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无序世界》卿本疏狂

2、探查

　　“现在来归拢一下探察的情报吧。”三人找了块平整点的土地，席地而坐，伊利斯捡了根树枝，在地上大致画了附近的地形图。

　　两小时前，三人约定分头行动，埃斯卡受过一些射击训练，于是古宾斯把□□交给了埃斯卡，自己则拿着随身带着的小刀，伊利斯手无寸铁，和比亚一起行动，同时观察比亚的行为模式。

　　“首先，这是一片平原，主要植被分布有树木和莓果丛，不确定莓果是否可食用，我看到有鹿类动物摄食莓果，但不确定是否对人类无毒。”伊利斯摸了摸口袋，掏出几枚紫色的小果子放在地上，继续说道：“第二，没有发现人类活动的迹象，存在一些陈旧的遗迹，但除了少量风干的尸骨外，没有其他发现。”

　　埃斯卡提出异议：“出发前我看过这颗星球的资料，它不是无人行星，而且还分布着许多不同人种和部落，也许只是这附近没有人类活动，我认为需要提高警惕。”

　　伊利斯点了点头，说：“这也是我想强调的，而且袭击我们的东西很大可能就在这个星球上，无论如何我们都需要警惕威胁。”

　　她对两人讲了自己在飞船外见到的东西，伊利斯怀疑这可能是某种尚未被投入使用的新型生物武器，而她们来这个星球探测的目的也正是为了寻找这种东西存在的证据。

　　“剩下的就是针对我们这位同伴的情报了。”伊利斯朝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的比亚指了指：“我观察的结果是，除了不会袭击我们和具备听懂简单指令的能力外，他和普通的食尸鬼没有任何区别。他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类时掌握的一切知识，只会遵循生物本能行动。在饥饿情况下，对其它生物体具有强烈敌意和攻击性，而且会拒绝烹饪过的食品和素食。换言之，他只吃生肉，而且生肉的范畴包括我在飞船遗骸里找到的扭曲肉。”伊利斯像是回想起什么不太好的事，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扭曲肉的结构用肉眼看来和我们以前在实验室分析过的样本一致，肌肉形状扭曲，表面有类似肿瘤组织的赘生物。”

　　听到这话，埃斯卡朝伊利斯望了一眼，但没有说话。

　　“现在没有仪器，无法做进一步分析。我没什么要说的了。”伊利斯朝埃斯卡点了点头。

　　“我主要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动物，以食草兽居多，和我们常识中认识的动物基本一致，但也有少数认知外的动物，猜测可能是经过当地基因实验改造过的生物，攻击性未知，建议谨慎接触。不过这里的动物对人类的攻击欲望并不是很强，饥饿状态下也会优先捕食附近的小型食草动物。”埃斯卡顿了顿又说：“另外，我们之前采集过空气样本，空气成分几乎和人类宜居环境没什么区别，但也不排除存在仪器检测不出来的有害气体的可能性，如果感到身体不适一定要及时告知同伴。”

　　古宾斯几乎一直在神游天外，还是埃斯卡戳了她一下，她才猛然回神：“啊？到我了吗？我没什么发现，但是目前我还没看到我打不过的生物。”

　　“……”伊利斯和埃斯卡哑然失笑。

　　“不过，如果你们不想露宿野外的话，我们是时候扎营了。”古宾斯说着站起身：“我搜集了附近的物资，包括我们放进逃生舱带走的食物和药品，以及一些完好的设备和书籍，还有些用得上的金属材料。我找到一个还算完好的遗迹，稍微休整一下还能住。”

　　两人跟着古宾斯到了那处遗迹，那是个石墙围成的小房间，墙壁倒了一半，但在这里已经可以称得上完整了，三个人合力清理了一下遗迹里的碎石，砍倒了几颗树木把墙壁的缺口简单补了补，又捡了些树枝和碎叶铺平了，用外套盖了，勉强做了个简单的大通铺。

　　埃斯卡本来还想把比亚叫进来，但他似乎没有睡觉这个概念，只会在房间里茫然地徘徊，古宾斯怕他半夜突然袭击，于是把他又赶了出去。

　　在这个星球的第一夜就这样度过了。

　　次日，伊利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埃斯卡像个八爪鱼一样紧紧扒在自己身上，像是感觉很冷一样，把脸埋在自己后背上。

　　不过的确，这个星球上季节还是春季，入夜后是会有些冷，也不知道这里气候怎样，或许该考虑准备一些厚衣服了，不知道外面那些动物的毛皮好不好利用。

　　伊利斯一边把这件事放到自己大脑里的代办名单，一边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间。

　　明明到了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她竟然还能感到平静，如果不是自己肺部的位置仍然隐隐作痛，她几乎都要以为自己只是参加了一场荒野露营游戏。

　　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她们遭受了不明势力的袭击，其中一个同伴被变成了异常实体，而自己体内也有个东西作怪。

　　伊利斯叹了口气，清晨的平静似乎让她有些松懈了。

　　古宾斯推开门进来，她稍微有点气喘，像是刚刚锻炼过，她手里拿着一盒包装食品，朝伊利斯点了点头，打了个无声的招呼，然后就靠墙坐下来，拆开包装食品吃了起来。

　　虽然只是简单的速食，但伊利斯还是马上感到饿了，埃斯卡也立刻翻身坐起来，迷迷糊糊像小狗似的吸着鼻子。

　　古宾斯见她们起来了，一边嚼着嘴里的食物，一边含混不清地说：“吃的我放在门口了，要吃自己拿。”

　　于是三人一起在地上吃了个早饭。古宾斯这位习惯了各种极端环境的专业雇佣兵暂且不提，伊利斯和埃斯卡这两名称得上是养尊处优的科学家就不太适应了，埃斯卡嘟嘟囔囔地抱怨着待会儿一定要想办法做个桌子，哪怕叠几块木板都好。

　　古宾斯和比亚都是这次实地探测出发前，伊利斯临时雇来的同伴，这两个都是改造人，在人类基因之外融合了一些其他生物的基因。例如古宾斯，她是人类和几种护卫犬基因融合的改造人，虽然没有表现出犬类物种的外貌特征，但性情凶狠好斗，以及对雇主忠心耿耿。这就是伊利斯选择古宾斯加入队伍的理由。

　　比亚不善言辞，而基因组成算是个人隐私，他没主动提起，可能现在也没机会问了。大家也只知道他公民身份上是改造人。

　　几人草草吃完了饭，伊利斯问埃斯卡借来了□□，准备去练练手打两只动物回来，古宾斯则研究准备垒个炉灶，埃斯卡对着一堆劈好的木板头疼，就在大家各自忙自己的事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从高处猛砸到地面上的声音。

　　“什么什么？地震了？”埃斯卡灰头土脸慌慌张张地从房间里钻出来，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张望。

　　古宾斯也跟着出来，她警惕地把小刀握在手里，说：“我去看看，你待在这别乱跑，有危险就喊比亚。伊利斯要是回来，你叫她也在这等着。”

　　埃斯卡点了点头，把自己刚刚劈的木条木块搬到门口，她在门口一坐，心不在焉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那些木块。

　　她自知能力和素质都不如自己这两位同伴，但是她们这会儿分头行动，她心脏突突地跳，又怕伊利斯打猎遇到危险，又担心古宾斯遇到什么未知的怪物。

　　好在古宾斯不多会儿就回来了，但她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肩膀上还扛着个浑身是血的昏迷女人。

　　埃斯卡一骨碌爬起来，帮着古宾斯把人放到她们铺好的床上安顿下来。

　　“伊利斯懂医疗对吧？我只会一些紧急止血的方法，你先准备点消炎药、干净的水和布条。那边还有个人活着，我把他也弄过来。”古宾斯急急地交代完，一阵风似的又跑了。

　　埃斯卡的心稍微定了一点，她去附近的水源打了水，她们拿下来的医药箱里面原本就有消毒绷带和应急药物，她把那些药拿到旁边准备好，她也接受过紧急医疗的训练，只是之前没什么机会实操，掌握的知识仅仅是纸上谈兵。她一边回忆着课程内容，一边有些生疏地解开女人的衣服，检查了她身上持续出血的割裂伤，将伤口清理干净后，古宾斯刚好赶回来，她一边把自己扛着的男性放到床铺上，一边瞥了一眼旁边昏迷的女人，急急忙忙地道：“换个位置，我来包扎，你继续清理这个。”

　　这个男人就伤得严重多了，失血情况也更重，嘴唇都发白了，埃斯卡换了两遍水才勉强把沙土和血水清理干净，古宾斯包扎得很快，但埃斯卡总隐隐约约有点不安。

　　“好了，等醒了给喂点消炎药，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古宾斯做好了一切，站起身擦了把汗。

　　埃斯卡有点不喜欢这种说法，但她也清楚在这种恶劣环境下，人类能做到的事其实很少，所以她抿了抿嘴唇，什么也没说。

　　“对了，忘了和你说，刚才是有艘飞船也坠毁了，我在那边找到三个人，另一个已经死了。你先在这盯着，我回去修炉灶，有事喊我。”古宾斯显得有些疲倦。

　　等古宾斯的炉灶差不多搭好的时候，伊利斯拖着头小鹿回来了，见到多了两个陌生人也没说什么，重新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伤势，眉头皱了皱。

　　“那个男的情况不太好，有感染迹象。先把俩人隔开，免得感染另一个。”伊利斯低声对埃斯卡说：“另外，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有头熊一直在附近转来转去。”

　　在这种环境下感染是会死人的。埃斯卡对此已有预感，而伊利斯带回来的第二个消息则更加惊人，她急急地问：“难道是伤员的血腥味吸引了它？那我们岂不是——”

　　“我不知道。”伊利斯捏了捏埃斯卡的肩膀，沉着地说：“别慌，我有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