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能睡好》自由热

66、你也配

　　也许是感受到江斯湃专注的目光，柏兰往江斯湃这边看。对视的瞬间，江斯湃乖乖站着友好地叫了声“阿姨好”，柏兰对他显而易见也是有印象的，江斯湃这样好的皮囊让人过目就忘。

　　徐奕晨几人也忙跟着叫，“阿姨好”的声音此起彼伏，柏兰点点头回了句“你们好”就被裴晞带着往自己位置去。

　　柏兰做着精致美甲的手指捏起裴晞的成绩单，似乎对这个分数没什么概念，粗粗扫了两眼就放下了，又瞥了一眼同桌的成绩单，比裴晞高几十分7字打头的总分只让她惊讶了一瞬就散了，她转而开始打量起教室里其他家长的衣着样貌，她一直是个肤浅又传统的女人，姣好的面容和简约贵气的打扮并无法掩盖这一事实。

　　“裴晞你妈妈长得好漂亮，看起来都没三十。”金昕瑶不吝夸奖。

　　“嗯，谢谢。”裴晞的反应却很冷淡。

　　徐奕晨拉了拉金昕瑶的衣角，给她递了个“别多说”的眼神，适时转移了话题，“你们的家长怎么都还没来？”

　　“我爸已经在停车了。”金昕瑶看着手机，“说是楼下很堵呢，有领导莅临的样子，校长都在别人面前点头哈腰。”

　　“我们学校还有人这么有来头啊。”吴语和徐奕晨都有些好奇，说着还想去围观。

　　“我妈也在路上了，估摸着也要到了，吴女士从不迟到。”

　　说话间，裴晞已经看见楼梯口的中年女人，跟徐奕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烫着短发小波浪的家长，不是徐奕晨家长还能是谁？

　　裴晞捏着徐奕晨的下巴往楼梯口转，徐奕晨脸上绽放出讨好的笑容，“亲爱的妈妈，怎么是你来啦？”

　　徐妈妈比徐爸爸好说话，徐奕晨一颗心顿时放下了不少。

　　两点整，所有的家长都已经就位，整个九班江斯湃的座位还空着，裴晞担忧的目光如有实质落在江斯湃脸上，江斯湃无所谓地靠在栏杆上，“拿走你的眼神，可怜我啊？”

　　“没，我妈等会就走了，我跟你一起可怜。”

　　没等到江斯湃的回复，过了两分钟裴晞才发现身旁的人突然彻底冰冷下来的表情和气到极致在发抖的身子，有些摇摇欲坠的破碎。

　　“怎么了你？”裴晞伸手搓了搓江斯湃的手臂，目光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一身黑色大衣里面穿着熨贴贵气症状正装的男人被校长、光头和周卫来等领导簇拥而来，身后还跟着四个不知道是保镖还是助理的人带着墨镜，活像狗血短剧里的霸道总裁。

　　校长也注意到了站在走廊上的江斯湃，殷勤的笑容让裴晞都感到有些刺眼和丢人，谄媚的语气更是很快传入两人的耳朵。

　　“江斯湃同学还是很优秀的，刚转学过来就稳坐年级第一的宝座，平时学习也很努力，没一个老师不夸奖他的。”

　　被围在中间的男人不苟言笑，只微微颔首算是给了个面子，但只是得到这样敷衍应答的校长都像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居然招手让江斯湃过来，江斯湃不为所动，抬眼隔着几米跟那人对视上，眼里满是不屑。

　　“江斯湃同学是比较有个性的哈哈。”校长谁也开罪不起，只一味打着圆场。

　　一众人站在教室后门，跟江斯湃无声地对峙，吸引的是九班十班两个班级家长的注意力，江斯湃在身侧的拳头松开了，没什么表情地走过去。

　　“你来干什么？”

　　“当然是开你的家长会。”男人抬起手想拍江斯湃的肩，被躲开，面上也不见丝毫尴尬，虚伪地说，“爸爸和妈妈都很想你。”

　　江斯湃冷笑了一声，“你也配？”

　　话落毫不留情地撞开男人的肩膀，西装革履的众人自觉给江斯湃让出一条路，由着他往走廊尽头走。

　　裴晞从后窗看了柏兰一眼，见她安分坐着就没多想追将视频去了。女人占据最佳观演区，好奇的目光正在男人一行人身上打量，裴晞错过了柏兰眼里展露出的感兴趣的眼神。

　　校长被父子俩剑拔弩张的氛围感染，大气都不敢出，周卫来适时开口，“到点了，吕总要不要先入座。”

　　“对对，先入座先入座。”

　　“让各位见笑了，犬子从小被惯坏了。”吕天佑微微一笑，是商人惯会的假面。

　　普通的桌椅让吕天佑坐得不是特别舒适，他伸手招来助理让他去跟校长谈捐赠一批更符合人体工学的桌椅给二中。

　　看见江斯湃的成绩条，他很满意，这样优秀的成绩进清华的管理系几乎是板上钉钉，很适合当作继承人来培养。

　　他无视其他家长或打量或艳羡的表情，却难免注意到坐在隔壁的漂亮女人如此近距离的若有若无扫过来的视线。

　　柏兰见他转头看来，对视上的瞬间浅笑了下，风情万种。吕天佑已经不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历经商场沉浮十数年的沉稳气质让年逾四十的他对柏兰这样虚荣的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但柏兰在吕天佑看来也不过是装饰的花瓶，应酬谈判去过无数风月场所，他身边不缺这一个。

　　一个心怀鬼胎，一个心里不耐，最后排的两位家长没人在听讲台上的周卫来讲话，自然也不关注周卫来着重强调的高三考生的心理健康问题。

　　吕天佑的助理已经进来提醒两次行程安排，柏兰很清楚地感受到身旁的人日理万机，离她出发去机场的时间也逐渐逼近，身旁的男人却对自己没有展现出丝毫的兴趣，这让攻略过无数男人的柏兰有些挫败。

　　“江先生？”她拨了拨左侧的头发，淡淡的茉莉香飘散开，一张从裴晞演算纸上撕下来的写着号码的纸条被推到吕天佑的桌子上，“我的儿子和您儿子是很好的好友，真巧。”

　　“或者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多多交流教育心得吗？”

　　很拙劣的说辞，但凡柏兰多动下脑子都会想到年纪第一的家长有什么必要跟第二的家长交流心得。可偏偏她没脑子的话误打误撞勾起了吕天佑的兴趣，他的确想多了解下这个儿子的日常生活，眼看着江斯湃就要迈入大学，他可不希望在这关键时期让他脱离掌控不按既定的路线走。

　　“我姓吕。”

　　吕天佑故作绅士地当着柏兰的面放入自己的左侧口袋以示尊重，并让助理递出了自己的名片，柏兰伸手接过，上面有淡淡的古龙香水味，哪怕只是助理的名片，柏兰还是很快提取出了关键信息“瑞林集团”。

　　就算不了解这个集团，也不会有人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柏兰露出了自以为无懈可击的笑容，点头道谢，“幸会，吕总。”

　　周卫来在讲台上的发言激情洋溢，台下的其他家长无一不被他感染，决心在接下去的半年都要好好地给予高考生无微不至的身体到精神上的关心，而后排的这两位除外。

　　在周卫来结束一个动员话题的间隙，吕天佑起身整理了自己大衣衣摆，随意冲台上颔首，本也没准备等周卫来做出回应就从后门迈步而出，门外又是呼啦啦一群人簇拥吕天佑而去。

　　柏兰也低调不到哪里去，带上自己的墨镜，端着笔挺的仪态走上讲台向周卫来告辞，收获全教室家长的注目礼。

　　周卫来张了张唇，还是没办法对两位的行为指指点点，没资格对吕天佑作出要求，也为裴晞母亲的态度而惋惜，只站在讲台上看二人接连离开，无奈地摇了摇头。

　　“所以，”徐奕晨几人在教室也是目睹了全程经过的，此时脸上都挂着呆滞的凝重，“那位上面的，是小江的家里人…”

　　“显然是的。”金昕瑶拧了把徐奕晨的胳膊，徐奕晨痛得应声在原地蹦了两下，“是真实的，江斯湃是名副其实的少爷啊。”

　　“我老妈说听见那位直接要捐全校的桌椅配套，咱学校有三四千人吧，那就是三四千套桌椅，这得多少钱？”

　　“行了，别说些有的没的了，那位的钱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金昕瑶颇不赞同徐奕晨把关注点放在金钱上面，“真那么有钱，怎么把小江流放到我们这来了？”

　　“是啊，看小江跟家里的关系不怎么好，刚刚脸色差成那样，看见那位来气得都不知道去哪了。”吴语面露担忧，“不是都说豪门是非多吗？”

　　而校外，柏兰没有按照之前的计划在三点坐上前往机场的出租车，她拎着自己的名牌包包上了吕天佑的车，坐在劳斯莱斯幻影的后座上时，仿佛跌入了一个美好梦境。

　　“柏小姐去哪？”

　　柏兰听见吕天佑的声音响起，跟方才的冰冷不同，带着几分嘲弄的蔑视。

　　“去哪都与吕总顺路。”柏兰在经历二婚失败后，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对待男女关系上现实物质到极端，说是穷怕了也不至于，只是想体会不愁吃穿财富自由的日子，哪怕只能靠男人，凭本事不丢人。

　　吕天佑冷哼了一声，随后说道，“我在杭城有个峰会参加，如果柏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在西湖河畔有栋别墅。”

　　话点到为止，话里的意思却是赤裸裸的摊在表面，成年男女谁都听得懂。

　　柏兰摸上吕天佑的西装胸口，甜腻的香水味冲着吕天佑的鼻尖而去，慢慢靠在吕天佑怀里，笑着说，“那就多谢吕总招待了。”

　　吕天佑在Z省的行程总共三天，权当养了只兔子在身边，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