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茶代药》茶上

5、第 5 章 无意观察

　　结完账，几人拎着沉甸甸的购物袋往停车场走。

　　楚禾手里的袋子没拎稳，里面的番茄滚出来两个，徐宁屿眼疾手快地弯腰扶住，转头自然地接过云漾手里的袋子：“我来拎吧，看着挺沉的。”

　　云漾没推辞，说了声“谢谢”，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随霁。

　　他手里也拎着两个大袋子，黑色衬衫的袖口被勒出点褶皱，却依旧走得稳稳的。

　　于小漫想伸手帮忙，被他淡淡一句“不用”挡了回去，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旁边，嘴里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

　　郑松羿走在于小漫身旁与她交谈，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

　　两辆车先后启动，徐宁屿特意调小了车载音乐的音量。

　　楚禾坐在副驾，正对着购物袋清点食材，嘴里念念有词：“鲈鱼、排骨、西兰花……嗯，应该齐了。”

　　云漾靠在后座，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超市暖黄的灯光被甩在身后，夜色渐渐漫上来。

　　徐宁屿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神放空，轻声问：“累了？”

　　“还好。”云漾收回目光，“就是没想到买个菜要这么久。”

　　“第一次一起采购，难免磨叽点，”徐宁屿笑了笑，“下次就熟了。”

　　他刻意用了“下次”，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云漾应了声不再说话，旁边车道上，隋即的车不紧不慢地跟着，路灯的光落在车身上，一闪而过。

　　她的目光在那辆车上停了半秒，又平静移开，不得不承认，连他开车的背影，都透着种利落的好看，像幅动态的速写。

　　“对了，”徐宁屿忽然开口，“楚禾，等会儿回去分工做饭，你让云漾洗菜就好了。”

　　楚禾转过头看向驾驶座的徐宁屿，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这一路她不是没察觉，徐宁屿的目光总在云漾身上，帮她拎重袋子，特意调小音乐怕吵到她。

　　可当他这么直白地替云漾安排好活计时，那点藏在心里的失落还是忍不住冒了出来，像被针尖轻轻扎了一下。

　　但她很快敛起情绪，脸上重新绽开笑意，转头看向后座的云漾，语气自然地问：“云漾，你是不会做饭对吗？”

　　云漾也愣了愣。

　　刚才徐宁屿这话来得突然，她没料到他会直接跟楚禾开口，替自己安排好活计。

　　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泛起一阵细微的暖意，对他的好感不自觉多了几分。

　　她迎着楚禾的目光，老实点头：“嗯，我确实不会做饭，不过洗菜洗碗还是可以的。”

　　“嗨，这有什么。”楚禾摆了摆手，笑容明媚得没一点破绽，“做饭嘛，本就是有人擅长有人不擅长，你负责把菜洗干净，就是大功一件了！”

　　“好。”云漾弯了弯眼，心里那点因为“不会做饭”的窘迫彻底散了。

　　徐宁屿从后视镜里看到云漾放松的笑意，嘴角也悄悄扬起个浅淡的弧度，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放缓了力道。

　　车子稳稳停在小屋门口，随霁的车也几乎同时抵达。

　　几人拎着食材往里走，刚推开玄关的门，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木头香，混着窗外飘进来的青草气，倒比想象中更让人放松。

　　楚禾率先冲进厨房，打开橱柜打量。

　　徐宁屿把购物袋里的食材分门别类地往外拿，转头对云漾说：“菜我已经分好了，你洗这篮蔬菜就行，水龙头旁边有果蔬净。”

　　他特意把装着生菜、西兰花和菌菇的篮子推到她面前，里面的菜都已经简单摘过，显然是在超市就提前处理过了。

　　云漾看着那篮清爽的蔬菜，心里又是一暖，轻声道：“谢谢。”

　　“客气什么。”徐宁屿笑了笑，转身去帮楚禾处理鲈鱼，动作利落得像模像样。

　　另一边，于小漫想要给随霁打下手，随霁却只是把土豆和青椒放在料理台上：“我做的酸辣土豆丝比较简单，你去帮郑松羿吧。”语气平淡，没给她太多搭话的余地。

　　于小漫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只能转身去找郑松羿，看着他正在切黄瓜，凑过去说：“松羿，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郑松羿笑着说道:“你把我切一下蒜吧”，目光却不着痕迹地掠过随霁那边。

　　他正低头削土豆，侧脸在厨房顶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连握刀的姿势都透着股说不出的专注。

　　云漾站在水槽前洗菜，水流哗哗地响。

　　她洗得仔细，指尖拂过菜叶时，会下意识避开那些有虫眼的地方，这是她职业留下的本能。

　　洗到菌菇时，她忽然想起徐宁屿说过随霁也挑了白玉菇，抬头往那边看了眼，正好见隋即将削好的土豆切成均匀的细丝，刀工竟意外地好。

　　“没想到随霁刀工这么厉害。”楚禾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她正给鲈鱼改花刀，“看来也是个大厨。”

　　“大厨算不上，只是会一点。”随霁回应。

　　楚禾笑道:“谦虚了哈。”

　　云漾低头把洗好的菜放进滤水篮里。

　　厨房渐渐热闹起来，抽油烟机嗡嗡作响，锅里的油开始冒热气，酸辣土豆丝的香味先飘了出来。

　　随霁起锅时，于小漫立刻递过盘子，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就好吃！”

　　随霁看向于小漫:“你可以尝尝看味道咸不咸。”，随后把盘子放在灶台上，转身去拿蒜，路过云漾身边时，脚步顿了顿。

　　云漾正好抬头，两人目光撞在一起，她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他才迈开步走过去，衣角带起一阵淡淡的风，风夹着一丝木质香。

　　云漾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连忙低头去看滤水篮，却发现自己刚才走神，洗好的生菜还没装盘。

　　云漾正想动手装盘，徐宁屿已绕过料理台，自然接过她手里的滤水篮：“我来帮你，这菜叶子嫩，得轻着放。”

　　他指尖擦过云漾手背，温温热热，动作却利落，生菜在餐盘里铺得整整齐齐，像一片翡翠小海。

　　旁边突然传来于小漫清亮的夸赞：“隋即，味道不咸不淡，刚刚好！”

　　云漾抬眼，见于小漫举着筷子，眼睛笑成月牙，随霁靠在料理台边，垂眸擦刀，淡淡 “嗯” 了声，嘴角却隐有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