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向潇湘我向卿》WriteMore

16、第十六章 丹墀对策三千字

　　吴昊天像失了魂一样，怅然走回寝室，一个月里经历了大起大落，眼里都没光了。

　　果然，暗恋男生是虚构的，害羞也是因为不知道如何与男生相处。吴昊天还是太冒进，先入为主了。

　　接下来怎么搞，吴昊天是真心喜欢姜升然。也难怪赵一凛两年都搞不定，他还真没说错，姜升然不喜欢男生。

　　姜升然发现了，这几天不仅赵一凛躲着他，吴昊天也开始躲着他了。

　　赵一凛还好，中午喊他出来吃饭他也出来，吴昊天就不一样了，下午没时间说是要训练，晚上没时间说是要开会，一连开好几天，骗谁呢。

　　这两天他自己也忙，就懒得去问，说不定人家也是真的忙。上周一晚上的小组讨论就《管理诊断与咨询》的企业选择展开讨论，你一嘴我一嘴的嘴了半天，没讨论出个确切结果，只定下了这么一个原则：“大企业连锁店小角度”。这两天湘云拉上姜升然在自习室里查资料，问AI，最终把目标品牌锁定在了登高路上的几家店面上。

　　周六下午，顶着太阳，姜升然率先到达自卑亭下。湘云前脚刚来，赵一凛后脚就到了。

　　“他怎么来了？”姜升然偷偷指赵一凛，小声朝着湘云讲。

　　“怎么我不能来。”

　　“我可没邀请他啊。”湘云越说音量越低，“我只是告诉他这件事而已。”

　　姜升然把湘云拉到一边，“你这是干吗？”

　　“还有机会逆风翻盘。”

　　“现在是逆风翻盘的时候吗？”姜升然对着自己的书包一顿拍，今天下午是来选企业的，不是来发展感情的。

　　“算了哥他理工科思维重，还不一定没用呢。”

　　“行，别整啥幺蛾子。”

　　湘云偏要解释她的“逆风翻盘”计划：“你看，算了哥这么大一直男，知道你喜欢他一点都不反感，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他不纯直，至少也是双。”

　　“哪来的歪理邪说？”

　　赵一凛看两人窃窃私语，都聊小半天了还不理人，刚想凑过去抢抢眼球，姜升然领着湘云，顺手把赵一凛带上。

　　“走。”

　　赵一凛这下倒是舒服了，脸上的笑都拦不住。

　　第一家，是街上的门头，肯德基。

　　推开门走进去，不是饭点用餐的人也还不少。三人找了个空座坐下，姜升然环顾一圈，直接把这个选项否了。

　　“要点些什么不？”

　　“搞杯拿铁。”湘云赶紧支开赵一凛，计划不能只有一个人知道，也不能三个人都知道。

　　“你要喝吗？”

　　“冰美式。”

　　赵一凛带着任务往前台去点单，湘云想趁机跟姜升然透露计划，他却率先开口。

　　“不行。”

　　“什么不行？”

　　“这家不行，肯德基和肯悦咖啡业务分开了，到时候不好算。”姜升然还补充了一句，“你别老是想着我的事，我可以自己来，多考虑选企业的事吧。”

　　“那这样，我来考虑选企业的事，你负责谈恋爱。”

　　“你别想……算了，行。”

　　赵一凛提着三杯咖啡回来，两杯一模一样的美式，一杯拿铁，三人各拿各的。

　　“走，下一家。”

　　第二家，省里面数一数二的奶茶头部品牌，茶颜悦色。

　　赵一凛抿过这苦咖啡以后是一口都不想再喝了，没怎么喝过咖啡的他，面对还有一大杯的冰美式无从下口，又不好意思扔，毕竟是跟着姜升然一起买的同款。

　　“要不再买杯奶茶？”以前只知道姜升然喜欢甜的，没想到他也喜欢苦的。

　　“你嫌自己膀胱太小是吧。”姜升然嘴了他一句，湘云倒是没理这两个人，径直开始观察店面。

　　观察不到两分钟，湘云在心中否定了。姜升然等湘云转过身来的一瞬间立马进入状态。

　　“你要不要试一下我的这个？”姜升然把自己手中的美式递过去。

　　“我俩不是一样的吗？”

　　赵一凛盯着杯子上硕大的“K”字，这是在逗他，还是要杀了他？

　　湘云看着这两个活宝，尤其是姜升然，他难道不觉得自己很刻意吗？

　　吸管都要怼到赵一凛鼻孔里了，他不得不去看姜升然的态度，姜升然那边眼里充斥着着急，嘴上轻念“喝呀喝呀”。

　　赵一凛闭上眼，猛地喝了一大口。

　　“怎么样？”

　　“好喝。”好喝到吐。

　　前调就像舌头被一群人踩踏过一样，味道翻上来又像是泥工师傅在舌头上刮了一层腻子，完全褪不掉。

　　以后再也不说姜升然喝的奶茶太甜了，喝奶茶总比喝美式好。

　　戏演完了，姜升然一脸神气地向军师邀功：“怎么样？”

　　“这家不行，下一家。”

　　奶茶品牌都大同小异，缺乏创新之处，这个品牌的问题在另一个品牌上也有，甚至连“新瓶装旧酒”都做不到，全是套作。还有一点，茶颜悦色也不只有奶茶业务，它还卖零食。

　　“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过于直接，效果不显著。他都没把他的给你尝尝。”

　　“这还不简单。”

　　赵一凛跟在他俩后面，还在回味苦涩的味道，姜升然又凑了过来，“把你的给我尝尝。”

　　等的就是这句话。

　　“都给你。”赵一凛全部递过去。

　　湘云看到姜升然提着两袋咖啡靠过来的时候都懵掉了。

　　第三家，是连锁便利店711。

　　711算是这几家里最符合湘云理想里的企业，企业够大，是全球连锁品牌，业务总的来说集中在零售上，然后管理诊断咨询的范围也只局限在这一家店面，角度也好找。

　　问题还是创新点，湘云就是纠结这个创新之处，如果不做出点新东西她不会轻易罢休。

　　三人稍微逛了一下，这家便利店不算特别大，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第四家，是711对门的麦当劳。

　　赵一凛推开门，冲到前台点了支冰淇淋，这苦味跟了一路都没消，赶紧搞点甜的中和一下。

　　过了饭点已经很久了，店里人三三两两，终于有机会坐下休息了。后面几家湘云不打算继续看下去，都是奶茶店，没什么两样。

　　湘云这几家都不满意。

　　“咋了还不满意？”

　　湘云摇摇头，“你咋看？”

　　赵一凛光顾着吃甜，没注意湘云这句话是在问他。

　　“问你呢。”姜升然戳了赵一凛一下，赵一凛身子一抖，这才反应过来。

　　“七幺幺最好。”

　　赵一凛仔细揣摩两人表情，看样子和他俩想得一样。

　　见湘云尚存心事，姜升然道：“还想你那破创新性呢，就一个破小组作业，创什么新？”

　　“也不是硬要搞，总得和别人不一样吧。”

　　姜升然知道湘云一贯慎始敬终，万事开头总是考虑得面面俱到，谨慎认真。但为企业“治病”，总不能让企业“病”出新花样来吧。

　　“那只能在选企业的角度下功夫。”

　　三人讨论小半天，终于讨论出一个独特性来：位于登高路上的各大品牌门店，其顾客群体既包括了周围大学城里的大学生，又同时包括了附近岳麓书院的游客，且呈现出明显的不同。

　　这种具备双重属性的门店在国内也是一只手也能数过来的。

　　实地调查下来，首先把奶茶品牌排除掉，其区分度不高，顾客属性也无法在消费中体现。肯德基也被排除，主营的餐饮业务和咖啡业务在公开数据上是分开的，在店内又是一体的，后续查资料会有很多麻烦。最后只剩下711和麦当劳，既符合先前讨论出的选择原则，又能体现出双重顾客属性，是当下唯二优解。

　　“七幺幺店面不算大，可能会有碍观察。”姜升然突然想起这件事，后续考察总不能和今天一样，一直在店里乱逛吧。或者跟老板联系好，站在收银员旁边观察。

　　赵一凛也跟着补充：“而且不像快餐店这种消费时间集中，便利店这种一看就要看好久。”

　　湘云作为决策层，就这么拍板定了，就做麦当劳的管理诊断咨询。

　　“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既然任务已经完成，湘云自然是识趣地把舞台留给剩下的两人。

　　姜升然看赵一凛不活跃的样子，心里只怕还是憋着一股气，就是气他交了新朋友忘了老朋友。

　　他也没忘啊，这不是两边都躲着他嘛，都一个星期了快要。上周三打完篮球赵一凛就一股子闷气，说开了也生闷气。还有吴昊天也是，自从那天晚上跑完步之后就一直躲着他，讲明白了更是人都没见到过。

　　“我还有事，也走了。”赵一凛走之前还特意放缓动作，只要对方开口挽留，他就一屁股坐下，二话不说地答应。

　　姜升然没挽留，一个“装”字轻轻地从他嘴里蹦出来，谁还没个小脾气。

　　等赵一凛慢悠悠地走了，姜升然给吴昊天发消息。

　　[Senrio]：请你吃西餐。

　　[Senrio]：别说你没时间，连着几天都没时间，我等下就去你寝室找你。

　　[Tian]：在哪？

　　姜升然发了个定位过去。

　　[Tian]：就这？

　　[Senrio]：你就说是不是西餐吧。

　　[Tian]：马上。

　　消息刚发出去不到十分钟，吴昊天就出现在姜升然面前。吴昊天对姜升然抱有不止一丝侥幸，他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而且总不能一直躲着，越不能见面他越糟心。

　　“这么快？”

　　“借室友小电瓶赶过来的。”

　　姜升然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点吧。”

　　吴昊天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快一周没见了，心痒痒地很，又想逗他，又不舍得。

　　姜升然把手机接过来一看，已选餐品栏里满满当当躺着一堆汉堡炸鸡薯条。

　　吴昊天还选择了挑逗人家。

　　“吃这么多呢？”

　　“体育生，能吃。”

　　“能吃你个头，我删点。”姜升然就知道对面那位没安好心思。

　　“吃完带你去江边看看日落，正好也有车。”

　　“你傻呀，我们在河西，西边又是岳麓山，能看到个鬼日落。”

　　说是要删些，实际上也没少点，两个餐盘都放不下。小时候把炸鸡薯条当成宝，一年都难得吃一顿，到了大学虽也不常吃，但每次来吃都少了些感觉。

　　姜升然胃口不怎么好，两人草草吃完便准备离开。

　　“我送你回去。”吴昊天打开电瓶车前篓，递了个头盔过去。

　　“还是去江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