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美但可怜老实人［快穿］》何不在水一方

5、第五章

　　水矜开着车，脊背挺得很直。这倒不是他想太在意沐安歌的眼光，只是对方的视线实在太过明显，让水矜想忽视都忽视不掉。

　　明明他才是那个应该用隐晦的目光缠绕着沐安歌的人，可现在一切好像都反过来一样，沐安歌的目光让他无所适从。
　　那目光像是带着实质的温度，像是要将他的脊背穿透，这样的眼神引起了水矜一些不太友好的回忆。

　　水矜忍了忍，最后不由得朝着后视镜看过去，询问：“怎么了，少爷？”

　　沐安歌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绷，勾起唇角，却答非所问：“开得很稳。”

　　“……”
　　“都是上任管家教的好。”水矜目视前方，身后的视线还没有彻底消失，他不由得内心赶紧呼叫系统。

　　【这对吗，沐安歌怎么老看我？】

　　【没事的，可能快到了剧情点，他心里应该想事情呢，水宝要是害怕我就给你放电影，我帮你开车。】

　　水矜闻言弯了弯眼，【谢谢001】

　　他现在完全不想和沐安歌待在一个空间中，车内属于沐安歌的气味密不透风的将他全然地包裹着，玫瑰花香，香到甚至有些腻的地步。
　　不知怎么，水矜突然想到了当初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分明自己从没买过花，可第二天床头总会莫名其妙多出一束馥郁芳香的玫瑰。

　　不过既然已经来到了有剧本的世界，这种事情应当不会再发生了。

　　他敛下眼中的神色，不再去想，而是专心看着电影。
　　还好有001陪着他。

　　会所离得不远，没多久便到了地方。

　　烟雾、酒气、香水味和谈笑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喧嚣又奢靡的氛围。

　　水矜不由得蹙起了眉，现在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到让水矜觉得自己好像被所有人都窥视着，特别是方才沐安歌去处理事情，人流将他们完全冲散，此刻身边没有任何一个熟悉的人。

　　他内心不由得呼唤起了001，语气带着急迫，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001，你还在吗？】

　　001飞快出现。
　　【水宝，我在的！怎么啦，水宝，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吗？】

　　水矜摇了摇头，001的声音让他感到安心，有些发白的唇也逐渐恢复了血色。

　　他眨了眨有些干的眼，重新寻找着沐安歌的身影。

　　另一边。

　　“OMG, sweetie, he looks stunning. I've never seen anyone quite like him.”（哦天哪，甜心，他看起来真迷人。我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不远处，一个金发碧眼、身材极为高挑健硕的外国男人对同伴低语，目光毫不掩饰地锁在水矜身上。

　　“Then why don't you go talk to him?”（那你怎么不去和他搭讪呢？）
　　同伴笑着怂恿。

　　“That's a brilliant idea!”
　　（这真是个好主意！）

　　不多时，那个长相俊朗的西方人便端着酒杯，径直朝着水矜走来。
　　他身高接近一米九，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蓝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完美倒三角身材。

　　是个很俊美的男人。

　　他走到水矜面前，微微低下头，用带着些许口音但流利的中文说道：“晚上好，这位迷人的先生。我是Alex，我很喜欢你，能荣幸地知道您的名字吗？”

　　水矜被这突如其来的直接搭讪弄得一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些许距离。

　　他微微颔首，礼节性地回应，声音清冷疏离：“晚上好。抱歉，我与同伴一起来的。”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婉拒的意味明显。

　　Alex似乎并不气馁，反而笑容更深了些，他碧蓝的眼睛眨了眨，显得更加迷人：“噢，那真是遗憾。但您的同伴此刻似乎并不在您身边？或许我有这个幸运，能请您喝一杯？只是简单聊聊天。”他身材高大，站在水矜面前，几乎挡住了侧方的光线，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但他举止依旧得体，并未过分逼近。

　　水矜正想再次拒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沐安歌正在寻找他。

　　水矜心念微动。
　　按照人设，他永远对沐安歌保留着归属感和依赖感，如果在这种场景看到沐安歌，脑海中只会是怎么不着痕迹的占沐安歌的便宜，而不是思忖着自己怎么让别人占不到便宜。

　　于是，他抬起眼，看向Alex，脸上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却足够让人知难而退的浅笑，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明确态度：“谢谢您的好意，但是不必了。”他侧过身，清晰地指向正大步走来的沐安歌，说道：“我的男伴来了。”
　　顿了顿，他补充了一句：“我此生只喜欢我的男伴。”

　　Alex顿了下，旋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面色不虞、气场强势的沐安歌。他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惋惜，但还是保持了风度，优雅地举了举杯：“我明白了。真是令人羡慕的男士。祝你们今晚愉快。”

　　他深深地看了水矜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朋友中间。

　　原本不虞的沐安歌听见水矜的话后表情缓和不少，他这次握住了水矜的手，说：“走吧。”

　　刚才就是因为人太多两人才走散的，等握住水矜的手后，沐安歌便感觉到了股由衷的满足。
　　水矜刚刚说他的男伴。

　　男伴，男性伴侣。

　　水矜原来是这样想他的，今天果然没有带错水矜过来。

　　水矜则是看着相握的双手，忍不住皱了眉，但是按照人设，他并没有挣扎。

　　*

　　沐安歌一进去，自然又成了焦点。不少人笑着同他打招呼，目光也一如既往地在他身后的水矜身上停留，带着好奇与探究。

　　“沐少，这次可来得晚了，得罚酒啊！”一个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戏谑。

　　水矜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深紫色丝绒衬衫的男人，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姿态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晃着一杯威士忌。
　　他长相是那种带着点邪气的英俊，眼神锐利，看人时总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打量，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他的目光在沐安歌身上转了一圈，便毫不掩饰地落到了水矜身上，那眼神比其他人更大胆，更直接，像是评估一件有趣的新鲜玩意儿。

　　沐安歌似乎对这人很熟悉，也没客气，走过去接过旁人递来的酒抿了一口，算是应了罚，然后很自然地在主位坐下，并对水矜示意了一下自己身边空着的位置。

　　水矜顺从地坐下，姿态依旧保持着管家的恭谨，但那份过于出众的容貌和身上那套沐安歌亲手挑选、完美勾勒其身形的衣服，让他无论如何也融不进背景里。

　　那个紫衬衫男人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直到他坐下，才笑着对沐安歌说：“沐少，怎么，舍得将人带出来了？”

　　水矜闻言目光看过去，他知道男人叫林晟，是沐安歌的发小，这些年水矜常伴在沐安歌左右，是以身边人都略有耳闻，一直以为水矜是沐安歌的白月光，沐安歌也从来没有特意解释过。
　　水矜冲对方露出了个微笑。

　　沐安歌手臂随意地搭在水矜身后的沙发靠背上，语气平淡：“想带来就带来了。”

　　林晟挑了挑眉，他敏锐的察觉到沐安歌话语中的深层含义，笑容越发深了起来，朝着水矜举了举杯：“原来是水矜美人。我是林晟，沐少的朋友。幸会。”

　　水矜微微颔首，露出得体的笑意：“林少，您好。”

　　“声音也好听。”林晟笑吟吟的，身体前倾，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水矜，“我们之前让沐少带来他可是一次都没带，说是还没确定身份，怎么，这次彻底确定了？”
　　他这话是对沐安歌说的，眼睛却还看着水矜，目光像是在欣赏一幅名画，带着毫不掩饰的兴味。

　　还好林晟的外貌生得精致，不然此刻真的像个登徒子。

　　沐安歌的脸色微微沉了沉，搭在沙发背上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还没开口，水矜已经率先回应，语气温和却带着清晰的界限感：“林少说笑了，我只是少爷的管家，主要负责照顾少爷的起居。”

　　“管家？”林晟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低笑起来，“哈哈哈，原来只是管家呀。”

　　周围的其他人都带着看热闹的表情，显然对林晟的胆大言行习以为常，也乐于见到有人能这样揶揄沐安歌。

　　沐安歌终于开口，声音冷了几分：“林晟，你话太多了。酒都堵不住你的嘴？”

　　林晟耸耸肩，终于稍微收敛了一点，但还是笑着对水矜说：“好吧好吧，不开玩笑了。水管家，赏脸喝一杯？”

　　他凤眸轻探，示意侍者给水矜倒酒。
　　侍者脸色一红，看着林晟，这才给水矜倒酒。

　　水矜下意识地看向沐安歌。这个动作取悦了沐安歌，他脸色稍霁，对水矜轻轻点了点头：“少喝一点，意思一下就行。”

　　水矜这才接过酒杯，对着林晟示意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酒液辛辣，让他微微蹙了下眉。

　　林晟看着他那副乖巧又带着点生疏的样子，眼里的兴趣更浓，但碍于沐安歌明显不悦的脸色，没有再进一步逗弄，转而和旁人说话去了。

　　然而，刚才那一幕已经足够让沐安歌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烦躁。他知道林晟的德性，平常家里宠得厉害，话多，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但看到他用那种眼神看着水矜，用那种轻佻的语气和他说话，而水矜还不得不回应时，沐安歌就感到一股火气在胸腔里窜动。

　　沐安歌下意识地，用搭在水矜身后沙发背上的手，极轻地碰了一下水矜的肩膀，仿佛在确认这个人的存在，宣示自己的所有权。

　　水矜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惊得身体微微一僵，却觉得可能是不小心碰上的，就没有说话。

　　以他的人设，只会窃喜于这样的不小心，而不会真的就这么询问出来。

　　水矜微微往前伸手抓了个颗葡萄，葡萄颗粒很大，上面还带着些许的水珠，落到水矜手里，滑倒腕骨上。
　　他剥开葡萄，然后吃掉。

　　林晟没忍住朝过瞥了一眼，尽管他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又不是没见过美人吃东西，但是只觉得恶心，那些人，不过是因为钱而已，那些动作、垂下脖颈的弧度、甚至一颦一笑，都训练了无数次。

　　哪里有什么真心实意的爱，不过都是为了生计与虚荣。

　　林晟经营酒吧这么长时间了，一直都理解这点，但是水矜这样浑然天成的漂亮，居然让他忍不住感到着迷。
　　更着迷的，是水矜对沐安歌的爱。

　　真稀奇。

　　既然沐安歌都能，他又为什么不可以？

　　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响起，沐安歌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蹙起，站起身，对众人说了句“接个电话”。

　　旋即又低头对水矜轻声说了一句“我很快回来”，目光扫过一旁的林晟，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

　　沐安歌一走，包间里的气氛似乎松弛了一些。林晟又凑了过来，这次他直接坐到了沐安歌刚才的位置上，离水矜更近了些。

　　“水管家，别那么紧张嘛。”林晟笑着，给他递了一颗葡萄，显得这张脸越发迤逦，“沐少又不在这儿，放松点。说起来，沐少对你可真不错，这衣服挺配你，沐安歌挑选的？”

　　他的目光再次滑过水矜的腰线，这次距离更近，侵略性也更强。

　　水矜感到一阵不适，不动声色地避开，“是的。”

　　“林少，我肚子有点难受，葡萄先不吃了，我得去厕所一趟。”

　　林晟却并不放水矜走，长腿一挡，刚好卡在了水矜的双/腿间，他卷走葡萄，舌尖滚了一圈，轻轻笑：“别走啊，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是关于沐安歌的，你想不想听？”

　　水矜浑身都僵住了，这回倒不是因为林晟话语中关于沐安歌的事情，而是对方的动作，卡得位置让他感觉到不适。
　　水矜目光不由得朝下望去。

　　林晟的皮鞋正卡在他的脚踝处，小腿也挨着对方的西裤，弄得他都不知道腿要不要张开。

　　林晟见状喝了杯红酒，笑道：“都是男的，有什么关系？”

　　“我可是直男，你不会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