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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祖禁于的身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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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枫挡在了皇帝身前:“您觉得,要在这儿聊吗?”
此时皇帝的眼中已泛着泪花,他将泪水逼了回去,声音微微颤抖:“当然,朕你们去别处。”
至殿中,皇帝撤去了殿内殿外的士兵,确认没人了,予安缓缓才摘下了面纱。
比刻,皇帝再也压不住躁动的内心,他声音颤抖地道了声:“阿姐。”
然而得到的却是予安缓缓冷漠的回应:“我不是她,我只是她的半数魂魄。”
他心头瞬间一凉,泛红的眼眶打转着泪水,欲落不落。他苦笑一声,泪水随之掉落:“一朕早就知道,她是回不来的,朕从来都不信什么起死回生之术,但你与她相像的模样,到底是给朕自欺欺人了。”
“知道她不是予安洛雁,您还这么相信我们,独自与我们会面?”苏落枫道。
“朕知道你们为何而来,自然要与你们见上一面。”
皇帝背对着他们,轻轻拭去眼角欲坠的泪水。
成远文惊讶地道:“您知道我们的目的?”
“阿姐留给朕的信中说,她曾冒险看过天书,知道将来会有三男二女,前来索要画卷,让一朕务必交出。”
“既然您已知晓,还请您将画卷交给我们,它,很重要。”苏落枫道。
“你们放心好了,东西朕定会交给你们。”
说罢,皇帝转身要去取,却被明楚轻的声音叫住。
“等等,陛下您刚说的是三男二女,可我们这儿明明只有一位女子呀,您不是说错了?”
几人一顿无语,林空云更是走到他身后,往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这不是重点!”
然而,一旁的苏落枫默不作声,心中已有了担忧。
好在,他们并没有深究下去。
待画卷得手,苏落枫将其铺开,画卷上的图画清晰而见。万家灯火,城门之外,一男一女面带笑容,相并而行,男子手提物品,女子手执灯笼。他们身后城门之中,百姓安乐,街道车水马龙;城门上挂着一面锦旗,无风自起。
苏落枫用手去触碰画卷,然而不久后,她却眉头紧皱,双眼中充满着震惊。
在几人疑惑中,她慢慢放下了手:“卷轴,不在这。”
“什么?”
几人大惊失色。
林空云更是冲到画卷前亲自看看,而终是一无所获。
“不可能,记忆里卷轴就在里面。”予缓缓也有些着急了。
“此时急也无用。”苏落枫镇静下来,向皇帝问,“陛下,这幅画卷都有谁碰过?”
“画卷是朕登基后才发现的,后来朕一直保管着,无人动过,但之前朕就不知道了。”皇帝道。
思索间,她又问向了予缓缓:“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除了予安洛雁和此小草并无人知晓。”予安缓缓道。
“难道是此小草拿走了?”明楚轻道。
“不可能,他曾是天界的神草,不会不知道惑心蛊的危害,而且他要复活予安洛雁,惑心蛊没有任何作用。”苏落枫道。
忽然,予安缓缓想到了什么:“还有一个人,他也知道这件事。他曾是予安洛雁的旧友,叫祖禁于,是祖普勒部落的人。”
“祖普勒部落十分复杂,那里的人,未必是人。”皇帝道。
“不管祖普勒部落如何,我们都必须前往。”苏落枫坚定地道。
回到客栈,他们打算明日再前往祖普勒部落,先做些准备,至于画卷,他们并没有带走。
然而,刚进门就见娜得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惊恐。
“你们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苏落枫不时间看到了一桌上的纸张,“那是什么?”
她走去拿起纸,唯见纸上写着几行字,似乎是首诗。
江海两尽无途行,执扁孤途复始终
生若浴火只秋场,满志奔夺太平权
山海无道独自生,却要一人青华运
周身浪名千古罪,谁知大白后世遗
写的什么?她不知道,但予安缓缓知道。
“写的大概是予安洛雁的一生,知道她事情的人不多,我猜,是他。”
苏落枫问娜得:“哪儿来的?”
娜得指着窗户道:“你们走后不久,它就忽然从那被扔进来了。”
“有看到是谁吗?”
“没有。”
“看来一直指引我们的人,有着落了。”
忽然,楼下传来一阵尖叫,引得几人连忙下楼查看。
“什么东西?”
客栈中两具尸体被人丢在了地上,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苏落枫率上前查看,她打量了一番尸体:浑身发紫,蔓延着许多黑纹。似乎是发现他们太阳穴的异常,她将他们的脸偏了过来,瞧见他们的太阳穴处有个黑色的蚁虫印记。
那么,是惑心蛊没错了。
但这两具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苏落枫既疑惑,又深感不安。
“怎么样?”成远文问道。
“是惑心蛊。”苏落枫道。
明楚轻向后挪了几步:“那他们该不会要像上次那些人一样吧?”
“会。”苏落枫站起身,“烧了吧,他们中蛊太久,救不了的。”
“到底是哪个家伙弄的,真是烦死了。”
林空云瞥了一眼,嫌弃地上前去,抬手便将尸体烧了个干净。
处理完,他们倒若无其事地走了,毫不在意旁人的感受是何其的惧怕。
进入房中,只见花雨墨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
“师姐,你回来了?”明楚轻惊喜又疑惑。
花雨墨“嗯”了声,站起身道:“你们说的人,我大概见过了。”
“什么时候的事?”林空云道。
“先前。”
林空云咬牙忍怒道:“这说了和没说的区别在哪?”
“在于你听到了。”花雨墨面不改色地道。
“你……”林空云指着她半天骂不出一句话。
“行了,说正事。”苏落枫在花雨墨面前坐下,顺手就拿了放在面前的茶水,“既然见了,不妨说说。”
花雨墨将一块白色的头纱扔到桌上:“这是他留下的,总之人长什么样不知道。”
苏落枫拿起头纱,一股药草味瞬间扑来,紧接着脑海中便闪过一个女孩的身影。女孩一袭白衣,犹白雪梨花,她的头上两边挂着白色的头纱。然而,一闪而过的画面,只有女孩的背影。
见苏落枫双眼出神,花雨墨不禁问道:“怎么了吗?”
苏落枫恍过神来,摇头道:“无事。”她扶额吐了口气,心中纳闷:为何总是看不到她的模样?她……是我吗?
半晌,她又问:“见到脸了吗?”
“没有,他只说,在祖普勒等我们,明日午时。”
“明日午时的话……”
见苏落枫似乎犹豫了,花雨墨便道:“不去吗?”
苏落枫闷了一口茶,无所谓地道:“不去,晾他一会儿。”说罢便回了自己房中。
“墨大师姐,你该不会真的要听他的吧?”林空云道。
“听他的。”花雨墨随意回答后便走了。
林空云气得无处撒,只红着脸咬着牙。
深夜,苏落枫忽然被心口的震痛扰醒,她整个人蜷卷缩在一侧,又痛得翻来覆去,意识也被痛得模糊。不知不觉人也滚到了地上,身上还不停冒着冷汗,头上的发绳散出红色的光茫,之后便短了三寸。
她咬着牙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但又想有人能来帮她,最后,终是没有喊出声。
在她即将去意识时,一股清澈流水般的力量涌入心头,温柔而清凉。她的意识逐渐清醒,也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
黑暗下,挣扎撕开的裂缝尚存着光明,那丝光明中,她仅看到了模糊不清但心中已有答案的脸庞,是花雨墨。
“我扶你起来。”
说罢,花雨墨向她伸出了手。
在花雨墨的搀扶下,她摸索着坐回了床上,声音虚薄:“你怎么来了?”
花雨墨掩着声色:“许是契约还在,我感受到了你心口的痛觉。”
苏落枫苦笑了声:“是啊,原来契约还在。”
说起来,她心中有别外索繁。契约的存在,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一直想解开契约,可真到了要解开时,却又觉得少了什么。
气氛安静了会儿,花雨墨一瞥开了脸,幽声道:“要不,你离开吧。”
苏落枫顿住了,她不敢置信地道:“你说什么?”
花雨墨背对着她:“此行,太危险,你别跟着了。”
她咬着声:“别自作多情,我才不是跟着你们的,还有,”她低下目光,硬冷着声,“你算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的去向?”
“我怎么不能管!”花雨墨猛地回过头,“契约是给你带来了死亡的危险,但自打签立契约以来,我为你担了不少痛苦,你的生命之危影响到了我。你便不当我是为了你好了,全当自私的我是为了自己活命,那么,我又凭什么不能?”
看着花雨墨激动的模样,苏落枫愣了一下,才道:“你当然能,但我的决定,不会变。”
花雨墨没有说话。少顷,她轻淡地道了句:“好,我知道了。”
说罢,她便出去了,
苏落枫捂着脸一顿烦躁,怎么也睡不一着。
等到了去祖普勒时,苏落枫和花雨墨变得十分安静。
明楚轻与成远文低言碎语:“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
“倒是有点。”成远文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有点可怕。”明楚轻抖着声音道。
“别说了,一会儿你又挨揍了。“成远文小心地道。
话刚尽,明楚轻便觉一股冰冷至极的杀意袭来,他抬头一看,花雨墨正侧眼斜睨,眼中满显冰冷的杀意,吓得他立马躲到了成远文身后。
苏落枫只是一味地沉默,昨夜之事,算是吵到心头上了。
压抑的氛围跟随几人抵达了祖普勒部落,才被驱赶。
祖普勒部落很是喧嚷,部落外头随处可见的骨骸,也不知是牲畜的,还是人的。
部落外还有几位士兵把守,他们看着十分懒散,唯独兵器怎的也不离身。
“这便是祖普勒部落了。”
苏落枫看着房屋上装饰的头骨,还有一些吊在门前流着鲜血的脑袋,被钉在墙上当靶子的活物,她不由地道:“还真是,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怎么,你怕了?”林空云一副瞧不起的样子。
“怕?”
苏落枫只是毫不在意地笑了笑,若无其是地走向祖普勒落,悄悄向林空云靠近,干脆地一脚将他踢到了那几个士兵前。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士兵被吓了一跳,一位壮壮的士兵走来,声音粗野地道:“兄弟,没必要行这么大的礼,赶儿的,起来吧。”
苏落枫边朝里走边道:“大哥你不懂,人家就喜欢这样,改不了。”
“还有这癖好?”他向地上的林空云伸了手,“来兄弟,俺扶你起来。”
林空云拍开他的手,猛地起身怒瞪苏落枫:“苏崤!你给我等着!”
“那还是别了,我不喜欢男人。”苏落枫忍不住嘲笑,“脸上的灰记得擦一擦。”
林空云气的满脸涨红,青筋暴起,此刻气愤的情绪能将一切烧尽,所有愤怒蓄势待发。
“苏崤!”
成远文和明楚轻硬是拽住了他。
“阿云,你冷静点。”
“消消气呀。”
花雨墨他们身上的仙门气态过于显眼,在部落里引来了不少注目,以及紧随的人影,他们无奈走了偏僻之路。
走到无人巷子,他们便停了下来,苏落枫转过身,声音冷寂:“看来他等不及了。”
几人纷纷回身,冰冷地目视着跟踪他们的人。
跟踪的人被他们吓住了,为首之人壮着胆,颤颤巍巍地道:“几位,主人已经等几位许久了,请随我们来吧。”
他们走的同样是无人之路,倒像是没有人知道这条路。
祖普勒部落的深腹,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但这里的士兵看到苏落枫他们都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让人浑身不自在。
带他们走的人喝了声:“眼睛痒了?还看!”
士兵们被吓得立即撇开了头。
看来祖禁于在祖普勒部落很有地位。
不时间,苏落枫推了推花雨墨。
花雨墨一脸疑惑,悄声问:“怎么了?”
“没事。”
虽说没事,但花雨墨却看到她偷偷笑了笑,还有些阴险。
至一账中,带他们来的人便走了,只有那位为首之人仍然未走。
“你怎么不走?”明楚轻疑惑问。
那人看向站在一块儿的予安缓缓和娜得:“主人,想见你们。”
娜得向予安缓缓靠近了些,喃喃细语:“我也要去吗?”
予安缓缓轻抚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怕,我在的。”
苏落枫还在发着愣,那人忽然看向了她:“主人还想见您。”
她回过神,却并不显得震惊。
“那走吧。”
不来不知道,这还有祭坛。祭坛上清晰站着一道人影,一袭异域狼衣,发间一撮小辫。
带她们来之人俯身道:“主人,人带来了。”
那人声音无声无色:“行,你下去吧。”又回过身,目光落在予安缓缓和娜得身上,有些惋惜,“看来,他没能如愿啊。”
看清那人的脸后,娜得一脸惊愕:“你是、李大公子!”
“什么意思?”苏落枫看向予安缓缓,“他不是祖禁于吗?”
不等予安缓缓回答,那人就先开了口:“有种可能,我们是同一个人。”
苏落枫看着他年轻俊美的脸庞和青年身姿,自有不信之感,又揣测:“你是李家庶子?”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的生母应该是祖普勒部落的高位者,可这样的话,他的生母又是怎么去到云安城的呢?
他嗤笑一声:“我才不是李家的人,我身上流的是妖族血脉。”又看向苏落枫,“说起来,这和你有关,我的恩人。”
“我?”苏落枫满腹疑团,“怎么会和我有关?‘恩人’又是怎么回事?”
他面带着笑意,还有些戏弄:“这个嘛,我倒是想说,可是恩人你晾了我的约,我现在难过得很,说不出来了怎么办?”
苏落枫无语地咬着下唇笑了声:“你给花雨墨下蛊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有多开心?”
“要说这个,恩人不是已经给她解了?而且,恩人可是还害我受了反噬啊。”
想起来到这儿时花雨墨体内蠢蠢欲动的蛊虫,她就有点来气:“那是你自找的。”
要不是她在推花雨墨的时候趁机解了蛊,花雨墨指不定要成为他人傀儡。不过她解蛊使的灵力过于霸道,才让祖禁于受了反噬,想来花雨墨应该也知道了这件事。
“行了,别绕了,赶紧说。”苏落枫催促道。
祖禁于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一跃飞到祭坛的石柱上,坐姿豪放。
“那就从我的阿妈说起吧。
我的阿妈是上一任的祖普勒大祭司,在我与予安洛雁相识这期间,祖普勒部落在竞选新的首领,位于高位上的阿妈,自然也被卷入了纷争中。
因为这次大选的纷争,我和阿妈遭人追杀,不久,我便与阿妈逃往了鬼界,却也都深受重伤。我的阿妈失去了灵力,而我,则面临着死亡。”
“你猜,后面发生了什么?”祖禁于看向苏落枫。
“你们,遇到了我?”苏落枫抬眼轻轻地道。
但其实,她心里早已知道了管案。
“当时,你治好了我的阿妈,但她永远失去了灵力,不会再有灵力的亲昵,彻底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这也就导致你在救治我时,无法完成最后一步。
最后呢,你将我暂时封印在了一颗血红色的灵珠里,等待灵气集齐时苏醒。
然而,在二十多年前,阿妈带着我来到云安城,碰上了李家家主,被迫成了他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