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代药》茶上

6、第 6 章 餐桌互动

　　徐宁屿将最后一片菜叶子摆好，轻拍云漾手背：“好了，你先去坐着吧。”

　　云漾收回飘向随霁的目光，应声“好”。便往餐桌走去。

　　开放式空间里，众人很快聚到长方形餐桌前。

　　徐宁屿目送云漾在主位一侧落座，才绕到对面落坐。

　　楚禾见状，自然的在徐宁屿身旁坐下。

　　随霁步子不紧不慢，见于小漫跟在身后，驻足侧身：“你要坐这吗？”

　　于小漫眼睛瞬间亮起来，忙不迭应声：“可以。”

　　她没料到随霁会主动询问，惊喜藏都藏不住。

　　随霁垂眸，长臂一伸，替她拉开中间位置的椅子。

　　女生坐中间，夹菜会方便一些，而且他不喜欢被人夹在中间。

　　于小漫欢欢喜喜落坐，刚坐稳，随霁已挨着她坐下，长腿自然舒展。

　　郑松羿只能走到随霁对面落座，目光扫过餐桌，视线落在于小漫脸上，她笑的很开心。
　　云漾看着随霁替于小漫拉开椅子的动作，眼帘微垂，指尖漫不经心地抚平餐巾上的褶皱。

　　耳边传来于小漫笑着跟他搭话，他虽话少，却也没冷场。

　　这些细碎的画面像风吹过水面，在她心里漾开圈浅淡的涟漪，转瞬又归于平静。

　　正发怔时，一只骨瓷汤匙轻轻碰了碰她的碗沿。

　　云漾抬眼，见徐宁屿正把一块炖得酥烂的排骨放进她碗里，汤汁在白瓷碗里漾开浅黄的圈。

　　“尝尝这个，排骨炖得脱骨了。”他声音放得很轻，目光在她脸上顿了顿，像察觉到她的走神，又补充道，“凉了就腻了。”

　　云漾“嗯”了一声，低头用筷子戳了戳排骨，肉质果然松软，轻轻一夹就分开了。

　　温热的香气漫上来，刚才那点莫名的滞涩渐渐散开，她咬了一小口，软烂的肉混着汤汁滑进喉咙，暖意从胃里慢慢漫到心口。

　　抬眼时，正看见于小漫夹了一筷子土豆丝放进随霁碗里，笑着说：“你自己做的菜，得多吃点。”

　　随霁没推辞，只是说了声:“好。”

　　徐宁屿的声音又在对面响起：“汤要再添点吗？”

　　云漾摇摇头，他目光却总在她碗里的排骨上停留，见她吃得差不多了，又夹了块鲈鱼过来：“这个刺少。”

　　看着徐宁屿始终温和的眉眼，还有碗里被他细心挑过刺的鲈鱼，云漾心里那点暖意像被温水泡开的糖，渐渐漫到嘴角。

　　她拿起公筷，夹了块最肥嫩的鱼腹，轻轻放进他碗里，声音比平时轻快些：“你也吃，今天辛苦你了。”

　　徐宁屿愣了下，随即眼里漾开笑意，像落了片星光：“不辛苦，你爱吃就好。”

　　他夹起那块鱼，吃得格外慢，连带着嘴角的弧度都没放下来。

　　楚禾坐在旁边，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米饭。

　　她看云漾主动给徐宁屿夹菜，看徐宁屿那副藏不住的欢喜模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下，泛起一阵细细的酸涩。

　　晚饭结束，楚禾率先站起来收拾碗筷：“我来洗碗，你们谁来搭把手擦桌子？”

　　“我来。”云漾应声，拿起抹布擦起餐桌，徐宁屿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碗碟，端进厨房水槽。

　　郑松羿也跟进来帮忙，楚禾则系上围裙站到水槽前，四人分工收拾，水流声和碗碟碰撞声混在一起，倒比吃饭时更显默契。

　　楚禾一边洗碗，一边用余光瞥着旁边帮忙递盘子的徐宁屿，见他指尖沾了点泡沫，刚想递过纸巾，却见他转头问云漾：“擦完了？累不累？”

　　那语气里的关切，让她手里的动作顿了顿，默默把纸巾塞回口袋。

　　刚把最后一只盘子擦干归位，随霁已经率先走出厨房，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利落的线条。

　　于小漫几乎是立刻跟上，快步走到他身边，并肩往客厅走时，声音轻快地问：“随霁，你待会有事吗？”

　　随霁脚步没停，淡淡回：“没事，怎么了？”

　　“外面天气挺好的，要不要一起出去散散步？”于小漫的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

　　随霁侧头看了眼窗外，应了声：“好。”

　　两人说着便往玄关走。

　　云漾和徐宁屿、郑松羿、楚禾刚走出厨房，正好撞见这一幕。

　　郑松羿推了推眼镜，看着合上的门，眼底掠过一丝难以言说的酸涩。

　　楚禾则往徐宁屿身边凑了凑，笑着打圆场：“我们要不要出去散散步?”

　　“可以。”徐宁屿转头看向云漾，语气自然，“去吗？湖边应该挺凉快的。”

　　云漾看了眼郑松羿略显落寞的样子，轻轻摇头：“你们去吧，我想在客厅坐会儿，看看书。”

　　徐宁屿没勉强，转而看向楚禾和郑松羿：“松羿，一起？”

　　郑松羿温和地说：“不了，我回房处理点事，你们去吧。”

　　徐宁屿和楚禾两人往玄关走，路过云漾身边时，轻声说：“有事喊我。”

　　云漾点点头，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口。

　　云漾转身上楼，回到房间，她打开行李箱，拿出了《草木人间》这本书，随后下楼。

　　客厅旁边有个全玻璃阅览室，她拿着书走过去，推开门的瞬间。

　　整个阅览室亮了起来，四周降落绿藤，她走进阅览室深处，发现书柜后面放置两个圆坐垫，坐垫外面是连着客厅的落地窗，这里视角可以将湖尽收眼底，非常的漂亮。

　　云漾看见了随霁和于小漫两人沿着湖边散步，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打开书看了起来。

　　湖边的风卷着晚香玉的气息漫过来，于小漫脚步轻快地跟在随霁身侧，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听清彼此的说话声。

　　“你刚才切土豆丝的时候，刀工跟我爸有得一拼，”她忽然开口，语气自然得像在聊天气，“我爸以前是饭店的主厨，总说‘刀工见心性’，看来这话不假。”

　　随霁侧头看了她一眼，路灯的光落在她眼里，亮得像揉了碎星。

　　“熟能生巧而已。”他语气平淡，脚步却慢了半拍，显然接了她的话。

　　于小漫笑了笑，没再追问厨艺，转而望向湖面：“你看水里的灯影，像不像撒了把碎金子？

　　我小时候总缠着我妈，说要把水里的星星捞上来串成项链。”

　　她故意说得孩子气，眼角余光却留意着随霁的反应他望着湖面，嘴角似乎牵了下，虽然浅淡，却没错过。

　　“挺像的。”随霁应了句，忽然指着岸边丛丛芦苇，“那边有萤火虫。”

　　于小漫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有几点微光在芦苇荡里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