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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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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微微用力。
林昭昭只觉得颈间的压迫感骤然加剧，呼吸变得困难。
但慕初止似乎完全不在意。
他盯着她因窒息而微微睁大的眼睛，仿佛在欣赏她濒临极限时，瞳孔深处那无法掩饰的恐惧与倔强交织的光芒。
“孽障！不得放肆！”执法长老终于从愤怒中回神。他手中的戒律鞭金光暴涨，毫不犹豫地朝着慕初止的后背狠狠抽下，
金光刺目，威压滔天！
林昭昭瞳孔骤缩，她想喊，喉咙却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然而，慕初止甚至没有回头。
就在那金鞭即将触及他玄色衣袍的瞬间，他周身那股冰冷的气息骤然一凝，空气仿佛瞬间冻结，时间都为之停滞了一刹。
嗡——
一声嗡鸣响起。
那金鞭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的金光剧烈闪烁扭曲，竟硬生生停滞在距离慕初止后背仅有三寸之遥的空中。任凭执法长老如何催动灵力，那鞭子都如同陷入泥沼，停滞不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执法长老的全力一击…竟然被这个修为被压制的魔族少主…如此轻描淡写地挡下了？！
慕初止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他依旧维持着俯视林昭昭的姿势，血眸中的兴味更浓，仿佛身后那足以开山裂石的一鞭，不过是拂过耳畔的微风。
“聒噪。”他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冰冷的字眼。
执法长老脸色一阵青紫。高台之上，一直沉默的凌霄真人终于动了。他缓缓站起身，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一股比执法长老更加深沉的威压漫开，试图稳定这失控的局面。他的目光落在慕初止身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
“慕初止，”凌霄真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放开林昭昭。毁坏证物，污蔑尊长，她自有门规处置。你身为质子，当谨守本分。”
“本分？”慕初止终于缓缓转过头，扫过高台上的凌霄真人。
“凌霄掌门，你所谓的本分，就是纵容门下长老，以势压人，逼人作伪证，构陷无辜？”
“放肆！”执法长老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慕初止，“证据确凿，留影石……”
“碎了。”慕初止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他收回落在林昭昭颈间的手指，那冰冷的触感骤然消失，林昭昭猛地吸了一口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肺部火辣辣地疼。
“碎了的东西，如何作证？”他看向凌霄真人，“还是说，贵宗的‘明镜高悬’，不过是块遮羞布？所谓的公正，只建立在你们愿意相信的‘证据’之上？”
这话太过诛心！
凌霄真人脸色微沉，执法长老更是气得目眦欲裂，周围弟子一片哗然，看向慕初止的目光充满了惊骇和敌意。
“慕初止！你休要血口喷人！”执法长老怒吼，“林昭昭亲口承认作伪证，又毁坏证物，其罪当诛！你包庇于她，莫非是心虚？还是你们二人早有勾结！”
“呵。”慕初止轻笑一声，这次是真被逗笑了。他回身，再次在林昭昭面前单膝蹲下。
林昭昭警惕地看着他，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刚才那濒死的窒息感还残留在颈间。
慕初止伸手轻轻拂去她嘴角那抹刺眼的血迹。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与他方才的狠戾判若两人。
“小圣女，”他血眸深邃，像是要将她吸进去，“你看，他们转头就把脏水泼了回来。这仙门…可值得你如此？”
他的指尖带着凉意，划过她的唇角，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林昭昭咬着牙，倔强地瞪着他，哑声道：“我不会成为他们那样的人！”
慕初止血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他忽然笑了，这次的笑容，少了几分冰冷。
“不会成为…”他低声重复，指尖顺着她的下颌线，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目光在她沾着血迹，略显狼狈却依旧难掩绝色的脸上，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因为愤怒和倔强而格外明亮的眼眸上。
慕初止眼眸微眯，
“既然你这么不想同流合污，”他凑近了些，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不如…来做我的棋子？”
林昭昭浑身一僵。
棋子？
她睁大眼睛看向他，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血眸里。那里面没有玩笑，只有打量猎物的算计。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中带着压抑怒火的女声响起：
“慕师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殿门口，一道窈窕的白色身影疾步而来。来人正是执法长老之女，天衍宗内门弟子，素有“冰莲仙子”之称的凌霜华。
她容貌清丽脱俗，气质清冷如霜，此刻却柳眉紧蹙，一双美目死死盯着蹲在林昭昭面前的慕初止，以及他那只抬起林昭昭下巴的手，眼中翻涌着毫不掩饰的嫉妒和怒火。
“慕师兄！”凌霜华快步走到近前，强行压下眼中的情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离这叛徒远些，小心她使什么诡计害你！”
她说着，目光如刀般剜向林昭昭。
慕初止缓缓站起身，脸上那抹邪气的笑容瞬间收敛，又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看也没看凌霜华，仿佛她只是一团空气。
凌霜华脸色一白，咬了咬唇，不甘心地又上前一步，试图去拉慕初止的衣袖：“慕师兄，我爹和掌门都在此，定会为你主持公道！这林昭昭毁坏证物，污蔑长老，罪不容诛！你何必……”
她的手还未碰到慕初止的衣角，慕初止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带着警告。
“吵。”他的声音比刚才对林昭昭说话时，冷了十倍不止。
凌霜华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涌上屈辱的水光。她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慕初止不再理会她，目光重新投向高台上的凌霄真人，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
“凌霄掌门，留影石已毁，林昭昭指证无效。至于九转凝魂草失窃一事…”
他血眸微眯，掠过一丝冰冷的锋芒。
“我慕初止，从未踏入过灵药峰禁地半步。若贵宗执意要栽赃，不妨拿出新的证据。否则…”
他顿了顿，周身那股冰冷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带着无形的压迫。
“否则，这质子的身份，也并非不能打破。”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凌霄真人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慕初止一眼，又看了一眼地上狼狈却眼神倔强的林昭昭。
大殿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最终，凌霄真人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此事疑点重重，留影石被毁，指证无效。林昭昭毁坏证物，污蔑尊长，罚入思过崖禁闭三月，静思己过。慕初止…暂回质子居所，无令不得外出。九转凝魂草失窃一事，执法堂继续追查，务必查明真相！”
“掌门！”执法长老不甘心地喊道。
凌霄真人抬手制止了他，目光沉沉：“此事，到此为止。”
一场风波，看似被强行压下，但所有人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执法长老恨恨地瞪了林昭昭一眼，又忌惮地看了看慕初止，终究没再说什么。
两名执法弟子上前，要将林昭昭带走。
林昭昭挣扎着自己站起来，虽然脚步虚浮，却挺直了脊背。她最后看了一眼慕初止。
他依旧站在那里，如同深渊本身。他也在看着她，那眼神复杂难辨，有审视，有玩味，还有…她看不懂的幽暗。
“棋子…”林昭昭在心中默念，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弧度。她这只意外闯入的蝴蝶，似乎真的掀起了一场风暴。
只是，这场风暴，是毁灭，还是新生？
但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