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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暗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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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令人窒息的寂静被一声极轻的叹息打破。
虞眠看着伏在沙发扶手上、肩膀仍在微微颤抖的浅唱,那副狼狈又可怜的模样,像一根细微的针在她的心湖里刺了一下,漾开几圈难以言喻的涟漪。
女人伸手穿过浅唱的腋下和膝弯,稍一用力,便将轻飘飘的女孩抱了起来。
浅唱回过神,惊喘了一下,身体瞬间僵住,手下意识地环住了虞眠的脖颈。
身后被责罚过的地方与布料摩擦,带来一阵鲜明的刺痛和灼烧感,让她忍不住吸了几口凉气,眼眶又红了几分。
她把脸埋进虞眠的颈窝,呼吸间全是姐姐身上那股熟悉的、冷冽又让人心安的气息,混合着一丝极淡的来自律所的咖啡香。
虞眠抱着她,步伐平稳地走向二楼,进入浅唱的房间,房间布置得简洁而温馨,暖色调的窗帘,铺着柔软毯子的单人床,书桌上整齐摆放着课本和那个边缘磨损的线圈本。
她将浅唱轻轻地放在床边,让她侧身趴伏着,避免触碰到伤处。
“趴好,别动。”
虞眠转身出去了片刻,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小小的医药箱。她坐在床沿,打开箱子,取出了一支药膏,冰凉的药膏接触到空气,散发出淡淡的薄荷清香。
浅唱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了,手指下意识的攥紧了身下的床单。
虽然知道姐姐是来给自己上药的,但刚刚经历过的羞耻和疼痛还记忆犹新,让她对即将到来的触碰感到既害怕又期待。
虞眠掀开校服裙摆,动作温柔。
指尖触碰到滚烫红肿的皮肤,女孩在轻轻地颤抖,虞眠的心好像也跟着颤了一下,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扫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墨色在眼中晕染,一种复杂情绪在她心底盘旋。她看到这个痕迹,首先涌上的并非全是心疼,还有一种更深层的难以启齿的满足感。就像童年时那个唯一被允许存在的旧玩偶,她从不允许别人触碰,偶尔会故意把它弄得有些凌乱,再亲手整理好,仿佛这样才能一次次确认它完全属于自己。
浅唱于她而言,是比玩偶重要千倍万倍的存在,是她从冰冷角落里亲手捡回来的,只属于她的“所有物”。看到因自己而留下的印记,一种隐秘的快感悄然滋生。
她的指尖带着药膏,在那片炽热的皮肤上缓缓打着圈,力道轻柔,浅唱的身体在细微颤抖,能听到压抑的抽气声。
“知道疼了?”虞眠声音低沉,“下次还敢不敢那样?”
浅唱把头埋进枕头,用力摇头,发出闷闷的、带着鼻音的哼声,像是在认错,又像是在撒娇。
那轻柔的、带着不容抗拒力度的按压,奇异的抚平了浅唱心里的委屈和不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浓稠的令人脸红心跳的依恋。
疼痛是真的,害羞也是真的,可被姐姐如此专注的对待,这种感觉让她沉溺。浅唱被他看得有些心慌,害怕自己的得寸进尺会再次惹恼姐姐。
终于,虞眠收回手,拉过薄被轻轻盖在浅唱腰部以下。
“好了,今晚侧着睡。”她说着,站起身。
就在她转身的刹那,一只微凉而略带颤抖的手轻轻拽住了她风衣的一角,力道很轻,却又带着固执的、不肯放手的意味。
虞眠脚步顿住,回过头。
浅唱半撑起身子,仰着脸看她,灯光下她的眼睛还红肿着,眼神里充满了不安和恳求。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只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虞眠,手指更加用力地攥紧了那一点衣料。
虞眠沉默地看着她。
浅唱被她看得有些心慌,害怕自己的得寸进尺会再次惹恼姐姐。她犹豫了一下,慢慢松开手指,眼神黯淡,缩回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依旧泛红的眼睛,无声地望着她。
虞眠在心里轻轻的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无法对这样的眼神无动于衷。她重新在床沿坐下:“怎么了?”
浅唱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她迟疑着,伸出食指,轻轻在虞眠摊开的手心滑动。
微凉的指尖触碰着温热的掌纹,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陪陪我。」
她写下的字迹仿佛透过皮肤烙印进虞眠心里。
写完这三个字,她抬起眼,眼神里充满了渴望和不确定。
虞眠看着掌心,又看向她,没有立刻回答,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浅唱似乎怕她拒绝,又急忙在她掌心继续写:「就一会儿。睡不着。」
指尖的笔画带有一丝慌乱的乞求。
虞眠的目光落在浅唱依旧泛红的眼尾和不安的揪着被单的手指上。今晚的惩罚或许重了些,吓到她了。
那种扭曲的掌控欲得到满足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怜惜。她需要确认这个“所有物”的状态良好,情绪稳定,并且依旧完全依赖着她。
“往里一点。”虞眠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浅唱愣了一下,随即眼中迸发出欣喜的光芒,连忙手脚并用往床内侧挪动,给虞眠腾出位置。
单人床并不宽敞,两人并肩而卧,身体不可避免地靠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和呼吸。
浅唱有些犹豫,再次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虞眠放在身侧的手。
虞眠没有动,默许了她的动作。
「姐姐……生气了吗?」
女孩抬眼紧张地观察着虞眠的表情。
虞眠感受着掌心细腻的触感,沉默了片刻才淡淡道:“已经不生气了。”
浅唱听懂了其中的意味,松了口气,又写道「疼」
像一个无声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控诉。
虞眠侧过脸,看向她。女孩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澈,她心底某个角落似乎又软化了一些。
“嗯,知道疼就好,记住教训。”
女人抬起手,轻轻揉了揉浅唱柔软的发顶。
这算不上温柔的安抚,却让浅唱的心像被温水泡过一样。她贪恋地蹭了蹭虞眠的掌心,然后又在她手里写:
「姐姐唱歌。」
虞眠挑眉:“我不会。”
浅唱不依不饶,继续写:「小时候,听过,哄我睡。」
那是在福利院的那段日子,少女用生涩的歌声敞开沉默女孩的心扉。
虞眠显然也想起了那段模糊的记忆。不过她并没有唱歌,只是将手轻轻覆盖在浅唱的眼睛上,挡住了那双过于明亮,充满了依恋和期待的眼眸。
“睡觉。”
她的声音带着不容商量的命令,却比歌曲更让浅唱感到安心。
掌心下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终于乖乖的不再动弹。浅唱悄悄地往虞眠身边又挪近了一点点,直到额头几乎要触碰到姐姐的肩膀,才心满意足地停下。
感受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和温暖的体温,身后火辣辣的疼痛似乎也变得不再难以忍受。
极大的情绪起伏和疲惫如同潮水般涌上,将她慢慢淹没。
在那令人安心的冷香和姐姐不容置疑的“命令”下,浅唱的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均匀,攥着虞眠衣角的手指也慢慢放松下来。
确认女孩终于睡着,虞眠才侧过身注视着她。
女孩的睡颜恬静,睫毛上还沾着一点未干的湿意,嘴角却微微弯着。
虞眠静静看了许久,目光深沉而复杂,指尖最终极轻地拂过女孩儿柔嫩的脸颊,像是在确认一件失而复得的藏品的完好无损。
夜色渐深,房间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