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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九章 一根针怎么就变态了 ...

  •   “那边的两个是什么人?”
      “在打球的是秦氏总裁,秦远山。坐着的是华生的韩少。”
      “想不到这两个人会凑在一起。”
      “两家公司现在是合作关系,两位老总走的近也不奇怪。”
      “是不奇怪,可偏偏都这么棒,同时在这里放电,可就是太罪孽了。”
      一旁同伴调笑:“姗姗,两位总裁这是入眼了?想勾|搭?”
      叫姗姗的女孩起身,带着自信的微笑,出手了。
      此刻,她那自信的笑还未在小脸上散去,却已经被面前两个男人晾在了一边。
      韩萧和秦远山正围着球桌玩斯诺克,没有一个人理睬她。别说理睬,半眼都没看。
      她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杵在椅子上,像极了一盆鲜艳的盆栽。
      这、这怎么可能呢?
      徐姗姗可是个出了名的交际花,这个圈子里谁敢不给她面子?这般被人无视抛弃,还是平生第一次。
      她本是带着十足的把握,主动与面前二人搭讪。
      她想着,两个男人各有味道,很对她胃口,今日不论是跟谁走一遭都不吃亏。
      她甚至还预见到即将到来的,他们为自己而争锋的场面。
      而她作为男人们瞩目的焦点,只去享受这样的过程就好。
      可惜,女人什么都没有等来。现实就是,那两个男人确实在不留余地的彼此较量着,却不是因为她。
      他们眼里只有面前五彩斑斓的桌球,她这只花红柳绿的蝴蝶一点香风也吹不动他们。
      不对,这么说也不准确。
      男人们眼里不是只有桌球,是只有彼此。他们明明在打球,可注视对方的脸的时间却比看球的时间长的多。
      徐姗姗就不懂了,两个大男人在眉来眼去些什么?
      韩萧二人这局斯诺克打了很久,久到完全忘记了边边角落的“花蝴蝶”。
      一直到深夜,韩萧打球打的有些累了,秦远山也觉得玩儿的晚了,该回房休息。
      两个人默契收手,不需要太多交流,转身打算离去。
      从会场里出来,又走了层楼梯,身后传来声音。
      “秦总!韩总!”
      二人回头,韩萧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
      女人登上楼梯,说着就要往距离更近的秦远山身上贴。
      韩萧不易察觉的错了个身,插到二人中间,笑容虚伪。
      “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我们球打的太投入,把你忘记了。”
      徐姗姗努力维持着优雅金贵模样,她回以甜笑:“二位总裁贵人多忘事,不打紧。只是这时间还早,不如再一起玩玩,怎么样?”
      秦远山不冷不热的接话:“时间不早了。”
      他没有抬杠的意思,就是在陈述事实。
      凌晨一点,确实不早了。
      韩萧忍笑:“你也看见了,我的同伴是个早睡早起的好宝宝,要回去休息了。”
      徐姗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嘴角抽搐,可抬眼看着这两个堪称极品的男人,又不想就这么放手。
      女人娇声说:“既然这样,我也回去好了,两位都住几号房间?”
      秦远山重新迈腿往楼上走。
      韩萧跟着他不紧不慢的踱步。
      女人坠在最后。
      直到眼见秦远山停在五星套房的门前,掏出房卡。
      徐姗姗两眼难掩喜色。
      肥羊!这么肥的羊!被冷淡又如何?倒贴陪笑又如何?
      能住在这个房间里,财力资本暂且不论,这人必定是被温程看重的。就凭这一点,抱住大腿,好处定然源源不断。
      女人先一步从秦远山手里夺过了房卡。
      “秦总,人家都到门口了,好歹进去喝杯茶吧?”
      一旁韩萧笑眯眯的:“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屋里没有茶。小姐想喝,可以回房叫客房服务。”
      徐姗姗脸色一变,看韩萧的眼神冷了下来。
      “韩总,秦总房间有没有茶,您又是怎么知道的?话说,时间不早,您不休息的吗?”
      “要休息啊,这就回房休息了。”
      说完,韩萧当着徐姗姗的面自口袋里掏出了另一张房卡,潇洒的刷开了面前的门。
      红裙女人僵直在当场:“你、你们!”
      韩萧耸肩:“早说我们是结伴来的,住一间房不应该吗?”
      徐姗姗一脸受挫,似乎这个答案对她打击不小,她倒退了两步。
      韩萧利落的把女人手里的房卡抽走,事不关己的问:“所以小姐,这茶还要喝吗?”
      徐姗姗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咬着牙下楼去了。她是很想留几句脏话再走,但是她不能,对面站着的是什么人,她心里有掂量。
      只是想不到,那两个男人会是这样的关系。即使男性婚姻早已合法化,世俗的认知难免含着偏见,就比如面前的这个女人,她不能接受自己失败退场的原因,是因为输给了一个男人。
      等脚步声走远,韩萧慢条斯理的把房卡递还给秦远山。
      后者接过,始终冷漠的脸上浮出抹浅笑:“玩儿的还开心吗?”
      “当然,”韩萧理直气壮,“和秦总打桌球,怎么能不开心。”
      “我问的是你玩儿女人玩儿的开心吗?”
      “别讲让人误会的话,那美女分明是看上了秦总,想和你一|夜|春|宵的。”
      “可是你把她气跑了,你很开心的样子。”
      “哪有,”韩萧板着脸否认,“我这是怜香惜玉。”
      秦远山挑眉:“怜香?惜玉?”
      “对呀,如果我不这么温柔委婉的把人家劝走,我担心让秦总张口轰人,人家可能会哭着走掉。”
      “哼,你又知道了?”
      韩萧潇洒的倚靠在门上,目不转睛看向秦远山。
      “秦总的事,我就是知道。不用感谢,我这人善良。”
      秦远山当真不感谢,直接推门进屋。
      “哎!!”
      韩萧还倚在门上,险些摔倒。
      进了套房,两个人没再拌嘴。
      韩萧去洗漱,秦远山则坐回床边处理公务。
      他一天没有管公司里的事,现下打开电脑,各色信息、文件满屏飞。
      秦远山甚至都没发现韩萧是何时从浴室里出来上的床。
      韩萧盖好被子,后背靠坐在床头,百无聊赖刷手机,边刷边嘟囔:“刚刚那个女人叫徐姗姗,圈子里出了名的交际花。”
      秦远山盯着电脑上的报表,低声问:“你去查了?”
      “嗯,找池尚行问了问。他人脉广,交际多,比我消息灵通。”
      “你不是对那女人不感兴趣,调查她做什么?”
      “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今天的态度那么明确,显然就是认准了的。我们还得在这船上待两天,不可能碰不上。今天让她碰了钉子,谁知道她会不会继续死缠烂打,或是恶意报复,总要摸清底细的吧。”
      韩萧这个人,摆着一副吊儿郎当样,其实思虑周全,做事谨慎,很可靠。
      秦远山不担心:“一个交际场的名媛,掀不起什么风浪,小心些就好,不用太在意。”
      “可她看上去对你很执着的样子。”
      “放心,她爬不了我的床。”
      韩萧小声笑:“秦总这么有自制力的?”
      “我有没有自制力,她都爬不上来。”
      “为什么?”
      韩萧的声音更轻了。
      “因为你在我床上呢,哪还有她的地儿?”
      “呵呵呵。。。”韩萧被秦远山难得的幽默逗乐了。
      对话到此,房间陷入安静。
      秦远山处理了一会儿工作,突然发现身边半天没有一点动静,扭头一看,韩萧已经抱着手机睡着了。
      男人就这么靠坐在床头,手机置于胸前,双目紧闭,呼吸平稳。
      韩萧睡着时总显得特别乖。
      秦远山压着嗓子唤:“韩萧。”
      韩萧:“。。。。。。”
      秦远山抬手看表,两点已过。
      他合上电脑,放到一旁。又探身到韩萧跟前,抽掉男人手里的手机。
      手机拿走的一刻,韩萧睫毛耸动,迷迷糊糊的醒了。
      秦远山低沉的声音就萦绕在耳畔:“要睡躺好睡。”
      说着,他把韩萧背后的靠枕拿掉,又抬手关掉了床头灯。
      韩萧半睡半醒的低哼了两声,乖乖钻进了被窝里。
      房间陷入黑暗,只有手表传来的微弱滴答声。
      秦远山缓缓合上眼,耳边是韩萧轻缓的喘息。他本来是认床的,想着游轮上度过的第一晚,不太会睡着。没想到,听着身旁人一下一下平和的呼吸,秦远山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他睡觉轻,另一头的韩萧每次传来响动,都会醒。
      秦远山下意识看了一眼,发现原本盖着的被子不知何时被韩萧踢开了。
      秦远山又闭上眼,想着这么大个人怎么还能踢被子?
      房间里传来沙沙声,是海风拍打着窗户发出的声响。
      秦远山复又睁开眼,起身帮着旁边人拾起滑落在地的被子,盖好。
      然后再次躺回去,翻身继续睡觉。
      那天晚上,秦远山一共给韩萧盖了三次被子。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每次发现盖好的被子又被那个蠢货踢开时,秦远山都很郁闷,懒得管他,又梦游似的起身去捡,再给他盖好。
      直到第三次,盖完被子的秦远山刚躺下,连眼睛都没来及闭,身边传来窸窣声。
      秦远山正在心里咒骂着:蠢货,再敢踢开,就把你踹下床去!
      一个人压了过来。
      秦远山身子一僵,意识到是韩萧半个身子覆在了自己手臂上,头还倚着他的肩膀。
      秦远山真是欲哭无泪,他叹了口气,推了推身上的这块“牛皮糖”。
      “不要乱滚,重死了,去那边睡。”
      不料,韩萧的回答竟是:“你一次次给我盖被子,不累吗?”
      秦远山被说的哑然,耳边就传来韩萧带着睡意的低笑。
      秦远山不爽:“你知道我帮你盖了被子,还一次次踢开,故意找茬?”
      “没有啊,”韩萧瓮声瓮气的,听着还有点委屈,“踢被子是我从小到大的毛病,改不了,我自己是没有感觉的。只是每次你帮我盖被子,我就醒了。”
      见秦远山没接话,韩萧把头埋在男人身侧,接着说:“小时候我妈也很头疼,总因为半夜踢被子而害得我生病。后来她找到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只要往我怀里塞一个抱枕,我抱着它,一晚上都不会乱动。”韩萧忽的伸手隔着被子环住了秦远山坚实的胳膊,声音倦怠中藏着笑意,“你想我好好盖被子,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要让我抱着就行。”
      秦远山的表情阴晴不定:“你给我。。。”
      “滚”字没出口,韩萧突然用脸小猫似的蹭了蹭男人的肩头。
      “秦远山,我特别喜欢。。。”
      秦远山要说的话戛然而止。他心下暗惊,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就听韩萧的后半句话是:“特别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秦远山方才没来由的紧绷情绪舒缓下来。
      他问:“什么味道?”
      韩萧就答:“嗯。。。不知道,好像阳光的味道。”
      秦远山纠正:“那是螨虫尸体的味道。”
      “哈哈,”韩萧乐了两声,抱着男人手臂埋怨,“秦远山,你这个人真的是,太不浪漫了。。。”
      秦远山平躺在床上回嘴:“谁跟你似的,整日放浪形骸。”
      韩萧闷闷的说:“那我这不叫浪漫 ,我这是没有‘漫’,只剩‘浪’了。。。”
      秦远山被他逗笑了,于是稍稍挪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倒是没再把挂在自己手臂上的人推开。
      韩萧讲完刚刚那句也安静了下来。最后,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韩萧这一夜当真没再去踢被子。
      天光大亮,韩萧是被淋浴房传来的水声吵醒的。
      睁开眼,床上只有他一个人,秦远山已经起床了。
      他觉得昨晚睡得很美,又隐约记得好像半夜同秦远山讲了些什么话,但是再具体他一时想不起来。
      男人睡眼惺忪的坐起身,浴室门正巧这时打开,秦远山出来了。
      “你醒了?”是秦远山的声音。
      韩萧挠着头,一脸还没睡醒的模样。他半合着眼,忽就感觉一阵水汽扑面而来。
      秦远山不知何时踱到了床边,他穿着浴袍,却没有系带子,浴袍下只有一条短裤,结实性感的身材若隐若现。
      可惜,睡眼朦胧的韩萧一眼也没看见,他只听见秦远山站在自己床边意味不明的说了句:“韩萧,你知不知道你睡觉很不老实?”
      韩萧眨眨眼,看着蠢蠢的。
      “有吗?我没注意到。”
      “没人跟你说过吗?”
      男人摇摇头:“我一直都是自己睡,老不老实不知道呀?”
      秦远山抿嘴,他心里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果然,他和宋和是分房睡的。
      韩萧不知道秦远山心理活动,抬头看他:“我睡觉打扰你了?那要不今天晚上换个房间?”
      韩萧的提议,秦远山没理。他转身离开床边,开始穿衣服。
      韩萧奇怪:“你出去?”
      “嗯,约了几个老板,去谈些公事。”
      韩萧顿了顿:“需要我跟着吗?”
      秦远山沉吟:“不用,是秦氏集团的一些公务,不涉及辰升。”
      “哦。”
      “如果你感兴趣,也可以一起。”
      韩萧下了床,他边去洗漱边回应:“算了,我一会儿也去和这船上认识的人打声招呼好了。”
      秦远山轻轻“嗯”了一声,继续打理自己的衣服。
      刚穿戴整齐,房门被人敲响。
      “先生您好,客房服务。”
      秦远山走去开门,门口穿着职业装的工作人员微笑着递来一个盒子。
      “秦先生,这是有人委托送到您房间里的东西,请您查收。”
      秦远山接过盒子,服务生转身走了。
      正在刷牙的韩萧探头出来。
      “这是什么?你要了服务?”
      秦远山摇头:“我没找前台要东西,他说是有人让送过来的。”
      韩萧嘴里含着牙刷示意:“打开看看。”
      秦远山伸手打开了这个正方形牛皮纸盒。
      当里面的东西出现在眼前时,韩萧险些把嘴里的牙刷吞进去。
      “咳!咳咳!!这都啥玩意儿?”
      啥玩意儿呢?
      总之就是,很一言难尽的东西。
      就比如那个完美勾勒男性|形状的长长的an|mo|棒,再比如那颗粉红色圆圆的自带远程遥控的震动|玩具,还有一个个连接在一起的晶莹剔透的玻璃珠,以及让飞机起飞的小杯子。至于牙膏形状的rh液,和0.01超|薄小气球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韩萧眼睛都看直了,秦远山自然也看到了,不过他的表情显然比韩萧镇定的多。
      更要命的,秦远山可怕的求知欲远远大于羞耻心。他伸手自盒子里拿起了一根手掌长度的巨型银针,银针底端还有一个小桃心装饰。
      秦远山把“银针”举到韩萧面前,非常认真的问:“这是做什么的?”
      韩萧都服了,他一把夺过“银针”丢到盒子里。
      “你快别变态了!”
      秦远山不太明白,一根针怎么就变态了?
      韩萧本来看见这一盒子的情|趣|用|品,只有震惊。结果莫名被秦远山的问题弄得有些脸热。
      “这是谁送来的?难道整个船上的房间都有这种服务?”
      秦远山把盖子盖好,指着盒盖说:“应该是专门给我们送过来的,上面写着——韩先生、秦先生,收。”
      韩萧头很疼:“咱俩这么高调的住一起,有人会多想不奇怪。但是做到这地步,就太变态了吧?!”
      秦远山懒得理这事,把盒子丢到一边。
      “我先走了。你可以趁我不在,好好玩玩儿。”
      “滚蛋!”
      韩萧把人骂走了。
      整整一上午,秦远山都在和生意场上的人打交道。
      吃过午饭,男人返回套房,韩萧没在房间。
      秦远山拿出手机,看到韩萧发来的几条消息。
      “我在三楼游泳池,和几个熟人一起。”
      “你那边要是完事了,可以过来找我。”
      秦远山寻思了一下,换掉了身上的正装,套了件宽松的休闲服,当真去三楼找人了。
      虽说是个室内游泳池,但三面的落地窗让整个泳池都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波光粼粼,暖意无限。
      秦远山还没走近,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的嬉笑声就传了过来。
      “韩少,你少欺负人,我们这些人可跟你比不得!”
      “是你们自己体力太差,赖我?”
      秦远山一耳朵听见韩萧的声音,往他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群人刚刚似乎在比赛游泳,聚在水里打趣。
      韩萧也泡在泳池里,背对着门口。
      有同伴注意到了秦远山的举动,示意韩萧。
      “是不是找你的?”
      韩萧回头,看清来人,当即笑着游到了岸边。他没有上岸,只把半个身子探出来,手臂随意的搭在泳池边,仰头看向秦远山。
      “怎么去了那么久?吃饭了吗?”
      “吃过了。”
      秦远山回答,顺势坐到了池子旁的躺椅上,垂眸看水里的男人。
      韩萧头发是湿的,发丝间挂着水珠,时不时滴落下来。男人将湿掉的头发撩起,露出光泽的额头。
      秦远山这才注意到,他的右边眉梢斜上方,靠近太阳穴的地方有一颗痣。不大,也不算黑,是淡淡的棕色,不太显眼。可一旦注意到又会觉得格外性|感,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韩萧的身上只穿着一条黑色泳裤,流畅完美的身形里充满了力量与美。
      秦远山一言不发的看了他好一会儿。韩萧注意到岸上人的视线,张口询问:“老秦,要下来游会儿吗?”
      “不了,我没带泳衣。”
      “游轮给提供,我叫前台去取一套新的过来。”
      “没事,你去找他们吧,不用管我。”
      韩萧撇嘴:“他们不行,太垃圾,半圈都追不上我。你下来,陪我游两圈。”
      秦远山起身走到水池边蹲下,没什么表情的俯视面前人。眼前闪过的却是些其他的画面。
      高二暑假,南城一中组织了一场游泳夏令营。
      韩萧就这么坐在泳池边的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同学们在水里嬉笑打闹。他连泳池里的水都没沾,或者说连泳衣都不换,就这么独自待在角落里。
      是秦远山发现了他。
      那头,游泳教练正组织同学们开展一场泳赛,许多同学跃跃欲试,踊跃参加。
      秦远山走到韩萧面前。
      “你会游泳吗?”
      韩萧懒懒的抬了抬眼皮。
      “会。”
      “你会下水吗?”秦远山又问。
      “不会。”
      少年的脸上波澜不惊。
      秦远山沉默了几秒,水池里教练还在号召大家。
      “还有同学要参加比赛吗?体育竞技有益身心,同学们不用腼腆,想来的快来!”
      秦远山启唇,似乎要说什么,另一边跑来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子——宋和。
      “秦哥!”宋和跑到秦远山身边,半眼没看坐在一旁的韩萧,只开心的对秦远山道,“陪我去水里玩会儿!”
      秦远山把视线从韩萧身上收回,轻声回应:“你不是不会游泳吗?”
      “是不会,但是秦哥在,我不会有事的,一起去吧!”宋和拉住对面人手臂
      秦远山想了想,道:“不会水还是别去游了,危险。”
      宋和有些遗憾,但很听话的点了点头:“好吧,那陪我去那边躺椅上晒太阳吧!”
      “好。”
      秦远山跟着宋和走了。
      韩萧仍旧一个人默默坐在原处,直到夏令营结束,韩萧都没下水游过一次泳。
      秦远山凝视着泳池里清俊的男人,不知在想什么。
      他说:“我不是你的陪练。”
      韩萧笑了,伸出手:“行吧,那你拉我上去。”
      秦远山下意识握住他的手,可来不及使劲,突然就被一个反向的力扯住。接着身体前倾,直接栽进了泳池里。
      韩萧怕秦远山猛的跌进泳池滑倒,便用身体挡住了他。这样一来,秦远山便扑到了韩萧的身上。
      衣服瞬间被水打湿,与肌肤紧紧相贴。
      秦远山大脑片刻空白后,倏地转头瞪上面前人,眼中有不悦。
      “韩萧!!”
      就见那个拉他下水的男人乐的格外开心。
      “急什么,我知道你带换洗的衣服了。”
      “是这个问题吗?”秦远山冷冷望着他,抹了把脸上的水。
      韩萧就跟看不见那可怕表情似的,凑上去说:“反正都已经湿了,陪我游一会儿呗。”
      秦远山默了好半天后,阴恻恻的回应:“我去换泳衣。”
      韩萧当即露出胜利的微笑:“泳衣都给你准备好了,就是你的码。”
      秦远山已经往岸上走的脚一顿。
      “所以这是你一早预谋好的?”
      不论他拒绝与否,这个泳都得陪这男人游。
      韩萧缄默不言,眼底含笑。
      秦远山无奈的上岸去了换衣间。
      等人走了,刚才的几个年轻人聚过来。
      “韩萧,那位就是你说的秦氏总裁秦远山?”
      “嗯。”
      “你小子是真行,敢跟那位秦总这么玩儿?”
      “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把人家二话不说拖下水,还问怎么了?人家都说不要游了,你真厉害啊!”
      “干嘛,他又没生气。”
      “他。。。没生气吗?我看他的脸色,都想把你吃了!”
      韩萧哈哈笑起来:“他没生气,而且也不吃人。”
      同伴们一脸鄙夷,似乎并不相信。
      这时秦远山出来了。
      “我们还是躲远点吧,那可是秦总,免得被波及。”说着,周围人一哄而散。
      人都走远了,讨论的声音依然听的真切。
      “卧槽,别的不说,秦总的身材是真他妈棒!”
      “干嘛,眼馋?眼馋你去勾搭勾搭?”
      “就那身子,你不馋的?不过也就只有眼馋的份,我可不敢去搭讪,我还没活够呢!”
      韩萧听着身后各色声音,抿嘴坏笑。
      岸上,秦远山穿着泳裤打量他。
      “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呢?”
      韩萧收回神,抬眼仔细端详面前的男人。
      发达的肌肉线条,流畅的肢体轮廓,完美的身体素质。
      韩萧暗骂——操,真是棒的没话说。不仅看着棒,摸着也是,那手感简直绝了!
      刚才秦远山冷不防跌过来时,凌乱中韩萧伸手抓到了他的腰背,又摸过了胸口。
      韩萧心里回味着方才的触感,秦远山已经入水踱到他面前。
      “游不游?”
      韩萧扬眉:“游。”
      众目睽睽下,二人一左一右两赛道而站,看热闹的聚了不少。
      岸上负责计时的人一声令下,两人自起点出发,就这么游了两个来回。
      全程都是韩萧领先,秦远山在后面死死咬住。冲刺时,秦远山突然发力,最后时刻反超过去,以相差一点五秒的距离胜出。
      出水的瞬间,四周响起掌声和喝彩。
      韩萧抹掉脸上的水,喘着粗气看向一旁秦远山。
      秦远山浅浅勾唇,笑的有些轻蔑:“非要找我自取其辱,现在满意了?”
      韩萧潇洒的甩了甩头上的水珠,结果一半都甩在了秦远山的脸上。
      他笑嘻嘻的靠过去:“谁说我是想你陪我游泳才把你拉下水的?”
      秦远山脸上还挂着韩萧留下的水痕,韩萧的目光变得有些教人看不透。他探身到秦远山近前,手肘轻轻碰了下男人的腹肌。
      韩萧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我只是想看你穿泳衣。”
      秦远山的瞳孔不易察觉的晃动了一下,韩萧却已经走远了。
      岸上与韩萧相熟的人还在起哄揶揄他。
      “韩少,遇到对手了吧!拉着人家秦总下水,找虐呢?”
      “秦总威武,干死他!”
      韩萧面对众人的唏嘘丝毫不介意,嬉皮笑脸的把话怼回去。
      “你们一个个,大言不惭的怂样,有种先赢过我?”
      秦远山还站在原地,远远看着另一头的男人们说笑,目光变得越来越深,好久没错一下眼珠。
      等众人离去,韩萧才跑回到已经上岸的秦远山身边。
      秦远山问:“那些都是你认识的人?”
      韩萧答:“有些是,有些不太熟,但大部分都见过。池尚行名下有处酒吧,这些人都喜欢去那里玩乐,久而久之,也就混熟了。”他转头看秦远山,“等回去,带你去他那里喝两杯,我还欠你一顿酒呢!”
      秦远山没有拒绝。
      韩萧突然反应过来:“不过,他那个酒吧是个gay吧,秦总应该不介意吧?”
      秦远山有些诧异:“池尚行是gay?”
      池家商行长子,池家大少,似乎从没有传出过这方面的声音。
      韩萧轻轻蹙眉:“他呀,有点复杂。”
      “什么意思?”
      韩萧侧目,难得看见秦远山对什么事情感兴趣,于是和他多说了两句。
      “我们去冲澡换衣服吧,我跟你慢慢说。”
      “要是不方便讲就算了,毕竟是人家隐私。”
      “没什么不方便,下次去酒吧就会遇上。是我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提早了解一下。”
      两人走入淋浴房。
      “池尚行不是gay,从小就喜欢女孩子,高中时也有交往的女朋友。后来,大学里他遇上了一个同系的学长。一开始只是学长学弟的朋友关系。因为是一个系,又被分在了同一个研究项目小组,以至于两人大学生活三年几乎形影不离。直到那位学长即将毕业。突然有一天,池尚行一脸慌张的来找我。他说他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我当时还嘲讽他,喜欢上个人多新鲜。然后他就跟见了鬼一样的和我说,他喜欢上了个男人,还是他的学长。”
      秦远山用毛巾擦着头发,问:“后来呢?有结果吗?”
      韩萧耸耸肩:“当然没有,池尚行不是gay,那个学长也不是。他确实为自己的学长动了心,可也只是为这个人而已。更何况,学长始终都只把他当做小学弟,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他没有理由跑去表露心意,把二人努力维系的友谊破坏掉。学长毕业后,池尚行消沉了许久,他转手盘下了处gay吧,很用心的经营打理。我当时不太理解,他都放自己喜欢的人走了,为什么还要开gay吧。他说,他要确认一下,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同性。”
      “结果呢?”
      “结果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在酒吧里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目睹了各式各样同性情侣间的亲密关系,可他却无动于衷。然后他确信了,他真的不是gay,他融不进这个圈子里,他只是在那个年纪,那个时间,恰巧爱上了那个人罢了。这场恋慕与性别无关。”
      韩萧换好衣服,把已经烘洗好的秦远山的衣物递给他。
      “我刚刚叫人拿去洗涤烘干了,可能有些潮,先穿回套房再换。”
      秦远山感觉意外,他甚至不知道韩萧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韩萧接着说:“池尚行那小子,口口声声说自己不喜欢同性,说要把以前的黑历史通通忘掉。到今天为止,他也确实是再没有喜欢上其他男人。可同样的,他也没有喜欢上哪个女人,就这么孑然一身过了这么多年。”
      秦远山的注意力再次被拉到韩萧讲话的内容上。
      “那个学长呢,还有消息吗?”
      “在其他城市生活,早已结婚生子。至于他们二人有没有保持联系,我就不知道了。”
      聊天到此,秦远山没有再发问,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
      走了段楼梯,身后的韩萧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句:“秦远山,你说如果池尚行在学长毕业那年,和他坦白了一切,他们二人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没有如果,”秦远山的声音很清冷,“这就是他的选择。他选择放手,选择沉默。”
      “这样做不会后悔吗?”
      “不会后悔,”,秦远山低沉的声音顿了一下,“但会遗憾。”
      韩萧下意识抬眼去看面前笔挺的背影。他笑:“把心意藏在心里一辈子,确实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
      气氛不知怎么就变得沉重起来。
      韩萧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转移话题:“对了老秦,晚上有晚宴,全船的人都会来,喝酒是免不了的。”
      秦远山“嗯”了一声。
      韩萧追问:“你喝?我喝?”
      后者不解的看过来。
      韩萧就知道他想不到,开口解释:“人多眼杂的交际场上,喝酒可不是助兴,是不能拒绝的交易,被灌酒避免不了。但如果我们两个都喝多了,局面可就不好把控了。”
      秦远山发现自己最近跟着韩萧学到了不少生意场之外的东西,他淡淡道:“我喝吧。”
      韩萧瞟了他一眼,笑了:“算了,还是我来吧,你保持清醒。”
      秦远山偏头:“你的酒量比我好?”
      “不知道,又没比过。”
      “那为什么要你来?”
      “因为。。。”韩萧一脸神秘,“你保持清醒,比我保持清醒,安全系数更高。”
      秦远山用一道微妙的视线凝视了韩萧数秒,随后继续往楼上走去。边走边说:“你要是喝趴下了,我可不会管你。”
      韩萧突然就有点没底了:“喂,你刚刚那是什么眼神?我不会明早起来发现躺在别人的房间里吧?”
      秦远山轻飘飘回应:“为什么不会?”
      韩萧两步追上,皮笑肉不笑:“老秦,你不能的,你不舍得我这个同床共枕的好床伴,对吧?”
      不等秦远山说对还是不对,前方突兀的响起一个声音:“咳,秦总,韩总,温总说二位参加晚宴前,先去雅间寻他,有几位老板想向二位引荐。”
      秦远山面不改色的回应:“知道了。”
      温程的助理离开了。
      韩萧后知后觉的掩唇问旁边:“咱俩刚刚的对话,他应该没听见吧?”
      “嗯,有可能,”秦远山不紧不慢的说,“万一他聋呢?”
      韩萧:“。。。。。。”
      当晚,游轮上盛大的晚宴令人目眩。
      二人下楼先去找了温程,温程毫不客气的与他们攀谈,又将几位商场上颇具影响力的老板引荐给了他们。
      等寒暄热络结束,温程突然意味不明的叫住秦远山,两人私下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
      韩萧从雅间外面等。等人出来,他好奇的问:“温总找你说了啥事啊,神神秘秘的?”
      他本以为会是什么利润丰厚的大单,不料秦远山平静的说:“他问,早上送到房间的礼物,收到没有?”
      韩萧一噎:“得,破案了,和着那盒小玩具,是温总的手笔?”
      “嗯。”
      “不是,他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把我们想到那儿去了?”韩萧很头大,“那你是怎么回复的?”
      “我说,收到了。”
      韩萧等了等,发现秦远山没了下文。
      “就这?没了?!”
      “嗯,没了。他还说,如果不尽兴,还有别的更刺激的。。。”
      “停停停!”韩萧直接打断了他,“我说秦总,您都没解释一句的吗?”
      “没有。”
      “没有?”
      “因为没用。”
      韩萧瞬间哑然。
      人言可畏,一旦被世俗认定,真相什么的除了对当事人而言重要以外,谁在乎?
      直到这一刻,韩萧终于意识到,或许真的是他太过随性了。只开始时想着避免麻烦,找秦远山搭伴,就再没去顾虑其他的影响。
      若只是晚上同住,还不容易引人注目。可这两天下来,他们出席所有场合几乎都是出双入对,没有分开过。即使做出引人误解的举动,也不会刻意澄清些什么。
      所以现在在外人眼里,他们二人究竟是怎样的?
      韩萧一遍遍在心里寻思。
      可能是想的事多了,心思不定,酒宴上推杯换盏间,韩萧毫无知觉的被灌了好多酒。
      因为有提前意见达成一致,秦远山当晚滴酒未沾。只看着韩萧一杯接一杯的往嗓子眼儿里倒,再加上帮着秦远山挡下的酒,韩萧基本喝了两个人的量。
      宴会大厅的一角,一道阴森森的视线始终死死盯伺着韩萧二人。
      徐姗姗眼中仿佛带着刺。
      她的同伴过来找她:“姗姗,还在惦记那两个人呢?昨天不是已经碰壁了吗?”
      “你早就知道会这样?”
      “猜也猜的到吧!谁让你一脸势在必得,拦也拦不住,我就没忍心打击你。”
      “什么意思?”
      “韩少半年前离婚了,他的爱人是宋氏的二公子。所以他根本喜欢的就是男人,你又怎么入的了他的眼?”
      “喜欢男人吗?”
      “对,不过秦总的性|取|向,我不清楚。可他从来都是和任何人保持距离,别说亲近,就是近身都难。我劝你快死了这条心吧,不要自讨没趣。那两个人不是能惦记的主。”
      徐姗姗冷笑:“离婚半年就有了新欢,还是比宋家影响力更大的秦氏总裁。韩家大少,你跟我也没什么区别。”
      她至今还在记恨着韩萧昨晚的奚落与羞辱。
      同伴插话:“说起来,宋家的三少爷最近在四处调查他们二人的情况,不知道又是哪一出。”
      “宋家。。。三少爷?”
      “传闻,宋家三少一直觊觎自己二哥的丈夫,听说那二人离婚和这位三少爷还有些关系。如今韩少恢复自由身,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出手。不想韩少转头去找了别的男人,宋三少能不气吗?现在,他在圈子里出重金,到处搜集他们二人的消息。”
      徐姗姗眼眸灰暗,嘴角浮出恶毒的讥笑。
      她喃喃自语:“所以说,得不到的,才有毁掉的价值,对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一根针怎么就变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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