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狐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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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徵在夜色里还留在书房。论坛推出已有两个多月了，很受大家欢迎。
段徵随手点开其中几条，看顾长老在论坛里对阵法材料、阵眼选择的细致说明，在心里记下了，若来日灵机在某些阵法层面出现疑难，顾长老显然是个合适的求助人选。
正想着，褚凌霄推门而入，走到书案旁坐下：“刚才被师傅叫过去，说了一件事。”
褚凌霄的师傅名为褚世钦，正是掌门褚世真的亲弟弟，也是他的亲叔叔。二人同为合体期修士，放眼飞天宗，除了几位尚未飞升的太上长老，也只有这两人修为至此。因褚世真事务繁重，而褚世钦的修炼方式更适合褚凌霄，所以他最终拜在褚世钦门下。
褚凌霄喝了口茶，继续说：“是关于狐族的事。狐族那边出了些麻烦，狐王这几日来信，请求援助，我们宗门决定派人前往支援。”
段徵抬眼听着，褚凌霄把安排说清楚：“师傅让我回来准备一下，宗门一共派十人前往，由沈凝霜长老带队。名单里除了我，还有林南竹、赵启航、何向晚、黎惟钧、覃申申等人，时间紧急，明日便启程，今夜各自安顿好东西即可。师傅交代要快而有序，沈长老那边已经在协调行装与符阵用具了。”
夜色深沉，褚凌霄也开始轻点要带的东西，符篆、阵盘、丹药、灵石，甚至几样小型护阵器具，都安然在列。
作为掌门之子，褚凌霄所需从不匮乏。段徵想了想，也没再替他操心，只是认真地叮咛：“若到了青丘，有什么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就灵机传信。”
褚凌霄点点头。
翌日清晨，飞天宗山门外已聚起了人影。沈凝霜长老立在队首，目光一扫队伍，弟子们已悉数到齐，便唤大家与她一同登上早已候着的飞舟。
飞舟缓缓升起，舟身符纹次第亮起，随风而行。舟上众人各自落座，或低声交谈，或静心调息。
山川渐远，云雾翻卷。褚凌霄抬眼望向前方，心下微定。
狐族世代守护青丘，与飞天宗一向交好，飞天宗有事务也常援手相助。狐王楼霜更与师父褚世钦情谊深厚，此次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如此紧急。
飞舟在晚霞中落下，舟身符纹收敛，缓缓停靠在青丘外的平地上。众人鱼贯而下，远远便见狐族已有数位长老列队等候。为首之人一袭月白长衣，鬓发间插着玉簪，气度端方，正是狐族现任族长——楼霜。
她迈步上前，神情从容，眼中虽隐隐有忧色，却仍保持着长久以来的风度。沈凝霜带队迎上，双方相视一礼。楼霜开口，声音清朗：“诸位远道而来，青丘上下心怀感念。飞天宗与我族守望已久，此次事发仓促，还要劳烦诸位。”
沈凝霜回礼，语气平稳：“狐族与飞天宗同气连枝，理当彼此相助。楼族长不必多礼。”
入得议殿，楼霜才将事情娓娓道来，言辞简练，却掩不住其中的担忧：“青玉自出生起便未曾离开过青丘半步，此次忽然失踪，现场不留半点痕迹，仿佛凭空消散。族中已遍寻无果。”
她稍顿，神情微敛：“不久前，青丘曾有一重伤外人闯入。我族子弟本不愿多生枝节，但到底不忍见其伤重殒命，遂将他救下。狐族素来不轻纳外人，却未曾想，他竟可能怀着不轨之心。我怀疑此人与青玉的失踪有关。”
殿中气氛微沉，狐族几位长老面色皆带凝重。沈凝霜神色一肃，颔首道：“我等此来，定会竭力相助。还请楼族长引我们先去失踪之处，细查一番。”
楼霜点头，姿态依旧镇定：“一切随诸位安排。”
众人随楼霜转入那间曾收留受伤外人的居室。房间不大，摆设简朴：几张药几、半干的草药簇在角落，床上还留着几处绷带，案几上放着未及收好的碗盏与一盏快熄的油灯。窗下有一张折叠的纸，边角微皱，显然被随手放在一旁。房间里弥着淡淡药香与草土气，像是刚有人离去不久的样子。
沈凝霜拿起窗边的纸。几位狐族长老围上来，说道他们之前看过窗边那张纸，上面却没有字，便以为是废纸，随手扔在一旁，未曾细究。
沈凝霜解释道：“有些修道人惯用此种封法，以灵息隐字。若用灵气稍微触发，文字便会显现。”说完，她微微凝神，引出一丝细软的灵气，顺着指尖送到那纸上。纸面似被拂过的水纹，淡淡光晕一闪，原本看不见的字渐渐浮现，清晰可读。
纸上文字不长，笔迹匆促，却字里行间坦率恳切：“青丘仁心救我，感激难言。有急事突至，非得先行离去，事成必回，欲面谢恩。”读罢，殿内静了片刻。
楼霜垂首看过那几句，眉间的紧绷稍缓，但眼神里仍有未解的忧色。她开口补充来龙去脉：“那人我们收留近一个月，起初伤势极重，几乎昏迷不醒，都是族中医者轮流照看，直到近日才逐渐能下床行走。昨日上午例行换药，众人一看，他却已不在床榻之上。我们当时只以为他自行外出，待再巡查屋舍，才发现青玉也不见了。”
一位狐族长老开口道：“按屋中线索判断，那外人离去匆促，极可能有预谋。”
众人细查屋内每一处可疑之处。药几底下、床榻侧杆、门后的衣箱都被翻过一遍。就在靠窗的矮几凳子下，覃申申伸手摸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件——一条被血渍和尘土染黄的发带，边缘绣着细碎的云纹花样，款式并非常见之物。杜林珊拿起掂了掂，低声道：“这花纹……仿佛昆仑派常见的样式。”
她立即拿给沈凝霜看，沈凝霜点了点头：“昆仑派弟子确实常用此式发带。”
随后他们又转去查看楼青玉的房间，踏入一看，果然如楼霜所言——屋内井然，床榻被褥整齐，窗台无异物，门口也没有拖拽的痕迹，没有外力闯入的痕迹。
沈凝霜目光一转，沉声道：“事不宜迟，褚凌霄、林南竹、覃申申、杜林珊、陈玉玉跟我立刻启程去昆仑派，其余人以狐族为中心，立即在青丘周边展开地毯式搜寻，确认是否有人目击或可疑踪迹。”
褚凌霄闻言，忽想起一事，今早临行前，段徵给他拿了几部灵机。便从储物戒里取出一部，转身递给楼霜：“楼族长，这是灵机，绑定灵气便可使用，催动后能以灵息传音，远在千里亦能即时送达。”
说完教了下楼霜如何绑定，如何传讯。
褚凌霄又向沈凝霜提议道：“沈长老，此去昆仑路途虽不算遥远，但分头而行，难免要时常传讯。我们都有灵机了，不若建个群聊，把族长也一并拉入，大家随时通报消息”
沈凝霜当即赞同：“很好，就这么办。”
于是沈凝霜加上楼霜的仙信，将大家一一拉入，光纹一闪，众人皆已入列。
楼霜低头看着灵机屏幕：“这倒是方便得很。”
话不多说，拉完群，沈凝霜领着褚凌霄、林南竹、覃申申、杜林珊与陈玉玉上了飞舟。
天色已晚，飞舟在夜色中滑出青丘。舟身阵纹稳稳亮着，隔绝了大半外头的风声。
沈凝霜站在舟首，目光环顾一圈：“今晚赶路，约莫十个时辰才能抵达昆仑。你们都先去舱内休息吧，明日还有正事要忙。”
众人应声，各自走向房间。舟内早就设好了静室与卧榻，虽然简陋，却足以暂歇。
褚凌霄推门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一张榻，一方木几，一盏灵灯，气息静谧。他坐下先取出灵机，凝神写下一封简短的仙信，发给师父褚世钦，交代了一下刚才在青丘了解到的事情原委，“弟子已随沈长老与几位师兄妹启程，现正前往昆仑。”
灵光一闪，仙信传出。褚凌霄放下灵机，心头稍安，便合衣躺下，静静闭眼。
飞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细亮的轨迹，稳稳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