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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女装大佬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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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时的望阙城，雾气未散，城门口却已人声鼎沸。
今日是藏剑峰一年一度的“春灯集市”，山门大开，凡人与修士同游，彩绸与灵符共飞。
就在这熙攘间，一抹艳色从石阶尽头迤逦而来——
绯衣如火，裙摆曳地，绣满暗金曼陀罗；腰束玉带，掐出一段惊心动魄的弧度。
来人乌发高绾，斜插一枝海棠步摇，流苏轻晃，便晃碎了一城春光。
面纱之上，一双狐狸眼含笑带嗔，眼尾一抹朱砂，像画师最后一笔惊艳的落款。
人群自觉分开一条道，屏息，惊艳，窃窃私语。
“那是谁家仙子？”
“仙子？分明是妖姬！”
奚野站在茶棚檐下，手里糖葫芦“啪”一声掉在地上——
楼观雪。
或者说，楼观雪的女装形态。
少年——不，此刻该称作少女——抬手掀了面纱一角，冲奚野眨眨眼，声音压得低而软：
“公子，奴家好看么？”
奚野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侧头，看见凌斩霄的指节已按在剑柄上，青筋微露，显然也认出了那张脸。
…
女装大佬的首次亮相，从一场“意外”开始。
楼观雪提着裙摆，一步三晃地走到奚野面前，指尖轻点他肩头，声音嗲得能掐出蜜：
“奴家名唤‘观雪’，奉城主夫人之命，为春灯集市献舞。”
说罢，广袖一扬，露出腕上银铃，铃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魔息。
周围修士脸色瞬变。
奚野眼疾手快，一把攥住楼观雪手腕，压低声音：“你来真的？”
楼观雪面纱下的唇角勾起，吐气如兰：“假戏真做，才够逼真。”
凌斩霄上前半步，剑未出鞘，剑意已寒：“离他远点。”
楼观雪却不怕，反而往奚野身边贴了贴，娇声道：“公子救我，这位剑修哥哥好凶。”
周围人群哗然，已有女修掩唇惊呼：“天呐，是凌首席！他在吃醋？”
奚野：“……”
凌斩霄：“……”
…
女装大佬的剧本，远比奚野想象的精彩。
午后市集，人群最密处。
楼观雪登台，一袭绯衣旋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曼陀罗。
鼓点一起，他——她——水袖翻飞，足尖一点，整个人凌空旋出丈余，裙摆绽成血色涟漪。
每一个旋身，银铃脆响；每一次回眸，眼尾朱砂勾魂。
台下修士看得呆了，连糖葫芦化了都不觉。
奚野抱着臂站在阴影里，听见身边两个外门弟子窃窃私语：
“听说这位观雪姑娘，是魔族圣女？”
“魔族？不会吧，她腰那么细……”
奚野扶额，只觉得太阳穴跳得更厉害。
一舞毕，楼观雪盈盈下拜，面纱滑落半边，露出精致下颌。
台下掌声雷动，已有世家公子捧着灵石上前：“仙子可愿同游灯会？”
楼观雪抬眼，目光穿过人群，直直落在奚野身上，声音娇软：
“奴家已有心仪之人。”
下一秒，他指向奚野，“那位提糖葫芦的公子。”
人群“哗”地让开一条道，奚野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凌斩霄站在三步外，脸色黑得能滴出墨。
…
女装大佬的真正目的，在舞后揭晓。
人群散去，楼观雪提着裙摆，踩着莲花步，把奚野和凌斩霄带到一处偏僻巷口。
确认四下无人，他抬手一挥，绯衣化作素白，面纱飘落，露出少年原本清俊的脸。
“怎么样？”他挑眉，“够不够真？”
奚野面无表情：“你差点被世家公子抢去做第十八房小妾。”
楼观雪笑得前仰后合：“那也不错，至少能混进城主府。”
凌斩霄冷声打断：“说正事。”
楼观雪敛了笑，指尖一点，虚空中浮现一张血色地图。
“魔族前锋已至五十里外，明晚子时攻城。我需以‘圣女’身份混入魔营，取魔主副将首级，再以血祭为由，引魔主入剑阵。”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奚野，“但需借你身份一用。”
奚野挑眉：“什么身份？”
楼观雪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凌首席的‘心上人’。”
…
女装大佬的副作用，在傍晚显现。
春灯集市最热闹的猜灯谜环节，楼观雪换回绯衣，拉着奚野登台。
台下，凌斩霄抱臂而立，脸色黑沉如夜。
灯谜一出：“打一物：红衣似火，腰肢似柳，回眸一笑百媚生。”
人群哄笑：“这不就是观雪姑娘本人？”
楼观雪掩唇娇笑，眼尾却瞥向凌斩霄：“可惜，有人吃醋咯。”
奚野扶额，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
凌斩霄却忽然上前，一把攥住他手腕，声音低沉：“糖葫芦化了。”
奚野低头，才发觉手里糖衣已化，黏了满手。
凌斩霄抬手，用帕子一点点擦去他指缝的糖浆，动作温柔，声音却冷：
“别再让他碰你。”
…
夜深，集市灯火阑珊。
楼观雪换回素衣，立在城头，绯衣与海棠步摇一并收进储物袋。
他回头，对奚野眨眨眼：“明日城下，记得看我穿哪件裙子。”
奚野没好气：“你敢穿那件绣曼陀罗的，我先斩你裙摆。”
楼观雪大笑，纵身跃下城头，像一缕夜风，消失在灯火尽头。
…
女装大佬登场，惊艳了春灯，也搅乱了春水。
而真正的战场，在明日午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