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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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半拉的窗帘洒进客房，林云舟睁开眼，盯着陌生的天花板发了几秒呆，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显示六点十五分，比闹钟设定的时间早了十五分钟。
他伸了个懒腰，意外地发现身体并没有想象中的酸痛。
昨天晨跑虽然让他精疲力尽，但一夜好眠后反而有种奇特的舒畅感。
林云舟翻身下床，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突然注意到门口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运动服——不是他昨天穿的那件。
他蹲下身，拿起衣服。这是一套全新的运动服，深蓝色，面料摸上去柔软透气。上面贴着一张便利贴，自己工整得像打印出来的一样：「穿这个。w」
林云舟盯着那张便利贴，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温照野什么时候准备的这套衣服。
而且这个颜色…确实是他平时回选的。
他抖开上衣，发现尺码也正合适。
“搞什么…”他小声嘀咕，却还是换上了这套新衣服。对着镜子照了照，意外地合身。
七点整，林云舟准时出现在客厅。温照野已经在那里做热身运动，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合身吗？”温照野问。
林云舟低头看了看：“还行，你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温照野简短地回答，然后转身走向门口，“今天路程增加10%”
林云舟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再追问。
他跟着温照野出了门，清晨的空气比昨天更加清新，还带着一丝凉意。他们沿着湖边的小路慢跑，节奏比昨天快了一些。
跑过一座小桥时，林云舟忍不住开口问：“为什么突然给我买运动服？”
温照野的呼吸平稳，声音几乎没有波动：“你那套不适合跑步。”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
温照野侧头看了他一眼：“目测。”
林云舟差点被这个问题噎住。
目测？温照野是有什么超能力吗？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实比他自己带来的那套更适合运动。而且很……舒服。
这个认知让他在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温照野这种人，居然还会注意到这种细节！
晨跑结束回到公寓，林云舟发现自己的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全麦面包、煎蛋和牛油果，旁边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奶茶？
他诧异地看向温照野：“这是…给我的？”
温照野正在倒咖啡，头也不抬：“你不是喜欢喝奶茶？”
“你怎么知道？”林云舟瞪大眼睛。
"比赛后台经常看你拿着。"温照野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少糖的。"
林云舟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温度刚好，甜度也正合他口味。
他盯着温照野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死对头"陌生得可怕。
这些细节，就连他的一些队友都不一定知道。
"谢谢。"他小声说，不确定对方是否听见了。
上午的训练赛，林云舟被允许使用备用电脑参与极光战队的内部讨论。
他惊讶地发现温照野采纳了他昨天提出的部分建议，调整了前期打法。
"红区视野提前30秒，"温照野在语音里指挥，"按照昨天讨论的路线。"
林云舟眨了眨眼。
"昨天讨论的"——指的是他和温照野的私下交流。
极光战队的队员们并不知道这些调整背后有他的建议，但温照野确实在认真考虑他的想法。
训练赛结束后，温照野走过来："下午我要去理疗，你自己回公寓。"
林云舟点点头，突然注意到温照野右手手腕上贴着的肌效贴："你手腕有伤？"
温照野下意识地拉了拉袖口遮住贴布："旧伤。"
"职业选手的通病啊。"林云舟转了转自己的右手腕，那里也有类似的旧伤，只是没严重到需要理疗的程度。
温照野的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你也有？"
"嗯，去年全国赛前训练时伤的，差点影响比赛。"林云舟随口答道，"不过没你的严重。"
温照野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下午你可以自由活动，六点前回来就行。"
林云舟挑了挑眉："这是给我放假？"
"你可以这么理解。"温照野转身收拾设备，结束了对话。
下午，林云舟决定回风暴战队基地拿些东西。
推开熟悉的训练室大门，队友们一窝蜂围了上来。
"舟哥！极光的人没虐待你吧？"周扬夸张地打量着他，"怎么感觉你瘦了？"
"滚蛋，才两天能瘦到哪去。"林云舟笑骂着推开他，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真的瘦了吗？
李教练走过来，关切地问："温照野没为难你吧？"
林云舟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奇怪。"
"奇怪？"
"他..."林云舟犹豫了一下，不知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他好像很了解我。知道我喜欢什么，甚至记得我过去的比赛细节。"
队友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不奇怪啊，"辅助小飞说，"你们是对手嘛，研究对手很正常。"
林云舟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个装满他比赛录像的文件夹："但这也太详细了..."
"小心点总没错，"李教练严肃地说，"别让他套取我们战队的战术。"
林云舟点点头，心里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温照野对他的了解，似乎已经超出了普通对手研究的范畴。
他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些私人物品，临走前犹豫了一下，还是带上了那瓶常用的手腕按摩膏——这两天训练量增加，旧伤有些隐隐作痛。
回到温照野的公寓时，天色已晚。林云舟推开门，发现客厅灯亮着但没人。
餐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冰箱里有晚餐，热一下就能吃。W」
林云舟打开冰箱，里面放着一份密封好的餐盒，旁边还有一瓶他常喝的汽水。
他拿出餐盒加热，发现是辣味鸡肉饭——正是他喜欢的口味。
"这家伙到底..."林云舟喃喃自语，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强烈了。
吃完饭，他冲了个澡，坐在床上开始处理手腕的旧伤。
按摩膏的气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他咬着牙揉按酸痛的手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正当他专注于按摩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林云舟？"温照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林云舟慌忙放下袖子："进来。"
门开了，温照野站在门口，已经换上了家居服，头发微湿，像是刚洗过澡。
他的目光落在林云舟还没来得及藏起的按摩膏上："手腕疼？"
"没什么，旧伤而已。"林云舟故作轻松地说。
温照野走进来，不由分说地拉过他的手腕。
林云舟下意识想抽回，却被温照野稳稳握住。
那双手比他想象中温暖，指腹有一层薄茧，触感粗糙却意外地令人安心。
"肌肉僵硬，"温照野轻轻按压他的腕部，"这样按摩没用。"
林云舟惊讶地看着温照野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管药膏，挤出一小坨在自己掌心，然后覆上他的手腕。
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皮肤，力道适中地开始按摩。
"这...这是什么？"林云舟结结巴巴地问，手腕处传来的温度让他心跳加速。
"特制药膏，比你的有效。"温照野头也不抬，专注地按摩着，"去年你受伤是在8月12日，对阵雷霆战队的训练赛，用了闪现接大招的操作导致手腕过度扭转。"
林云舟倒吸一口冷气："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温照野的手顿了顿："赛后采访你提到过。"
"我绝对没说过具体日期和操作细节！"林云舟肯定地说。
温照野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按摩。
他的手法专业得令人惊讶，每一处按压都精准地落在穴位上。
林云舟渐渐放松下来，疼痛确实缓解了不少。
"你经常给人按摩？"林云舟试图缓解沉默的尴尬。
"自己受伤多了，就学会了。"温照野淡淡地说。
林云舟这才注意到，温照野的双手上也有不少细小的伤痕，指关节处甚至有轻微的变形——职业选手的标志。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完美的对手，其实也背负着不为人知的伤痛。
"好了。"温照野松开他的手，"这管药膏留给你，每天按摩两次。"
林云舟活动了一下手腕，惊讶地发现疼痛减轻了大半："谢谢...这个真的很有效。"
温照野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在门关上前，他突然停下："明天休息，不晨跑。"
门轻轻关上，留下林云舟一个人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温照野的种种行为让他越来越困惑——表面冷淡，却又处处为他考虑；明明是死对头，却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习惯和需求。
半夜，林云舟被手腕的一阵刺痛惊醒。
他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
尝试继续睡却辗转难眠，最终决定去厨房倒杯水。
推开房门，他发现客厅的灯亮着。
温照野坐在餐桌前，面前摊开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一张复杂的数据分析表。
林云舟眯起眼睛，隐约看到表格标题写着"Storm操作习惯分析——2023年赛季"。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
Storm，他的游戏ID。
温照野在深夜分析他的比赛数据？
温照野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合上电脑。
两人在昏暗的灯光下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张感。
"手腕又疼了？"温照野先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
林云舟点点头，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想喝点水。"
温照野起身走向厨房："热牛奶比水好。"
林云舟跟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温照野熟练地热牛奶。
对方穿着深蓝色的睡衣，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看起来比白天柔和许多。
"你经常熬夜分析比赛？"林云舟试探性地问。
温照野的背影僵了一下："偶尔。"
"我看到了，"林云舟决定直说，"你在分析我的数据。"
温照野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专注地盯着微波炉。
叮的一声后，他拿出热好的牛奶，递给林云舟："研究对手是职业选手的基本功。"
林云舟接过杯子，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但没人会像你这样...详细。"
温照野靠在料理台上，目光落在远处："你是个值得研究的对手。"
这句话本该让林云舟感到得意，但此刻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酸涩。
只是对手吗？那些细致的关怀，那些隐秘的了解，都仅仅因为他是"值得研究的对手"？
他低头喝了一口牛奶，甜度刚好："你分析出什么了？"
"很多。"温照野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比如你紧张时会不自觉地转笔，生气时会咬下唇，思考时会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
林云舟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温照野正看着他，眼神专注得几乎灼人。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微波炉的轻微嗡鸣。
"这些..."林云舟的声音有些发颤，"这些对比赛分析有什么用？"
温照野移开目光："可以预测你的决策。"
林云舟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是啊，当然是为了比赛。
他在期待什么？温照野怎么可能...
"还有，"温照野突然又开口，声音低得像是自言自语，"你喜欢辣但受不了麻，喝奶茶要少糖，下雨天会心情不好，训练过度时右手腕会先开始疼..."
林云舟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些细节，与比赛毫无关系。
"为什么记得这些？"他轻声问。
温照野沉默了很久，久到林云舟以为他不会回答。
最终，他只是说："去睡吧，明天休息，可以晚起。"
林云舟点点头，拿着半杯牛奶回到客房。
关上门，他靠在门上，心跳快得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温照野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拼图，逐渐拼凑出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也许，温照野对他的关注，从来就不只是因为比赛。
第二天早上，林云舟睡到自然醒，阳光已经洒满了整个房间。
他伸了个懒腰，手腕的疼痛确实减轻了不少。
想起昨晚的对话，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走出房门，公寓里静悄悄的。
餐桌上放着一份早餐和一张字条：「去基地处理事情，中午回来。W」
林云舟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突然决定做点什么。
他找出咖啡豆，按照记忆中温照野的习惯磨了一杯黑咖啡，不加糖，只加一点点奶。
然后他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阳光，第一次觉得，这一个月也许不会那么难熬。
甚至还会比以前在自己战队更有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