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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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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秦初和林牧念正在直奔二楼,事实证明,沈秦初的运气确实很好,打开的第一扇门就找到了两块能源石,暴力破开带走后,沈秦初斩钉截铁的说整层楼只有这两块。
想到今天自家向导这运气,林牧念自然深信不疑,“好,那就快走。”
二人随手将直奔楼上的一小队人马解决,林牧念趁着间隙更换弹夹,看着同步更换弹夹的沈秦初笑了一下,“怎么感觉你现在枪法更准了。”
“背着你偷偷练的,你加油,可别被我超过了。”
边跑边开了个玩笑,林牧念终于偷偷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次任务沈秦初的神经太过紧绷。
二人紧贴着墙壁顺着楼梯间向上,沈秦初举着手枪,眼神冷酷而坚定。“砰!”子弹精准地击中敌人的额头,敌人的身体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倒在楼梯上。
仿佛是听见了枪响,头顶的声音安静了一秒。
“秦初?”耳麦里响起黎溯的声音。
“是我们。”
回应他的只有混乱的脚步声,二人又向上走了几步,遇到了领头的黎溯。
黎溯攥住身边一个孩子的手,安抚道:“别怕。”
或许是因为同样的作战服样式,孩子们不再像惊弓之鸟一般慌张。
黎溯的训练服满是不知是谁的血迹,沈秦初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先下去,底下的人刚才收拾的差不多了。”
“好,江洄状态不太好。”黎溯终于有空擦擦脸上斑驳的血迹,江洄并不配合自己的精神疏导,大概是因为情况紧急,不想给自己带来负担。
“没问题,你们两个擅长近战的在前面,我们两个去换他。”沈秦初自然能解其意。
未等他把话说完,林牧念已经跑到后面去了。
迅速将后方的几个追兵消灭,林牧念看到江洄习惯性的晃了晃头,手也有些轻微发抖。
“去前面找黎溯,让他帮帮你。”林牧念的语气因心疼比平时轻了些。
“没事,别担心。”江洄甩下一句话,就跑到了前面。
林牧念摇摇头朝沈秦初叹了口气。
看着又向他们跑来的敌人,沈秦初轻轻拍拍林牧念的肩头,“好了,先解决他们再说。”
前方如沈秦初所言,人都几乎消灭干净了,不必在意会不会引来更多人了,江洄直接将汤圆放出来开路,北极狼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冲出去。速度极快,四肢有力地交替蹬地,继而张开那锋利的獠牙,咬住敌人的喉咙或者腿部等关键部位,而后血液喷洒一地。
终于是走出了门口,来到空地上,二十来个孩子跑的气喘吁吁,四人将孩子们护在中间。
“一个小小的基地哪儿来这么多人?”林牧念又替换了一个弹夹,后面的追兵如潮水般连绵不断。
现在确实是撤出来了,可这些追兵该怎么摆脱?沈秦初握紧手中的配枪,眼神扫过面前的几个敌人。
可那些人压根没看向为首的沈秦初和林牧念,倒是越过他们看向……林牧念抽空回了个头,即使是在黑夜,有着沈秦初精神力的加持,外加上狙击手良好的视力,他顺着敌人的视线望过去,映入视野的便是黎溯,他正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思量些什么。
黎溯看了一眼身旁人,没有精神链接的精神疏导只能起部分作用,何况江洄并不是特别配合,那一瞬的作用更加无济于事。倘若说之前江洄的状态算不好,那现在肯定算差了,脸色微微泛白,连带着汤圆也有些没精神。
“秦初,林首席,带他们向后退,这里交给我。”黎溯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江洄将匕首换到左手,颤抖的手抓了几次才抓到黎溯的衣袖,“不行,你怎么办?”
沈秦初亦很抗拒,他听到了江洄的声音,比他反应还快,可……他转过头,分明看不清黎溯的表情,可他偏偏看到黎溯对他轻轻点了点头。
沈秦初阖眼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听黎溯的,我们往后撤。”
“好的,解决完马上就去找你们。”黎溯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淡然。
即使他们带人向后退着,对方也没有逼上前,仿佛被震在原地,一动不动。
黎溯紧闭双眸,强大的精神力量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如同一股无形的风暴席卷战场。精神力量如同万钧雷霆,在敌人的脑海中炸响。一瞬间,敌人的脑海中瞬间被无尽的恐惧和混乱所充斥,意识陷入一片混沌,无法自拔,瞳孔骤然扩散,指尖痉挛,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神经,而后倒地,仿佛安睡了一般,可黎溯知道这些倒在地上的人都永远醒不过来了。这才是身为S级向导的黎溯最出众的能力,兵不血刃,不用一兵一卒,便可以杀人于无形。
等到风暴平息,黎溯缓缓睁开眼,身体晃了一下又立马稳住,眼前阵阵发黑他也迫使自己稳住身体。因为他知道沈秦初在看着自己,他若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又该担心了。他将嘴角溢出的血擦干净,才转身看向后面。
“总要有个人等你才是,哨兵容易受影响,我让他们先去安顿一下孩子们了,我得等你。”
黎溯的嘴角弯了弯,看着往他这边走的沈秦初,“现在这对我来讲已经不算什么了。”
沈秦初摇摇头,看着黎溯几欲张口,还是未出声,只是一味的摇头。
黎溯拍了拍沈秦初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转而看向天空,深邃的墨蓝色即将退去,从地平线上升起的那抹白色逐渐变大,“走吧,天亮了。”
离得不远,二人便听到一片哭声,对视一眼后,两人就迅速跑了过去。
几个小一点的孩子已经抱团哭起来了,大一些的孩子有几个也在无声的流着泪,林牧念和江洄给这个擦完眼泪,又去给那个擦,可谓是乱中有序。林牧念好在还会低声说几句安慰孩子的话,可江洄只会轻拍着孩子的后背,反复念叨着:“没事,已经没事了。”
听到脚步声由远及近,江洄猛地抬起头,看到那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他一直紧绷的心弦这才稍稍放松,恍然觉回神。
期间,他怀里抱着的小姑娘已经被沈秦初抱了去。此刻,小姑娘正毫无顾忌地拿秦初的作战服擦眼泪,那小小的身躯一抽一抽的,惹人怜爱。
江洄先是转头看向沈秦初,只见沈秦初努了努嘴,说道:“这里交给我和牧念就行,这附近精神力杂乱,定位系统已经失灵了,我马上把情况汇报给指挥官,你俩歇一会儿,顺带探个路?”
这合不合黎溯的意暂且不知,倒是很合江洄的意,恰好他满心疑问,而且……他挺想和黎溯待一会儿的。
“黎溯向导觉得可以吗?”
黎溯点点头算是答应,二人便远离人群来到一片空地上。
“你没事吗?”
二人异口同声的出声,换来一片寂静。
迎着江洄目光灼灼的眼神,黎溯微微怔了怔,最终还是先开了口。“没事,就是损耗了些精神力,不碍事,你呢?”
江洄摇头,“那我也没事,你不必太在乎我的状态,我还……”
“向导手册第一条,向导应以维持哨兵的状态为第一要义。”这人明显在逞强,黎溯毫不犹豫无情地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他的眼神凌厉,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那向导手册还说了,向导应顾全自己。”不知道是不是离黎溯近了些,江洄的状态已经比刚才好些。
“可那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条了。”黎溯面无表情的反驳,这人也是厉害,向导手册中的条例还记那么清楚。
“可在我看来,无论是谁都应该以自身的安全为首要,无论是向导还是哨兵,亦或是普通人。”江洄微微向前走了一步,他的眼神坚定而执着,“况且……况且你也消耗了很多精神力。”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欲言又止,向导怎么了,向导就可以这么不顾自己吗?
可江洄默默把后半句咽了回去,那种想法在心头翻涌,却又被他强行压下。感觉是一回事,可现实又是另一回事,自己有什么资格管他,他……他又不是我的向导。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江洄就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确实看到了那浮冰下潜藏的温柔,不过……这就足以让自己涌出这种想法吗?
“我?我没……”黎溯下意识的想辩驳,这倒是稀奇,为向导考虑的哨兵见过了,可为自己考虑的哨兵倒是第一次见,可自己……明明不值得他的这份关心。
“我打向导素就好。”江洄从作战服的夹层拿出一小管向导素和针筒,已经下定了决心。
黎溯见他打定了主意,看着向导素的针管,又迅速看向了别处,只轻声说了一句,“殊途同归罢了。”
黎溯放出游隼,他们这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四周皆是陌生的景象,要想个办法带孩子们回塔,首要还是先找到路。
游隼先是落在黎溯的肩膀停留了几秒钟,扑扇了几下翅膀,才鼓翼飞上天际,在将亮的天空滑翔。
“他叫什么名字?”游隼扑棱翅膀时落了根羽毛,江洄鬼使神差的上前捡起,放在了作战服夹层,贴近自己心口的位置。
“禾,他叫禾。”黎溯视线紧盯着禾,没注意到江洄的小动作。
“禾……倒是让人没想到。”江洄将羽毛妥帖放好后,整理了一下作战服,端详了片刻,看不出问题后走到黎溯身边。
“那就能想到一匹北极狼叫汤圆了?”黎溯歪头看向身边人,将问题反问了回去。
“那……那是有原因的,汤圆小时候不像现在这样,他小时候并不是雪白雪白的,肚子那里有一些黑色的杂毛,林牧念说像露了馅的汤圆,就汤圆,汤圆的叫着,叫顺嘴了,而且汤圆挺高兴的,所以就这么一直叫着了。”江洄急切地解释道,语速略快,眼神中透着对那段回忆的珍视。
“原来是林首席起的,怪不得。”虽然还没和林牧念相处多长时间,可这独特的起名方式确实很符合黎溯对他的初步印象。黎溯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
“牧念是比较随性的性子,不过遇事很稳重的,和他相比,我这个首席挺不够格的。”江洄抿唇,眼神中带着笑意。
当初若不是秦初哥评级不高,不达中央塔的评价标准,或许也不会轮到自己,明明秦初哥的业务能力都很强,却只因为评级所限制。
“听起来你很依赖他,关系很好。”黎溯嗓音清冽,平常听起来泛着一两分寒气,现在细听倒是夹杂了一丝温柔。
江洄使劲点点头,“是啊,牧念,秦初哥,以后……”江洄盯着黎溯的侧脸没有继续说话。
禾的双翼与身体逐渐靠近,紧贴身体两侧,从高空俯冲而下,黎溯抬头看着禾飞行的轨迹,预备伸手时却微微一愣,这飞行方向……“江洄,抬手。”
江洄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只是照做,胳膊上方投射下一片阴影,禾在接近江洄时放慢了速度,扑棱着翅膀稳稳停在江洄的胳膊上。
江洄与禾大眼瞪小眼,气氛显得有些怪异,精神体所表现的一定是最真实的想法,黎溯……原来也是想靠近自己的吗。
禾的羽毛柔顺且光滑,保养得极佳。整体灰色中带着一抹深邃的蓝色,黑色的条纹错落有致,仿佛是精心绘制的艺术品。江洄尽职尽责地当好一个架子,连呼吸都放缓了,纹丝不动。
“你……可以放松些,若是不习惯给我就好。”
江洄还在观察着禾,原本躁乱的心绪都平静下来,兴许是刚才注射的向导素起了作用。
他没听清前因后果,只听到黎溯想要把禾要回去,忙将胳膊挪远了一点,“我想多看看可以吗?”
黎溯算是发现了,或许是出于歉疚,江洄只要用这种略带些水汽的眼神看着他,他便拒绝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