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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离别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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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屋中,所有人聚集在此,当然,也包括葛辰。桌上是花雨墨准备的菜,比前面的还要丰盛,不过也有成远文和明楚轻做的,只是做的不大好,一眼便能分出哪些是他们做的,哪些是花雨墨做的。
这顿饭菜,算是庆祝他们第一次参加大比试的胜利,也是为了送别苏落枫、寞嘉儿和娜得。
鬼魂分离,娜得也该下山回归正常的生活了。
“快坐下吧。”
花雨墨的话刚落下,明楚轻就第一个冲到了饭桌前,恨不得一口吞尽所有饭菜。也很当然的,他夹菜的手速也是十分快,林空云的筷子还没碰到菜,就被他夹了去。
林空云的手悬在了半空中,闭眼就是给他脑袋来了一记。
明楚轻痛地直呼:“师姐!”
花雨墨则冷漠地道:“与我无关。”
他又看向了葛辰:“师父。”
葛辰道:“你们的小打闹,为师可就不掺和了。”
“让你抢!”林空云道。
明楚轻理直气壮地道:“手快了不行啊?要不然你也快点?”
林空云又是给他一记:“你还有理了!”
一旁的苏落枫微微笑了一下。还真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温馨,又或者说,是久违的温馨。
花雨墨小声地和苏落枫道:“别笑了,吃吧。”说完又给她夹了菜。
苏落枫有些受宠若惊,呆呆地看着花雨墨,见花雨墨看了过来,她才埋头干饭去了,任他们二人打闹。她是食量似乎有些大,感觉没怎么嚼就下去了。
此时明楚轻打闹着看到苏落枫的干饭劲儿,立刻停下拿起了筷子。
“苏兄,你给我留点啊!”
这顿饭,吃得挺开心的,唯独娜得一人,从头闷到尾。予安缓缓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娜得已经知道她要留下的事,便决定同苏落枫一起下山。
饭后,娜得和寞嘉儿回去收拾东西了。花雨墨则带苏落枫去了山崖边。
“其实,你不必来送我。”苏落枫道。
花雨墨道:“我可不是为了送你。”
“那是为了什么?”
“怕你在山雨门出事,又把罪扣到我的头上。”
“呵!”苏落枫冷笑了声,“这么看来你早有准备了。”
花雨墨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一个剑穗送给了她。
“落雨的灵力还是很霸道的,带上这个剑穗,能帮你压制些。”
苏落枫犹豫着没有拿,问道:“那柄剑,你不打算拿回去吗?”
“上面只是沾有落雨的剑气,送你防身也无妨。”见苏落枫不接,她又道,“把笛子给我。”
苏落枫二话不说把笛给了她,却见她把剑穗挂到了笛子上,又重新送到了自己面前,并重重地道了声:“保重。”
她接过笛子后,花雨墨便走了,同时,娜得和寞嘉儿也收拾好东西过来了。不久,他们三人便下了山。
在山门外,苏落枫停下回头望向百萧宁峰的方向。
竟有些不舍。
花雨墨此时站在送苏落枫时的位置,望着山门下。
“怎么,不舍得?”
不知是谁如此不礼貌,扰乱了她的思索,
但花雨墨知道的,她冷着声道:“伤好了吗,就出来找石头撞?”
林空云走到她身旁,道:“你知道我有伤?”
“君少行刺的,不是么?”花雨墨看向他。
林空云捂着左手手臂,没有说话。
“那日,发生了什么?”花雨墨问道。
“他入门,有一部分是受了家族的任务,来杀我的。”
“那么,他现在知道真相了吗?”
“知道,至于信与不信,看他自己吧。”
“既如此,往后那股力量,便少用吧。”
“知道了。”
山雨门下。
“师父,我们去哪?”寞嘉儿道。
苏落枫大步跨向山下,一身轻松,闲散地道:“随便去,自会有人为我们指路。”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她想去南江的,因为在那里,她或许能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而让她把去南江一事放后的,还是惑心术的现世。不过,她可以放心地往南江的方向去,她相信,会有人指引她去找惑心术的。
过去两个月后,那指引她去寻惑心术的人始终未出现,倒是她,悠悠哉哉带着寞嘉儿和娜得去到了罗杉县。
照常,他们先去找了客栈,但不知怎的,这儿的客栈费用十分高,恰恰他们的钱快用完了。
苏落枫本想用灵力变块金子出来,但可惜,才过去两个月,契约还没完全解除,她可不敢乱动灵力。
好在时间还早,她决定四处去逛狂,看看能不能碰上个有钱的病殃子,让她赚个住宿钱。
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转眼到了旁晚,他们依旧一无所获。无奈他们找了家医馆,看看能不能借宿一晚。
苏落枫还专门挑中了一家只有一位上年纪的老人的医馆,医馆名是:归叁堂。
他们来到归叁堂时,老人正准备关门,看到他们来也不停下关门的动作,只是声音苍老地道:“关门了,明儿再来吧。”说完就咳了几下。
寞嘉儿急忙上前道:“等等老人家。”
老人停下来强调:“都说了,明儿再来了,老头我呀,要歇儿了。”说完又要把门关了。
苏落枫上前挡住了门,语气尽量缓和地道:“老人家,打扰了,您能否让我们留宿一晚,我们从边远而来,手里的盘缠已经用完了。”
“外地的?”老人问道。
苏落枫点头:“是。”
老人看了看他们三人,还都只是十来岁的样子,他又望了望天色——不早了。于是打叹着气,放下了关门的手往医馆里走去,还留下了话。
“进来吧。”
三人欣喜地跟上,差点就要躺巷子里过夜了。
医馆里的物品摆放得整齐,不落一点灰尘;二楼倒要狭小些,更是放满了药材;往里走些有个隔间,但也放着不少东西。
老人走进去吃力地运搬东西,想给他们腾出个地方来,一边搬一边道:“不介意的话,你们今晚就睡这儿吧。”
见老人如此吃力,三人立马上前去帮忙。
苏落枫还将老人带了出去。
“老人家,您去歇着吧,我们自己来就好。”
老人也就走了。
忙活了许久,天也终是暗沉了,而他们并没有被子,今夜怕是要冷的睡不着。
寞嘉儿和娜得累得直接躺在了包袱上,可是肚子的饥饿感惹得他们实在睡不着。
“师父,我好饿啊。”寞嘉儿难过地嚷嚷。
“我也好饿。”娜得道。
苏落枫只能安慰他们:“再忍忍,明日便带你们去吃些好吃的。”
听言,寞嘉儿跃起身来,道:“师父,这句话您都说了不下五遍了。”
苏落枫闭了闭眼,道:“早便与你说过了,我没钱养你。”
刚说完,忽闻楼道传来声响,似乎是什么大物件倒了。苏落枫立马起身了循着声音走去,娜得和寞嘉儿也小心地跟在了身后。
走到楼梯边才知道,是老人摔倒了,幸好有一床被子给他垫着,没有什么大碍,自己也爬起身来。
苏落枫连忙去扶住他:“您慢些。”
寞嘉儿则去扛起了地上的大被子,被子又大又软,可得要将他整个人盖住。
老人傻笑着道:“唉,老忘记点蜡烛,这回算是吃了个教训了。”
苏落枫看到了周围几盏没有点过的烛灯,简直和新的一样,蜡烛似乎都没有用过。她示意娜得去把它们一一点亮,又对老人道:“您这么大年纪了,可得长点儿心。”
蜡烛点燃后,昏暗的医馆瞬间明亮。苏落枫正欲扶老人坐下,却听娜得道:“是不是什么东西烧糊了?”
此话一出,老人一个惊醒:“唉呀,我的粥!”说完慌慌张张走了。
苏落枫三人疑惑地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了医馆里头。不曾想,那竟有一扇门,走过门,发现门的另一边放着一些食材,窗前不知起火烧着什么,还冒着浓烟。
老人熟练地熄了火,打开锅盖子一看,浓厚的烟来瞬间冲出。
几个人都被呛得不行,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挥散浓烟。只见老人将锅里的东西盛出放到了一张小桌子上。乍一看,糊得跟浆一样。
“唉呀!”老人怨道,“我的粥呀!”
“老人家,你每日都只吃粥吗?怎的都不见菜呢?”娜得问道。
老人看着一旁的食材,深深地叹了气。
“我可没那力气去做了,还是随便吃些好了。”
苏落枫看了看那些食材,新鲜的,快烂的全都堆在了一起。她宛惜地道:“放坏了不吃,怪可惜的。老人家,不嫌弃的话,我给您做几道菜吧。”
老人看着那成堆的食材,如今的世道,百姓吃上一顿饭都难,这般浪费,着实可惜,于是便同意了她。
“那便随你们罢,想来你们这一下午也没吃东西,你们便自己做些东西吃罢。”说完,他向外头走去,“我给你们找些御寒的东西,一张被子,也不够你们。”
原来方才,他是为了给他们送被子才摔倒的。
苏落枫叫住了他:“等等,”她看向寞喜儿,“嘉儿,你同他一起去,扶着他些。”
“嗯。”
寞嘉儿应声扶着老人走了。
“娜得,你过来帮我。”苏落枫道。
不久后,寞嘉儿和老人再回来时,只闻香味扑鼻而来,桌上摆放着诱人的菜肴。
老人走过去尝了一口菜,十分满意地笑了笑。
“好久没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娜得给他盛了一碗热粥,道:“那您可多吃点。”
随即几人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看得苏落枫无奈摇头。不一会儿,饭菜被吃得精光。
看着老人开心的样子,苏落枫还是不忍问道:“老人家,医馆只有您一个人吗?”
老人回想着,道:“本来是有许多人的,但他们都不守我这儿的规矩,就都走啦。”
“既然只有您一人,为何还要买这么多菜呀?好多都放坏了。”寞嘉儿道。
老人摆摆手,道:“这可不是我买的,是别人给的。”
“别人给的?”寞嘉儿疑惑道。
老人深吸了一口气:“来我这看病的人很多,有些人看我操劳,便送了我一些菜,但大部分啊,是有些人没钱看病,我就允许他们用其他东西换,不就有人呀,拿菜、拿米、拿盐,拿布料来换看病的钱。”
苏落枫道:“那您的孩子呢?怎么不让他们照顾您?您都这么大岁数了,哪还经得起折腾。”
老人只是笑了几声:“我心只痴医草行,不度月老姻缘路。”
说完他便起身,双手放背后,悠哉悠哉地走了。
“师父,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啊?”寞嘉儿好奇地道。
苏落枫低声重复了一遍老人的话:“我心只痴医草行,不度月老姻缘路,”轻轻笑了声,“世间少有,如此痴迷之人。”她对寞嘉儿道,“他在回答你,他膝下无子。”
轻描淡写一言印刻在此夜,直至黑夜离去。
苏落枫被吵嚷声吵醒,剩下二人也先后被吵醒。
“好吵啊。”寞嘉儿揉了揉眼睛。
苏落枫大概猜到了吵闹的原因,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并对他们二人道:“你们收拾收拾,下面应该很忙。”
娜得睁了睁眼,道:“好。”
寞嘉儿还迷迷糊糊地说不清话。
“知道了。”
说完又扑通躺了下去,苏落枫无奈地叹了口气,就先下楼了。
下楼后,映入眼帘的是拥挤的人群,老人竭力地喊着。
“一个一个来,都别挤!”
但任老人怎么喊,都不见人安静,老人也喊得喉咙哑痛,开始咳了起来。
见此,苏落枫放声冷冷地道:“安静!”
声音洪亮而惹人害怕,众人才安静地下来,目光都投向了苏落枫。
苏落枫向老人走去,人们看到她水冷的表情,纷纷让开了路。
她走去扶老人坐下,轻声与老人道:“您坐着,其他的,交给我便好。”
老人哑着声音问道:“你,会看病?”
她回道:“稍会一些。”
此时,寞嘉儿和娜得也下来了。
她便让寞嘉儿照顾老人,自己和娜得去了另一边坐着,并对众人道:“要看病的都过来,排好队,不许吵。”
众人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有上前去。
她又道:“不看的话,便请回吧。”
他们依旧不动。
这时有人说话了。
“你看得了吗?我才不信你会看病,我要卢大夫看。”
随后他们就是议论起来,最后就又吵起来了,个个嘴里喊着:“我们不要你看病,我们要卢大夫给我们看。”
她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巨大的声响吓得众人不敢吱声。
“我不会看病,难道你们会吗?”
方才那第一个说话的人道:“我们要是会治病,还会找别人治吗?你说话未免也太好笑了。”
“是呀。”
众人附和。
等众人说完了话,她才对那人道:“好啊,既然你说我不会治病,那你第一个过来,我若是没治好你,便给你二十两银子。”
娜得一惊,在她身边小声道:“公子,我们没那么多钱呀。”
她小声回答娜得:“放心,钱不会给他的。”
娜得内心更是一惊:公子该不会要反悔逃跑吧!
那人挺直腰板,满脸不屑地走到她面前,嘴里还道:“我看你有什么本事。”
她并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用平稳的语气问他:“说说看,什么毛病?”
那人寥寥草草地道:“今早儿醒来,浑身不舒服,还有些疼。”
娜得道:“你说的如此简单,不是在为难我们!”
那人道:“我只知道自己哪不舒服,又不知是何原因,哪里就在难你们了,我看呀,不行就别在这卖弄了。”
“就是。”众人道。
“你!”
娜得有点生气,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骂这个无赖,毕竟她没骂过人,根本不会骂人。
苏落枫拉住了娜得,道:“你去旁边坐着吧。”
“可是公子……”
“没事的,去吧。”
于是,娜得走到了老人旁边坐着,担心地看着苏落枫。
苏落枫平静地与那人道:“把手给我。”
那人撸起袖子,把手伸到了她面前。
她认真地给那人把着脉,问道:“昨晚你去喝酒了?”
那人道:“没有。”
她道:“你去了,还喝了三坛,结果喝醉了,不仅是昨夜,前几夜都喝了。”
听言,那人又理直气壮地道:“那又怎样?喝酒不是很正常的嘛!”
“当然正常,可是,你记得你喝醉之后做了什么吗?”
“我、我怎么会记得!”
那人的气势消退了几分。
“那就对了,你每次喝醉后,都去了青楼,至于你做了什么,那就不好说了。”
“你,你胡说!”那人羞红了脸,“你都没看见!”
“既如此,”她抬眸冷笑,“你脸红什么呢?”
“你,你……”
那人被说得无语可言,愤怒起身,紧紧盯着她。
“怎么,你还有哪里,”她脸上的笑意退去,声音低沉,“不舒服么?我可以再帮你看看。”
那人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说话,涨红着脸走了。
周围的人也在私语着。随后,苏落枫又问了一句:“还有谁要看病?”依旧无人上前,“怕被我看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又无人说话,“你们究竟是来看病的吗,若真是为了看病,你们大可以放心,事事你知我知,我并不会做些无聊之事。”
后来有人实在病的受不了了,就上前去了。苏落枫也很认真地给他看病。
不一会儿,她起身道:“你这不是什么大病,我给你抓几副药,每日煎服,三日内,必能好转。”说完便去抓药去了。
她抓药十分精准,分量并不需要称多久,几下便抓好了。
与花雨墨分开后,她的六感恢复了不少。
一旁的老人见她熟练的动作也放心了不少,然不时看到了寞嘉儿在专注的看着什么,他仔细一看,似乎是本医书。
他随意看了点内容后,竟有些不淡定了。
他与寞嘉儿道:“你这书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