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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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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虑的居所位于城市另一端的顶级公寓区,占据高层,视野开阔。
房间极大,室内装修是现代极简风格,以黑白灰为主色调,家具昂贵,艺术品点缀其间,显得格外精致冷感,即便有绿植增添生机,但整体仍缺乏一种居家的暖意。
水矜提着简单的行李,目光平静地扫过环境,并无太多情绪波动。
送他来的沐家助理将他交接给一位早已等候的中年管家。
这位管家姓陈,衣着一丝不苟,表情管理得体,看向水矜时,眼神深处带着一种谨慎的打量。
他是楚虑的心腹,深知少爷对水矜的态度颇为微妙,既有旧怨,又似乎别有兴致,他自然不会怠慢。
“水矜先生,一路辛苦了。我是这里的管家,姓陈。”陈管家语气平和,甚至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少爷已经吩咐过了,您在期间的起居将由我负责安排。您的房间在少爷主卧隔壁的客房,视野很好。少爷希望您能住得舒适。”
水矜微微颔首:“有劳陈管家。”
“您客气了。”陈管家侧身引路,“少爷晚些时候会回来。您先休息,有任何需要随时告诉我。”
水矜的房间同样宽敞舒适,配置齐全。他放下行李,没有多做停留,便主动提出熟悉环境。陈管家略有意外,但仍细致地带他了解了公寓布局、厨房设施,并告知了楚虑一些基本的喜好和习惯当然。
水矜放下行李,很快进入了属于自己的角色。
既然来到这里,水矜便已经做好了准备,他和楚虑先前因为沐安歌有些龃龉,所以现在最好的做法是当作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专心的做属于他的工作,这才能安稳的度过前半部分。
*
傍晚时分,公寓的大门传来电子锁开启的轻响。
水矜在客厅擦拭茶几,闻声站起身,看向门口,唤道:“少爷好。”
楚虑走了进来。
楚虑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身高腿长,肩宽腰窄。
他的长相是极具侵略性的帅气,五官深刻,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总是习惯性地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楚虑进来后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落在了站在那里的水矜身上。
那一瞬间,楚虑呼吸都顿了几秒。
尽管他让水矜过来是抱着报复沐安歌的心态,当时他由于家庭原因追沐安歌那么久,对方对他爱搭不理,时常拿水矜和他比较,导致了他对水矜有种天然的敌意,不说喜不喜欢沐安歌,他都对水矜产生了比较的想法。
可每次看到水矜,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对方的容貌所惊艳。
水矜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身姿纤细挺拔,脖颈修长,皮肤在室内光线下白得几乎透明。
水矜的眼神很静,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泉,明明做着伺候人的工作,却自带一种疏离又易碎的气质,能瞬间点燃人心底最阴暗的占有欲和破坏欲。
楚虑眼底的兴味瞬间浓烈起来,这刻他莫名的想毁了对方。
他随手将西装外套扔在沙发上,朝着水矜一步步走过去。
“水矜?”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刻意的磁性。
“楚少。”水矜至始至终都垂下眼睫,姿态恭敬,像是真的属于楚虑的管家一般,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事,也没有任何的寒暄,在这个时候,他怕两人针锋相对起来。
楚虑在水矜面前站定,距离近得有些逾越。他能闻到水矜身上极淡的、清冷的香气,不是任何香水的味道,更像是他本身的气息。
“抬起头来。”楚虑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水矜依言抬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他。
楚虑仔细地端详着他的脸,从光洁的额头,到秀气的眉,再到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最后停留在他色泽偏淡、形状却异常漂亮的唇瓣上。
他的目光极具穿透性,仿佛带着实质的温度,缓慢地舔舐过水矜的每一寸肌肤。
“居然真落到我手里了,”楚虑轻笑一声,语气里的意味变得有些暧昧不清:“沐安歌倒是舍得。”
水矜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根据他们两个的关系,他现在说什么都是错,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殊不知这种全然被动又全然冷静的态度,反而更激起了楚虑的兴趣。
“我记得你之前为了沐安歌还挑衅过我,现在这个模样,倒是让人惊奇。”
“怎么,沐安歌放弃你了?”楚虑声音带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的笑意,甚至隐约有着晦暗的恶意。
“不说我是只有美貌和家世的废物,水管家,怎么落到我手里了?”
水矜想起来了,当初他看不惯楚虑,仗着楚虑当时性格好,也仗着沐安歌对他信任,偷偷和楚虑唇枪舌剑时候说的。
当时楚虑是怎么说的?
“我的鸟也很大,水管家要不要试试?”
尽管水矜知道楚虑只是为了激他,他和沐安歌根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但是他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气到了。
不过当时的事情怎么还记得?楚虑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小心眼。
水矜没有回答楚虑的问题,而是后退半步,说:“楚少,请原谅我之前说的话,毕竟您当时确实是这样,现在或许有些改变,但您不必向我寻求肯定。”
楚虑呼吸都被气得抖,他疏忽一笑,语气都有些嘲讽:“有点意思。你沐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水矜终于开口,只是声音平稳无波:“楚少,我的职责只是照顾您的起居。如果您有什么需要,请吩咐。”
“需要?”楚虑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看着艳丽又带有些傲气的水矜,水矜的容貌和先前一模一样,看着总是让人心中冒气,却又忍不住多瞧两眼。
难怪出来不过几次,却次次都有旁人的眼神都落到他身上。
楚虑突然勾起唇角,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点子。
还有什么比被曾经的情敌上更让人觉得心情愉快的吗?
“我的需要你可能确实需要慢慢了解。”
水矜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暗示,他顿了顿,思忖着楚虑绝对是心中憋着坏的想法等他,便很快避开了这个话题:“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您要先用餐吗?”
楚定定地看了他几秒,为自己天才的想法而感到高兴,他忽然勾了勾唇角:“……好,先吃饭。”
*
接下来的几天,水矜恪尽职守。他将楚虑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条,无可挑剔。
而且尽量不再去和他多说。
水矜按照陈管家话做合楚虑的口味的饭菜,他收拾的房间比专业保洁还要整洁,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简直堪称完美。
楚虑的目光越来越落到了水矜身上。
他看出了水矜的些许拘谨,现在也没有故意的去做什么事,仿佛遗忘掉水矜般,但是对方强烈的存在感还是让楚虑忍不住想做些什么。
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和水矜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分明直接占有才是最好的选择。
和曾经的情敌亲密不知道会让人多恶心,水矜肯定受不了。
更何况,他这次让水矜过来不就是为了报复沐安歌的吗?
水矜凭什么什么苦都没吃?
*
这天晚上,楚虑专门喝了些酒,回到家时,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眼神也比平时更加炽热和大胆。
水矜刚为他放好洗澡水,从浴室出来,就被楚虑堵在了门口。
“楚少,水放好了。”水矜试图从他身侧绕过。
楚虑却伸手撑住了门框,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低下头,带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水矜的耳边和颈侧,声音沙哑:“这么急着走?陪我聊聊。”
“很晚了,您该休息了。”水矜微微蹙眉,身体向后倾,试图拉开距离。
“休息?”楚虑的目光贪婪地流连在水矜因为微微侧头而露出的那一截白皙脆弱的脖颈上,喉结滚动了一下,“是啊,是该休息了,你伺候沐安歌的时候,”
“会帮他洗澡吗?”
很暧昧的一句话。
水矜抿紧了唇,没有回答。
按照人设,他肯定是做过这些事,但是按照他和楚虑之前的关系,这些事又不能直接说出来。
楚虑这些天总会莫名其妙的往他身上凑,而且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眼神太强势了,恍若要吃了他一般。
这个节骨眼上,最好还是不要惹怒对方。
楚虑却当他默认了,一股莫名的妒火和征服欲猛地窜起。他靠得更近,几乎将水矜圈在了自己和门板之间,声音压得更低,“那他有没有像我现在这样,靠你这么近过?”
他说话时,嘴唇几乎要碰到水矜的耳廓。
水矜的身体瞬间绷紧了。不是因为害怕或羞涩,而是因为一种极度厌烦的情绪。
见水矜不语,楚虑低笑着,得寸进尺地伸出手,想要抚摸水矜的脸颊,语气更加露骨:“他有没有碰过你?嗯?告诉我,他是不是不行,才舍得把你送过来?”
楚虑终于懂自己的燥热来自于哪里。
这样的水矜,就应该被人得到。
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水矜皮肤的刹那刻。
“啪”地一声。
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毫无预兆地甩在了楚虑那张英俊的脸上。
力道之大,让楚虑的脸猛地偏向一边,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清晰的五指红痕。
时间仿佛凝固了。
楚虑完全愣住了,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提醒着他这不是幻觉。
水矜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腕,抬起眼。此刻,他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终于清晰地翻涌起阴沉冰冷的戾气和毫不掩饰的厌恶。
楚虑怎么敢对他说这些话?
真是让人恶心。
他以为楚虑不一样的,分明之前还是厌恶。
为什么,楚虑会想对他说这些暧昧言语。
有病吗?
水矜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是他和沐安歌曾经的行为给了旁人可以骚扰他的理由?
“楚少,”水矜的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楚虑愕然的脸上,“请自重。我和沐安歌少爷之间,清清白白。不是你脑子里那些龌龊东西可以随意揣测的。”
“另外,”他顿了顿,眼神里的鄙夷几乎化为实质,“如果你是想这样去报复我,那么我真该嘲讽你了。你的行为,很低级,也很令人作呕。”
说完,他猛地推开还有些发懵的楚虑,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甚至从里面反锁了。
楚虑僵在原地,脸颊上的刺痛感一阵阵传来,却并不感到生气。
满脑子就有一种想法。
水矜和沐安歌干干净净的。
他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甚至低低地笑了起来。
如果说先前他带着恶心水矜的想法去做那些事,那么现在,真心实意的想得到对方了。
水矜永远这么刚强,也让人移不开眼。
是沐安歌弄丢了对方,又怪不了他。
*
房间内,水矜背靠着门板,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心头翻涌的恶心感和暴戾情绪。
他很少产生这样剧烈的情绪波动,方才也是忍不住了,回过神来,又有些担心。
【001,我打了他一巴掌,没问题吧?】他在心里问道,【剧情里没有这样写,他怎么能对我说出这样的话呢,我分明也没有勾引他。】
系统赶忙道【没事的没事的,水宝打得好!我要有实体,我也会一巴掌过去!】
【除了特地的主剧情外,其他情节都无伤大雅。】
水矜这才放下心来。
他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窗外陌生的璀璨灯火,心中一片冷然。
无论楚虑有什么反应,他的任务都不会改变。只是,这个地方,以及刚才楚虑靠近时带来的粘腻感,都让他感到极度不适。
脸颊上似乎还残留着触碰到的对方皮肤的温度,那种带着酒气和侵略性的触感,这让他下意识地用力擦了一下自己的手背。
忽然,他想起楚虑刚才的话。
——“他有没有碰过你?”
真是让人恶心。
如果这是楚虑的目的,那么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