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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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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认识吗？
面对剑器诡异的热情。
雁回林不明所以，他看了一眼格外寂静的院落，这与传闻里说的总是深夜扰民格外不属实。
蝉鸣不叫，世间仿佛遗忘的荒宅下一刻就因为仙门首席的一瞥，倏地打开一道缝。
门嘎吱开了。
落在深夜的夜里，格外明显。
一道虚无的剑光率先亲昵而至，它像小狗一样紧贴着自己下巴。
！！
雁回林险些吓了一跳，直到怀里塞了一道圣洁白光。
没有想象中的万千杀气剑光，周围祥和得不像话；他扭头看着旁边偷笑的小竹马。
自己要再看不出剑灵何意，可就是白活了。
可……这究竟怎么回事？
新出生的剑灵，钟情自己？
他们之前应该没见过吧？
封闭闹鬼多年的雁府此刻门户大开，丝毫不见昔日刀光剑影的模样。
唯有那虚无剑光过于活泼调皮地跃动，
它像是在激动等候着自己的步入。
“哥哥，他很喜欢你！”
展露一条缝的坚固大门前，笑容轻扬的姜临川垂手牵过，在雁回林猝不及防的目光中，他牵着他的手将那尘封已旧的木门彻底打开。
率先探路的白光更加激动了，它从雁回林怀里钻出来，一行多步远，又停下频频回头，似乎在疑惑人为什么不跟上。
“………”
目光所及是更安静的时刻，四周仿佛被风隔断，雁回林感受到血液凝固，深宅大院里的东西在热情欢迎。
条条框框的木门一瞬间犹如倒塌的牌骨一层叠一层。
门，全部打开了。
“他一直在等着你的回来，哥哥……”
时隔百年，每个人都在想你，都在爱你，连口不能言的器物也是。
耳边突地响起临川弟弟的话，他还来不及多想，便被猛然推进院门大开的庭院里，雁回林惊愕回头看时，只看到姜临川蠕动的嘴唇，他似乎在说什么话，但听不清了。
门，重新关上。
引路的白光刹那间消失无影无踪。
像被分割的两个世界，没了回头路。
雁回林趔趄，只能不停往前走着，没走几步就看到点着明灯的东府高堂，而洁净的内室厅堂上正挂着一把有些眼熟的紫红桃木剑。
“……”
并不如想象中的威风凛凛。
雁回林心中只稍稍诧异，那原本安然悬挂的桃木剑，便直勾勾朝自己袭来。
剑身发出悲然嗡鸣，似悲似喜。
在雁回林惊愕的目光中，凌厉穿过对方额角……
仙门首席并没有觉得疼，反而周围便走马观花起来，一道道不连串的记忆塞进自己脑海里。
……那，那是紫红桃木剑的记忆。
百年前，
他幼时人小又体弱，母亲特意为自己寻了一把木剑。
每个日日夜夜勤学苦练，不停歇。
直到六岁那年，清灵宗遴选，雁回林被选中，这把凡尘之剑便一直被留在雁府内搁浅。
桃木剑的回忆很短，只一瞬息又恢复原样。
雁回林低头看着怀里亲昵蹭着自己下巴的紫红桃木剑，语气惊喜：“……是你！”
如今不过百年，它竟然生出灵智，兴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够顺利化形。
新生过灵智的剑灵浑浑噩噩，可也本能地凑近这位昔日主人，见对方认出自己，十分高兴地摇动。
虽然眼前的主人和昔日不太一样了，但味道还是一样的美味，幼小雁回林的气息一种谨记在剑灵记忆中，它一直在追随，可惜它太无能了。
就如百年前，小主人哭得撕心裂肺被带走，漫天白雪下，它只能被挂在堂中央冷淡看着。
此后，多年里，小主人走了，不再回来，它等了一天等了两天，等了不知何几许，等到将它带回来的女人，泪眼婆娑同周围仆人说了几句什么……再之后，它便被一方白布遮住。
扔进昏暗的箱子里，这次它听清了周围人的话，“收起来吧，免得将军睹物思人，雁小郎君修仙问道，注定不会回来了……”
这一恍，又是多年。
桃木剑被蔵匿压于最阴潮的箱子底下，它那是还没有思想，不懂什么叫分离，什么叫被抛弃。
只觉得主人走了，好伤心难过，整个剑身都变得黯淡麻木起来，箱底的虫蛇不停撕咬它。
再次重见光明，是噪杂火光漫天的下午
一群人闯进宅院，焦急翻窃，桃木剑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被人拿起。
明亮刺眼的光幕照进来，刺眼极了，一大帮人凶神恶煞盯着它，叽里咕噜又说着什么话……
它一句也听不懂，眼前的那些人也都是陌生面孔，他们纷纷狞笑着：“……雁柔可那个女人终于死了，看看雁府的那些人他们又跑了，竟然只留下了这破剑，我当藏着什么好宝贝呢……”
轻巧的木剑被人毫不在意抛出去，过去里，它送走了许多人，也迎来了许多人，走走散散，但那却是紫红桃木剑生平第一次体会到被抛弃的滋味，心变得缓慢钝痛。
……原来，自己又被扔下不需要了。
紫红桃木剑无师自通，它被丢弃在草木里，默默忍受着风吹雨打，清苦的雨水不停冲刷着脆弱的剑身，它破掉了腐烂掉了，夜夜接受着细腻月华，直到某一个夜晚里。
它感受到孤寂的墙垣内传来声响，臭味和那日撞进雁府的盗贼一模一样……
心术不正的贼人又闯进来了，又要破坏他们的家园来。
没等它想明白要做什么，悉悉索索的草丛里就露出一双脚，那人似乎居高临下，
“……你到是幸运，竟然有了如此机缘，也罢也罢……”
那人叹道，随后手一挥，四周的风好像裹挟什么东西，在询问它，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重来……
再之后，它心神一动，残缺的剑飞了起来。
浑浑噩噩的脑袋也变得清灵。
此后，多年雁府总荡着一波又一波的剑气。
直到今天里，紫红桃木剑终于明白自己的坚守。
……原来是等一个人回来。
这次，它终于等回了自己幼时的主人。
过往的记忆弥散，雁回林纤细的手指伸过来，他看着这个幼时还未来的及取名的桃木剑。
“……原来，是你一直替我守着雁府啊！”
雁回林目光沉湎有些感动，似乎又想到了过去辛苦练剑时。
剑者，最不畏艰苦。
幼时小小的他便常握着这把剑，无论风霜雪雨，日日站在廊下屋檐处苦练，即便刀刃染上血也不停滞。
他那时只想练得一身武艺，报效江山社稷，像母亲一样成为人人称赞的战神将军。
偏偏天不遂人愿。
但如今这桃木剑，又如何能成为阻挡骨蝶的神器呢
或许是想到久了，雁回林罕见地发出一声叹息。
“……”
窝在怀里的紫桃木剑刚要动，就见封闭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哥哥，看来它真的很喜欢你啊！”
紫红桃木剑探过去，却觉得格外熟悉。
……那不正是多年前助自己的神秘人吗？
黑发的男人似乎也认出自己，姜临川眉眼弯弯，犹如守这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
“哥哥，可别小瞧了昔日这把剑，它材质特殊，又多年里吸收月华精气，最适合身娇体弱的魅魔使用了……”
“更何况，紫红桃木剑取自菩提树枝条，最具有遮掩功能了，用来躲避骨蝶，最好不过了……”
昔年里，雁回林只知道母亲亲自为自己寻了把剑，却不知这把木剑来历。
姜临川缓缓解释道，他像神秘的先知，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对于魅魔的事情，他总是了如指掌：一遍遍纠正指引着仙门首席的方向。
“……”
雁回林感到压抑，姜临川难道真心把他当傻子哄，自己是失忆了，不是变傻了！！
他张张唇，刚要发问。
就见一阵诡异的蝴蝶漫过高墙，扑展翅膀而来。
仙门首席握紧剑，刚要准备出击。
就又被那仿若如蛇的冰冷触感缠住，姜临川牵住他的手。
“哥哥，别意气用事，剑灵这种生物最古怪了，虽然暂时被你收复了，但想要它们真正认主所用，还需要表现出强大能力，如今讨厌的骨蝶又追上我们了，我们还是先躲藏起来吧！”
柔弱的魅魔还来不及反抗，就被人用手刀砍晕。
紫桃木剑悠悠看着，一瞬间圣洁耀眼的剑灵气息便从四周毫无压制地爆发出来。
血雨潇潇洒洒；成群结队追逐的骨蝶被斩断，姜临川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对方实在是亮眼的过分。
“好久不见啊，云秀！”
眉眼弯弯，姜临川率先打着招呼。
空气中传来轻嗤声：
“你真是把他当傻子耍啊，血雨……”
姜临川皱起了眉，“别那么叫我，他还在那呢！”
高高在上的半空又传来一声不屑轻嗤。
“百年不见，你还是这么讨厌，如果有天他醒了，恢复记忆，我看你怎么办？”
……你又要变回可怜巴巴的小乞丐了吗？
云秀恶意地想。
眼尾小痣的男人只是低头咬着手指，不说话，过了许久他才缓缓道：“……他会明白的，我只是想让他回家，云秀”
同样，四周的空气有些凝结，好一会儿，姜临川听见对方抓狂的声音：“……啊啊啊，你不准喊我云秀，我现在只是一个刚开智的小剑灵！”
话落，姜临川真情实意笑了起来，潋潋明亮艳色，衬得眼尾小痣越发深沉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