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少主不是人》莫桑黎

50、不小心被“狗”咬了一口

　　“好冷啊，姐姐，贴贴。”点好篝火的顾北辰拿着两个烤焦的棉花糖，靠过来。
　　“贴什么贴。”许南栀接过棉花糖，推开贴过来的顾北辰。
　　他和她并排坐着，“一会儿要许愿吗？”顾北辰问。
　　许愿，许南栀想，许什么愿，她的生活好像已经麻木不仁了。
　　“你有什么愿望？”她看着顾北辰，篝火映照下的他眼睫毛好像比她的还要密一些，忽闪忽闪的好像在跳动。
　　“不是说，说出来就不灵了吗？”正说着，天空划过一颗流星，紧接着，两颗，三颗，“我希望姐姐能抱抱我！”顾北辰说着将许南栀拥入怀里。
　　许南栀一怔，用力去推顾北辰，却让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放手！”许南栀低声训斥道。
　　“好冷啊，姐姐，就抱一会。”
　　许南栀没办法，任由他抱着，看到不远处的情侣放着星空棒，已经开始接吻了，总觉得好别扭。
　　“抱够了吧，还不放手？”
　　“姐姐，你好香啊，用的什么香水？”顾北辰好像一块狗皮膏药，黏在身上推不开，声音低低的在许南栀身后响起。
　　“你放手，我告诉你。”顾北辰放开手，大大的眼睛，看着许南栀，“是杨树林的黑丫。”
　　“呦，是渣女香啊，姐姐是想做渣女吗，不过这个味道真的好香啊。”顾北辰说着鼻子凑到许南栀发边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像极了一个瘾君子，“姐姐你说，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另一段感情，对吗？”
　　许南栀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真的开始一段新的恋情，就能忘记旧感情吗？那为什么，过往的一切还是无比清晰？许南栀看着天上闪过的流星，发了呆。
　　顾北辰趁着许南栀发呆的间隙，突然一只手拖住了她的后脑，当许南栀意识到顾北辰的脸贴过来想躲时，他的唇已经狠狠地覆了上去。许南栀一声惊呼被他的吻堵在喉间，她瞪大双眼，双手本能地推搡着顾北辰，可他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将她的反抗悉数镇压。他的吻热烈而霸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在她的唇齿间肆意侵略。许南栀只觉一股强烈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整个人仿佛被卷入一场狂风暴雨中，渐渐失去了挣扎的力气，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双手无意识地揪住顾北辰的衣角。
　　篝火在夜风中噼啪作响，火焰跳跃着，映照着他们交织的身影。山林中虫鸣声似乎都小了下去，只剩下彼此剧烈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顾北辰才微微松开许南栀，额头抵着她的，鼻尖蹭着她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蛊惑：“姐姐，我的吻技如何？”
　　许南栀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她盯着顾北辰近在咫尺的脸，怒火瞬间涌上心头：“顾北辰，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着，她用一只手用力的擦自己的嘴唇，另一只手扬起要打顾北辰。
　　顾北辰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脸颊旁，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姐姐，我只是不想你再被过去的感情困住，我们都给彼此一个机会，走出过去的牢笼吧，好吗？”
　　许南栀又气又恼，使劲抽回自己的手：“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现在！立刻马上送我回家！”她从恼怒的从椅子上起身，却脚下一软，跌回到座位里。
　　许南栀努力的平复一下心情，她竟然被这个小朋友亲的缺氧了，恢复了一点力气，起身向皮卡走去。
　　顾北辰抿了抿唇，眸色暗了几分，一言不发地跟着许南栀走向皮卡。滴滴，打开车门，许南栀迅速钻进副驾驶座，用力关上车门，发出“砰”的一声响，似是在宣泄着她内心的愤怒。
　　顾北辰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坐进去，却没有立刻发动引擎。他侧过头，目光落在许南栀紧绷的侧脸上，轻声说：“姐姐，我知道我刚才的行为很冲动，可我是认真的。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吗？”
　　许南栀别过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山林，声音冰冷：“你才几岁？你知道我比你大多少，你的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把我带到市区，开车！”
　　顾北辰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发动皮卡，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颠簸前行。一路上，车内安静得可怕，只有皮卡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声音。许南栀望着窗外，眼神空洞，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心中五味杂陈。
　　而顾北辰则时不时地用余光瞥向许南栀，心里也在反思自己的行为是否真的太过分了。但他又觉得，如果不这样，或许许南栀永远都无法正视他，永远都活在过去的阴影里。
　　不知过了多久，皮卡终于驶入了市区。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街道照得影影绰绰。顾北辰轻声问道：“姐姐，你家在哪个方向？”
　　“停车！”许南栀这才回过神来，语气冷淡说。
　　顾北辰把车停在路边，许南栀头也不回的开车门下车，伸手拦了车，逃离夜色里。

　　这些日子，许南栀越想越气，想她每日周旋在各色男人之间，都没吃过亏，一朝阴沟里翻了船，被一个才20岁的小疯狗给咬了一口，现如今，现在的小孩子都怎么了，都没有底线的吗？也只能当是被咬了一口。
　　她终于按捺不住，第一次拨通了对方留下的号码。尽管对方曾说过，这个号码会24小时为她等候，但她却从未拨打过。电话接通后，很快被挂断。那一刻，许南栀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裂开，心痛难耐，全身的血液直冲头顶，随后便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许南栀被电话铃声吵醒。她接起电话，里面传出对方焦急的声音。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刚在楼下，电话忘了拿。”许南栀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淤青的手臂。
　　“你刚打电话时，我正在开会，是不是有什么事？”
　　“是吗？”许南栀拿着电话的手开始颤抖，“我是不是打搅你了？你有事去忙吧。”她挂断了电话，泪水如决堤一般狂落。电话再度响起，许南栀克制着情绪接起，捂住嘴，不语。
　　“发生了什么事？”一段沉默之后，还是对方先开了口。
　　“没事，只是想你。”许南栀说着，声音还在哽咽。
　　“傻瓜，等你这个电话真不容易。”许南栀仿佛看到对方在电话另一边淡淡的笑容，泪水簌簌落下。“我手边还有点事，等忙完了，就休假去陪你，乖！别哭……”电话的两边再度陷入沉默。
　　“好。”许南栀说完，“嘭”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许南栀仰面倒在床上，想到蓝天林，又想到“不蓠”，她想一颗心能痛到什么程度。她用力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的味道。心痛就是这样了吗？她一直思索着，直到窗外的天空由灰白色转为深蓝色，房间里陷入一片黑暗，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南栀，还在睡吗？我拿了点吃的给你。”是小微的声音。外面安静下来，许南栀想象着那个画面，小微一只耳朵贴在门板上，倾听门里的声音。想到这个，她突然好想笑，于是故意摒住呼吸，不让小微听到什么。“你没事吧，南栀？”小微用力拍门，节奏急促，看样子是急了，“店里已经没人了，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我没事。”许南栀有气无力地答道。几天来她只吃了很少的东西，仅为维持心脏跳动，虽然心脏状况并不健康。“没有人，你就关店回去吧。”
　　又是一阵静寂。
　　“有事打电话给我。”许南栀仍旧不语，之后是高跟鞋接触地面的“哒哒哒”声，声音渐行渐远。
　　许南栀继续仰头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再哭泣，忍耐着自胸口发出的阵痛。窗外偶尔有车经过，灯光打在墙上，照亮屋里的一切，但很快就又消失了，房间里再度陷入黑暗。许南栀就在这黑暗里，享受着孤独。她问自己，这样的生活，还能坚持多久？肚子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提出抗议，可嘴巴却什么都吃不下。许南栀起身下楼，在门口看到小微端来的餐盘，一块芝士蛋糕和一杯果汁。她笑笑，心想真是小孩子，这个时候谁吃得下这些。她拾起餐盘，端至楼下，在吧台里拿出红酒，打开音响，独自斟了一杯。
　　在黑夜里轻轻的乐声中自斟自饮，许南栀只想喝醉，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不用想蓝天林，不用想顾北辰，也不用想自己的过错，多可笑。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头越来越沉，胃越来越痛，一阵阵向上翻涌。她跑进卫生间，趴在水池边，可是胃里却没有任何东西可吐。她颓废地滑倒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抱住双膝，头埋在两腿之间，心想就让自己这样死掉算了。突然有人将她抱起，许南栀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到的竟是对方，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惊喜。她扑进对方怀里，此刻无需任何言语。
　　“喝了多少？”对方轻声问。
　　“一瓶红酒。”许南栀抬起头，看到对方双眉紧锁。
　　“不难受吗？”
　　“难受，觉得要死了。”许南栀深锁眉头，潸然泪下。
　　“傻瓜……”对方将她抱起，向楼上走去。许南栀在对方怀里，看着对方绷得紧紧的脸。
　　进了房，许南栀迫不及待地吻上对方，这还是第一次。对方没有反应，许南栀偷偷看对方，发现对方在笑。“笑什么？”她停下来问。
　　“太生疏。”对方说。许南栀哼了一声，转过头，不理对方。她知道对方指的是自己的吻，没错，她就是一个愚蠢的、连吻都不会的笨蛋。但是，她想学，在顾北辰之后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对方拉过她，深深地吻上她。许南栀别过头去，拒绝对方的吻，那一刻想到的竟是顾北辰。对方的吻顺着她的脸颊，划过颈间……许南栀突然喘不上气来。
　　“你怎么了？”对方吃惊地看着她。许南栀想自己的样子一定很吓人，在对方眼中她看到从未有过的惊慌。
　　“别碰我。”许南栀勉强说了一句，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一段沉默后，她终于可以正常呼吸了。她想是自己这段日子没怎么进食，再加上突然剧烈运动的关系。“我没事了，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对方用力地拥她在怀里，像是个怕失去心爱宝物的孩子。虽然对方没说，但许南栀能感觉得到。
　　“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公司和编辑社的事对不用管了吗？”许南栀扬起头询问。
　　“不管了，只陪你。”蓝天林说着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许南栀笑着将头埋在对方怀里，她问自己，生活如此，夫复何求？她就在对方怀里，甜甜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