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你》却悦

14、祝炳扬

　　贺有群果然在贺临熠意料之中，没两天就联系了他，那天他刚到公司十分钟，辞呈才发过去不到一分钟，贺有群的电话就打来了。贺有群的态度倒是不像之前那样强硬、偏激，先是问了他在江市的情况，就让他赶紧回汴市上班，“我的辞呈刚发到您的邮箱，我以后得专心经营我和玉闻澜的公司。”贺有群疑惑，他知道贺临熠和玉闻澜的公司有往来后就查过，他没占股，不等他说话，贺临熠抢先道：“这事妈妈同意了，她很支持。”他昨天就联系了徐恣，和她交代这事，徐恣对于他工作的事没疑心什么，就让他放心大胆地做，有事和家里说。
　　贺有群问：“那家里的公司就不管了？”
　　“贺临新该接手了。”
　　贺有群还是不放心贺临熠一个人在江市，“我让几个人过去照顾你。”
　　“好。”贺有群这一安排也在贺临熠的意料之中。
　　当天中午，五年前那七个保镖就出现在贺临熠办公室，为首的叫郭一黑，他向贺临熠介绍其他三人，“老板，来之前我和他们三个说过情况了，请放心。”这三个人，祝逸琛认识。
　　“我给你们租了一套房子，在玉闻澜家附近，没什么事不用跟着我，不用和他提祝逸琛这三个字。”
　　“他问，就说没看到。”
　　五年前在车上挤到祝逸琛的叫郭七黑，他一听到祝逸琛的名字，就和旁边的郭五、六黑说：“哎，56，咱们认识祝逸琛，就指使我们开车带他兜圈子那个。”
　　贺临熠当初以为贺有群是把录音发给方灵兰两老，由他们传达，但不知道贺有群还让人来找过祝逸琛。贺临熠脸色一变，看向郭七黑三人，“说来听听。”三人把他们知道的全部事情复述给贺临熠。他听完就沉默了，这些他没听祝逸琛说过，心疼得要命，不敢想他当时一个人面对贺有群的那些话，该有多难受，多难熬。郭一黑见贺临熠脸色变得差劲，又捂住心脏弯下腰，急忙上前关心，“老板，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你们先走吧，地址等会儿发你。”
　　贺临熠平缓下情绪，把地址发给他们后，和玉闻澜打声招呼，就去找祝逸琛。途中拨通祝逸琛的电话，语气平常，“喂小琛，吃饭了吗？能不能现在和我见一面？”
　　“我吃了，你吃没吃？你现在在哪？”
　　“还没，还有二十分钟到你学校。”
　　“那我去食堂给你打包一份，在校门口等你一起回家。”祝逸琛察觉出贺临熠的不对劲。
　　“好。”
　　祝逸琛拧着饭菜上车，见贺临熠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系上安全带靠近他，亲了下他的脸，“我下午不上班，陪你。”贺临熠看了他一眼立即移开视线，深呼吸一口气后回答，“好。”
　　到家后，祝逸琛陪着贺临熠吃饭，可他心情沉闷，吃得心不在焉。祝逸琛去厨房拿个勺子，把他的饭菜移到自己面前，一勺饭一勺菜喂给贺临熠吃，这样一来，他也就专心吃完饭。
　　“发生什么事了吗？”祝逸琛给他嘴擦干净。
　　贺临熠抱着人走到客厅坐下，把祝逸琛放在自己腿上，头埋在他胸膛，“我爸让七个保镖过来盯着我，但他们拿两份钱，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其中有三个说他们之前来这边找过你。”祝逸琛玩着贺临熠的头发，“嗯，有这回事。”
　　“他和你说的话，我也都知道了，对不起小琛。”贺临熠吸了下鼻子，眼睛湿润。祝逸琛双手捏着他的耳朵往上提，让他抬起头，捧着他的脸，凑前用力咬下他的下唇，“怨不得你。”
　　“贺临熠，我现在很开心我们还能一起吃饭，一起洗漱，一起看电视，一起出去玩。”
　　“我也很开心，幸好都还在。”贺临熠实在忍不住，泪如泉涌。
　　祝逸琛擦去他的眼泪，在他眼尾留下一吻，“会一直在。”
　　从这一直到暑假前，祝贺相处平和且甜蜜，和五年前没太大区别。贺临熠不忙就提前下班给祝逸琛买不重样的糕点回去，下班晚些就带束花回来 ，偶尔也会给他买个冰淇淋。祝逸琛想做饭就提早下班回家做饭，等贺临熠回来一起吃，不想做就等贺临熠接他下班在外面吃，吃完后时间还早的话，会去附近公园散步。
　　周末不出门的情况下，贺临熠会专研厨艺，两三次上手后有所进步，会的菜品不多，但祝逸琛爱吃的几道菜倒是十拿九稳。贺临熠见祝逸琛吃他做的饭菜会吃得多些，就更喜欢下厨，甚至在工作日的上午不忙时，借用公司的厨房给祝逸琛做好午餐给他送去；下午则能翘班就翘班，然后回去做饭。经过他的投喂，祝逸琛现在也习惯在周末按时吃一日三餐，脸圆润了不少。回去看老两口时，两人很惊喜祝逸琛的变化，又给了他俩两张卡奖励。
　　在这期间，郭一黑给贺有群汇报贺临熠的情况，没有让贺有群起疑，只是汇报中玉闻澜出现的次数多，贺有群就问了句：“他俩睡一个房间吗？”
　　“少爷单独一个房间。”郭一黑无奈回复，然后把保存好的卧室照片给他。贺临熠回国前就把一些东西寄到玉闻澜那，在这七个人来这边后就在玉闻澜家找了个卧室，摆放了些他的东西，提前拍好不同的照片以备不时之需。
　　七月初，祝逸琛的暑假开启，贺临熠的工作却比之前要忙，学区房这离他公司远，加上暑假期间游客多，路上比平常堵，贺临熠起得比以往早两个小时，回来也晚很多。祝逸琛要接送他上下班被拒绝，就提议回老两口那住段时间，那里离贺临熠公司近些，而且有司机，不用像现在这么累，贺临熠没同意，“没事，就这几天忙。”
　　祝逸琛知道贺临熠在替他顾及，“这都忙了快一个星期，你看看你那黑眼圈！我回去住没关系。”贺临熠拉着他的手安抚，“真的没事，忙完休息一阵就好了。”
　　祝逸琛没了耐心甩开他，“不回去住，那你也别住在这了，滚！”说完大步回到卧室。祝逸琛也不想和贺临熠吵架，就是情绪突然上头，没控制住。
　　贺临熠上了一天班，现在很累，靠在沙发上休息片刻后去卧室找他。祝逸琛横趴在床上看着床头懊悔刚才说的话，贺临熠面朝他俯卧在他身边，伸手轻点着他的鼻尖，“小琛，我们周末再回去，好不好?”
　　祝逸琛抓住贺临熠在他鼻尖的手指，拿到嘴边咬了一口，“刚刚对不起，我一下没控制住。”贺临熠轻笑一声，“没关系，不用控制，我刚刚不对，不该总是拒绝小琛的好。”祝逸琛挪进他怀里，闷声道：“贺小熠，你怎么这么好。”
　　“因为小琛好，所以我也好。”
　　回去之前，贺临熠让那七个人把他放在玉闻澜那的东西收拾好搬到学区房这来。贺临熠整理好那些衣服、物件，再收拾两人的行李箱，他没忘把藏在衣柜的几样东西放进箱子里。回到老两口那后，常叔负责接送贺临熠上下班，休息时间充足，他精神焕发了不少，祝逸琛不睡懒觉的话，会陪着他上下班。
　　7月19号下午祝君康一家三口拖着行李箱也回老两口这，下周三是祝炳扬的生日，今年打算在这边给他过生日。祝炳扬抱着铲车玩具冲进来，依次和他见到的人打招呼，当看到祝逸琛也在时，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满脸欢喜地冲上前，“叔叔！”祝炳扬很少见到祝逸琛，尤其在暑假期间。祝炳扬不讨厌他，只是碍于他爸妈不得不照做，但眼下他爸妈还没进来，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祝逸琛很意外祝炳扬的态度，挑眉应了一声。祝炳扬出生后的一个月，祝君康把孩子和育儿嫂送到老两口这住段时间，祝逸琛偶然回家见过一次，这孩子一见他就笑。祝逸琛当时还挺喜欢他的，回来得也勤，回一次就带着给他买玩具、衣服，还学着给他换过尿不湿，哄他睡觉，那是祝逸琛在五年期间最开心的时候。
　　可后来，祝逸琛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变了，毫无预兆的，就像贺临熠离开时一样。祝逸琛记得，那时候祝炳扬已经两岁了，他知道祝君康夫妇带他回老两口这了，他带着给祝炳扬买的玩具零食回去，还没来得及抱人，就被他浇了一盆冷水，他说：“讨厌你，最讨厌的就是你，才不要和你玩。”
　　从那以后，祝逸琛对祝炳扬没有好脸色，只要他们一碰面，祝炳扬和他爸一个样，喜欢凑上前挑衅他。祝逸琛对于父子俩是不同的态度，对祝君康是偶尔回怼，至于祝炳扬则是每次都要把他弄哭才罢休。
　　当天下午六点，在前院高大挺拔的银杏树下玩的祝炳扬听到车响，抬头透过栏杆向外看去。一辆黑车停在家门口，车和常叔是祝炳扬眼熟的，但从车里下来个宽肩窄腰的男人，他不认识，拿起铲子起身跑过去，挡在门口仰起头，稚声稚气，“你好，你是谁？来我家找谁？”陪着他在外玩的冉冉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见他只是去和贺临熠打招呼，松了口气，收回要跑出去的脚。
　　贺临熠蹲下身，笑着用食指戳了下祝炳扬红彤彤的肉脸颊，“我叫贺临熠，也住在这。”祝炳扬知道这个名字，父母和他说过，要他多亲近这个人。祝炳扬冲他乐呵呵，“我叫祝炳扬，我爸爸妈妈说过你，让我和你玩。”说着就张开手让他抱。
　　贺临熠对于祝君康夫妇在私底下和小孩子提起他，并让来主动接近自己这件事，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抱起人走进屋里。刚要放下人，就被从下楼来迎接贺临熠的祝逸琛看到，他皱着眉大步上前，对贺临熠说：“不准抱他！”
　　祝炳扬立马抱紧贺临熠的脖子，冲祝逸琛嚷嚷，“就要抱，就要抱，叔叔真坏！”贺临熠听到这话不赞同地瞥了他一眼，严厉道：“不可以这么说你叔叔，他一点都不坏。”祝逸琛得意地对祝炳扬挑挑眉。贺临熠说完就单手掰开祝炳扬的手，把人放下，轻拍下他的屁股，“去洗手，等会儿要吃饭了。”
　　祝炳扬抱着贺临熠的腿不肯撒手，祝逸琛直接把他裤子扒下，“祝炳扬你好臭。”趁祝炳扬松开手，慌张地扯起裤子时，祝逸琛拉着贺临熠上楼。
　　进来的冉冉帮他穿好裤子，憋着笑问：“小少爷，我们是接着去外面玩还是去洗手啊？”
　　“要洗澡，我才不臭！叔叔最臭！”
　　从后院进来的老两口正好听到祝炳扬这话，方灵兰出声教育，“扬扬，不能这么说你叔叔。”
　　“太奶奶，刚刚叔叔扒我裤子，还说我臭。”祝炳扬跑到她跟前告状，祝国盛拍拍他的头，笑着给他出损招，“你下次扒你叔叔的裤子。”祝炳扬摇头，“会被叔叔揍的。”说完就要冉冉抱他上楼洗澡。
　　祝贺回到卧室，祝逸琛让他先去衣帽间换衣服，等他换好后，皱着脸提醒：“你不许抱祝炳扬，也不要和他玩，我不喜欢他。”
　　“他们一家三口我都讨厌。”
　　贺临熠被他逗笑，揉捏他的耳朵，“好，我不和他玩。”祝逸琛依旧皱着眉，“你会觉得我很过分吗？和一个不到四岁的小孩计较。”贺临熠双手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不过分，我是无条件站队你的。”
　　祝逸琛舒缓了眉头，窝在贺临熠怀里，紧抱他的腰，语气上扬，“贺小熠，你最好了。”贺临熠回抱，低头亲下他的脸颊，“祝小琛也是最好的。”
　　祝炳扬洗完澡，就跑到贺临熠房间门口，用力拍打房门，朝里喊道：“叔叔！让贺叔叔陪我玩！”他一直以为这个卧室是祝逸琛的。此时此刻的卧室内，祝逸琛正被贺临熠压在床上亲吻，贺临熠察觉身下人在分神，于是松开他的唇，在他锁骨处轻咬一口，略带不满，“这个时候要专心！”
　　祝逸琛回过神，单手搂上贺临熠的脖子，手指无意识地在他侧颈摩挲着，嘴角上扬，调侃道：“贺临熠，他小叔的小叔正压着他小叔，在做羞脸的事情哎。”贺临熠一时半会儿没从祝逸琛口中的小叔中反应过来，花了几秒捋清楚后，凑在他耳边轻声道：“他小叔的小叔就喜欢和他小叔做这事，他小叔也很喜欢他的小叔这样。”
　　祝逸琛有点震惊，“贺临熠你这和谁学的？”
　　“和你。”然后以唇堵住祝逸琛的嘴。
　　祝贺在房间里待到六点十分才出来，祝炳扬背对着门坐在地上挡着他们，贺临熠弯腰轻拍下他的手臂，“下去吃饭了，你怎么还坐在这里？”祝炳扬仰头看着贺临熠，张开双手，“贺叔叔抱。”贺临熠直起腰没回应，祝炳扬只得放下手，但依旧不肯挪动位置。
　　祝逸琛从贺临熠身后伸出腿，踹了他屁股一脚，“让开！”祝炳扬哼了一声，保持不动。祝逸琛站到贺临熠前面，威胁道：“我数三下，不让开我就让你在这坐到明天早上。”
　　祝炳扬信祝逸琛言出必行，立即起身下楼，吃饭时都比以往要乖巧很多。
　　祝君康夫妇在晚上九点半回来的，对祝炳扬的欢呼爱搭不理。
　　祝贺洗完澡，贺临熠抱着祝逸琛窝在卧室的沙发上，听他说今天在家干了些什么，说到祝炳扬时，忍不住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贺临熠听着觉得奇怪，在祝逸琛停顿时发出疑问，“是不是他们和祝炳扬说了些什么？”
　　祝逸琛沉默片刻，佯装无所谓的样子，“不知道，随便吧。”
　　贺临熠把人抱到腿上，按着他的后颈依次亲吻祝逸琛的额头、眼尾、鼻尖、脸颊，最后停留在他嘴唇。刚要张开嘴时，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祝炳扬的叫声，气氛被破坏。祝逸琛推开人，从他腿上下来，“你去把他赶走。”贺临熠揉了下他的头，起身去开门。
　　祝炳扬抱着枕头站在门口，见不是祝逸琛来开门，直接从贺临熠腿边挤进来，刚要往里走，就看到祝逸琛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吓得往后退紧贴着墙，仰头看向贺临熠，底气不足，“贺叔叔，我想和你睡。”说完转头瞥眼祝逸琛，降低音量，“可以吗？”
　　贺临熠回头看了祝逸琛一眼，没回答，把门关上，不理会他求助的目光，坐回祝逸琛身边把玩他的手指。祝逸琛想着贺临熠刚才的那个疑问，加上吃完晚饭时，祝炳扬可没来缠着他们，这会儿好像是祝君康夫妇回来了才这样。祝逸琛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祝炳扬，你过来。”祝炳扬抱紧枕头，不敢耽搁，小跑上前，站在祝逸琛面前。
　　“是不是你爸妈让你过来的？”
　　祝炳扬犹豫了几秒，点头。
　　祝君康夫妇回卧室时，听到祝炳扬说今天看到贺叔叔了，就让他来找贺临熠说今晚要和他睡觉。但他并不想，虽然觉得贺临熠很好，可晚上他还是想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祝君康夫妇以他生日那天晚上带他出去玩为条件，换他去烦祝贺。平常祝炳扬就少有父母的陪伴，更别说在生日了，所以这个对他来说很诱人，和父母再三确定后就来了。
　　祝逸琛皱着眉头，起身单手抱起祝炳扬往外走，祝炳扬也不反抗，乖乖趴在他肩上，朝贺临熠挥挥手，贺临熠笑着抬手和他拜拜。祝逸琛抱着人快速走向祝君康的卧室，用力敲两下门，等了快半分钟，门才被打开。祝逸琛把祝炳扬塞进祝君康怀里，冷声警告道：“再让祝炳扬来烦贺临熠，我就让他以后改口叫贺临熠叫爸爸。”
　　看着祝君康咬牙切齿的样，祝逸琛心情舒畅了，转身看到贺临熠正靠在门口等他。祝逸琛跑向他，扑进他怀里抱怨道：“祝君康好烦，明知道我俩的关系，知道我不喜欢祝炳扬，还让他过来碍眼。”贺临熠搂着祝逸琛的腰，冷眼看眼斜对面还在看着他们的祝君康，对他做了个“滚”的口型，然后低头在他耳边说：“下次帮你教训他。”祝逸琛在他怀里蹭了蹭头，“好。”
　　贺临熠以相拥的方式往退回房间，关上门，往床的方向缓慢移动，倒在床上的那一刻，贺临熠的手从祝逸琛睡衣下摆摸进去，“睡觉吧。”祝逸琛红着脸感受他的抚摸，“今天睡这么早？”贺临熠没回答，轻揉他胸前一处，见他忍耐着，故意用力一捏，祝逸琛控制不住发出喘息，贺临熠点头覆上他的唇，单手解开他的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