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修真界造手机》空手来者

37、初试

　　第二日清晨，山雾尚浓，十二座初试考场已陆续开启。灵阵光芒自山脚蔓延至山腰，分作十二处，分别测试体能、灵力感知与悟性。
　　山道上人影攒动，外务堂弟子引导新生入场，各峰监考轮值，几位长老立于高台，衣袂微动，神色沉稳。

　　第三考场设在一片平整石坪之上，阵纹暗嵌地下。南宫少主立在队列前方，白衣如雪，神情淡然。
　　前方的光阵骤亮，一阵灵压袭来，他微一抬袖，衣袍轻拂，那股冲击力被卸得干干净净。
　　“下一环——灵力控息。”监考的金堂执事沉声道。

　　南宫少主上前一步，抬掌间灵气缓缓流动，金光凝而不散，稳稳浮在半空。周围的光阵在他指尖牵引下，纹路有序闪烁。
　　几名同场的新生暗暗吸气，却见他神色不变，动作流畅得仿佛只是随手一试。
　　结束时，监考弟子低声同伴道：“真是稳。”
　　南宫少主收掌，向前一礼，语气恭谨：“多谢指点。”

　　同一时刻，第七考场内灵风呼啸。阵纹一层层亮起，似要将人推开。
　　石安气喘吁吁，额上已沁出细汗。他咬紧牙关，继续向前。灵阵压迫下，他的脚步几乎要陷进地面。
　　“坚持——”他在心底默念。
　　再往前一步，脚下阵光一闪，他猛地被震得后退两步，几乎跌坐在地。
　　监考弟子抬手，淡声道：“过界，重新来。”
　　石安脸有些红，低声应了一句：“是。”再一次踏入阵中。
　　这一次，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些，但每一步都更稳。灵气在他掌间跳动，时断时续，却不再失控。
　　结束时，他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扶着阵边喘气。
　　旁边有人小声感叹：“这小子真能扛。”
　　他听见了，微微一笑，什么都没说，只是抬头望了望高台的方向——那一刻，阳光正好透过雾气，照在他的侧脸上，亮了一瞬。

　　第五考场的阵台上，明和璧盘膝而坐。周围灵石环绕，光影静稳。
　　他闭眼，灵力循着经脉流转，掌间浮出的光线温和而匀。监考长老微微颔首。
　　明和璧睁眼，神情沉着，见状行了一礼：“多谢前辈。”
　　身后有弟子低声议论：“这明家子弟，果然根基厚实。”
　　“嗯，不过也就那样。”另一人道，“有这样的家族，想要不优秀也难。”
　　明和璧听到了，却只淡淡一笑。
　　——中规中矩，也未必是坏事。
　　他轻轻收势，衣袖一拂，灵光尽散，回到列中时，仍是那副温文的模样。

　　灵植坊的晨光比别处更柔。山风拂过药圃，叶面上的露珠折出一层细碎光点。
　　几名弟子正忙着采摘灵芝、换药土，阵阵草气夹着清甜的灵气，弥漫在整片坊间。

　　“别蹲那么低，小心踩着根须。”
　　“知道啦。”女弟子柳芽头也没抬，手上动作却慢了几分。她的视线早已飘到了一旁案桌上的灵机屏幕上。

　　屏幕里，正播放着初试的画面——灵阵光流转，一个少年稳稳立在阵心，周围灵光被引成圈。那是第三考场。
　　“那是谁啊？气势好稳。”她小声嘀咕。

　　旁边修剪灵藤的师兄抬眼扫了她一眼，笑道：“南宫少主，听说是南域来的。你这两天光顾着看，差点把那株清心草的叶子剪反了。”
　　柳芽愣了愣，低头一看，果然有两片叶脉方向被剪错，顿时红了脸，赶紧补救。
　　“哎呀，我就看一眼嘛。”她小声嘟囔，“不是你也在看？”

　　那师兄笑着摇头，伸手将灵机转过来，指了指另一块画面，“我看第七考场，那小子挺有意思的。”
　　屏幕上，石安再次踏入阵中，脚步沉稳，浑身都是汗。
　　柳芽靠过去瞄了眼，轻声道：“他脸都白了，还在撑。”
　　“嗯，能扛是好事。”师兄语气轻了几分，“灵气不够纯，他靠的全是稳劲。”

　　两人说着话，另一头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哎哟——我这灵泥配反了！”
　　是后院的小胖子杜勤，捧着一盆被灵气蒸得发黑的灵花，满脸懊恼。
　　“谁让你边看边倒药液的。”
　　“我这不是想着那金光太亮，一走神嘛……”他讪讪笑笑，一边挠头一边求助，“师兄你帮我瞧瞧还能救不？”

　　几人围上去忙活，嘴上仍没闲着。
　　“你看这热闹，咱灵植坊哪次这么齐人看阵的？”
　　“谁让能直接看考场呢，以前都得等消息传回来。”
　　柳芽忍不住笑道：“再这么看下去，我们灵草都得荒了。”

　　“少说风凉话，”师兄把那盆灵花接过来，轻轻探了探灵根的气息，松了口气，“还能活。下次记着，直播归直播，手上的活别忘了。”
　　“知道啦。”杜勤赶紧点头，却又偷偷瞄了眼灵机，“等下一个测试开始，喊我一声。”

　　坊外的阳光一点点落进来，透过药架的缝隙洒在灵机屏幕上。
　　画面中，新生的灵气光环不断交错闪动，似乎连空气都在微微震荡。
　　柳芽低声感叹：“十年一次的新生大选……真是比想的还热闹。”
　　师兄“嗯”了一声，弯腰继续修枝，嘴角却也带着笑。

　　午后，阳光渐盛。青崖堂外的灵阵光芒逐渐收敛，初试的第一轮宣告结束。
　　山腰处的外务堂执事亭前，竹影斑驳，风声轻响。值守弟子陆续回来报到，衣袖上还带着阵光未散的余温。

　　“集合。”
　　清亮的女声自亭中传出，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平稳力量。

　　水扬程立于案前，青袍整洁，神情温淡。她一向不需提高声气，弟子们便会安静下来。
　　片刻后，亭前排成整齐两列。

　　“掌门传来灵符，”她开口，语调平和，却句句清晰，“提醒所有负责新生大选的长老与弟子——自即日起，凡在执勤期间，不得使用灵机。”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空气里微微一静。

　　“掌门未指明具体何处。”　水扬程抬眼，扫过众人，声音仍淡，却带着几分无声的压迫，“无论是谁，今日起都记清楚。职责在身，先有公事，后有热闹。”

　　她轻轻一顿：“我知道灵机新奇，也知道你们都好奇。但若因此出了岔子，宗门脸面谁来担？掌门的令，是替你们留余地。别真让他下次亲自点名。”

　　这话说得不重，却一针见血。弟子们低下头，齐声应了句“是”。

　　气氛松了几分，旁边年纪稍长的执事忍不住笑道：“看来掌门也知道我们看得起劲。”引得几人忍不住低声笑出。

　　水扬程也露出一丝淡笑：“笑归笑，规矩要守。下午考场会有更多长老巡视，外务堂是迎外之首——别让人看了笑话。”

　　“遵令。”众人一齐应声，语气齐整。

　　她点头，袖袍轻拂，转身走出亭外。阳光在她鬓边流动，风带起几缕檀香。
　　身后弟子们渐渐散开，有人压低声音打趣：“完了，下午要憋得难受。”
　　“你就当修心。再看被抓，别说水长老，掌门真得修你了。”
　　“嘿，你说的也有理。”

　　笑声顺着山风传远。

　　水扬程在石阶尽头停了片刻，回望了一眼山腰的方向。山雾已散，阵光重新亮起——第二轮初试，又要开始了。

　　午后第三考场，阵场中央站着一位金堂执事，声音稳而清晰，传到每个候场的耳朵里。

　　“本场——悟性测试，分三环：一为观察阵势，二为指出破绽，三为应变处置。每人单独入场，禁止旁观，监考只记录不发言。答题完毕方可退场。各位依次入场，注意节奏。”

　　话落，外侧隔开的候场通道被整齐划分，五十人一批，按号候考。每位考生被安排到自己的石台，石台间以薄雾与石屏隔开，彼此无法看到对方。监考的长老与执事坐于高台，只做记录，神情不动。

　　第一环是静观——考生被要求进场后，先站定三息，观察阵眼与光流的走向。南宫少主目光一圈带过，胸口微动，便在心里定了计划。明和璧把细节一一记下。石安多看了两遍，更多靠直觉去辨别哪处不对劲。

　　第二环是指出破绽——考生需口述或用手势指出一个他们认为的阵中弱点。南宫少主低声示意主轴偏移处，字字干净。明和璧指出的是防守上的回路，一语中的。石安说得慢，但言之有据。

　　第三环是应变——阵法翻动，情势突变，考生需即时调整。南宫少主动作简练，补归节奏，手法不多却稳。明和璧则像是在等待合适的切入点，等到极好时机才出手，见招拆招，沉着收势。石安靠着耐力与坚持，硬是在动荡里把阵眼一寸寸拉回来，力道足、节奏踏实。

　　三人各有风格，监考台上只是静静记录。

　　考毕，三人皆按规退场。南宫少主步伐从容，向高台轻作一礼，随即回到候区，面上波澜不惊。明和璧收起神色，嘴角带了一点温和笑意。石安坐在台阶边，揉着酸胀的臂膀，听到有人道贺，他只是不好意思地扯了扯嘴角。

　　高台上，几位长老互相交换了看法。

　　山脚外十里处，林木幽深。日头透过枝叶缝隙，斑驳的光影洒在石地上，几只灵鸟在高处啼鸣。

　　三五个外出捕捉妖兽的飞天宗弟子围在一处平石旁，每人手里拿着灵机在看，屏幕的光映在众人脸上。灵机里正播放着第三考场的画面，阵纹交织，灵光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