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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   季承宇那句偏执滚烫的“你还是我的”,像一道惊雷劈在温辞混乱的脑海里,非但没有带来任何安抚,反而彻底点燃了他积压三年的所有憋屈、愤怒和荒谬感!

      “你的?!我是你大爷!”

      温辞气得浑身发抖,之前所有的恐惧和伪装都被烧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滔天的怒火。他猛地一把推开身前的季承宇,力气大得惊人,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季承宇猝不及防,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被更深沉的暗色覆盖。

      温辞看都没看他,像只被彻底激怒的猫,眼睛通红,转身就往外冲。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立刻!马上!离这个疯子远一点!

      他一把拉开总裁办公室厚重的门,差点撞到外面的秘书,也全然不顾,跌跌撞撞地冲向电梯,疯狂地按着下行键。

      “温辞!”季承宇低沉压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明显的警告和急切。

      温辞充耳不闻,电梯门一开,他立刻钻了进去,手指颤抖着拼命按关闭键。

      在电梯门合上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季承宇追出来的身影,和他那双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盛满偏执和惊怒的眼睛。

      电梯急速下行。

      温辞背靠着冰冷的梯壁,大口大口地喘息,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他看着梯壁上模糊倒映出的、自己苍白又狼狈的脸,只觉得一切都荒谬得可笑!

      三年!
      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
      竟然浪费在了这样一个荒唐的、可笑的、只有季承宇一个人知道剧本的游戏中!

      羞辱、愤怒、委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被欺骗和玩弄后的钝痛,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电梯到达一楼,门一开,他就像逃离什么瘟疫一样冲了出去,不顾大厅里众人诧异的目光,一路跑出了星耀集团的大楼。

      初夏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他漫无目的地沿着街道快步走着,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是季承宇冰冷的脸,一会儿是他偏执的眼神,一会儿是那张该死的、印着他十七岁模样的照片……

      他需要静一静,需要理清这团乱麻。

      他拿出手机,手指颤抖地翻找着通讯录,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许漾。他现在急需一个倾诉的对象,一个能让他暂时逃离这疯狂现实的避风港。

      电话拨通了,响了很久却没有人接。

      温辞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对了,许漾今天好像和陆知珩去邻市考察一个合作项目了,要明天才回来。

      巨大的孤独感和无助感瞬间将他包裹。

      他握着手机,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却觉得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个人,和一个荒唐到令人绝望的真相。

      就在他茫然无措,几乎要蹲下去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迈巴赫以一个极其危险的角度猛地刹停在他旁边的路边,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门打开,季承宇从驾驶座上下来,脸色阴沉得可怕,几步就跨到了温辞面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头。

      “跑什么?”季承宇的声音压抑着极大的怒火,眼底是骇人的风暴,“我的话还没说完!”

      温辞被他抓得生疼,挣扎起来:“放开我!季承宇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变态!你放开我!”

      他的挣扎和叫骂引来了路人的侧目。

      季承宇却看不见周围的一切,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像是盯着一个试图逃离掌控的猎物:“疯子?对,我就是疯了!找了你三年,等了你三年,你觉得我还能正常到哪里去?!”

      “那你他妈倒是告诉我啊!”温辞气得口不择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混合着愤怒和委屈,“看着我像个傻逼一样演我自己!很有意思吗?!看着我为了那点钱对你卑躬屈膝摇尾乞怜!很好玩吗季总?!您这癖好可真够别致的!”

      “告诉你?”季承宇猛地将他拉近,两人几乎鼻尖相碰,他滚烫的呼吸带着一种绝望的偏执,“告诉你然后让你像现在这样跑掉?让你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温辞,你想都别想!”

      “你!”温辞被他这强盗逻辑气得浑身发抖,抬起另一只手就想打他,却被季承宇轻易地攥住。

      两人在街边拉扯争执,引得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季承宇似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猛地弯腰,一把将温辞扛了起来!

      “啊!季承宇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温辞惊叫挣扎,捶打着他的后背,双腿乱蹬。

      季承宇却不管不顾,扛着他,粗暴地拉开后座车门,将他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也迅速坐进驾驶座,锁死了车门。

      “开车门!我要下车!”温辞扑过去想要打开车门锁。

      季承宇猛地发动车子,引擎发出咆哮般的轰鸣,车子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强大的惯性将温辞狠狠摔回后座。

      “季承宇!你停车!”温辞扒着驾驶座的靠背,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变调。

      季承宇透过后视镜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和狼狈的样子,下颌线绷得死紧,眼神阴鸷得可怕,脚下油门踩得更深,车子在车流中危险地穿梭。

      “停车?”他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温辞,游戏结束了。”

      “从现在开始,你哪儿也别想去。”

      —》》》—

      车子像一头失控的野兽,在城市的血管里疯狂穿梭,最终猛地拐进公寓的地下停车场,一个急刹停在了专属车位上。

      引擎熄火,死一般的寂静瞬间笼罩了逼仄的车厢。

      后座的温辞因为急刹的惯性再次撞在前座椅背上,撞得他眼前发黑,还没等他缓过神,驾驶座的车门已经被猛地推开。

      季承宇下车,一把拉开后座车门,高大的身影带着骇人的压迫感倾覆而来。他眼底的风暴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因为这一路的追逐和温辞的激烈反抗而愈演愈烈,那双总是冷漠的眼睛此刻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出来。”他声音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伸手就去抓温辞的手臂。

      “滚开!别碰我!”温辞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到车厢另一角,抓起手边能碰到的靠垫就朝他砸过去,眼睛通红,像只陷入绝境的困兽,“季承宇你他妈有病就去治!你放开我!”

      靠垫被季承宇轻易挥开。他失去了最后的耐心,直接探身进去,手臂穿过温辞的膝弯和腋下,用力将人从车里整个拖拽了出来!

      “啊——!”温辞惊叫挣扎,手脚并用地踢打他,“王八蛋!放开!我自己会走!”

      季承宇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任由他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只是死死地箍着他,大步走向电梯。温辞那点反抗的力气在他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如此徒劳可笑。

      电梯上行,密闭的空间里只剩下温辞急促的喘息和季承宇沉重压抑的呼吸声。温辞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鼻尖充斥着男人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此刻却只觉得窒息和恐惧。

      “叮——”

      电梯到达顶层。

      季承宇扛着还在挣扎的温辞,一脚踹开公寓的门,走进去,反手将门重重甩上!

      巨大的关门声像是最终审判的锤音,震得温辞心脏猛地一缩。

      季承宇终于将他放了下来,却不是温柔的放下,而是近乎粗暴地将他摔在了客厅柔软却无处可逃的沙发上!

      温辞被摔得晕头转向,还没等他爬起来,季承宇已经欺身压了下来,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完全困在了沙发和自己胸膛之间的小小空间里。

      “跑?”季承宇低头看着他,滚烫的呼吸拂过他的脸颊,眼神阴鸷得吓人,“温辞,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你管我跑到哪里去!反正离开你这个疯子越远越好!”温辞气得口不择言,手脚并用地推拒他,“你骗了我三年!把我当猴耍了三年!现在还想怎么样?!季承宇,我们完了!钱我还给你!我一分都不要了!你放开我!”

      “完了?”季承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眼底却是一片冰封的疯狂,“谁跟你说完了?”

      他猛地抓住温辞胡乱推拒的双手,用力按在头顶上方,身体压得更低,两人鼻尖几乎相碰。

      “游戏什么时候开始,由我决定。”他盯着温辞因愤怒和恐惧而湿润的眼睛,一字一句,如同最残忍的宣告,“但什么时候结束,温辞,你说了不算。”

      “你混蛋!凭什么?!”温辞徒劳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他的钳制,眼眶红得厉害,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混合着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凭什么这么对我?!就因为你喜欢我?你喜欢人的方式就是把我当替身圈养起来骗我玩吗?!季承宇你他妈是不是心理变态!”

      “喜欢?”季承宇重复着这个词,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温辞,你是不是太低估你自己了?”

      他低下头,滚烫的唇几乎贴上温辞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偏执,带着一种毁灭般的占有欲:

      “我不是喜欢你。”

      “我是恨你。”

      “恨你当年为什么不多看我一眼,恨你为什么忘了我的名字,恨你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找了整整三年!”

      “所以我找到你,就不会再放手。骗你又怎么样?圈养你又怎么样?温辞,这是你欠我的。”

      温辞猛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浑身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

      季承宇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眼底掠过一丝痛楚,却又被更深的疯狂覆盖。他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温辞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唇。

      这不是吻,更像是惩罚和掠夺,带着血腥味的侵占,不容拒绝,不容逃避。

      温辞僵硬了一瞬,随即开始更猛烈地挣扎,呜咽声被尽数吞没。

      混乱中,他感觉自己胸前的衣襟被粗暴地扯开,微凉的空气接触到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季承宇的吻变得愈发凶狠,作势要将他整个人拆吃入腹。

      就在温辞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季承宇的动作却突然顿住了。

      他撑起身体,呼吸粗重,眼神复杂地看着身下的人。

      温辞衣衫凌乱,嘴唇红肿,眼角挂着泪痕,那双总是灵动狡黠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全然的震惊、恐惧和一片空茫的绝望。

      像一只被彻底撕碎了所有伪装、露出最脆弱内里的玻璃娃娃。

      季承宇眼底的疯狂风暴似乎被这破碎的一幕刺痛,稍稍凝滞了一瞬。他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轻轻碰了碰温辞红肿的唇瓣。

      温辞猛地偏开头,避开了他的触碰,身体细微地发抖,闭上眼睛,不再看他,也不再挣扎,他好像已经认命了,又好像是灵魂已经抽离。

      季承宇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着温辞这副彻底失去生气的样子,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像是用尽了所有力气,猛地从沙发上起身,背对着温辞,声音沙哑得厉害:

      “……好好待着。”

      说完,他几乎是有些踉跄地大步离开了客厅,走向书房的方向,重重地关上了门。

      客厅里,只剩下温辞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像一片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落叶。

      空气中还残留着暴戾的气息和一丝冰冷的绝望。

      温辞缓缓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奢华的水晶吊灯,眼神空洞。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季承宇那低沉偏执、带着血腥味的话语,如同鬼魅般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混乱不堪的脑海。

      恨?

      原来那三年看似平静的“圈养”,背后埋藏的不是求而不得的深情,而是扭曲的、积压了十年的恨意?

      因为他当年没有多看他一眼?因为他忘了他的名字?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来索取他所谓的“亏欠”?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寒彻骨的恐惧如同潮水,再次淹没了他。他忍不住发起抖来,不是因为冷,而是源于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战栗。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这场交易里清醒的玩家,拿着丰厚的报酬,扮演着一个无关痛痒的角色。却原来,他从始至终都深陷在对方精心编织的、名为“报复”的罗网之中,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

      那每个月准时到账的五百万,此刻想来,不再是令人心安理得的酬劳,而像是一笔笔沾着毒液的买命钱,买断了他三年的时光,践踏了他所有的自以为是与尊严。

      书房里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季承宇像是彻底消失在了那扇门后。但这死寂并没有带来丝毫安全感,反而更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仿佛那头被强行关起来的凶兽随时会再次破门而出,将他撕碎。

      温辞慢慢地、极其艰难地从沙发上坐起身。身体像是被拆开重组过一样,到处都在叫嚣着酸痛和不适。他拢紧被扯开的衣襟,手指碰到脖颈和锁骨上那些新鲜或陈旧的痕迹,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环顾着这间奢华却冰冷的公寓。这里的一切,昂贵的家具,艺术品的摆设,衣帽间里那些符合“白月光”审美的衣物……曾经在他看来是“金丝雀笼”的装饰,此刻却仿佛都变成了囚禁他的刑具,无声地嘲笑着他的愚蠢。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

      一刻也不能。

      季承宇已经撕破了所有伪装,那疯狂偏执的眼神告诉他,这个男人什么都做得出来。所谓的“游戏结束”,根本不是放他自由,而是意味着更可怕的、赤裸裸的掌控和报复。

      温辞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的手指摸索到口袋里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之前拨打给许漾未通的界面。

      他不能找许漾,不能把好友也拖进这滩浑水。

      他得自己走。

      现在就走。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像一只受惊的猫,警惕地观察着书房的动静。

      他快速地、无声地冲进卧室,甚至来不及换衣服,只从衣帽间最角落的抽屉深处翻出自己很久以前藏起来的护照、身份证和几张不常用的银行卡——这是他潜意识里为自己留的退路,没想到真的会有用上的一天。

      他将这些东西胡乱塞进一个不起眼的双肩包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震破耳膜。

      经过客厅时,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那张季承宇给他的、额度惊人的副卡,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冷笑。

      去他妈的五百万。

      他一把抓起那张卡,用力掰成两半,扔进了垃圾桶。

      然后,他不再犹豫,屏住呼吸,轻轻拧开公寓大门的门锁。

      走廊空无一人。

      他像一道无声的影子,闪身出去,轻轻带上门,然后发疯似的冲向电梯,拼命按着下行键。

      电梯缓缓上升的数字,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紧张地回头望去,那扇紧闭的公寓门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叮——”

      电梯门终于打开。

      温辞一步跨了进去,颤抖着按下地下车库的按钮和一楼的按钮,然后在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整个人虚脱般靠在冰冷的梯壁上,大口喘息。

      逃出来了……

      暂时逃出来了。

      电梯下行,失重感传来,却带不来丝毫解脱。

      他知道,以季承宇的势力和那疯狂的性子,找到他是迟早的事。

      但无论如何,他必须先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电梯到达地下车库,门开了。温辞没有犹豫,直接冲了出去,找到自己那辆亮蓝色的跑车,解锁,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引擎。

      车子驶出车库,重新沐浴在阳光下时,温辞才有了一种短暂重回人间的恍惚感。

      他透过后视镜,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巍峨华丽的公寓楼,那个他扮演了三年“温辞”的牢笼。

      然后,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汇入车流,朝着未知的方向疾驰而去。

      副驾驶座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电显示是一个没有备注却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季承宇。

      温辞看了一眼,眼神冰冷,直接伸手按了关机键。

      屏幕彻底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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