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灭世天灾》皋鹤长鸣

13、第 13 章

　　“哗”

　　人群掀起一阵骚动，姜衍目光有些发愣，他不认识咬自己的是谁，唯一能确定的是这人原先就在教室里。

　　他能清晰感受到小臂处传来的疼痛，他穿的短袖，根本没有可以阻隔牙齿的衣物。

　　破皮了。

　　感染是没跑的事实。

　　在刺痛传递到全身的刹那，姜衍反而不急了，甚至有些无奈。

　　你说你，后面那么多食物，干嘛非得盯上我呢？学刚才那位仁兄不好吗。

　　既然都感染了他也就没什么顾忌了，近身战斗他还真没怕过谁。

　　随后，目光凌厉，鞋尖带着劲风有狠又毒地对准丧尸的脖子刺出。

　　“咔”

　　丧尸脖子一折，身体被庞大的力道踢得侧飞出去，“嘭”的一声撞在洁白的窗户，脑袋耷拉在脖颈上，身体微微震颤，却怎么都起不来，头颅还在隔空撕咬着，身体却再也不受控制。

　　“嘶”

　　姜衍抬起小臂，看着那一块被啃掉的皮肉，方才踢得太狠，叫丧尸撕下一块肉来，要说不疼那是假的。

　　幽怨的扫视着同学们惊魂未定的面庞，要说不生气是假的，目光所及之处，同学们纷纷或心虚或愧疚的低下头颅。

　　丧尸化需要一个递进过程，就如方才被姜衍干掉的那一只，后面的人，嗯，前面也是，分明看到了也知道了却不提醒自己一句。

　　呵，真不清楚他们是被吓傻了还是抱有别样的坏心思，教室里的战斗力也就自己一个，若自己感染了他们有能力阻挡吗？

　　似乎摄于姜衍三两下又解决一头丧尸，同学们越挤越紧，恨不得把头埋进脖子里。

　　“你们，有没有刀。”

　　姜衍只是随口一提，并未抱有太大的期盼，操场上的丧尸好像已经解决了，楼道里能听到急促沉重的步伐。

　　索伦断掉的手臂证明，及时切除感染部分还是能有效遏制住病毒的扩散。

　　趁感染尚短，或许只用切除被撕咬的那一片区域，尽量保住小臂。

　　“我……我有。”

　　开口之人是宋书煜，面色发白，哆哆嗦嗦地拉开书包，一阵翻找摸索。

　　哦呵，还真有，自己的运气算不上太坏。

　　其他同学也是投来诡异的目光，好端端的你带刀上学，是抱着怎样的目的？

　　宋书煜也是感应到了，摸出一把半米长的不知名刀，一边颤颤巍巍的递给姜衍，一般慌忙解释道：“我……我这不是怕丧……丧尸嘛，提……提前做准备……”

　　虽然也没用上就是了。

　　姜衍摩挲着刀面，刃口不算太锋利，不过好歹也能拿来切东西，就是割起肉来会很痛苦。

　　同学们也都还是小孩心性，好奇心旺盛，明明怕的要死，怕姜衍临死反扑，带所有人一起下地狱，却又好奇姜衍敢不敢对自己下手。

　　这一刻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心理。

　　此时，那头半死不活的丧尸很自然地被大家给忽略掉了。

　　姜衍用刃口对着小臂伤口的位置左右比划一下，就像在考虑从哪个方位下手，又像在犹豫，自己切自己，不管是谁都很难下手。

　　深吸一口气，姜衍随便抽出一把椅子坐下，将还没怎么用过的雨伞塞进口中，不能再犹豫了，再犹豫或许真的要截止才能扼制病毒蔓延。

　　随即目光一狠，刀刃顺着胳膊肘割下。

　　刺骨的疼痛疯狂冲击着就要的头脑，眼中血丝密布，牙齿因为太过用力，雨伞已经“咔咔”作响，丝丝血液顺着牙龈侵染蔚蓝的雨伞。

　　与别人下手不同，自己亲自动刀浑身感官刹那被开.发到了极致，全身上下都敏.感的吓人，痛觉来得更清晰也更剧烈。

　　长痛不如短痛！

　　姜衍眸光狠厉，刀刃顺滑的往下划拉，一直延伸到手腕部，好大一块肉“哒啦”一声掉落在地面。

　　那是一块已经开始发黑发烂的腐肉，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大夏天放冰箱外好几个星期的烂肉。

　　姜衍眼前一黑，疼痛如潮水一般疯狂冲刷着他的心神，要不是不放心教室里的同学强撑着精神，他早就双眼一闭昏厥过去。

　　还好，切口那一部分的血肉还泛着鲜艳的红，算得上新鲜，应该已经把感染部分完美剔除。

　　取出口中雨伞，姜衍有些唏嘘，这伞是没法用了，伞骨断裂大半，希望警察速度点，否则等会儿大雨他的伤口还得淋雨，不敢想那得有多疼。

　　“嘶——”

　　好疼，比那一晚被捅还疼。

　　他下手过于狠辣，有些地方甚至能看见森森白骨。

　　能长出来的吧？

　　都能觉醒超能力了，应该也有能肉白骨的异能吧？

　　姜衍疼得眼睛直抽搐，周围的同学也好像砍在他身痛在己身，看得倒抽冷气，牙齿发酸，有的不自觉摸着自己小臂。

　　已经开始幻痛。

　　姜衍一直强撑着精神直到警察破门而入，医务人员轻车熟路的帮他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扶着他先去医务室做些精细检查。

　　他还记得警察看到地上那一滩烂肉以及室内一死一半死两头丧尸的反应，对方渐渐从看怪物一样的眼神转变为欣赏，挺有意思的。

　　姜衍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这或许就是装逼的快感。

　　“医生，这次病毒爆发是因为什么？难道是病毒变异了？”

　　绝大部分不像姜衍，有末世群，有孤狼大佬帮他们预言解惑，在他们眼里病毒突然恶化爆发，连本来检测出没有感染的人都突然毫无预兆的产生尸化。

　　若没感染病毒也会随机尸化，这世界上还有安全的地方吗？

　　同学们像被吓坏的雏鸟，眼中满是恐惧。

　　“不知道，我只是被调来给你们处理伤口的普通医师。”

　　“医生，我们多久能出校？”

　　像姜衍一样的受伤者不少，幸好他们是医学生，高年级可以帮忙处理，不然就调过来那几个医师根本处理不过来。

　　同学们一个个面如土色，眼中弥漫着源自恐惧的血丝，他们恨不得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们现在还不能离开，必须等检查报告出来，确定没有感染才可出校。”

　　“啊……”

　　“啊什么啊，不仅是你们，其他没受伤的同学也必须等报告出来才能出校，在医务室好歹还有空调吹，在教室里只有风扇，你们选择哪个。”

　　顿时没人再吱声，面面相觑，又习惯性的低头在手机上询问，一时间医务室安静的只剩下手机屏幕的点击声。

　　学校发生的惨案进一步加深了学生们的恐惧，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爆发类似的事情。

　　这次之后十有八九会开启网课模式，姜衍乐得于此，他正考虑着怎么整个长假提前筹备末世，实在不行自残请假也在所不惜。

　　没想到瞌睡来了送枕头，就是其中过程有点惨烈，要不是情况特殊，他绝对不会当出头鸟。

　　班级群非常热闹，时不时有人艾特姜衍道谢或者道歉，说辞大多是他们吓傻了没反应过来，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姜衍通通无视，谁知道真的假的，以后他跟这些人也不会再有交集，于是很冷淡的准备关掉群聊。

　　突然间他手指一顿。

　　601号寝室墨清涵：“刘浩他们都死了……”

　　312号寝室钱万两：“之前没能进教室的全都死了吗？”

　　409号寝室陈修远：“不会吧，他们看见丧尸不会跑吗？明明连砸窗户同归于尽的勇气都有。”

　　601号寝室墨清涵：“全死了，我小姨是做统计的，那个时候外面的人确实跑了，耐不住丧尸速度太快，他们根本跑不过。”

　　404号寝室宋书煜：“啊这……”

　　301号寝室张绍安：“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大家好歹也是同学，如果刚开始我们就放他们进来，或许就不会有人死亡。”

　　304号寝室林志德：“开什么玩笑，你们难道忘了外面的人里混着感染病毒的人，幸好我们没开门才闯进来一个，要是开了门说不得得有十个八个！”

　　212号寝室王子涵：“就是，姜同学再强也双拳难敌四手，要不是姜同学我们或许都团灭了，之前要开门的时候也没见你们动手，事情结束倒是装上圣父了。”

　　111号寝室许毅：“做都做了现在才后悔晚了！门外的傻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威胁我们，还不愿意开直播，分明是心虚了，他们知道他们中有感染者！”

　　306号寝室李武：“大家都别吵了，看看网上，好像除了我们学校，其他地方也爆发了大规模尸变。”

　　312号寝室钱万两：“哪里哪里？”

　　306号寝室李武：“各平台都炸了，随便登个平台就是这事儿，我们学校算好的了，死伤人数最多四五百，有一家游乐园光死亡人数都已经突破一千！”

　　601号寝室李默彤：“天！外网也爆发了，老美有些小镇直接沦陷，化作现实版行尸走肉。”

　　404号寝室宋书煜：“嘶——我现在愈发相信世界末日论了，就算没有开启网课模式，我也要请假回家筹备末世。”

　　连续两次大规模突变事件让所有人都成了惊弓之鸟，渐渐的，大家从最开始的讥讽嘲笑转变为半信半疑，亦或者最忠实的信徒。

　　111号寝室许毅：“算我一个，我准备回老家山上，加固一下房子，最起码人少，哪怕全村都突变了也不怕他们会闯进房子。”

　　312号寝室钱万两：“你不怕你才是感染那个？”

　　111号寝室许毅：“其实能够无痛感染也挺好的，起码再也不会惶惶不可终日。”

　　接近着大家开始有一招没一招的商议着末世必备物资。

　　首先，军队迟早会平定末世，准备太多物资有些浪费，大概准备个四五年刚好合适，冬季和夏季衣物尤为重要，还有太阳能板。

　　末世爆发后肯定会断水断电，水和太阳能板必不可少。

　　商商量量着，准备的东西就八九不离十了。

　　关掉群聊，姜衍随手打开了扣扣浏览器，热搜前十尽数被各地区尸乱霸占，他们学校死伤算是比较少的，都没登上前一百的热搜。

　　这显然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情，而且这场祸乱并未结束，仍在持续，许多地方错综复杂，群众跑得到处都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掉所有感染者。

　　“咚咚咚”

　　“进来。”

　　一名警察拿着报告神情非常严肃，所有人的心顿时跌入谷底。

　　“顾昀、王超、陈思彤、郑智核……”洋洋洒洒念了四十几个名字，“留下，其他人可以离开了。”

　　姜衍轻出一口气，幸好，及时切除感染部分，手臂保住了。

　　不过这些同学几个小时都没有任何感染症状，是病毒又进入潜伏期了吗？

　　好像操场上那些丧尸传染性也不强，好多人被咬了也没尸变，却是被活活咬死，好多丧尸肚皮都胀爆了还不停啃食，画面极其血腥不忍直视。

　　这个感染及爆发机制很迷啊。

　　走出校门，姜衍捏着下巴若有所思，政府效率真快哈，尸体已经全部处理干净。

　　顿在校门口，姜衍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维信，给一个人拨通语音电话。

　　“喂……”

　　“我伤口复发了，帮我插个队。”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

　　“伤口复发……好吧。”

　　关掉电话，姜衍径直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不是太疼了，身体开启了保护机制，他对手臂上的感知很模糊，疼痛不像之前那样疼，甚至能感受到一丝酥酥麻麻，但只是这种程度貌似还够不着。

　　许是因为病毒大规模爆发的缘故，医院里的伤患超乎寻常的多，床位早就不够用，遍地都是打地铺断胳膊少腿的人。

　　哀嚎声遍野，这些人恐怕是为了避免尸化不得不选择截肢，他们日后又该怎么办？

　　就算没有末世也会给家庭带来极大的负担。

　　姜衍叹息一声，这还只是末世的前奏而已……

　　此刻他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没有断胳膊少腿也没感染病毒，为何还要占用医疗资源，多浪费一分钟或许就多一个人被截肢。

　　反正伤口也消过毒，甚至已经止了血，没必要再去麻烦苏医生。

　　姜衍重新打开维信准备给苏医生说一句，但对方貌似太忙了，这次并没有接通电话。

　　算了，我还是当面告诉他吧，在医院里等上几分钟也不算什么，反正他现在时间充裕。

　　嗯，苏医生是在五楼来着，电梯那里人太多，完全堵住了，姜衍决定走楼梯。

　　一连走到三楼，姜衍听到一阵骚乱声，三楼挂角处围了许多人，黑压压的一片。

　　怎么回事儿？

　　他转身站在门口准备看看是什么情况。

　　若是丧尸，也好提前跑路。

　　忽然一道不确定的声音叫住了他。

　　“三……三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