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人设背后》山照我离离

12、第 12 章

　　一个完美人设的基本要求，就是精益求精，把每件大事小事做好。
　　更何况，陶馥然知道这次规模不同以往，听说总裁办都亲自过问了。这意味着，沈含章很可能会出现。
　　这是她绝对不能错过的舞台。
　　那份计划书，内核早已打磨了无数遍，自信内容绝对扎实出彩。但她要的，不仅仅是“出彩”，而是“惊艳”，是让人过目不忘的卓越。
　　外在的呈现同样重要。她咬牙，从本就不宽裕的积蓄里划出一笔“巨款”，找了一位专接商业单子的设计师，仔仔细细地把PPT重新美化了一遍。
　　每一个动画效果，每一张图表设计，甚至字体和配色，都要求达到简洁、高级、极具冲击力的效果。她要让这份报告从第一眼开始，就牢牢抓住所有人的眼球，包括……那个最重要的人。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是年轻，是时间充裕。钱不够，时间来凑。从确定汇报日期起，她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投入到了演练上。
　　对着出租屋那面小小的镜子，她一遍遍地练习演讲的语速、语调、停顿，甚至每一个眼神该落在何处。她把计划书的每一个字都嚼碎了咽下去，确保任何可能的提问都能对答如流。
　　她计算着时间，精确到秒，绝不允许超时，也不留下太多空闲显得内容单薄。
　　她追求的不是单纯的熟练，而是一种看似轻松自然、实则背后下了苦工的“恰到好处”。要让人看到她的才华，却不能看到才华背后的挣扎；要展现她的自信，却不能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骄傲自满。
　　啊，老天啊，为什么她要这么努力才能显得毫不费力。
　　自怨自艾仅仅一秒，工作才是持续的事情。
　　汇报那天，她穿上最显专业气质却又不过于老成的战袍，化着精致却毫不艳俗的妆容。步入会议室前，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紧张和不确定都压回心底，只留下全然的冷静和专注。
　　她是第一个。
　　有点紧张。
　　不要紧张，加油陶馥然。这很好，第一名是开门红，最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站上讲台，灯光打在身上。她能感觉到台下无数目光，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主席台上那道温和却存在感极强的视线。她稳住心神，开始了表演。
　　一切如她所料。方案本身过硬，呈现方式加分，她的演讲流畅自信，几乎挑不出错。她听到台下传来的细微赞叹声，看到陈总监那几乎要咧到耳根的笑容。
　　成功了。她心里绷紧的那根弦稍微松了一点点。
　　但她不敢有丝毫松懈。越是这种时候，越要表现得谦逊。她完美地控制着面部表情，回到座位后，依旧摆出认真聆听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惊艳全场的人不是她。
　　答辩环节，她应对自如，甚至在解释一个自己颇为巧妙的构思时，故意流露出一点灵动的、属于年轻女孩的狡黠与活泼——她知道，这种反差，对于见惯了成熟职场人的上位者来说，往往更具吸引力。
　　就像当初做学生一样，简单纯粹。
　　她能感觉到，沈含章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时间，比任何人都要长。
　　会议结束，人群散去。陶馥然收拾好东西，平静地走出会议室，脚步不疾不徐。
　　直到回到自己的工位，周围再无他人，她才允许自己悄悄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
　　手心因为一直紧握，已经微微出汗。
　　刚才在会议室里那个光芒四射、沉稳得体的陶馥然慢慢褪去，露出底下那个绷紧了全部神经、耗尽了所有力气的真实灵魂。
　　她拿出手机，屏幕暗下去的光亮映出她略显疲惫却带着一丝兴奋的脸。
　　还不够。她对自己说。
　　但这第一步，她走得近乎完美。
　　她觉得自己可真厉害，都有点迷上自己了。
　　剩下的，就是等待，等待那颗被投下的石子，能否真的激起她所期待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