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你》却悦

15、贺家父母到访

　　在祝炳扬生日的前两天，贺临熠下班一回来就被老两口叫进书房，祝逸琛拿了包薯片也跟着进去。方灵兰先开口，“临熠，你爸妈回国了，准备来这边看看我们。”她停顿了下，看着坦然自若的贺临熠和在吃薯片的祝逸琛，问：“你们要在他们面前先隐瞒吗？他们以为逸琛不在这呢。”
　　“不用，隐瞒这段时间也够久了。来了也好，我原本是想着，等他们回国后我回去和他们说清楚。”说着，倒杯茶递到祝逸琛嘴边，他就着贺临熠的手喝茶润喉。祝国盛见祝逸琛吃得香，直接伸手拿了片，尝到味道满意点头，边吃边说：“早些挑明了也好。”
　　贺临新是在回国前一天晚上，从徐恣那知道他哥和祝逸琛的事，这才知晓他们出国的真正原因，也明白为什么他哥在国外这几年和父母的关系有点尴尬，他也问过原由，但没人告诉他。贺临新当时并没多大震惊，只问徐恣：“那我哥还喜欢祝逸琛吗？”徐恣笃定否认，“他们之前就没确定关系，又断联这么久，哪能还喜欢啊。”
　　“而且我和你爸爸在你哥面前故意提祝家那个，他生气得很呢，肯定是不会喜欢了啊，祝家奶奶都说他们以前是小打小闹。”
　　贺临熠觉得有点奇怪，但看徐恣开心的样就没说什么，只不过有一点他倒比较认同，分开五年，没有任何的联系，不喜欢了也合理。贺临新好奇问道：“那我哥现在要是还喜欢男生，你们也同意？”
　　徐恣对这件事真的看开了，“喜欢就喜欢吧。对了，我打算回去后给你哥介绍对象，让他多和别人接触接触，这五年他太忙了。”
　　贺临新提醒她，“您给我哥介绍对象可别搞突袭。”徐恣毫不在意，“没事，只是认识认识，又不是让他立刻和别人确定关系。”
　　他们回国后，徐恣还是有点不放心贺临熠一个人在江市，就和贺有群商量着去祝家一趟。徐恣打算坐飞机过去，但贺临新搜了地点，见开车还不到十小时，就自告奋勇地说自驾过去，面对徐恣的犹豫，就对她撒娇：“哎呀妈妈～求求你了～自驾过去嘛～也让我熟悉国内的交通规则啊。”徐恣架不住他缠着自己撒娇，最终同意，贺有群不用管，他听徐恣的。
　　三人在祝炳扬生日前一天出发，但出发时间比较晚，路上又堵车，到达祝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这个点其他人早就回房间休息，贺临熠把祝逸琛哄睡后，坐在客厅等他们。
　　贺临新看到贺临熠很亢奋，巴不得挂到他身上，“哥！我顺利毕业了！”贺临熠拍拍他的肩，“恭喜，选个自己喜欢的东西，我买单。”
　　“谢谢哥。”
　　和贺临新说完话，这才和父母打招呼，他脸上笑意收敛了些，“爸妈，方姨他们已经睡了，我带你们去房间。”
　　贺有群不满贺临熠这过于官方的态度，低声呵斥，“你态度怎么回事？对你爸妈笑一下少你一块肉？一回国就来这边，我们从国外回来多久了？也没见你要回去的意思，还得我们过来！你到底清不清楚哪是你家！”徐恣朝贺有群背上用力一拍，瞪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沉默的贺临熠，笑着安慰，“别管你爸，他就喜欢在晚上发神经。”贺有群不敢怒更不敢言，贺临新装没看见没听见，免得现在惹火上身。
　　“我们没把握好时间，来得太晚了。”徐恣注意到他眼里的红血丝，“你一直在等我们吗？”
　　“没事。”
　　贺临熠带他们到二楼准备好的次卧，帮他们把行李拿进房间，“爸妈，你们饿不饿？有准备宵夜。”贺有群不理他，徐恣笑答，“我们在路上吃了，你快去睡吧。”说完贺有群的肚子发出抗议，徐恣催促贺临熠回卧室，“你爸不吃，他减肥，我和小新也不吃，你快回房间睡觉。”
　　贺临熠一走，徐恣就把贺有群赶去贺临新的房间，贺有群不肯，徐恣态度强硬，“你赶紧过去，现在看着你就烦！你刚刚干嘛要说那些话！临熠又没说就不回去了！就显着你会说话吗？你是更年期到了吗？赶紧走！”贺有群反驳了句，“没有更年期。”然后就带着委屈和睡衣走进隔壁房间。
　　贺临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贺有群在，就猜到他被徐恣赶出来了，忍不住谴责两句，“爸你干嘛要那样说哥！还想不想缓和和哥的关系了！非得搞僵！”
　　“闭嘴吧你，这在别人家，明天不准赖床！”
　　贺临熠动作迅速地跑上三楼，轻手轻脚地走进卧室，关上门，摸黑走到床边，掀起被子一角，小心翼翼地躺在祝逸琛身边。刚翻身准备把人抱进怀里，祝逸琛就先蹭进他怀里，他声音慵懒，“吵不到我，赶紧睡。”贺临熠轻拍他的背，低头亲了亲他耳朵。
　　次日早上不到七点，祝炳扬就醒了，见祝君康夫妇还在睡，自己从小床上下来，穿上鞋走进浴室，踩在小凳子上自己刷牙洗脸，这期间他的动作都非常小心，生怕吵醒那俩。在祝炳扬洗漱时，静姨和五个女佣从通往后院那扇门进来，径直走进厨房，今天早餐用量大，除去主人家和她们自己的，还要给上门布置生日宴会的工作人员和几个厨师准备一份。
　　祝炳扬换好衣服下楼，顺着声音走到厨房门口，“静奶奶，你们早上好啊，我饿了。”她们听到声音纷纷回应他，离他最近的一个齐肩短发女生阿苓放下手上的活，洗净手上前蹲在他面前，“早上好呀，小少爷，您想吃什么呀？现在有小馄饨，三明治，面条。”
　　“小馄饨和三明治，三明治要小一点，要多点肉，青菜少一点，西红柿不要。”
　　“好的，那您先坐在儿童椅上等一会儿，可以吗？”
　　“好。”
　　小苓把祝炳扬放到儿童椅上，去拿了本儿童绘本给他看。五分钟后，静姨端着早餐出来，祝炳扬就把绘本放在一旁，眼巴巴地盯着早餐。静姨从消毒柜拿出的擦手毛巾给他擦遍手，然后再把三明治和豆浆放在祝炳扬面前，小馄饨刚出锅，她用小风扇吹凉些后才放到他旁边。
　　祝贺穿着同款同色居家服走到餐厅时，贺家三人和老两口还在吃早餐，徐恣先看到的祝逸琛，一眼注意到他和贺临熠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皱了下眉，刚想说什么就看到两人的手十指相扣着。徐恣的脸瞬间惨白，瞪大双眼，宁愿现在看到的这一幕是幻觉，贺有群顺着徐恣的视线看过去，也瞪大了双眼，可眼下也不好当众发火。贺临新自然也看见了，瞥眼父母再看眼他哥，想逃离这是非，但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心里莫名有点激动，现在这情况和他爸妈说的完全是南辕北辙。老两口很坦然，只是干咳了下，示意祝贺稍微收敛一下。
　　祝逸琛面色如常地和贺家父母打招呼，坐在两人对面，吃着贺临熠给他拿的馄饨和蒸饺。徐恣放下筷子，喃喃自语着：“怎么会，怎么可能...”方灵兰无声叹气，拍拍她的手，“今天是我家扬扬的生日，等晚上我们再聊。”徐恣回过神，点点头，不知道该把视线放在哪。
　　这时冉冉从厨房出来对祝逸琛说：“少爷，我弄了点圆粉，汤底是萝卜牛肉，要不要来点？”
　　“好。”
　　回答的是祝逸琛，起身的是贺临熠，他走进厨房从冉冉手里拿过面碗，冉冉也习惯了他对祝逸琛的事亲力亲为，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贺临熠先夹了半碗粉，放上一点葱花和一个卤蛋，再放上四五片烫好的上海青，最后浇上汤底，出去时不忘拿上静熠做的辣椒酱。
　　贺临熠把粉放在祝逸琛面前，坐下后自然而然地吃完他剩下的馄饨。贺有群看着这画面刺眼得很，对贺临熠低声呵斥道：“你不用上班吗！今天工作日！”
　　“请假了。”贺临熠丝毫不被父母影响，一脸平静。
　　原本还算淡定的贺临新看到这画面，很不满他哥伺候祝逸琛，悄悄瞪了他一眼，腹诽着：凭什么我哥要吃你剩下的东西，凭什么要给你端粉，自己不能做吗！无语！
　　祝逸琛把除卤蛋外的配菜吃完，然后放点辣椒酱搅拌，吃了二分之一的粉就推给贺临熠，用纸巾擦完嘴，吃着爽口的黄瓜块看着贺临熠专心用餐。
　　贺临新更不满了，啊！凭什么给我哥要吃你剩下的！
　　两人完全没注意贺家三人都没胃口吃早餐，正在看着他们，方灵兰和祝国盛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徐恣在贺临熠擦嘴巴时，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小熠，你不和我们解释一下吗？”
　　方灵兰替祝贺解围，“这件事我们晚上再说。”
　　“临熠，逸琛，你们先去搂上换衣服吧。”把两人打发走，方灵兰看着徐恣和贺有群说：“等会儿客人比较多，我们有照顾不周的，请多担待。”说完就和祝国盛走了。
　　“我这就让人把他给绑回去！”贺有群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郭一黑，徐恣抬手制止，有气无力道：“别，今天他们家小孩生日，闹太难看不好，就听他们的，等晚上再说。”
　　“我们先回房间。”
　　徐恣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贺临新和贺有群连忙扶住他，徐恣拍拍贺临新的手，“新新，你自己待会儿，我和你爸爸有事。”
　　一进房间锁上门，贺有群低声怒吼，“我们被那两个老头老太太骗了，还说这段时间他们没见面！分开五年对他们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信了他们的鬼话！”徐恣回想这几年的事情，结合今天看到的画面，突然就明白了，苦笑一声，“我们弄错重点了，他们确没确定关系根本不重要，分开多久也不重要，只要他们不见面不联系就行了。”
　　“那两位，从头到尾都在帮着他们，当初和我们说的那些话，只不过是拖延，那怕是当下对他们做好的办法了。”
　　“你安排过来的人，也有问题。”
　　贺有群立马拨通郭一黑的电话，质问他们是不是早就和贺临熠沆瀣一气了。这件事贺临熠早就教过他们如何应对，实话实说就行，于是就回答：“小贺老板给的太多了。”贺有群把他们骂了一遍，和他们解除雇佣关系，接着收获一句：“谢谢老板。”
　　祝逸琛回房往沙发上一趴，“贺小熠，你爸妈现在想把你绑回汴市。”贺临熠单膝跪在他面前，揉着他的后脑勺，“放心，绑不走的，要走只会是我带着你走。”
　　祝逸琛捏着贺临熠的耳朵，“你帮我换衣服。”贺临熠有点犹豫，“那不要逗我，好不好？”
　　“那现在亲会儿。”祝逸琛盯着他的唇，笑道。
　　贺临熠以现在的姿势吻上祝逸琛的唇。
　　祝贺换好衣服，贺临熠接到郭一黑的电话，没几秒就挂断电话，和祝逸琛说：“那七个保镖被我爸开除了。”
　　“那你爸妈现在不得暴跳如雷？”
　　“先避着他们点。”
　　两人到一楼时，已经布置生日宴会，陆续有客人到达，祝君康夫妇在客厅招待客人。祝君康余光瞥到祝逸琛，和客人打声招呼后就走向他，低声指责：“今天这么忙，不知道早点起？还拉着临熠也这么晚起，你可真行。”
　　祝逸琛瞟眼他，往后退几步，抬手在鼻前挥了挥，满脸嫌弃，“你从不刷牙吗？”祝君康涨红着脸，低吼道：“你在瞎说什么！”贺临熠站一旁，煞有其事道：“味道的确挺重的，记得常刷牙，今天有这么多客人，可得注意了。”说完就和祝逸琛去了后院。
　　贺临新没地方待，又无聊得很，就在后院和祝炳扬他们一群小朋友玩。他看到他哥和祝逸琛坐在凉亭的秋千上，两人没交流，从他的视线看过去，他哥偏头紧盯着祝逸琛，眼里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而他却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哥！凉亭里的石桌石凳挡住贺临新一部分视线，他看到祝逸琛在玩他哥的手指。
　　围在贺临新旁边的小孩子看他在发呆，拉了下他的手，见没给他们反应就跑去一边玩玩具了。祝炳扬好奇地抬起头，顺着贺临熠的视线看过去，见是祝逸琛他俩，毫不犹豫地朝他们跑过去。祝逸琛正专心玩贺临熠的手指，突然一个人影扑到他腿上，吓他一跳，看清楚是祝炳扬后，把人推开，没好气道：“你过来干嘛？”祝炳扬上扬的嘴角回到原位，嘟囔句：“叔叔真讨厌。”然后走到贺临熠旁边，趴在他膝盖上，“贺叔叔，你陪我玩吧。”
　　贺临熠拿出纸巾擦掉祝炳扬额头上的汗水，“你朋友们在等着你呢，你去和他们玩吧。”恰好这时，有两个小女孩在叫祝炳扬，他毫不迟疑地跑过去，路过祝逸琛面前时，还被他踢了下屁股。
　　祝炳扬走了，贺临新又过来了。祝逸琛眼不见心不烦，松开贺临熠的手，低头玩上手机。贺临熠白了贺临新一眼，他不明所以，坐在贺临熠斜对面的石凳上，开口就是：“哥你什么时候和我们回家？”他说这话时特意关注祝逸琛有什么反应，结果什么都没有，贺临新就更加肯定祝逸琛对他哥没他哥对他上心，就他哥还傻乎乎地黏着他。
　　贺临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他哥，这次换贺临熠不明所以了，“有时间会回去。”
　　“那你公司以后会不会搬到汴市？还是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这边？”
　　“不搬。”贺临熠态度坚决，反问：“爸妈让你问的？”
　　“不是啊，爸妈肯定也想让你回去。”
　　贺临熠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爸妈是不是在房间？去叫他们下来吧，等会儿宴会要开始了。”
　　“哥你去叫吧，我想和祝逸琛聊天。”
　　贺临熠眉毛一挑，“你确定小琛能和你有话聊？”祝逸琛抬头瞥了他一眼，表情冷漠，“我没话和你说。”
　　等贺临新终于有眼力见离开后，祝逸琛收起手机，歪头靠在贺临熠肩上，“你弟想干嘛？挑衅我？让我离你远点之类的？”
　　“别理他，起太早犯傻了可能。”
　　“他们都代表不了我。”
　　宴会举行得很顺利，祝炳扬和他朋友们午休后，玩到下午四点半左右才依依不舍地和朋友们道别。祝君康一直在忙着招待客人，直到送走所有客人后才注意到贺家父母，刚要上前和他们聊聊，就被祝炳扬抱住腿，“爸爸爸爸，说好带我去玩的，我们走吧！”
　　祝君康碍于有外人在场不好动怒，只好先带祝炳扬走，而他愉快的心情维持到他坐上后座的儿童座椅，车门关上的那一刻。
　　祝君康看着后视镜对祝炳扬吼道：“祝炳扬你今天高兴过头了是吧！刚打断我说话干嘛！玩玩玩，就知道玩！要你做什么事都做不好！”
　　祝炳扬被他吓到，愣了一秒后就开始大哭，朝苏若钏张开双手，“妈妈呜呜呜妈妈抱。”苏若钏到底比祝君康多少心疼点孩子，从副驾驶转移到后座，用纸巾擦掉他的眼泪，柔声道：“乖，不哭了，等会儿吃个冰淇淋，好不好？”转头催促祝君康，“你赶紧开车，他玩完就送他回来！”又接着哄祝炳扬，结果不到一分钟，见人还总哭，就没了耐心，塞几张纸巾在他手里懒得管了。
　　祝炳扬平复好心情后，小声嘟囔：“爸爸坏，比叔叔还讨厌。”祝君康在开车没听到。一旁的苏若钏可听得一清二楚，放下手机，转头温柔地看着祝炳扬，“扬扬不可以这么说哦，爸爸刚刚只是气你打断和别人说话而已。”
　　“你看啊，爸爸妈妈这么忙，还带你出来玩，你每年生日我们都给你办生日宴会，是不是？”祝炳扬点点头，她继续说：“所以啊，你叔叔比不上爸爸妈妈对你的好，对不对呀？”祝炳扬感觉不太对，但还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