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皓漫过沐屿潮》沐阳月

10、赛场的光

　　预赛当天的电竞馆从清晨就开始热闹，工作人员忙着调试灯光和音响，粉丝们举着各色应援牌在入口处排队，连空气里都飘着紧张又兴奋的气息。沐屿和队友们提前两小时抵达，刚走进后台通道，就听见隔壁溯风战队的声音——他们正大声讨论着战术，言语里满是对这场比赛的志在必得。

　　“别理他们，”队长拍了拍沐屿的肩膀，递过一瓶温水，“咱们这几周练的战术比他们扎实，只要正常发挥，赢面肯定大。”沐屿点点头，指尖却下意识摸向外套内兜，那里装着江砚皓给的物理错题本。这几天他每天睡前都会翻几页，不仅琢磨透了那些“侧路突破”的解题思路，连最后一页画的游戏小人，都快被他看熟了。

　　陈阳抱着外设跑过来，脸上挂着藏不住的笑意：“沐哥！我刚去观众席绕了一圈，江学霸真的来了！就坐在第一排正中间，手里还拿着个手写的灯牌，上面写着你的ID呢，特显眼！”

　　沐屿的心猛地一跳，脚步不由自主地往通道口走。透过缝隙往外看，果然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江砚皓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他手里举着个用荧光笔写的“沐屿加油”灯牌，因为个子高，即使坐在第一排，也能清楚看到他微微前倾的肩膀——显然是怕错过赛场里的任何一个瞬间。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目光，江砚皓忽然抬头，视线精准地落在通道口。四目相对的瞬间，江砚皓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突然点亮了两盏小灯。他朝沐屿用力弯了弯嘴角，还悄悄举起手，比了个小小的“胜利”手势，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沐屿的紧张瞬间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汹涌的战意。他朝江砚皓点了点头，转身回到训练区，指尖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了几下——刚才还觉得有些生涩的操作，此刻却变得无比流畅。

　　赛前准备时间很快结束，当主持人念出两队名字时，全场欢呼瞬间炸开。沐屿跟着队友走上赛场，聚光灯落在身上的那一刻，他又下意识看向观众席。江砚皓已经站了起来，举着灯牌用力挥舞，脸颊因为激动而泛着红，眼神里满是信任和期待。沐屿深吸一口气，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调试耳机时，悄悄在手机备忘录里写了四个字：“等我赢你。”

　　比赛哨声准时响起，第一局双方都打得很谨慎。溯风战队按照以往的习惯，将主力集中在中路，试图快速突破防线。沐屿盯着屏幕，脑子里突然闪过错题本里那道关于“分散受力、侧路切入”的物理题——江砚皓在旁边标注着“不要被正面牵制，找到薄弱点再发力”。

　　“陈阳，你带辅助去下路牵制，我和打野绕后。”沐屿快速下达指令，手指在鼠标上灵活移动，操控着角色往对方野区绕去。溯风战队果然没注意到侧路的动静，还在中路猛冲，等他们反应过来时，沐屿已经带着打野绕到了他们的后排，一波技能连招直接秒掉了对方的输出位。

　　“漂亮！”观众席传来一阵欢呼，沐屿眼角的余光瞥见江砚皓用力鼓掌，灯牌上的“沐屿”两个字在灯光下格外醒目。他压下心头的悸动，继续指挥队友推进，不到二十分钟，就拿下了第一局。

　　休息间隙，沐屿拿起手机，看到江砚皓发来的消息：“刚才绕后的操作太帅了！手腕还好吗？别太用力。”后面跟着个递水的小表情。沐屿笑着回复：“没事，等赢了带你去吃烧烤。”

　　第二局的溯风战队明显慌了阵脚，开始频繁出错。但打到中期时，对方突然改变战术，集中火力针对沐屿的位置发起猛攻。沐屿的角色血量很快见底，只能暂时撤退。他低头看了眼手腕，长时间握鼠标让那里有些发酸，额角也渗出了细汗。

　　就在这时，他想起江砚皓错题本里的一句话：“遇到瓶颈时别慌，先稳住阵脚，再找反击的机会。”沐屿深吸一口气，立刻调整策略：“大家先退守高地，别跟他们硬拼。”他操控着角色在高地边缘游走，仔细观察对方的走位，很快发现了他们的破绽——溯风战队的辅助总是落后主力一步，这正是个突破口。

　　“打野准备，我们针对他们的辅助。”沐屿轻声说，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他故意露出破绽，引诱对方主力进攻，等对方辅助落单时，立刻带着打野冲上去，秒掉辅助后，又转身包抄对方主力。这一波反击打得溯风战队措手不及，不仅守住了高地，还顺势推掉了对方的中路二塔。

　　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欢呼声震耳欲聋。沐屿抬头看向观众席，江砚皓正举着灯牌跳着鼓掌，脸上满是激动，连头发都因为动作而微微晃动。沐屿的嘴角忍不住上扬，操控着角色继续推进，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要赢，要带着胜利去见他。

　　最后一波团战，沐屿直接绕到对方泉水附近，抓住对方复活的间隙，带领队友发起总攻。当系统提示“胜利”的金色字样在屏幕上亮起时，训练室里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屋顶。陈阳扑过来抱住沐屿，队友们围着他击掌，连一向严肃的教练都露出了笑容。

　　沐屿推开队友，第一时间看向观众席。江砚皓已经跑到了护栏边，手里还攥着那个有些变形的灯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含着一整个星空。沐屿朝他比了个“等我”的口型，才跟着队友去接受赛后采访。

　　采访环节格外漫长，记者们围着他问了很多关于战术和比赛的问题，沐屿耐着性子一一回答，心里却早已飞到了护栏边。好不容易结束采访，他几乎是跑着冲出赛场，连外套都忘了拿。

　　江砚皓还在原地等他，看到他过来，立刻递上一瓶温好的牛奶：“刚看你在台上好像没怎么喝水，这个温的，喝了对嗓子好。”沐屿接过牛奶，指尖碰到江砚皓的手，两人都顿了顿，耳尖同时泛红。

　　“打得太好了，”江砚皓看着他，语气里满是骄傲，“最后那波绕后，我都紧张得攥紧灯牌了，手心全是汗。”他举起手，果然能看到掌心里淡淡的汗渍。沐屿忍不住笑了，伸手替他擦了擦手心：“没让你失望吧？”

　　“当然没有！”江砚皓用力摇头，眼睛亮得惊人，“你刚才指挥的时候特别帅，比上次给我讲题的时候还帅。对了，你手腕没事吧？我看你最后几局握鼠标的姿势有点紧。”他说着，还伸手轻轻碰了碰沐屿的手腕，动作小心翼翼的。

　　沐屿心里一暖，顺势握住他的手：“没事，就是有点酸。不过现在好了——咱们是不是该兑现约定了？”

　　江砚皓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立刻绽开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好啊！我早就想去吃那家烧烤了！昨天还特意问了同学，他们说那家的烤鸡翅要提前点，不然会卖光。”

　　两人并肩走出电竞馆，傍晚的风带着夕阳的暖意吹过来，梧桐叶在头顶沙沙作响。江砚皓兴奋地跟沐屿说着刚才观赛时的细节，偶尔会停下来看路边的小吃摊，眼睛里满是好奇。沐屿放慢脚步，跟他并肩走在夕阳里，影子被拉得很长。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江砚皓突然停下脚步：“等一下，我去买个东西。”他跑进去，很快拿着两盒薄荷糖出来，递给沐屿一盒：“上次看你喜欢吃这个，我特意买了同款。”沐屿接过糖，拆开一颗放进嘴里，清凉的甜意瞬间漫开，和那天傍晚在长椅上尝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对了，”江砚皓忽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我新整理的错题，里面有几道题的思路，可能对你下次比赛分析战术有帮助。”沐屿接过本子，翻开一看，上面的字迹依旧工整，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重点，最后一页还画了两个举着游戏手柄的小人，旁边写着“下次比赛也要赢”。

　　“你又特意整理的？”沐屿抬头看他，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珍视。江砚皓耳尖泛红，挠了挠头：“不算特意，就是整理的时候，顺便想起你说的战术思路，就多写了点。”

　　沐屿把本子放进背包，紧紧攥着江砚皓的手：“走吧，去吃烧烤。我带你去吃他们家最招牌的烤鸡翅，再点几串你喜欢的蔬菜。”江砚皓用力点头，脚步轻快地跟着他往前走，夕阳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温馨又绵长。

　　烧烤店离电竞馆不远，步行十分钟就到了。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浓郁的烤肉香。江砚皓眼睛一亮，拉着沐屿快步走进去。找好位置坐下后，他拿着菜单认真研究，手指在“烤鸡翅”那一行反复摩挲：“听说这个要烤十分钟，咱们先点两串试试？”

　　沐屿笑着点头：“你想吃多少就点多少，今天我请客。”江砚皓又点了几串蔬菜和一份烤馒头，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等待上菜的间隙，他趴在桌子上，看着沐屿：“下次比赛我还去看，到时候我要做个更大的灯牌，上面写‘沐屿最棒’。”

　　沐屿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手感软乎乎的：“好，我等你。不过你竞赛复习也别耽误，别为了看比赛熬夜。”江砚皓乖巧点头，伸手碰了碰沐屿的手腕：“你也别太累，训练的时候记得休息，要是手腕酸了，就用我上次给你的药膏。”

　　说话间，烤鸡翅端了上来，金黄的外皮冒着油光，撒着孜然和辣椒粉，香气扑鼻。江砚皓拿起一串，小心地吹了吹，递到沐屿嘴边：“你先吃，看看好不好吃。”沐屿咬了一口，外皮酥脆，肉质鲜嫩，果然名不虚传。他也拿起一串，吹凉后递给江砚皓：“你也吃，小心烫。”

　　两人坐在小小的烧烤店里，一边吃着烤肉，一边聊着天。从比赛时的紧张瞬间，到学校里的趣事，再到下次比赛的计划，话题没什么章法，却听得彼此笑意不断。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路灯亮起，暖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两人身上，格外温馨。

　　吃完烧烤，沐屿送江砚皓回家。走到小区门口时，江砚皓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沐屿：“今天真的很开心。谢谢你带我来吃烧烤，也谢谢你赢了比赛。”沐屿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跟我还客气什么？以后还有很多比赛，我还会带你去吃更多好吃的。”

　　江砚皓用力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好啊！那我们约定，下次比赛你还要赢，然后我们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沐屿伸手勾住他的手指：“一言为定。”

　　两人的手指勾在一起，晚风带着梧桐叶的清香吹过来，拂过脸颊，带着淡淡的暖意。沐屿踮起脚尖，快速在江砚皓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跑进小区，只留下一句“晚安”在风里飘着。

　　江砚皓站在原地，摸了摸被亲过的脸颊，嘴角忍不住上扬。他抬头看向夜空，月亮挂在天上，洒下温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