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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3 重逢的对峙 ...
还是那间接待室。
“原来你们认识?”沈瑶的面容因兄长忽然病逝而有些憔悴,她在听了沈聆的话后也问。
栢沨顿了下,他可以随口应付沈聆,但沈瑶毕竟是他的长辈。
姜夜寻也不想当着沈瑶面和栢沨互呛,略微思忖了下,算是替栢沨圆了方才那句话:“我们以前见过,但不熟悉。如今我改名了,他见名字对不上自然会说认错了。”
栢沨在听到“改名字”三个字后眸中隐有涟漪,他默许了姜夜寻的说辞。
沈聆先前就被沈瑶找个理由支走了,里头只有三个人。沈瑶见他二人过去认识,微讶的同时还是向栢沨介绍了姜夜寻,说这是他的侄儿,现在的名字叫姜夜寻,是她向他提到的筑玉工作室的设计师。
她又朝姜夜寻介绍栢沨:“星赫,这是柏先生,黑曜资本的创始人兼管理合伙人,才二十五岁,你应该经常在财经频道看到他。你不是想找资方吗?我上次向柏先生提过,他对你们筑玉比较感兴趣。今天好不容易有时间了,你们待会可以坐下来多聊聊。”
沈瑶要去送其他客人,一牵完线只说了几句便离去了,屋内又只剩二人。
姜夜寻并不觉得栢沨有任何帮助自己的可能性,尤其是回想起分手时二人鸡飞狗跳的局面,他只怀疑对方会幸灾乐祸地落井下石。
但涉及到工作上的事,他不敢怠慢,何况,他没想到那么排斥他的沈家竟然还有人如此关心自己,也不想令最近忙得车轱辘转的沈瑶失望,便暂时没反对她的安排。
屋内的二人都很沉默。
咔擦一声,栢沨又点了一根烟,先前那根只吸了几口便被他捻灭了。烟味徐徐飘过来时,姜夜寻忍不住扭头咳嗽了几声。
再转头时,栢沨已将烟揿灭了,淡淡笑了下:“这么娇气?”姜夜寻面无表情地回他:“柏先生也不怕得肺癌。”
“不劳关心。”
随后,栢沨在沙发上坐下了,他如同检察官般将站在窗前的姜夜寻从头顶巡视到脚底。须臾,他又开了金口:“你现在叫姜夜寻?”
姜夜寻不置可否。
栢沨轻轻叩了叩桌面,说了句“难怪”后,又道:“你看起来和当年没什么变化。”
姜夜寻一向知道这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果然,这人下一句说的是:“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副对全世界都不屑一顾的寡妇脸。”
因为姜夜寻不爱笑,在旁人口中比较高冷,加上经常莫名其妙招惹一些桃花,大学时便有人说他是天生的寡妇脸,因为寡妇门前是非多。
他并不觉得这个烂梗好笑,冷笑了声:“你不是来叙旧的。”
“当然不是。”栢沨挑眉,慢悠悠道,“你看起来很不想见我。”
姜夜寻一副“不然呢”的表情,他也在沙发另一头坐下了,与对方隔得有些远,看了看墙上的钟,朝对方做了个“请”的动作:“柏先生,我知道你们这些人的时间比金子还金贵,有话直说吧。”
栢沨抱臂:“我没什么事。吴律师正在帮沈聆处理你父亲的遗产问题,我顺路来看看她。碰巧得知,那男人好像没有留给你一丝一毫,但这不是她的错。”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姜夜寻莫名感到窒息,他耸耸肩:“所以你觉得我在这件事上怪过她了?或者说,你也觉得我会大闹灵堂?”
栢沨并不说话,姜夜寻长长提出一口气:“抱歉,我忘了,您现在是她的男朋友,您在为她讨公道,您英雄救美,而我是个想要篡夺她财产的大恶人。”
“那便提前祝您二位情比金坚、早生贵子。柏先生,你借着谈公事的由头一直扯私事,没其他事,我就不叨扰了,后会无期。”
明明是被沈瑶叫过来谈论筑玉融资的事,但对方闭口不谈,他也没有停留的必要了。正要离去,不远处的人却忽然道:“姜夜寻,你的性格还是一丁点没变。”
姜夜寻注意到他喊了自己新名字,冷冷回头:“这和你有关系吗?”
栢沨起身,朝他靠近,他的表情是严肃的,不苟言笑的他莫名令人畏惧。
“供应商的钱准备好了吗?客户要的成品你们给得出吗?雕刻师傅的工资发了吗?还有,小额贷款的欠账能及时还上吗?”
栢沨一步步走来,姜夜寻一步步后退,竟直接退到了墙根——这男人每句话都直戳他心窝子,这也是他最近最忧惧的几件事。
先前他们做出的一批艺术品的定金和中期款都汇入之前的现金流被孙树卷走了,筑玉账下已没有任何资金给玉料供应商了。
而先前有些客户要的成品直接被孙树带走了,需要大额赔偿,否则筑玉的信誉全无……雕刻师傅的工资也没发,小额贷款也还没还……
全是一批批烂账,跟多米诺骨牌一样。
寂静的沉默里,栢沨勾了勾唇,将手撑在墙上:“现在,似乎是你有求于我吧?我以为你过来见我,多少该说些落魄者该有的奉承话,一句都没有就算了,怎么每一句都带着火气,嗯?”
他的手指若有若无地触碰着姜夜寻的脸颊。
姜夜寻掀眸,看清了那双他过去很熟悉的漆黑瞳孔——有那么一瞬间,这人此刻略有些高高在上的脸和梦里轻视他的那些人重合了。
他一下子打掉了栢沨的手,冷冷道:“你方才说,如果知道是我,你就不来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投资人那么多,也不是只有你一个。我可以找任何人聊筑玉的事,但除了你。”他一字一字地说完后,一推栢沨便往外走。
但下一刻,栢沨忽然拽住他的领子,极为粗暴地将他按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除了我?不,你别自作多情了。我也没打算出钱救你公司。”
他甚至笑了下:“你错了,作为分手分得那么惨烈的前男友,我当然只会幸灾乐祸地看你闹笑——”
下一刻,姜夜寻忍无可忍,抓起窗台上不知谁放的一次性凉茶,忽然朝对方一泼。男人没看清那是什么,猝不及防地松开他。
“我从没出轨过,这是我最后一次对你说这话。柏先生,你确实很有钱,但我想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我分手并不是因为我出轨,而是你从头到尾都将我当成那个人的替身了。所谓的出轨只是让你找到了借口,是我秉性下等所以你才要惩罚我,而不是因为你一开始便有真爱。”
“五年了,你还要在这件事上欺骗自己吗?你当年爱着的明明是孔银,不是吗?”
随后,他再也不管身后的一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休息室。
卫生间。姜夜寻往脸上狂拍凉水,也不知拍了多久,脸变得通红一片了才从方才的僵滞里回过神来。方才对峙的时候,他的心跳激烈得几乎要从胸膛跃出来。
五年了,昔日那些以为已被弃掷的情愫竟悄无声息地馣入了肺腑,丝毫未忘却。
分手前的那些经历像一道难以抹平的创伤,被掩埋许久,忽然就被推到了表面,令他意识到他根本未曾治愈好自己。
他近些年来总是容易陷入这种迟滞性的紧张,方才看着冷静,还能以牙还牙地回怼那男人几句,此刻手却开始发抖,脸上的水应该不止是洗手池的,还有生理性流下的泪水。
连他自己都感到很意外,与栢沨重逢,他居然会落泪。
不,也许他只是为那段极难熬过的人生时光,母亲面临坐牢、自己被谣言构陷导致退学、以为真爱的男友实则有着白月光,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地相信那些桃色构陷弃他而去……那时候,他刚刚跨进二十岁,曾以为天都塌尽了。
平复了好一会儿内心的波动,姜夜寻抬头,审视镜中的自己。
镜中的人皮肤很白,净身高一米七九,因为过于瘦削经常被好心的大姐提醒说要多晒太阳,多吃饭。
他长了张令他很无奈的轮廓有些女相的脸,因为很少笑,又不爱社交,总被说过于高冷,经常被生母诟病绝不会受人欢迎。
姜母一直很不喜欢他的外形,她认定男子汉应该更壮硕,皮肤更黑,性格应该更外向。
方才,只对峙了片刻,他便感到栢沨的压迫力比过去强了十倍。如今的栢沨已是一个游刃有余的资本大佬了,他平时最不惯于应付这样的人。
离去时他毫不犹豫地泼了对方,筑玉的新投资是不作指望了。
很快,沈瑶打来了电话:“喂,星赫,你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去洗手间了?我刚看见柏先生一个人在里面,你去哪儿了?你们谈的这么快?”
“哎,怪我没跟你说清楚。栢沨确实是沈聆的男朋友,但他跟沈聆没有任何财务牵扯。你不用担心他是她男朋友而对你有成见,他很好说话的,不会把公事和私事混为一谈。而且,他是个眼光很独到的人,投资了很多一般投资人不看好的领域,有好些小公司都被他救活了,你好好跟他说话说不定也能行的……”
“对了,刚刚他说他和你谈得还可以……他既然这么说了,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
姜夜寻没法和沈瑶讲他们过去的纠葛,他无言地看着掌心的水,不明白他们方才差点都要动手了算什么“谈得还可以”。
随后,他忽然收到了一个电话:“我在走廊尽头等你。”
是方才那个被他泼了水的男人。
如果是二十岁的姜夜寻,他只会将对方快速拉黑,毕竟方才开口闭口要看他笑话的是那个位高权重的男人。
不幸的是,他现在二十五了,他知道现实很多事并不是意气用事就可以解决的,他也确实有些后悔于方才只顾逞口舌之快了。实际上,栢沨现在是他此刻能接触到的唯一能使筑玉起死回生的人。
公司即将倒闭,他将背负上巨额债务,他不清楚自己是否还有翻身的那天,还有那些嗷嗷待哺的寻找出路的员工,大家的一切都没有着落……
尽管那么不想见对方,但考虑现实,他再次妥协了。一从卫生间出去,一个似乎等了他很久的工作人员便踩着高跟鞋匆匆过来。
姜夜寻跟着那工作人员往前走,大理石走廊空荡荡的,被吊灯照射得很像医院的走廊,无尽冰冷。
“他那个破筑玉快倒闭了,欠了那么多钱,他以前从不跟我们联系的,从来不关心我爸,结果这次反而来了。我就知道他是要和我争遗产,你说,这走投无路的人会不会干一些很极端的事啊?”
“我现在真的好怕,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哎,我刚刚看到他拿水泼你了,你怎么不叫保安过去?你们在里头说了什么啊,像他那种人你千万别因为他长得人畜无害就以为他人很好的,我听说他读大学的时候就开始钓老男人了……”
寓目的视野里,走廊尽头,沈聆正伏在栢沨的怀中抱怨和哭泣着,男人任他伏着,听到动静时掀眸——他在一瞬间似乎想推开沈聆,但又听之任之了。
他看起来并未受到方才泼水的影响,站在那儿的时候优雅得像是上世纪胶片电影里的伯爵。而女孩偎依在他怀中,一改平日跋扈的姿态,十分我见犹怜。
姜夜寻忽然就想起了那个叫孔银的女孩。
那是个有着天使脸蛋魔鬼身材,笑起来有梨涡,很狡黠也很可爱的女孩,那曾是他读书时隔壁松华大学的校花,是男生们仰望的女神,亦是栢沨的学姐,更是他家的世交。
在被构陷和教授纠缠不清的那些日子,他曾受尽了流言蜚语的戕害,平日一直积极联络的男友却忽然失踪了。
他去找他,却意外撞见雨中的那幕,当时的孔银正蜷在栢沨怀中哭泣:“小沨,回到我身边来,好不好?我再也不会轻易丢下你了……”
“如果我当时答应了你,我们现在会不会根本不是这样?”
凄迷的夜雨淋湿了姜夜寻躁乱的心口,那一天,他独自在雨中奔跑,他不知道落在他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
如今,类似的画面再度在他眼前重现,这回的他没有狂奔,也没有眼泪,只是漠然离开了。
一出去,他的手机便响了。接通了,是他另一个朋友的,薛濒。
薛濒是当年为他母亲辩护的律师,手机那头的声音有些高昂:“喂,小寻,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你妈妈应该要提前一年出来了。”
“真的?”
姜夜寻几乎喜极而泣。
“真的。她在里面表现得非常好,法院的裁定已经出来了。”
薛濒肯定地说。
这简直是他近日难得的喜事了,他长舒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肩膀忽然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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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这篇是21年完稿的,历经几次易稿。原本决定这就是最终稿了。但我认定在情感逻辑上还是有些我不苟同的地方,会再次完善。加上这曾是我的第一本长篇,我对初稿持有一种难以寻常的感情(第一人称),无法忘记那个秋天我不明昼夜在一种极为幽闭的环境下激情写作的状态。后来反复修改为第三人称时部分内容在考虑网文习惯时作了删改,导致我心中存留一定遗憾。如今思之,我决定回归初心,重新以第一人称呈现本文。会逐渐替换。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