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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剖蚌求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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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来雨要把我踢出闻意,我也不稀罕,帮我安排一个最新演出的领舞名额。”
陈芳芷离开以后开车去了清市总部医院,深夜的医院依旧灯火通明,区别在于来来往往的人不如白天的多。她找到闻伟达的病房门敲也不敲大步进去,随手把包甩到床头柜前。
“你做了什么?她不会无缘无故踢人。”闻伟达原本已经睡去,却被她的动作吵醒。
“呵,还不是因为你让我去接触连氏的人,连识钧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能靠近的,连牧年又是你未来女婿,只剩下连瑜他儿子齐铭可以下手,谁知道他就一混混,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闻伟达内心一顿痛骂。
“我只要领舞的演出机会,你能不能给?不能的话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闻伟达十分不爽:“你总得给我时间。”
“最晚什么时候?你知道的,我需要钱。”
“马上。还有你以后别来找我,有什么事电话联系就行。”
“怎么?你怕了?放心,我没事不会来打扰你。”陈芳芷专心玩弄自己的美甲。
出了医院以后,陈芳芷拨了几通电话给齐铭,响了几分钟一直未接。
*
“妈?”齐铭从楼梯走下来,看到客厅坐着个人。
“你说说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我……我怎么回来的?”
“你还敢问?要不是有人及时通知我,明天你就上头条了!”连瑜恨铁不成钢,咬牙骂道:“你最近能不能消停点!除了会给我添麻烦,还能干什么!你这几天别想出去了,等风头过去再说。”
昨晚连瑜在睡前接到连识钧的电话,说齐铭躺在酒店通道上,他起初以为是齐铭喝太多醉倒在地回不了家,直到有人将昨晚紫藤闹剧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她才知道自家儿子闯了祸。
**
“叮——”
陈芳芷把车停靠在路边,是前几天在医院做的体检报告,盯着触目惊心的检测结果显示阳性,双手颤抖。
她意识到自己被放弃了,或许并没有,藏匿在暗处监视着她的人提醒着她还有价值,足够威胁一个人的价值。
她登录上社交平台的账号,编辑好文案设置了定时发送,标题命名为珍宝的自述。
把手机扔到中控箱,往郊外的方向开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眼睛扫过后视镜里紧跟在后的一辆车,轻蔑一笑,踩住油门向前冲去……
***
“闻意舞团成员陈芳芷失踪”
“陈芳芷珍宝的自述”
“陈芳芷原生家庭”
“紫藤前董事长闻伟达涉嫌搞权色交易。”
几个词条在各大平台霸榜,紫藤工作群也炸了锅。
“卧槽大家快看新闻,陈芳芷不见了。”
有人将新闻分享到群里,闻意舞团成员都缄默不言,闻来雨更是五味杂陈。
珍宝的自述:
我的名字叫陈芳芷,芳芷,顾名思义,就是‘停止生女孩’,我的原生家庭有三个姐姐,分明:芳兰、芳菲,芳婷,包括我总共有四个女孩,我的父母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给我取好了名。在我之前还有几个被打掉的胎儿,诊断医生阴差阳错将我认成了男胎,为此我父母还在医院大闹一场。
在我6岁的时候,亲生父母终于喜得男孩,把我和姐姐们分别送到了各地方的福利院,而我被送到了清市的福利院。
收养我的养母出自舞蹈世家,养母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从小我就在舞蹈的熏陶下成长,我万分努力地学习舞蹈,尽管我没有一点天赋,我没日没夜地练着,为的是向养母证明自己的价值。
幸运的是,我的养母结识了一位导演,他看到了我的价值;不幸的是,他把年仅14岁的我当成了利益交换的工具卖给了闻伟达。
陈芳芷在自述里把她的一生描写成一只珍珠蚌,异物进入蚌的身体后,蚌需要承受数年被异物刺痛的痛苦,一点点用分泌物将异物包裹形成珍珠,才能减轻一些痛苦。珍珠一旦形成,人们就会把蚌活剖开取出珍珠,蚌也会因此殒命。而开蚌的人就是闻伟达!
然而,很多人把这篇自述当成谈资,甚至污名化珍珠一词,恶意调侃女性为珍珠,留给夸赞女性的形容词已经不多了。与此同时,网友还据此产生了种种杜撰和造谣。
“没准秦云今也是傍上金主才拿到《魅影骑士》的资源。”
很快,关于闻伟达的新闻一秒撤下,连同陈芳芷社交账号都被封了,那篇自述就像扔在火堆里的纸条烧成灰烬一样无影无踪,只要有人发出来就会被屏蔽,但雁过留痕,在各个角落传了个遍。
陈芳芷养母出来澄清珍宝的自述是有人恶意登录陈芳芷的账号编造的内容,闻伟达方严正声明该文章与事实不符。
“你不要想太多。”棠引落安慰闻来雨
“我早就猜到了,只是觉得很讽刺,明知道他是这样的人,还要帮他办事。”
“你也是逼不得已,没人会怪你的。”
闻来雨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怎么做了。”
****
两日后。
正值晚秋时节,萧瑟秋风在黄昏和暖黄色灯火中摇曳。棠引落的晚餐安排在连氏集团大厦旁的自营咖啡馆,咖啡馆对面是静临河,风景如画。
两只无盖的瓷杯、一壶咖啡、几样甜品,秦云今拿起盛咖啡的热壶分别倒进杯里,倒到一半看见窗外有身影走过。
“他来了。”
“连先生,能否占用您几分钟的时间?”棠引落起身拦住他的去路。
“棠小姐?有事么?”
“我想跟你谈谈紫藤的事情。”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棠引落示意连识钧低下身来,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坐下说吧。”
“紫藤的前董事长是我朋友的父亲,我朋友闻来雨你应该认得,前天在紫藤见过的。紫藤可能只是连氏无足轻重的项目之一,而对于闻家,却是祖祖辈辈的心血。”
“哦。”连识钧不以为意,“那你应该找我堂哥才对,怎么?美人计行不通了吗?”
“连先生说笑了,谁不知道你在连氏甚至是清市是动动嘴皮就能让人点头哈腰的大人物。我朋友的事情比较复杂,若是连牧年能帮得上忙,我也不会特地来找你了。”
连识钧挑眉:“既然是你朋友的事,怎么不是她亲自过来,反而让你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掺和紫藤的事。”
棠引落其实也想不通为什么闻来雨不找连氏掌权人连识钧,反而找了一个连氏边缘人物连牧年。
“实话跟你说吧,她目前是我的主治医生,两年前我出了一点意外伤到了眼睛,这只眼睛现在是废的。”棠引落指着自己的右眼,补充道,“前段时间她找到我说可以帮我治好眼睛,条件是让我当紫藤的项目经理。想着能不能帮闻家留住紫藤,没想到连氏先人一步收购了紫藤。我来找你是想让你给个机会。”
连识钧认真听完点点头,拖着腔调懒洋洋道:“我为什么要帮你?”
棠引落思索几分,试探性地问:“你妹妹的眼睛治好了吗?或许我可以让我朋友帮忙看一下。”
“难得棠小姐还记得,你刚才不说我还以为之前认错了人。你早说用不着特地在这里碰巧,念在旧识的份上也该帮你一把。”连识钧神色一愣,眼睛瞥到窗外:“明天让你朋友过来找我。”
“叮——”
门口挂着的门牌响动引起她的注意力,她朝门看了一眼,尽管只是一个模糊的光影,也能感知到来人气质矜贵。人影走近,轮廓越来越熟悉。
慕云祈迈着沉稳有力的脚步走进咖啡馆。
秦云今抬头看见一个挺拔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在看清那人面孔后心路历程如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还为那张冷峻清秀的脸感到诧异。
“抱歉,我朋友到了,失陪了。”连识钧起身后回头耐人寻味地问棠引落:“忘了你也认识,要不要一起叙叙旧?”
棠引落脸色平淡地拒绝:“不用。”
慕匀祈脚步顿住,他身上还沾些凉气,经过的时候,凉风撩起棠引落的发尾,飘在脸上,她抬起手将碎发撩到耳后。
待他们走后,棠引落示意秦云今联系保镖:“没被人发现吧?”
“棠小姐放心,都处理好了。”
这几天紫藤艺术中心接连曝出丑闻,连氏集团对紫藤的态度含糊不清,加上连牧年在连氏的处境有些尴尬,闻来雨也不确保他能否愿意帮助她拿回紫藤。
棠引落便自作主张找上连识均,没想到这人日理万机,只好趁他会友的时候,拖住对方的时间。
“刚才的客人给您点的。”服务员将一盘甜品端上来。
“谢谢。”
棠引落将甜品推给秦云今,联系闻来雨。
“你明天有时间吗?需要你帮我朋友的妹妹看眼睛,他答应了愿意帮闻家争取下紫藤。”
“可以啊,你朋友是?”闻来雨好奇有谁可以与连氏集团抗衡。
“连识钧。”
“谁?!”
“你未婚夫的弟弟,连氏集团的总裁连识钧。”棠引落这时还没有意识到一个在清市土生土长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名字,继续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的选择是庶出的可能在连氏插不上话的连牧年,而不是连识钧。”
“情况有些复杂。我们目标一致,他想要连氏,我想要紫藤,一拍即合。”
“那你找连识钧不是更好?偶尔吹吹耳旁风没准直接送给你,如果是结婚更好,让他用紫藤作为嫁妆。”
“他要是这么好说话,我还需要这么费尽心思,更何况,他可能一点都不想看到我。”闻来雨一脸失落。
“有故事?”
“他是枝枝的亲爹。”
“咳——”棠引落暗骂一声,“那他知道吗?”
“嗯。”
“不好意思啊,我要是早知道就不会擅作主张了。”
“没事,是我没提前跟你说。”
“那……你明天还要去吗?”
“见一见也无妨,前任而已,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没准他看在你的份上愿意无偿帮忙,那我就直接坐享其成了。”闻来雨问:“话说回来,你是怎么认识连识钧的?”
“我们是宾大校友,曾经帮他解过围。算起来,倒是他欠了我人情。”
“哦。”
“你放心,我们只是朋友关系。”
“稍等,我有电话进来,先挂了。”棠引落接通,对方的语气焦急慌乱。
“念念姐!你快回来一趟,我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