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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三次读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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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野在桂花糖的甜味里醒来，耳边却先听见自己的心跳。
【第三周目·加载完毕】
【倒计时：167:59:57】
他睁开眼，天光刚好穿过窗棂，像一把软刃，把尘埃劈成两半。糖葫芦的竹签还攥在掌心，黏腻的糖衣化开，黏在指纹里，像一条逃不掉的锁链。
——上一次，凌斩霄单剑守城，死在他眼前。
——这一次，他要把那把剑，抢在自己手里。
奚野翻身下床，脚踝上的银镯撞在木阶，叮一声脆响。那是凌斩霄熔给他的同心符，如今冰凉得像一枚警告。他低头，指腹摩挲过玉坠，低声道：“第三次了，别再耍花样。”
系统没有回答，只把倒计时往前跳了一秒：
【167:59:56】
…
辰时，城西老摊。
老摊主刚把糖浆滚到琥珀色，抬头看见昨日那个买十串的少年又来了。
“老规矩，十串？”
奚野把一锭银子按在案板上，声音沙哑：“二十串，多放桂花。”
糖衣裹上山楂，在冷风里凝出细小的霜花。奚野接过，十串塞进怀里，十串提在手里，转身往藏剑峰走。
糖葫芦撞在膝侧，像一串早春的铃铛，提醒他：这一回，别再迟到。
…
巳时，藏剑峰演武台。
凌斩霄在练剑，木剑挽出雪亮剑花，像一场无声的雪。
奚野站在台下，仰头望他。少年白衣被风鼓起，袖口翻飞，像一面不肯降下的旗。
“凌斩霄。”奚野喊。
剑光骤停，少年回眸，眼底映出他手里红艳艳的糖葫芦。
“赔你的。”奚野把十串递过去，笑得牙尖嘴利，“昨晚你又没睡？”
凌斩霄接过，指尖碰到他掌心，温度比糖衣更烫：“怕你跑。”
奚野嗤笑：“我跑哪儿去？跑得了你，跑不了命。”
少年垂眼，用竹签挑起一颗山楂，咬下一半，把剩下半颗递到奚野唇边。
“甜的，给你。”
奚野张口含住，酸得眯眼，却听见凌斩霄低声补了一句：“也给我。”
…
未时，后山温泉。
奚野盘腿坐在池边，把糖葫芦的竹签削成薄片，排成一张简陋的阵图。
凌斩霄赤足踏过石阶，黑发披散，水汽蒸得眼尾发红。
“在做什么？”
“改阵。”奚野头也不抬，“阵眼不能毁，那就让它‘假死’三息，骗过魔族。”
少年蹲下身，指尖沾了池水，点在阵图中央：“我帮你。”
奚野抬眼，目光撞上他的，像两柄剑锋相撞，火星四溅。
“凌斩霄，”他声音低下来，“这一次，剑归我，你归城。”
少年怔了怔，随即弯起眼睛：“好。”
…
申时，剑阁。
奚野把照夜剑横在膝上，指尖抚过剑脊，像在安抚一头沉睡的兽。
凌斩霄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把小锉刀，一点点磨去剑锋的卷口。
“疼吗？”奚野问。
少年摇头：“剑不疼，人疼。”
奚野笑起来，眼眶却发红：“那就换人疼。”
…
酉时，角楼。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夕阳落在青铜阵盘上，像一把未出鞘的刀。
奚野把灵玉嵌进阵心，凌斩霄的剑气悬在指尖，银光吞吐。
“三息。”奚野低声数，“一、二——”
剑气灌入，阵眼发出一声轻鸣，裂缝在第三息准时闭合。
幽蓝光柱冲天而起，却在半空折返，被剑气温柔地吞没。
奚野睁眼，看见凌斩霄对他伸出手，掌心向上，像邀请。
他把自己的手放上去，十指相扣。
少年低声道：“这一次，不算重启。”
“算我们一起，偷了天命一次。”
…
亥时，寝房。
奚野躺在榻上，腕上玉坠在黑暗里发出微弱的光，像一颗不肯熄灭的星。
凌斩霄坐在床边，指尖描摹那道红痕，声音低得近乎气音：
“奚野，这次别再丢下我。”
奚野侧头，眸子清亮：“这次，我带你回家。”
糖葫芦的甜味在空气里化开，像一场迟到的春。
倒计时停在第六日亥时。
世界没有崩塌，糖葫芦的甜味仍留在舌尖。
奚野抬头，看见凌斩霄眼底映着星光，像盛着一整条银河。
他忽然明白——
第三次读档，不是回到起点，而是走向新的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