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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射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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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校服的四人坐在火锅店,书包扔在一旁,四颗头凑在一起看菜单。准确来说是谢韶乐搂着陈迹的肩膀,把人拉过来跟庭岸苔叶载春凑在一起,陈迹木木的也没反抗。
“还是鸳鸯锅?”先前三人只有庭岸苔吃辣。
庭岸苔问叶载春:“你能吃辣吗?”
“不能。”看着也是。
最后锅底选了骨汤和麻辣。
谢韶乐对国外生活有强烈的好奇心,开始发出疑问:
“国外和浙江区别大吗?”
“挺大的,光是气候差异就很大,没有沿海潮湿,但那边春天的雨像潮湿的雾,不像这边这么大。”叶载春笑着回答。
——“噗。”
“国外高中什么样的呀?”
“作息跟这边差别不小,午休不止两个小时,下午两点才开始上课。”叶载春垂眸喝水。
——“噗。”
“国外的女孩子漂亮吗?跟浙江差别是不是很大?”
“很遗憾,我看到的太少,不能以偏概全地说。”叶载春慢慢说,总忍不住看向庭岸苔。
——“噗。”
谢韶乐忍无可忍,一拍桌子怒道:“庭岸苔你是豌豆射手吗?!”
叶载春终于忍不住笑了,光明正大地看向庭岸苔,陈迹看一眼谢韶乐,抬起嘴角,喝了口水。
庭岸苔双肘杵在桌上,悠闲地啃了一口西瓜,没几下又吐出一个籽,扔下瓜皮,理直气壮:“干嘛干嘛,吃点西瓜怎么了?”
“少吃点吧你!每次都是,菜都没上,光吃西瓜了!”
庭岸苔擦擦嘴,说:“西瓜很好,请把它放在跟火锅同等的位置,谢谢。”
叶载春:“还吃吗?我再去拿一盘。”
“不必了小叶,朕属实是吃得不少了”,庭岸苔摆摆手。
庭岸苔眼珠一转,叶载春看着他,似有所感,果然庭岸苔开口:“你们觉不觉得这周作业有点多?”
陈迹了然,淡淡开口:“你想写哪一门。”
庭岸苔开始分蛋糕似的分作业:“我写政治历史,谢韶乐写语文,你写数学,叶载春写英语,怎么样?”
“行吧。”
“好的。”
“可以。”
庭岸苔掏出手机,对叶载春说:“新用户请提供微信,我拉你进群。”
“什么群?”
庭岸苔扫了叶载春的微信,看到他的id是一个小太阳,头像是一幅画,四周是树梢,中间是像咸蛋黄一样的太阳,庭岸苔仔细一看,发现这不是一幅画,而是一张昏暗的照片。
叶载春看到好友申请界面跳出一个卡通小白熊头像,二头身的小熊趴在玻璃上,圆头圆脑,努力向外看,id也是颜文字组成的一只小熊。他笑了笑,怎么意外的可爱。
随后叶载春手机跳出提示,自己已经被拉进群,一个班群一个小群,小群里三个人,群名:只能微信,不能全信。
叶载春笑了,现在群里有四个人了。
几人都考累了,放松下来笑谈着吃火锅,没一会儿就活过来了,少年人的生命力向来旺盛如野草。
“叶载春,你这次真是太强了,真是财不外露...”谢韶乐吃着东西,含糊地说。
陈迹:“这词不是这么用的。”
谢韶乐:“那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
陈迹:“......”
叶载春:“......”
庭岸苔:“...吃饭都堵不上你的嘴?”
叶载春没放心上,问:“你们这里多少分算高?”
庭岸苔咽下笋片:“一本线590左右,去年595。”
“...还挺高,你的分数很厉害了。”
捞上一片鸭血,他回答:“其实还好,跟别的重点高中学生没得比。”
谢韶乐:“但是你已经是四年来我们学校分数最高的了,竟然超过了陈迹。”
“你原先分数没有这么高吗?”
谢韶乐啪地一摔筷子,感叹着说:“他可离谱了!高一的时候还跟我在平行班,高二分班就冲进了尖子班,然后上个学期一直往上升,到上学期期末,超过本来就在七班的陈迹,甩开他十多分!”
叶载春:“...是有什么武功秘籍吗?”
庭岸苔摸摸鼻子,说:“并没有,中考考的差是因为当时太不想读书了,结果高一碰到了肖严,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坚信我能一飞冲天,甚至能全校第一。”
庭岸苔想起来都觉得离谱:“他一直给我洗脑,拽着我读书,一路读下来,累个半死才能有这个分数。”
谢韶乐:“说起来还得感谢你,一路拉着我,不然我肯定进不来七班,辛苦辛苦。”
庭岸苔瞪着眼看他:“你也知道我辛苦啊?还不好好读书,高三分班考要是掉出去了,你就提头来见吧。”
叶载春看着他瞪圆了的桃花眼,觉得好看,说:“你们三个原本就认识?”
谢韶乐:“不是,我跟庭岸苔是初中同学,陈迹是我发小,初中在别的学校,进了七班我们才凑到一起。”
“说起来,你还没告诉我,你中考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考进长平?”他捅了捅陈迹。
陈迹放下嘴边的玉米,说:“意外而已。”
“什么意外让你少考一百多分?”
庭岸苔看看陈迹,又看看谢韶乐,但笑不语,叶载春若有所思。
散场了回了家,庭岸苔推开门,屋内昏暗,他弯腰换鞋,灯也不开习以为常地走进卧室,关上门,把书包扔在床上,人也瘫在上面。
像以前的每个周末一样,他面无表情地打开游戏,一人沉默地在里面消磨时光,光线慢慢暗下来,转眼到了深夜。
眼睛干得发疼,但他似乎失去痛觉,没有理会,直到手机没电关机,才下了床开了灯,掏出作业摊在床上,坐在地上开始写。
等到写完所有作业,天亮起半边,他的头也有点痛了,他利落地收起东西,去床上合上眼。他已经疲惫异常,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他才能睡着,所以他很珍惜每次睡觉的时光,次次难得,虽然都睡得不咋地。
如往常一样噩梦缠身,他一觉睡到下午才摆脱乱梦,木然走进厨房烧了热水,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凉水喝到了回家为止第一口水,用剩下的水泡了面,作为今天第一顿饭。
叶载春走到家门口,推开门,周姨就听着声过来了。
“小少爷回来啦,快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
叶渐东像往常一样没有来,周姨把最后一道菜摆上桌,给杨舞青拉开了凳子。
杨舞青一瞬不瞬地盯着叶载春,问他:“这周在学校感觉怎么样,能跟上吗?”
“能。”
这个儿子好就好在够听话也够聪明,没白生下来,能带她回来,以后也只能带她向上走。
“那就好,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就是读书,自己上点心。”杨舞青又不厌其烦地强调。
叶载春垂眼回答:“知道了。”
这一顿饭沉默又寡淡。
吃完饭,叶载春坐在书桌前,翻开庭岸苔的课本。
他字如其人,一手行书飘逸又锋利,又像本人似的带着几分随性,铺在纸页上,很好看。
叶载春一开始做事就不受外界侵扰,一晃眼三个小时过去,他快补完历史书了。历史有三本选修,三本必修,必修书比较厚,当然,选修书也没薄多少...
庭岸苔的笔记做得很好,每一句需要背诵的都编了号,在边上写了问题,底下列出答案,清晰明了。
叶载春一路写着,脑海里总是会出现庭岸苔的面容。他清艳惹眼,随性轻佻,同样的灰色校服下,他的一举一动都好像树发新芽,那样有生命力。
叶载春甩了甩手腕,打算休息一会再补政治。
他尝试着放松下来,让腰背弯下去一点,又挪了挪凳子,让它不再和书桌平行,但怎样都别扭。
他抬眼看天花板的角落,那里明明没有监控了,可他心里还有一个。
到底怎样才算自由自在。
他想到庭岸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