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她又想罢工》苏负

17、巧合

　　沈河霜轻轻摇了摇头，这些话语对她而言显得格外遥远，她甚至不明白缘分的真正含义，她的脑海里闪过一片被钉死的桃花林，那片林子里有着许多尸体，尸体都长出鱼，她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一弛看着沈河霜的反应，轻声说道：“施主，你已陷入幻境，贫僧就送你到这里吧。”

　　等回过时，沈河霜才忘记问那人的寺庙在哪，下次可还会相见，又或许知不知道天渊门的禁地为何可以让一个小妖轻易闯入，苦恼之际，发现腰间有块玉牌。

　　是天渊门的通令牌！

　　沈河霜将通令牌拿在手中，她仔细端详着玉牌，上面雕刻着天渊门几个大字，还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小心收好，直奔天渊门而去。

　　天渊门的牌面，她可是认得的，当初被追杀到处逃时她就见过，只是她觉得，她得去一趟三生堂，看看那个小妖到底是谁，还有天渊门为什么不报信，问清楚来龙去脉，还有伏岩去哪了？！

　　沈河霜刚走到天渊门，就被一个天渊门的人拦住，她刚想开口询问，就听到那个天渊门的人说道：“这位道友，我们天渊门今日不接客，还请回吧。”

　　沈河霜听后，心中疑惑，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道友，我想问个事。”

　　天渊门的人听后，上下打量了沈河霜一番，问道：“何事？”

　　沈河霜从怀中掏出通令牌，递给对方，说道：“我想见天一掌门。”

　　天渊门的人看着那块通令牌，愣了一瞬，随后接过通令牌，仔细查看了一番，问道：“这通令牌你从何而来？”

　　沈河霜面不改色地说道：“友人送的。”

　　天渊门的人看着沈河霜，他相信沈河霜不会撒谎，可他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这天渊门的通令牌一般是不会随便送人的，除非……他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说道：“稍等，我去通报一声。”

　　沈河霜点点头，她等了一会，就见那个天渊门的人回来了，说道：“掌门让你进去。”

　　沈河霜向那人道了声谢，便跟着他走进天渊门。她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天渊门和她想象中有很大不同，这里没有想象中的威严，也没有想象中的森严，一切都是那么和谐，那么自然，让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舒适。

　　天渊门的人将她带到一处庭院，推开房门，就看到天一正坐在桌前喝茶，他抬头看向沈河霜，笑着说道：“好久不见。”

　　沈河霜看着天一，问道：“你知道我要来。”

　　天一轻笑一声，说道：“自然，只是没想到你会这么快来。”他顿了顿，又道，“想必你也知道了，有只小妖闯了天渊门禁地，可我们却未向你们妖界知会一声。”

　　沈河霜目光灼灼，沉默片刻后，缓缓问道：“既然妖界和天渊门并无纷争，为何那小妖能毫无阻力地闯入你们三生堂？”

　　天一低头喝了一口茶，说道：“其实是我故意放进来的。”

　　沈河霜愣了愣，她没想到天一会承认得这么坦然，她连忙问道：“这是何意？”

　　天一听后，喝了一口茶，说道：“人各有命，那只小妖命好，又有人相助，能进三生堂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既然他已三生堂之变，我们也摸不清他意欲何为。”

　　沈河霜闻言，若有所思地问道：“人各有命？是你们天渊门之人，还是旁的人？”

　　天一微笑着回答：“那你认为是谁？”

　　“全盛时期的人族？你怎会纵容？”沈河霜脸色微沉，“到底是谁闯了禁地？”

　　天一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盯着沈河霜看了许久，最后轻声道：“你为何会这么想？既然人都能闯禁地，妖又凭什么不可以？”

　　沈河霜被天一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我从没这样想过，我来这里只是为了弄清楚那小妖的来历，还有他为什么要闯禁地，还有，为什么你们天渊门没有上报妖界？伏岩呢？”

　　天一看着沈河霜，淡淡道：“既然你觉得我料错了，那就当我料错了吧。那只小妖的事，牵扯太多，你不宜知晓。你可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

　　沈河霜神色有些凝重，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问道：“这么说，你们已经怀疑到我们妖界头上来了？”

　　天一缓缓道：“之前，妖界一直没有动静，我们还以为只是巧合，直到最近，越来越多的妖出现在禁地附近，我们才不得不怀疑你们妖界和这件事有联系。”

　　沈河霜沉默不语，她确实不清楚妖界是否与此事有关联，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想要闯入禁地，但她真心不希望妖界成为这场纷争的替罪羊。

　　天一见沈河霜神色凝重，轻笑道：“沈妖王，你可知现在人间和妖界都面临着多大的危机？”

　　沈河霜想到虚空门变化的位置，又想到时从容说要和自己结为道侣一起破解虚空门的横阵的事情，天一所说的大乱想必是这两件事，虚空门位置无法判断，很多的实力不强的妖想要遁入，偷懒想一步到位的修真者也不例外，要是时从容真的和她结为道侣，又给了那些人遁入虚空门找到一个好借口。

　　天一看着沈河霜，笑着问道：“沈妖王在想什么？”

　　沈河霜直接开门见山：“前几日伏岩来天渊门禁地找那小妖再无消息传回，请你放了伏岩，让我见见他。”

　　天一听见此话愣了下，他以为沈河霜会问到底，譬如为什么天渊门这么重要的地方不设法，弟子不看手反而让小妖溜进去，又或者是为什么一而三再而三的放人进去，没想到她只是带护法走，于是他拍手：“去把妖界的伏岩带来。”

　　沈河霜静静等候，不消片刻，一个身穿黑袍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伏岩。

　　伏岩看见沈河霜，脸色有些难看，低下头，说道：“妖王。”

　　沈河霜第一反应是检查伏岩有没有受伤，又用妖力探查他的妖丹，还在，是完整的，才松口气。这会她才想起，天渊门自从有了这位掌门很少发生什么杀害人命的事情，即使是妖也不会伤害半分，这种做法让其他宗门觉得荒谬，可一点也不会妨碍它稳坐第一宗门的名头。

　　照天一的想法大概是，不管犯下什么错才都有机会改正，哪怕此人、魔、妖犯下什么重错，天一也愿意接纳这些人，给一个机会给他们改正。

　　只是那些被接纳的再无消息，尽管三界很多有实力的跋山涉水来问，也被请了回去。

　　天一看着沈河霜与伏岩，说道：“既然我们两方的人无事，那此事便这么算了。”

　　沈河霜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处理方式，她见过很多宗门处理闯禁地的方法，无非就是死，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那小妖也可否放出来？”

　　天一瞥了她一眼，说道：“沈妖王，这是在得寸进尺？”

　　沈河霜想起不久前与天渊门建交，建交不过是须臾几年时间，碰上这事的确无理取闹了些，确实有得寸进尺之嫌，可她看不得妖被无辜伤害，倘若那小妖是无意闯进去的，体内的妖丹还没有成型可就遭了。

　　天一看着沈河霜，沉默片刻后，问道：“沈妖王，你觉得我们天渊门会为难一只弱小的妖？”

　　沈河霜听后，有些哑然，她确实不清楚，她只知，若是小妖无恶意，绝不能让无辜妖丧命。

　　天一看着沈河霜，叹息一声，说道：“沈妖王，我们天渊门一向主张和平，若是那小妖没有恶意，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他。”

　　沈河霜听后，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冒犯，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他现在在哪？”

　　天一听后，语气有些生硬：“这你就不用管了，总归他不会有事。”

　　沈河霜听出天一的拒绝之意，她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便不再追问，而是开口道：“多谢天一掌门告知。”

　　天一摆了摆手，说道：“不客气，沈妖王若是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

　　沈河霜看了伏岩一眼，说道：“走吧，伏岩。”

　　伏岩看向天一，躬身行礼：“告辞。”

　　“查到什么了？让你这位什么都不关心的护法追到天渊门禁地里面去了？”沈河霜走在前头，没有一点要客气的意识，“难道这小妖是你思念许久的相好？”

　　走出天渊门伏岩才觉得浑身一送，妖力被禁锢的感觉真不好受，他别开脸看了看旁边的庭院，平静道：“没查到什么，只是觉得这小妖很奇怪，没有妖丹却能和我打个平手，出招时的顺序和我的一模一样 ，甚至抬腿使用妖法也是用左腿……”

　　沈河霜一怔，回过头看向伏岩，狐疑道：“难道是有妖模仿了你的攻击方式？”

　　“不可能，我的手法从未给别人看过。”伏岩低着头，像是在沉思，说道：“三生堂，是个很奇怪的地方。”

　　沈河霜的脑组织不如伏岩好使，她不懂伏岩所说的奇怪的地方在哪里，只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扭头看向他，问道：“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