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3、回忆篇 ...
-
大概是药物的作用,萧启发泄完之后,很快就清醒了,精神格外亢奋。
他看到旁边刚刚陷入沉睡的喻风铭,头皮发麻,荒谬极了。
草!萧启,你还是个人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喻风铭?
萧启动了动散架的身体。
妈的,唯一的安慰是至少是喻风铭上了他,不是他上了喻风铭,不然他真的要跳河才能谢罪了。
他要怎么面对喻风铭?
萧启完全不敢面对醒着的喻风铭,动作极轻地穿好衣服,麻溜跑了。
还好喻风铭累过头,睡得很沉。
萧启真的怒火中烧,
还好醒来看见的是喻风铭,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两具尸体。
萧启回到房子,拿上了那把枪,直奔血棘的老巢。
什么破门,萧启一枪把门崩开。
旁边的侍应生惊讶地望着他,
萧启把枪指向他,
“带我见你们老板,不然我炸了你们这家酒吧。”
萧启来的时候还顺路买了一个小型的量子炸弹,这是萧启第一次感受到下城区的便利。
对于罪犯来说,可太方便了,连买炸药都是顺手的事。
侍应生战战兢兢地用话筒朝里面说了几句话。
过了一会,血棘亲自出来接的萧启。
血棘眼下带着青黑,阴沉地看着他,
萧启直接在他脚下开了一枪,然后指着他的头,
“现在,给你三秒,你如果想不出理由,我就一枪崩了你。”
周围的人都在蠢蠢欲动,萧启动作利落地朝旁边开了一枪,又对准血棘,
旁边的一枪精准地打在下一步的位置上,还好来的人及时刹住了脚步。
血棘盯着他脖子上的吻痕,阴鸷狠厉,
萧启一枪打在了他的左侧,被血棘反应极快地闪开了。
萧启动了真格,他看起来确实想和他一起死在这里。
周围的人瞬间惊呼出声。
血棘笑了,
“我错了,宝贝。”
萧启似乎下一秒又要开枪,
“我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周围冲上来的人瞬间把萧启压住了。
萧启轻笑,
“你们如果不放开我,我们可以一起死在这里。”
这就是为什么萧启会顺路买炸药的原因,萧启毫不怀疑,血棘会仗着人多把他制服,然后囚禁他。血棘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变态,萧启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防着他。
血棘挥了挥手,让他们全部走了。
他把萧启扶起来,眼神又在萧启脖子上扫了一圈,心情看起来非常不妙,但仍然好脾气地说道,
“进来坐会吧。”
萧启甩开他的手,冷声道,
“这次进去的代价是什么?”
血棘再次垂眼看了一眼他的脖子,又抬眼看着他的脸,
“代价就是,你告诉我昨晚和谁在一起好不好?”
萧启冷冷地看着他,没应答。
萧启刚刚真的有了杀意,在下城区想要生存下去,就比的是谁更不要命,虽然萧启一直很害怕自己也活成这个样子。
当这个杀意升起的时候,萧启意识到自己真的无可救药了。
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和他纠缠?
血棘看着他的表情,
“这次什么代价都不要。我换一种方式,给我一个机会,嗯?”
血棘直接说出萧启最关心的信息,
“教唆季罗实施爆炸的男人叫做鸩源,你想知道他在哪吗?”
萧启闭了闭眼,
“连着陷害了你三次的团伙,你不想找到他们吗?”
多么明显的狩猎陷阱啊,可是里面放着萧启找了很久的东西。
血棘最后推了他一把,
“我绝不会像之前一样强迫你,如果再有,你就直接开枪,好不好?”
怎么办?
萧启绝不会天真地认为血棘真的喜欢他,可以为他无条件退让,血棘这种人,只会以退为进,预备给萧启一个永远无法翻身的重击。
但是萧启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担心什么?
血棘笑了笑,眼底却仍然冷冰冰的,
“跟我走吧,宝贝。”
——
血棘带着萧启见到了真正的罪恶之城。
对比之下,萧启最开始在下城区游荡时候遇到的坑蒙拐骗,抢劫,混混挑事这些事情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下城区真正的罪恶在于它容纳了好几个成体系的犯罪组织。
血棘像一个带他入行的老师一样,事无巨细地向萧启介绍着下城区的权力分布。
当然,萧启要时不时忍受着血棘的动手动脚,所幸血棘也比之前确实收敛了不少,尚且在萧启的忍受范围内。
这家酒吧的氛围比血棘的酒吧轻松很多,这里虽然也是犯罪分子的狂欢之所,但也不拒绝普通的下城区游客。
不了解这个酒吧性质的普通居民也很难发现这里的不同之处,像大多数酒吧的装修一样,四周抬高的位置放了沙发卡座,卡座片区的灯光很暗,保证了绝对的隐私性。
极速晃动的灯光在中间较低的舞池区闪烁,重金属乐席卷了酒吧内的每一个位置,比雷声更响,震动起来像末日狂欢。舞池里的人肆意地扭动着,欢呼着。
也正因为整场巨大的声响,保证了卡座里面交谈的隐私性,只有贴近耳朵才能够听清彼此的声音。
血棘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着萧启的肩,头紧紧挨着萧启,靠近萧启的耳边说着话。
“宝贝,你看坐在对面吧台,穿着白衬衫,外搭套着灰色针织衫,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
萧启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乍看上去极斯文的男人,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身材健壮得恰到好处。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鸩源,他在他们团伙里是个教唆犯罪的高手,靠着善于蛊惑人心的手段为整个团伙招了上千个新成员,成功坐上了内部高管的位置。”
萧启打量着血棘口中的鸩源。他几乎坐在了整个酒吧中最显眼的位置,却丝毫不觉局促,端着个慵懒的神态竟有些优雅的意味,旁边和他交谈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崇拜,确实很符合血棘描述的形象。
“今年方夏州有好几起中城区的爆炸案就是他主导的。”
说完,血棘见萧启还在打量鸩源,笑着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
“宝贝,你也看看我。”
极近的距离,只要往前一厘米就可以吻上的距离,血棘垂眼盯着萧启的唇,萧启把头转开了。
血棘的唇擦到了萧启的耳垂,但萧启没再拉开距离。
血棘在他耳边低笑了一声,
“对了,宝贝,鸩源在的这个团伙跟你还有点关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举旗党?”
“嗯。”
作为目前全球最活跃的极端组织,萧启对这个名号略有耳闻。
虽然萧启一直知道举旗党的据点在下城区,但下城区远比他想象得更无边无际,举旗党的组织再壮大,在宽阔的下城区领域,也无异于是把一盆水泼进湖中。
“鸩源就是举旗党的人,前几次陷害你的都是举旗党的人,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你吗?”
萧启没有想到自己追寻了这么久的答案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呈现在耳边,显得他半年来在下城区所有的挣扎和煎熬都格外可笑。
“宝贝,你之前是不是为一家叫做天穹研究所的机构工作过?”
“嗯。”
血棘会调查他也是情理之中,但说实话一般人查不到萧启的资料,血棘经营的信息网比他预想的更发达。
“你当初为研究所工作时,破坏了好几次举旗党的行动,他们很早就决定要除掉你了。你要是早点认识我,我可以帮你搞定他们。”
血棘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要除掉我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出了一份力?”
虽然血棘这种变态绝对不会有愧疚感这种东西,但他现在毕竟要在萧启面前假装一个深情的追求者,在这个时限内不妨利用一下。
血棘笑了,
“我错了,宝贝,如果早知道他们要除掉的是你,我就事先把他们都除掉。”
血棘再次亲了亲萧启耳垂,像是安抚一般。
萧启没动,血棘继续说道,
“这个酒吧是举旗党人的产业之一。”
“这个举旗党和我们下城区本土的帮派又有些不一样,下城区本土帮派大部分是为了售卖联盟禁止的东西,比如隐私情报,武器黑市,人体器官等。而举旗党更像是政治斗争的一个工具,它是上面的人搞出来的。和我们这些底层厮杀出来的不一样。”
“怎么,你害怕?”
萧启故意激他。
血棘惩罚似的咬了咬他的耳垂,
“宝贝,你可能不太了解我,我比你能想象到的更强大。”
萧启不置可否。
血棘另一只手原本端着酒杯,现在搭在了萧启的腰上,整个人侧抱着萧启,又像是禁锢。
萧启莫名走了一下神,想起上次生病的时候,喻风铭也这么抱着他。但是感觉却完全不同。在喻风铭怀里,萧启只感到心安和放松,但现在他整个人都紧绷着。
血棘见萧启没有拒绝,又顺势吻了吻萧启的脖子,在萧启看不到的地方,把原本吻痕的位置都轻轻地覆盖了一遍。
在萧启即将推开他的时候,接着说,
“举旗党的人不仅分布在下城区,中城区和上城区也不少,说实在的,他们比我们真正下城区的人更暴力,他们专门挑人多的公共场合实施爆炸,通过制造恐慌和混乱来影响公众情绪,好用来要挟当局,从而实现所谓的政治诉求,实际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大打出手。”
血棘虽然整个人看起来没个正形,浑身萦绕着难以描述的邪气,讲话的时候手还在萧启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但说话的用词和表达却格外准确。
“有机会带你听一下他们内部冠冕堂皇的洗脑话术。”
萧启若有所思,问他,
“举旗党人有什么特殊标志吗?”
血棘盯着他笑,
“宝贝,回答这个问题,我能不能先收点利息?”
不愧是试探边界的老手,一旦萧启开始主动有所求的事,血棘就会往前再试探一步。
萧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别紧张,宝贝,亲一下嘴角总可以吧?”
血棘等了三秒,主动亲了上去,在萧启的唇角很轻地碰了一下,然后抬眼盯着萧启,萧启再次把头偏开了。
“举旗党为了更好混入人群,一般是没有特殊标志的,但任何一个团体不可能没有共同认同的符号。他们为了认出同伙,会在右手掌心处植入一个小小的磁性芯片。如果你跟一个人握手的时候感觉到他掌心有一小片硬质的东西,极大概率这个人就是举旗党。”
萧启突然想到什么,浑身不自主颤了一下,整个人都僵住了。
“怎么了?”
萧启苦笑,竟然是这样……
到最后害死爸妈的竟然还是自己。
怎么会这样?
梁极怎么会加入举旗党?
为什么所有的事在他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就失控了。
这里实在是太吵了,萧启也不想再忍受血棘的拥抱,他站了起来,垂眼看着血棘说,
“我回去了。”
血棘收了笑,盯着他若有所思。
“我送你。”
萧启像突然被人抽走了全部精力,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和血棘拉扯。
血棘也识趣地到房门口就走了。
萧启整个晚上都在反反复复地煎熬。
做梦的时候一会是父母倒在血泊里的场景,一会是梁极站在血泊中阴森森地盯着他笑。
一会又闪过小时候,梁极刚到他家时怯生生的表情。无数个往事交织成无法逃脱的噩梦。
萧启在梦里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