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两本书的温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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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淮述就揣着那本《量子力学导论》站在了图书馆门口。他指尖捏着书脊来回摩挲，昨天江欲川指尖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书页上，烫得他心头发紧。
图书馆的玻璃门被推开时，江欲川正抱着两本书往外走。看见淮述的瞬间，他脚步顿了顿，眼里漾开点笑意：“这么早？”
淮述把书往他怀里一塞，转身想走，却被对方攥住了手腕。他的手指温热，带着点干燥的触感，像电流似的顺着皮肤窜上来。
“跑什么？”江欲川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说好的带水。”他从背包里拿出瓶矿泉水，瓶身上还凝着层薄薄的水珠，“冰的，醒神。”
淮述瞪他一眼，却没挣开手腕，任由对方把水塞进自己口袋。冰凉的触感透过布料渗进来，倒让发烫的脸颊降了点温。
“钢笔呢？”他梗着脖子问，视线却瞟向江欲川的背包。
江欲川挑眉，从笔袋里摸出那支钢笔递过去。笔帽上的墨水渍还在，被他摩挲得发亮。淮述一把抢过来别在口袋里，耳尖又开始发烫。
“谢了。”他丢下两个字，转身就往教学楼跑，口袋里的矿泉水随着脚步晃悠，冰凉的瓶身贴着发烫的皮肤，像在跟他别扭的心跳较劲。
江欲川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指尖还残留着刚才触碰到的布料纹理。他低头翻了翻那本《量子力学导论》，发现某页空白处被人用红笔涂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还写着“看不懂”三个字，笔画用力得几乎要戳破纸页。
他把书塞进背包，转身往物理系走，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下午的文学理论课上，淮述总觉得口袋里的矿泉水在发烫。他盯着讲台上唾沫横飞的教授，脑子里却反复回放着早上江欲川的笑脸。直到后排传来轻轻的叩桌声，他回头，看见江欲川不知何时坐在了最后一排，正举着本速写本朝他晃了晃。
速写本上画着只炸毛的猫，爪子里还抱着本厚厚的书，旁边写着“看不懂还硬撑”。淮述的脸“腾”地红了，抓起桌上的橡皮就朝他砸过去，却被对方稳稳接住。
江欲川冲他眨了眨眼，翻开新的一页，笔尖在纸上沙沙地动。淮述别过脸，心脏却跳得像要撞破胸膛，连教授讲了什么都没听清。
下课铃响时，淮述被江欲川堵在了楼梯口。对方靠在墙上，指尖转着那支刚还给他的钢笔：“晚上有讲座，一起去？”
“不去。”淮述想绕开他，却被拦住了去路。
“关于意象解析的，对你专业有帮助。”江欲川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哄劝，“结束后请你吃食堂的糖醋排骨。”
淮述的脚步顿了顿。他确实对那个讲座有点兴趣，而且食堂的糖醋排骨是限量的，他总抢不到。
“谁稀罕你的排骨。”他嘴硬道，却没再往前走。
江欲川笑了，眼里的光比下午的阳光还亮：“那五点半，图书馆门口见。”
傍晚的风带着点凉意，吹得淮述的牛仔外套下摆轻轻晃。他站在图书馆门口，看着江欲川朝自己跑过来，怀里抱着两本厚重的书，额角沁着点薄汗。
“等很久了？”他递过来瓶温热的牛奶，“刚去超市加热的，比冰的好。”
淮述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瓶身，心里也跟着暖了点。他低头吸了口牛奶，瞥见江欲川背包上挂着的钥匙扣——是只金属做的小猫，跟他昨天发的那个表情一模一样。
讲座厅里人很多，他们找了后排的位置坐下。江欲川似乎对文学理论没什么兴趣，翻着带来的物理习题集，却总在淮述皱眉时，悄悄递过张写着注解的便签。
淮述看着那些清秀的字迹，突然想起早上在图书馆门口，江欲川手腕上露出来的红痕——那是昨天他抢钢笔时，指甲不小心划到的。
讲座结束时，外面已经黑透了。食堂里飘着糖醋排骨的香味，江欲川端着两盘菜过来，把堆满排骨的那盘推到淮述面前。
“多吃点。”他夹起块排骨放进淮述碗里，“看你下午听课听得脸都白了。”
淮述没说话，低头扒着饭，却把碗里的排骨吃得干干净净。窗外的路灯亮了，昏黄的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江欲川的侧脸上，把他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回宿舍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却默契地放慢了脚步。路过篮球场时，有人正在打球，篮球砸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你会打球吗？”淮述突然问。
江欲川点头：“以前常打。”
“那下次……”淮述的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耳尖发烫。
江欲川却像是听懂了，停下脚步看着他，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下周六下午，篮球场见？”
淮述“嗯”了声，飞快地转身上楼，口袋里的牛奶瓶已经空了，被他攥得变了形。
宿舍门关上的瞬间，他靠在门板上，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比楼下的篮球声还响。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书桌上那本摊开的诗集上，某页空白处，不知何时被他用红笔写了个小小的“川”字。
而江欲川站在楼下，看着淮述宿舍的灯亮起来，摸出手机发了条消息：“下周六我带篮球。”
手机很快震动起来，只有一个字：“好。”
他抬头望向那扇亮着的窗户，嘴角弯起的弧度被月光镀上了层温柔的边。秋风携着丝丝凉意，轻轻掠过校园的操场，吹得篮球架上破旧的篮网微微晃动。那风中似乎裹挟着一种跃动的活力，像是在悄悄预示着，明天将是一场激情四溢、酣畅淋漓的篮球赛。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两本书的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