,去吃火锅吗?”
庭岸苔言简意赅:“可。”
陈迹默不作声把卷子放好,二人知道他是默认了。于是三人齐齐看向叶载春。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