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子》绾光

13、十三、备忘录0726：期刊社的排版确认

　　论文提交后的第五天，期刊社发来的排版确认邮件，准时出现在了林砚的邮箱里。

　　那天早上，林砚刚走进实验室，就听见电脑“叮咚”响了一声。他几乎是立刻冲了过去，手指在鼠标上抖了一下，才点开邮箱。邮件标题是“《高维弦振动与时间粒子关联性研究》排版确认稿”，发件人还是上次那个编辑。他深吸一口气，点开附件——PDF格式的排版稿缓缓展开，白色的页面上，黑色的文字和彩色的图表排版得整整齐齐，“林砚、沈知行”的名字印在标题下方，像两枚小小的印章，郑重而清晰。

　　“沈知行！排版稿来了！”林砚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转头看向正在整理实验器材的沈知行，手里的鼠标差点掉在桌上。

　　沈知行手里的烧杯还没放下，就快步走了过来。他凑到电脑前，眼睛飞快地扫过排版稿的每一页——封面、摘要、目录、正文、图表、参考文献，每一个部分都排版得很规整，没有出现文字错位、图表模糊的问题。尤其是“守忆”模块的设计图，放大后能清晰地看到每一个零件的标注，连导线的颜色都区分得清清楚楚。

　　“排版没问题，”沈知行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轻松，他指着摘要部分，“你看，编辑还帮我们把‘记忆反噬概率’那个数据标成了加粗，更显眼了。”

　　林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68%降至12%”那几个字用了加粗的黑体，在段落里格外突出。他忍不住笑了：“这个编辑还挺细心的，知道哪个数据重要。”他拿起鼠标，开始逐页检查细节——页眉页脚的页码有没有错，图表的编号是不是连续，参考文献的格式符不符合期刊要求，连标点符号的全角半角都没放过。

　　沈知行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打印出来的排版稿，逐字逐句地和屏幕上的内容对比。纸质稿上的文字带着油墨的香气，摸起来很有质感，他翻页的时候，动作很轻，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宝贝。偶尔发现一个小问题，比如某张图表的标题少了个句号，他就用红笔圈出来，等林砚检查完一页，再指给他看。

　　“7.3节的图7，标题应该是‘时空波动等级与补偿响应时间关系图’，这里少了个‘间’字，”沈知行指着纸质稿上的一处，声音很轻，“还有参考文献第12条，作者名字的‘李’字，排版成了‘季’，可能是拼音输入法的问题。”

　　林砚立刻在屏幕上核对，果然发现了这两处错误。他一边修改，一边感叹：“还好我们打印出来看了，屏幕上有时候真的看不出来这些小问题。”他把修改意见整理成文档，发给期刊社的编辑，还特意加了一句“辛苦您了，麻烦修改后再发我们确认一下”，语气客气又真诚。

　　编辑的回复很快，不到半小时就回了邮件，说会立刻修改，当天下午就能发新的排版稿过来。林砚看着邮件，心里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沈知行：“编辑说下午就能改好，我们中午可以好好吃顿饭，不用像之前那样赶时间了。”

　　沈知行笑着点头：“好啊，我们去吃上次你说想吃的那家西餐，庆祝一下。”

　　中午的西餐店人不多，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进来，落在白色的桌布上，显得格外温馨。林砚点了一份黑椒牛排，沈知行点了一份奶油蘑菇意面，还点了一瓶红酒。服务员端上牛排时，滋滋的油花溅起来，香气扑鼻。林砚切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鲜嫩的肉质裹着浓郁的黑椒汁，味道特别好。

　　“对了，”沈知行晃了晃酒杯里的红酒，声音里带着思考，“论文下个月发表，我们要不要提前联系一下学校的科研处？看看能不能申请一个小型的学术报告厅，等论文发表后，就办我们之前说的研讨会。”

　　林砚点了点头：“我下午就联系——科研处的张老师之前还问过我们时子研究的进展，肯定会支持的。”他顿了顿，眼里满是期待，“到时候我们可以邀请李教授、王院士他们来，还有那些对时子研究感兴趣的年轻学者，大家一起讨论，肯定能碰撞出很多新想法。”

　　沈知行笑了笑，举起酒杯：“为了我们的研讨会，干杯。”

　　林砚也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清脆的碰杯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好听。红酒的醇香在嘴里散开，带着一丝甘甜，像他们此刻的心情——辛苦过后，终于尝到了甜。

　　下午回到实验室，期刊社的修改版排版稿已经发过来了。林砚和沈知行一起检查，确认之前的错误都改好了，没有新的问题。林砚回复编辑“确认无误，感谢您的辛苦”，发送邮件的那一刻，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从第一次捕捉到时子，到推导双频共振模型，到设计“守忆”模块，再到现在确认论文排版，他们走了这么远的路，终于快要看到成果了。

　　“我们去看看探测仪吧。”沈知行突然开口，拉着林砚的手走向探测仪。

　　探测仪里的时子还在轻轻跳动，淡蓝色的粒子像一颗颗小星星，在反应舱里缓缓流动。“守忆”模块的指示灯亮着绿色，屏幕上的参数一切正常。沈知行伸手摸了摸探测仪的外壳，温度刚刚好，像有生命一样。

　　“你说，等论文发表后，会不会有很多人来问我们关于时子的问题？”林砚靠在沈知行身边，轻声问。

　　沈知行点了点头，眼里满是温柔：“会的，肯定会有很多人感兴趣。到时候我们就耐心地解答，把我们知道的都告诉他们——让更多的人了解时子，了解高维时空，这不是我们一直想做的事吗？”

　　林砚看着他的眼睛，里面映着探测仪里的淡蓝色光芒，像一片小小的星空。他点了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论文发表后，他们的生活可能会变得更忙碌，但也会更有意义。因为他们不仅在实现自己的理想，还在为人类的科学事业，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实验室的灯亮着，暖黄色的光笼罩着两人，也笼罩着探测仪里跳动的时子。林砚紧紧握住沈知行的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未来很好，有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