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你》却悦

13、冷漠

　　喝醉的贺临熠是在十点半左右被玉闻澜送到楼下，他和代驾把人扶下车，让他躺在单元楼外的花坛边缘石上。玉闻澜让开着贺临熠那辆车的代驾把车停好就可以走了，接过代驾接过来的钥匙，塞进贺临熠口袋里，又让开着自己车的代驾在楼下等一会。
　　玉闻澜从贺临熠身上摸出门禁卡，踢了他一脚，扶起人抓着他肩膀大力晃悠几下，“醒一下，还要不要你家祝逸琛了？”玉闻澜在贺临熠和亲生父母相认前就知道他喜欢祝逸琛，五年前发生的事情他也是后来才知道。去国外找贺临熠聊工作期间，和他提过一次祝逸琛，当时贺临熠挺开心的，后面就让他不要再提，说他知道得越多，就越想，会静不下心来做其他事情。
　　贺临熠迷迷糊糊睁开眼，“嗯？小琛？要他，要祝小琛。”玉闻澜对他脑门上用力一弹，笑骂了句，“傻样。”
　　玉闻澜半扛着贺临熠走进电梯，把他往电梯角落一放，靠在一旁气喘吁吁，“这要密码的啊，哎密码多少啊？”
　　“我妈妈叫徐恣。”贺临熠打了个酒嗝。
　　“大哥我真服了你了，这时候空耳你礼貌吗？”玉闻澜掏出手机给祝逸琛打电话，“喂琛琛呐，我你闻哥，你还没睡吧，你家贺临熠喝醉了，我们这会儿在电梯里呢，这密码是多少啊？”
　　“05250727啊，哟，你两生日呢，我们这就上来了。”
　　电梯门一开，站在电梯口等候的祝逸琛一眼就看到，许久未见的玉闻澜还穿得像只花蝴蝶一样，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他快速调整好表情和他打招呼，“闻哥。”他上前和玉闻澜一同扶着贺临熠走进房，把人放在沙发上。
　　玉闻澜喝口祝逸琛倒给他的水，把门禁卡还给他，“我就先回去了。”
　　“对了琛琛，你家贺临熠没想到这么晚回的，他是一不留神被灌醉了。”
　　“好，你叫代驾了吧？”
　　“叫了，放心，不会酒驾。”
　　玉闻澜离开后，祝逸琛脱下贺临熠的鞋子扔到鞋柜前，去浴室把他的毛巾打湿，边用力给他擦脸边骂：“有本事喝一夜啊！喝不死你！喝前不会发个消息来！狗东西！”擦完脸想帮他换身衣服，但已熟睡的贺临熠身子重，祝逸琛力气没那么大，只好作罢。
　　祝逸琛费力脱下贺临熠的外套往地上一丢，又解开他衬衫上面几个扣子，喘着粗气解开并抽出他的皮带丢在一旁。然后把他双腿放在沙发上，让他躺得舒服些，还好祝逸琛之前买沙发时，是有考虑他的身高。
　　祝逸琛走进厨房，准备泡杯蜂蜜水才发现在家里没有蜂蜜，就倒杯白开水，往里面加了点盐，用筷子随意搅和几下。祝逸琛回到客厅，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坐在他旁边，俯身摸下贺临熠的脸。本意是要轻拍他的脸叫醒人，可好巧不巧，贺临熠在这个时候打了个嗝，难闻的酒味肆意充斥在祝逸琛的鼻腔中。祝逸琛皱紧眉头，捂着鼻子直起腰，走到阳台呼吸几口清新空气后，回到他身边，干脆利落地甩了他一巴掌，见没反应，又是一巴掌。就在第三个巴掌要甩到贺临熠脸上时，他醒了，迟缓地抬起手摸脸，双眼懵懂地看着祝逸琛。
　　祝逸琛若无其事地扶起他，端起盐水递到他嘴边，“喝了。”贺临熠就着他的手把水喝完，“怎么有点咸？”
　　“解酒。”
　　贺临熠再次躺下，打了个哈欠，“小琛，我今天就睡这了。”祝逸琛也没打算让一身酒味的贺临熠回房睡觉，拿个抱枕垫在他脑后，“要不要换睡衣？”
　　“不换了，谢谢小琛。”
　　在祝逸琛转身要回卧室时，贺临熠叫住他，“小琛，对不起，我今天,,,”祝逸琛打断他，“先休息吧。”他回房拿了条毛毯给他盖上，关灯回房睡觉。
　　次日，贺临熠醒来时已经是上午九点半，祝逸琛正在上班，贺临熠坐在沙发上缓解了几分钟，给他发了几条信息后就去洗澡。一直到中午，祝逸琛都没有回消息，贺临熠知道他在生气，看眼时间，想着祝逸琛该下班了，又给他发了条信息，问他中午有没有时间见一面，或者一起吃顿饭，等了不到一分钟还是没收到回复，正要给他打电话，回复消息了，就一个字，“忙。”
　　再之后，贺临熠给祝逸琛发的消息，没再得到回复，贺临熠直接联系校方领导进入学校的话，怕惹祝逸琛更加生气。就先在家把除次卧外的卫生都给打扫一遍，然后出发去订餐厅，选了个观夜景好的位置，最后去买了祝逸琛爱吃的零食和两块四寸蓝莓味蛋糕。做完这些已经四点半，贺临熠把蛋糕放在冰箱冷藏，到五点十分，拿了一块蛋糕和冰袋放进保温袋里，出门去接祝逸琛下班。
　　贺临熠在保安室等到六点，才等到祝逸琛出来，他连忙小跑到他旁边，“小琛！”祝逸琛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贺临熠把小蛋糕递到祝逸琛面前，“吃点蛋糕吧小琛，蓝莓味的，我们今天去外面吃好不好？”
　　祝逸琛冷淡回答，“吃过了。”就不再多说其他的。
　　贺临熠提着小蛋糕束手无策地跟着祝逸琛，中途把订好的餐厅取消，到家后和他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的侧颜解释，“小琛，昨天公司聚餐来的大部分人没见过我，都来敬酒了，我喝得太多，忘了时间。对不起小琛，我保证没有下次。”
　　祝逸琛玩着手机，态度依旧冷淡，“随便你啊，开心就好。”
　　“对了，你也该找房子了吧？”
　　贺临熠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握紧祝逸琛的手，惊慌失措，“不找，我就要和你住一块！小琛，别赶我，好不好？”
　　祝逸琛甩开他的手，阴阳怪气道：“你一个人住多好，没人管你什么时候回来，不用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道歉，做保证，多好啊，是不是？”
　　“不是！我没这么想过！”贺临熠捧着祝逸琛的脸，着急道。祝逸琛拍开他的手，站起身后退两步俯视他，“昨天已经是第三次了，你不能做到你说的，就不用和我说，省得我一次次期待后又落空。”
　　“我可不想有第四次。”说完，就走进卧室拿着睡衣去洗澡。
　　贺临熠呆愣在原处，望着祝逸琛离开的方向出神。
　　祝逸琛洗完澡吹干头发，把耳朵擦干戴上助听器从卧室出来，见贺临熠还保持原样，走过去坐在一旁打开电视，在找要看的综艺时，听到贺临熠哽咽着声音说：“小琛，你说的，是不是指之前的那两次。”
　　祝逸琛停止搜索，放下遥控器，语气平淡，“记得就好。”他转头看向贺临熠，见他是哭后的样子，抬手摸下他的眼尾，调整坐姿，一条腿搭在他腿上，“所以啊，贺临熠，我对你亲口许诺，结果又让我落空的做法，很讨厌。”
　　“第二次可以不计较，但第一次和这次真的，最讨厌。”
　　“但其实，昨天和之前的两件事相比，微不足道，这放在以前是没什么的。”
　　“可是昨天，是我们分开五年后，你给我的第一个约定。”说到这，祝逸琛红了眼，替贺临熠擦掉眼泪，继续道：“站在你的角度，你没有任何问题，你承诺前，也不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可我就是会控制不住地想，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总是我。”
　　不等贺临熠说话，他话锋一转，“受得了我这样吗？翻旧账，还故意冷漠你。”贺临熠哭着摇头，颤抖着手抓住祝逸琛的手臂，低头一口咬在他手腕，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亲了亲那处，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郑重道：“只要你别不理我，不赶我，怎么都行，我心甘情愿，求之不得。”
　　祝逸琛很喜欢贺临熠对他有占有欲的行为，压抑一天的怒火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但面上没显露，揉捏他的耳朵说：“亲我。”贺临熠胡乱擦两下脸，把祝逸琛另一条腿捞到自己腿上才往前凑，刚亲上他的唇没几秒，就靠在他肩上放声哭泣，“你今天一直不理我，买的小蛋糕也不吃。”
　　祝逸琛轻拍他的背安抚，打趣道：“贺小熠，你现在好爱哭。”贺临熠不回答，抱紧人继续哭。等贺临熠情绪渐渐平静后，祝逸琛低头咬下他耳垂，“我想吃蛋糕。”
　　“你去洗澡，我给你做点吃的。”
　　贺临熠抬起头，看着祝逸琛半个肩膀都被他哭湿了，“先换衣服。”说着就把他腿挪到沙发上，走进卧室拿件睡衣出来帮祝逸琛换上，打开蛋糕包装，一边喂他一边回答他刚说的话，“我不怎么饿。”
　　祝逸琛觉得这家蛋糕味道不错，甜度适中，在贺临熠能接受的范围内，拿过勺子，挖了一大勺递到贺临熠嘴边，“啊～”贺临熠张大嘴吃掉点评，“好吃。”然后又张开嘴，“啊。”这次只被喂了一小勺，祝逸琛夺过蛋糕，“你去洗澡吧。”
　　贺临熠佯装要抢，祝逸琛用手挡住蛋糕，瞪了他一眼，“快去洗！”贺临熠扶着他后脑勺，撬开他的嘴，短短几秒后松开人，“你甜些。”然后就拿着祝逸琛换下来的睡衣走进卧室。
　　祝逸琛红着脸吃完蛋糕，就去厨房给贺临熠下了一碗面。
　　这周周五，祝逸琛下午没什么事，和领导打声招呼就提前下班了。祝逸琛到家一进门，就碰上穿了一身休闲服准备出门的贺临熠，他抬手看眼手表确认时间，有些惊讶，“小琛，你怎么就回来了？这才四点。”
　　“没事就提前下班啊，你今天这么早？准备去哪？”祝逸琛可还记得贺临熠早上出门是穿着正装。
　　“我翘班了，准备去超市买点菜，然后去接你下班。”
　　祝逸琛挑眉笑道：“买个菜还回来换套衣服?”
　　“咳，主要是为了接你下班。”说着就低下头打量自己的穿着，见没问题，抬头看向满脸坏笑的祝逸琛，忍不住轻揉他的脸，“要和我一起去吗？”
　　祝逸琛点头，换上外出的拖鞋，贺临熠见状也准备换鞋，但又要开车只好作罢，穿上祝逸琛给他买的白鞋，手牵着手出门。
　　两人提着购物袋回来时，正是打工人和学生回家高峰期，他俩没因为周围人多而松开十指相扣的手，哪怕察觉到别人打量的目光，只是神色自若地相视一笑。
　　等电梯里只剩下一个刚上小学的小女孩和她妈妈时，“妈妈，刚刚那两个哥哥一直牵着手哎。”
　　“嗯，他们应该是情侣。”
　　“什么是情侣？”
　　“情侣就是都喜欢着对方，爱对方，然后和对方谈恋爱的关系。就像我和你爸爸一样，我们也是先谈恋爱，然后结婚，最后就有了你。”
　　小女孩有些困惑，“爸爸妈妈不是男生和女生吗？他们都是男生啊，也可以像爸爸妈妈一样结婚生小孩吗？”
　　“按照我们国家的法律，两个男生不能结婚，但能谈恋爱，一直在一起。”
　　“生小孩男生做不到，只有女生可以，可要等女生长大后才可以决定生不生小孩。”
　　“那我们女生长大了，都要生小孩吗？”
　　“不是啊，女生可以想生，也可以不想生，这是我们女生的权利。但是生了小孩就要对小孩负责，要爱ta,教育ta，就像我们对你一样。”
　　小女孩点点头，又问：“那两个哥哥是不是也会像你和爸爸那样亲嘴巴啊？”妈妈脸一红，心底埋怨起那没事就偷亲自己的丈夫，还好几次都被孩子看到，“....对。”
　　小女孩看着妈妈的红脸，捂嘴笑道：“爸爸妈妈羞羞脸。”
　　“是你爸爸羞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