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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作茧自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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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来雨带着棠引落去后台,化妆间聚集了看热闹的人,围堵在门口,人群中有人为了看清闹事者的脸纷纷往前挤。
她见状拉着棠引落靠在角落避免陷入混乱,让棠引落先待在原地,自己出去打电话求助。
“牧年,你可以过来后台吗?有人闹事。”
原本连牧年和连识钧、慕匀祈二人正在往紫藤艺术中心停车场走,突然接到这通电话准备转身往回走。
“怎么了?”
“出了点小状况。”连牧年丢了句话快步离去。
几分钟前。
“秦小姐,我等你很久了。”男人坐在秦云今的化妆台上,殷勤地对她笑着。
秦云今满脸嫌弃:“你是谁?”
“秦小姐开玩笑了,我是齐铭。不是你约我过来的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坐错位置了。”
“不认识没关系,我们晚点慢慢了解。”
秦云今一向口直心快,不耐烦地打断:“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随便发情的地方,一见到个女的就拖着那沾屎的脚掌吧嗒吧嗒地爬到岸上脱裤子当众拉屎。”
“噗——”
不知道哪里发出的笑声刺激到齐铭,他怒火中烧,冲秦云今的脸重重拍了一巴掌:“臭婊子,给你脸了,不知道被多少人睡烂了,被我看上是你的福气。”
“啪——”
秦云今头被甩到一边,感觉脸一顿火辣辣,眼睛发红。
紫藤负责人神情焦虑,急匆匆赶来挡在齐铭身前。
“齐先生!这可能是一场误会。我们好好沟通,好好沟通。秦小姐是今晚演出的领舞,之前应该没联系过你。”
“什么误会,信息不是叫秦云今的女人发给我的么?欲拒还迎的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这种给脸不要脸的倒是头一回见。”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信息?我也不认识你。你被诈骗了吧。”
“蠢货。”秦云今摸着脸咬咬牙,一副看傻子的神情。她把头上的饰品快速扯下来丢在身旁的化妆台上,衣服也没换妆容更是来不及卸,向门口走去。
“你他妈说什么?!”
“齐先生,我们先冷静下来把事情弄清楚。”负责人急得冒冷汗,心想安保怎么还没过来。
“你敢拦我?”齐铭满眼怒气,威胁道,“你这破地方一年来生意也不怎么样,要不是我们家,早就倒闭了,还轮得到你在这跟我讲话。”
“是是是。”负责人附和道。
棠引落在内心嘲讽,又是一个吊儿郎当、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
“齐铭,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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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巴赫在黑夜中驰骋。
“她是嫂子吧,怎么变成棠引落了?”连识均憋了一晚上的问题,幸灾乐祸地笑道:“本来想看看嫂子什么反应,结果人什么反应都没有。”
“嫂子眼睛怎么了,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失明还失忆了吧?这也太狗血了。”
“你比她更适合当编剧。”慕匀祈靠在椅背闭着眼睛,声音低沉慵懒。
“她之前不是跳舞的吗?怎么改行了?不过说真的,今晚台上那个领舞长得还不错,真没对她动心?喜新厌旧很正常,何况嫂子也不记得你了。”
“滚!”
***
“滚!”齐铭大力甩开旁人劝酒的手,“老子他妈被人耍了。”
“给我查秦云今今晚住哪,我就不信了,睡不到她!”齐铭对秦云今刚烈的性子念念不忘,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连牧年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连光民养的一条狗,谁给他的胆子来咬我。”
后台一事闹完过后,在回公寓的路上,棠引落心里一直不安。
有句老话说的对: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小人的底线与常人不同,不知道对方会以什么方式报复回来。
有人推门进来,棠引落撑起半身,警惕地看门口的方向。
一个影子摇摇晃晃飘进来。
棠引落脑子瞬间清醒,她把床头柜的东西重重砸在地上,往远了砸,砸向浴室门口。在恐惧面前故意损坏东西的忏愧心理都不值一提了,那人说的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
鬼越靠越近了……
她条件反射丢开被子跳起来,往床头柜摸了个铁盒,拿在手里:“你是谁?!云今!”
鬼跌跌撞撞地卧倒在床边,被吵得不耐烦轻飘飘冒出一句:“别吵了……”
吵得他更想睡了……
浴室的水声听到声响停了下来,秦云今快速擦干身体绑紧浴巾拉开门跑出来。
一个酒鬼斜靠在床边,醉得不省人事,竟然是刚才在紫藤打她一巴掌的当事人。
她小心翼翼快跑到棠引落躲藏的地方:“你还好吧,怎么回事?”
“快打电话给林周。”棠引落颤抖着身子紧紧抓住秦云今的手。
秦云今按照她的意思通知了同住在酒店的一个保镖,他是两年前那场意外之后棠引落委托人安排在她身边秘密保护她的。非必要的时候,棠引落一般不会麻烦他。
一位穿着便装的保镖接到讯息匆匆从楼梯跑上来,进房间以后询问:“棠小姐?”
“把他清出去,想办法让他不要再来骚扰我们。云今你简单收拾一下,我们马上换一家酒店。”她的声音颤抖,腿也在发抖。
“好的。”
林周在水雾还未散去的浴室里找到没有使用过的浴巾捆住齐铭的双手,将他扛出去放倒在电梯前的过道处,一行人准备从电梯下去。
电梯门缓缓打开,保镖看到里面的人明显愣了一下,秦云今也呆住了,一张五官精致的俊脸突然闪现在她眼前,给她带来了很大地冲击,意识到对方要出来,拉着棠引落往旁边挪了挪。
那人身形修长,迈出轿厢的长腿带动大衣衣角飘起,轻轻撩动棠引落垂在身侧的手,她睫毛一颤。
慕匀祈脚步顿住,一具成年人的身体以随意的姿势躺在走道的地毯上,他回头盯着已经下行的电梯,随即从大衣口袋里掏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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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谁?”
“你们要干什么?!”
“放开我!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她的世界一片漆黑,不知身处何处。
“是吗?那你可得好好配合我们。”男人调笑的声音使她打了个冷颤。
“啊——”
有人用力抓着她的右手,掰开她的食指控制着在什么地方划了两个字,那必定是很歪七扭八的字迹,挣扎之间她听到了食指骨头断裂的声音,那人松开之后,她的食指软塌塌地吊在手上,没有任何知觉。
“咳——”
突然间她被人粗暴地推倒在冰凉的地上,鼻间满是尘土味和汗臭味,差点没吐出来。她也吐不出来,因为男人用大掌捂住她的嘴,凶狠地威胁她再乱动就挖了她的眼睛。眼睛在强压之下挤出了血泪,越流越多,止不住地流……
她用左手胡乱抓起地上沙土猛然挥进对方的眼睛里,然后狂抓乱抹。嚎叫和痛骂声冲进她的耳膜,“嗡嗡”几下以后耳膜破裂,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镜头突然快进到成熟女人满脸心疼地捧着她的眼睛哭着,嘴型像是在喊着:“念念。”
“不怕。”
熟悉的香味使她在这个噩梦里慢慢睡去。
通话铃声吵醒了棠引落,她张开眼皮,还是在黑暗里,让她一度以为自己还在梦中,铃声一阵一阵才让她渐渐清醒过来,她深吸着一口气,感受着自己的气息,有意识的、活着的气息。
枕头边有了动静,秦云今起身接听电话,她看到来电选择打开免提。
“你们睡得还习惯吗?”闻来雨关心道。
“昨晚……”秦云今刚想跟闻来雨说昨晚发生的意外,但看到棠引落摇了摇头,便不再继续,只含糊回了:“还行。”
“冒充你给齐铭发信息的是陈芳芷,她现在在紫藤。”
秦云今起床去洗漱,棠引落躺在床上无声流泪,回想起那个梦过于真实,让她分辨出现实与梦境的地方是她清晰地感觉到右手的食指灵活有力,她的食指在床单上凭着感觉一撇一捺写着,最后停住,不用写完她就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那伴随着她过去二十多年的名字——余念。
*****
“那天排练回去我看见陈芳芷上了齐铭的车。”紫藤艺术中心工作人员张宜歆指认道。
“我这样做还不是为了闻意,为了紫藤?要不是我,闻意早就被遣散了,你们知道我做了多少努力吗?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听说紫藤准备卖给连家,提前打好关系,我有什么错?”陈芳芷恼羞成怒,举起食指直冲着闻来雨骂道,“还有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同样是为了紫藤出卖自己,五十步笑百步,你们应该感谢我。”
闻来雨脸色微变没有作声。
闻意团员之一胡新蕊实在看不下去,呵斥道:“直到现在你还在为自己辩解,是我们逼你去做这些事情吗?再怎样都不是你算计别人的借口!你自己的事为什么要扯上别人?”
“你们懂什么?!跳舞对于你们而言,只是可有可无的生计,闻意没了,你们还能回家继承家业。我呢?我还有什么?我只是不甘心!凭什么我辛辛苦苦才能争取一次领舞的资格,她却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拿到。”陈芳芷发狠地瞪着走进来的秦云今。
“所以你就要毁了我?这巴掌应该挥在你脸上。”秦云今顶着一张微肿的脸走到她面前,“你又凭什么认为别人什么都没做,难道在你看来只有依靠男人才算付出?原来你一直对我不满,之前怎么不说,在背后搞小手段的奸诈小人。”
闻来雨说道:“云今,你自己来决定。”
“我的诉求很简单,我不会与心思不纯、善妒的人共事。”
言下之意就是把陈芳芷踢出团队。
陈芳芷震惊地看着她们,神情恐慌,像抓住救生绳一样紧紧抓住闻来雨的手:“我不能离开团队,求求你们了,我需要这份工作,除了跳舞我别无用处。”
“怎么会没有?你有的是功夫让人给你资源。既然如此,我就如你的愿,让你用自认为努力的方式给自己争取资源。”
陈芳芷松开手,突然抬高脖颈,垂眼凶恶地笑:“你们敢把我踢出去,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