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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互赠的礼物 ...

  •   花雨墨低声轻语:“你决定吧。”

      语罢,苏落枫看向着糟糕的林府,心里倒觉无所谓了。突然,林戈猛地朝她跪下,紧接着就是一个响头,把她吓了一跳,她诧异地问:“你这是做什么?”

      林戈抬起额头磕破的脑袋,恳求道:“苏大夫,请您放过乐安吧,我求您了。”

      苏落枫并不给他好脸色:“即使知道她是妖,你也依然护着她,却连自己亲妹妹的一句话都信不起,真是可笑。”

      “是,我有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用一生去赎,请您,放过乐安。”

      说罢,他又磕了一个响头,这一次,比上一次要重得多。

      “可是,”苏落枫说的不紧不慢,“你赎不起。”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令林戈心头一颤:“那、你要如何才肯放过乐安?”

      “这很简单,归于一切的最初,让她原谅你。”她看向娜得,语气变得缓和,“你来决定吧。”

      “我、我吗?”

      娜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一话定尘埃,娜得总是原谅了这一切,或者说,是放下了这一切,放林乐乐自由,做回娜得,做回她自己。

      临走时,予安缓缓还留下了话。

      “林姑娘,林府的情况你清楚,他们既然给不了你做自己的决定,同样也给不了你往后的安全感。”

      “这个林府,是去是留,你要想清楚。”

      自花雨墨他们来了之后,医馆可热闹了不少。卢大夫也不觉得吵,任他们闹,他只在旁边看着,像位大人看着自己的孩子玩闹一般。

      医馆没有什么多的房,他们自然要几人挤一块睡的。

      深夜时,苏落枫在楼下还能听见上面时不时传来滚动的声音,就怕一会儿可要打起来。

      她淘好米,生好火,便在旁边坐下了。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花雨墨那时和她说的究竟是什么,而这次来,还挺让她意外的。

      “又在发呆了?”

      这道熟悉的声音总是打断她的思考,有时候,还是挺厌烦的。

      “大半夜不睡觉,你来这做什么?”她看向来人。

      花雨墨自然地在她面前坐下,调侃着:“来看看某个大半夜不睡觉,还在这里发呆的呆子。”

      她瞥了一眼,没说话。

      花雨墨看了眼旁边生着火的灶炉:“饿了?”

      “废话!”她咬牙笑了声,“你的师弟们可真是好样的,吃的一点都不剩。”

      “他们的错,明日让他们给你道歉。”

      她一脸嫌弃的样子:“不必。”

      “那我给你道歉。”

      “那就更不必了。”

      花雨墨知道她只是说说,也没和她杠着,任她怎么开心怎么说。

      苏落枫也并没什么生气的意思,也不过就想和她贫嘴,倒又想起来正事,便问:“话说,你怎么突然就下山了?”

      花雨墨一脸疑惑:“突然?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

      “说过?所以你先前要和我说的是这个?”

      “你没听清?”

      苏落枫摇了摇头:“那时候契约快散了,所以听到的并不全。”

      “这样,那我不妨现在和你详细说说。”

      “该不会是关于卷轴吧?我虽然没听全,但我听你好像有提到卷轴。”

      “不错,予安缓缓想起了予安洛雁的大部分记忆。”

      “她不是继承了予安洛雁的记忆吗,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她在人间游荡太久,一些记忆已经遗失了。”

      “所以卷轴在哪?”

      “在与楠国。”

      “予安洛雁的国都。”

      苏落枫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话说……”

      “话说什么?”苏落枫回过神来。

      “你不觉得有股奇怪的味道吗?”花雨墨示意她看向旁边。

      “能有什么味道?”

      话刚说完,一股焦味就窜入鼻腔,她猛然一惊,才去熄了火。

      她盛出烧糊的粥,看着很是惋惜。

      花雨墨看着都直摇头:“这怕是很难入口了。”

      她抿着嘴,捧起一碗硬着头皮小尝了一口,味道实在是难忍,那糊焦的味道从咽喉窜入鼻腔的感觉,简直让人想吐。

      可是,味觉和嗅觉为什么又有了?

      也是,这六感的恢复除了触觉是稳定的,其他的要多意外就多意外。

      她闷了会儿,试图把难吃的表情忍下,让自己显得自然些。

      “要不然,你尝尝?”

      花雨墨看着她一脸真诚的样子,随意拿起了一碗。放在嘴边便有一股浓重的焦味,更不用说味道如何了,不过她还是喝了一大口。咽下后,她给出了评价:“难吃。”

      苏落枫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吧?”

      “不敢想象你炼制的毒药该多疼。”

      “你可以试试,不要钱。”

      花雨墨放下碗,轻轻笑了一声:“不敢,我还不想死。”

      “那你嫌活够的时候,可记得来找我。”

      花雨墨笑而不语,放下粥便走了。

      苏落枫看着她的背影,自言道:“这就走了。”

      看着桌上盛出的粥,她有些为难了。

      这些粥怎么办?又不能浪费。

      她叹了一口气,闭着眼将手里那碗粥闷了下去,呛得她猛咳几下。

      “还吃呢。”

      她看了眼靠在门边的花雨墨,无奈地道:“没办法,不能浪费,这点粥,对普通百姓来说可比黄金还重要。”

      花雨墨坐了回来:“你何时又开始在意这些了?”

      “不知道,可能是在看到饥荒的时候吧。”

      离开山雨门的那段时间,她见过百姓在饥荒中饿死,见过有人争抢粮食而亡,见过府里大鱼大肉的富人和死在荒野手里紧握树皮的百姓。

      她去到云安城前,经过的几乎都是战争之地,而且想了想,其实她醒来时,是半年前的事了。

      花雨墨没有说话,而是拿起一碗粥就喝了下去。在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表情。

      两人也就喝着,都没有说话,直到粥喝完了,苏落枫才先说了话。

      “有件事之前没有告诉你。”

      花雨墨收拾着桌面,道:“你没告诉我的事可还多着呢。”

      “是吗?那应该不缺这件,要不我就不说了。”

      花雨墨将叠好的碗放了下来:“不说的话,碗你来洗。”

      “那可别了。”

      花雨墨只是笑了声,把碗收去旁边洗了起来。

      苏落枫便继续道:“其实,你先前在我的精神世界里看到的并不是母虫,而是万蛊之皇,归浣。”

      花雨墨的动作突然停了一下:“那你还挺硬的,到现在都没死。”话是这么说出来,但她脸上却没有任何笑意。

      苏落枫倒是笑得出来:“不说了,我先去收拾东西。”

      “大晚上,还有什么东西没收拾?”

      “不知道。”

      她的神色变得无力,关于她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其实对她的感触并没有特别大,但是,对她过去的记忆感触很大。那些记忆,好像比这些经历要更悲伤,更痛苦。

      “我听说,你要把寞嘉儿留在这儿,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他遇到了一位比我还合适的师父。”

      “居然还有比你更合适的吗?”花雨墨不禁调侃。

      苏落枫笑着道:”当然,不过……”她回头猛地抓住花雨墨即将劈在自己后颈的手,“你这样,不太好吧?”

      “反应挺快。”花雨墨将手抽回,如狼似虎般看着她,“今日之事,我相信你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怎么,你还想扮猪吃老虎?”她思考了会儿,朝花雨墨伸出了手,“好说啊,我记得你先前诓了我三十两银子,这事儿,怎么办呢?”

      花雨墨褪去了那副威逼人的样子:“你倒是对这三十两银子很是执着啊。”又丢给她一颗珠子,“就当还你了。”

      她接住珠子打量了一番。透蓝的玉珠中似乎流动着灵力,渐斩渐汇聚成冰霜,又化为流水,再变回灵力流旋,由此往复循环。

      这丝灵力虽然少,但它的威力又深不可测,它给苏落枫一种神秘而又强盛之感。

      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碎灵珠,可动水,可化冰。”

      虽不知是个什么奇物,但苏落枫还是收下了。正想继续去收拾东西,又总感觉有目光打在自己身上,她转头看去,花雨墨正奇怪地看着自己,她略微皱着眉,问道:“看我做什么?”

      花雨墨稍略偏头:“我送了你那么多东西,你不打算送我点什么?”说罢便朝她伸出了手。

      她顿了一下,忽然抬眸轻笑:“不妨再送你几碗粥好了。”

      花雨墨立即收了手,吐着气道:“算了,我可消受不起。”说罢就在一旁坐下了,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戏玩着一丝灵力。

      苏落枫也觉得自己确实拿了太多东西了,便从慕音亭中拿了把油纸伞,送到花雨墨面前。
      “这把伞送你了罢。”

      花雨墨拿过那把墨色的油纸伞,没忍住笑了起来:“送伞吗?”

      “虽然只是把伞,但却是——”苏落枫将伞拿走并打开,周围瞬间变成水墨般,“用来杀人的。”

      此刻方见,伞骨上皆是利刀,伞柄上还隐隐泛着红光。

      苏落枫松去手后,油纸伞悬浮在二人面前,还不断涌出一种怖惧的杀意。

      “杀人吗?我倒要瞧瞧它有多大的作用。”

      花雨墨不慢不紧地握住伞柄。顷刻间,红光蔓延至伞面,层层符文从伞中显现,渐渐覆盖一切、摧毁一切。好在,苏落枫将伞合了起来,才让周围恢复。

      花雨墨显得十分平静,悠闲般道:“用来遮雨倒不错。”

      “随你怎么用。”

      “话说,”花雨墨的视线落到了她身上,“你身子恢复好了?”

      她垂着眼帘,声音显得无力:“不知道。”

      花雨墨一听便皱起了眉:“还没好吗?”

      “虽然动用灵力时没有任何问题,但事后,身体总是会隐隐作痛。”

      花雨墨只是淡淡道:“我知道了。”后来便走了。

      法阵传送,片刻便至与楠国。繁华帝都,百姓安居乐业。走在繁荣街道,看到的是百姓挂在脸上的笑容。

      苏落枫抬头一看,此处离皇宫还有许远。她面无表情地道:“为什么不传得离皇宫近地。”语气中透露着她的疲惫与无奈。

      成远文有些自责地解释:“本是传去皇宫的,但不知为何便到这儿了。”

      “去皇宫得靠我们自己走去,因为予安洛雁生前在皇帝都布下了禁咒,法阵传送是用不了的。”予安缓缓道。

      “话说回来,师姐去哪了?”

      明楚轻这一说,几人才发现花雨墨自打来时便不见身影。

      正在几人打算寻找时,花雨墨的声音忽从耳边响起:“你们不必理我,只管去便是。”

      即至皇宫外,几人却又苦恼:灵力传不进去,重兵把守下,又当如何进去?

      苏落枫倒有了个法子:“或许我有办法进去,不过你们得借我些灵力。”

      “这倒不成问题。”于是成远文立即拿出了自己的灵力交给苏落枫。

      随后明楚轻和予安缓缓也爽快地交出了自己的灵力,只是林空云一脸的不乐意,他可不信苏落枫能有什么办法。

      苏落枫将他们的灵力攥在手中,片刻后,几只血蝶从掌中飞出,她又试着唤出了小诺。

      小诺与其他血蝶不同,她不只是血色,还有一些金色的斑纹和白色的羽尾。

      苏落枫让小诺带着血蝶前往皇宫,她怕皇宫内的法阵限制灵而阻断联系。

      予安缓缓忽然问道:“娜得怎么办?”

      “她跟着去不方便,届时在离皇宫近些的地方寻个客栈,让她在那等着便好。”苏落枫道。

      花雨墨不在,苏落枫便从印记中取了她的灵力化成了血蝶。也不知道为什么,花雨墨留给她的印记至今未散。

      趁血蝶飞去的时间,他们先去安顿好娜得。恰时,刚安顿好小诺便飞了回来。

      苏落枫抬手施法,灵散开瞬间,他们随之消失。只见昏暗的视线下,周围摆满了杂物。他们已经到了皇宫,只是不知身在哪处屋中。

      明楚轻从门缝中张望外头,却见外头众兵把守。他将声音压低,道:“外面很多人,出去必定会被发现的。”

      “那该怎么办?”成远文看向了苏落枫,“能不能再用一次你的灵蝶?”

      苏落枫摇了摇头:“用血蝶当然可以,但是我们并不知道卷轴究竟在哪。”

      “说到底我们白来了呗。”林空云翻了个白眼,坐到了一边的箱子上。

      苏落枫没有在意他,问予安缓缓:“你可还记得予安洛雁的画卷最后藏在了哪里?”

      予安缓缓摇头:“不记得了,但是我能确定画卷定经陆朝之手,也就是与楠国当朝皇帝。”

      苏落枫右手抵着下巴:“既然如此的话……”

      “你想到办法了?”明楚轻问。

      苏落枫不由一笑:“当然。”

      说罢,她径直走到门边,一把推开门,对着离自己近的士兵道:“你,过来!”

      周围的士兵被惊动,全都往这边赶了来。

      “喂!你干什么?”林空云猛然起身,急忙把她拽进来,其余的人立即将门堵上了。

      林空云将她甩到一边,怒声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苏落枫没有作答,只听屋外的士兵喊着:“里面的人,还不快快出来,饶你们不死!”

      林空云凶狠地盯着苏落枫,恨不得将她撕碎。

      她倒十分淡定,与门外的士兵道:“叫你们陛下过来,告诉他,我知道他那难以说出口的真相。”

      门外士兵道:“贼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害皇上,我告诉你们,想别想,若你们再不出来,我们定要冲进为去将你们杀个干净!”

      “我可不想害他,说起来,这件事你们也会感兴趣,”苏落枫将声音压重,“这可是关于予安洛雁的。”

      门外的士兵们一听,开始生了疑:“怎么是那个妖女?”于是便去通知了皇上。

      当朝皇上正要与皇后去用午膳,却见一位士兵火急地跑了过来,单膝跪地道:“陛下。”

      “怎么了?”皇上问道。

      “有人要见您?”

      “何人要见朕?”

      “那人并未告知身份,只说,他知道您难以说出口的真相。”

      “难以说出口的真相?”皇上皱眉思索了片刻,也没想出个什么来。

      士兵又小心地道:“他说,是关于……那个妖女的。”

      皇上一听便惊了一下,问道:“人如今在何处?”

      “在不远处放杂物的屋中。”

      “陛下,不妨去看看吧。”皇后道。

      苏落枫几人还在与门外的士兵僵持着。

      “这办法能行吗?”明楚轻有些担忧,心里一上一下的。

      “放心,予安洛雁和她弟弟的关系可不浅。”苏落枫道。

      不时间,门外传来了动静,大概是皇上来了。

      只听门外的声音:“阁下说要见朕,如今朕一来了,阁下也该出来了。”

      “现在该怎么办?”成远文道。

      “我出去带他进来,你们别让任何人看到予安缓缓的样子。”

      说完,苏落枫平静地走了出去。她走后,成远文关上了门。

      只见着士兵们将苏落枫包围住,将她和皇上分开。

      “是你要见朕?”皇上道。

      “算是吧。”苏落枫道。

      “算是?”

      “因为我们之中,有位您想见的人。”

      “你怎么知道朕想见之人是何人?”皇帝疑惑地道。

      苏落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淡淡地道:“敢见见吗?”

      见皇帝犹豫了,她又道:“让他们转过身去,我让她出来。”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摆手与士兵道:“转过去。”

      这一次,他就像身在一场赌局之中,虽然输了他并不会失去了什么,但如果赌对了呢?也就那份执念,让他去相信一个无关的人,去赌一个不可能的赌局。如果,真的赌对了,那么多年前的事,可以有交代了。

      待士兵都背对他们,苏落枫才开口:“成远文,带她出来吧。”

      声罢,皇帝紧紧注视着屋中,见着两位男子出来,他心中越来越期待,而再出来的,却是成远文,他开始怀疑苏落枫在骗自己,逐渐失去了耐心。然而当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眸时,所有的怀疑和期待瞬间变成激动和不置信。

      虽然予安缓缓蒙着面纱,但她的眉目足以让皇帝将她认成予安洛雁。

      按耐不住的喜悦涌上心头,皇帝深觉全身都在颤抖,甚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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