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不知道》豌杂面

7、第 7 章

　　第八章雨夜

　　夜里，雨下得很急。

　　雨点砸在校园的梧桐叶上，溅出细密的水花。昏黄的路灯被雨幕晕成一圈光晕，空气里全是湿润的气息。

　　我抱着书站在教学楼下，风一吹，发丝贴在脸上，衣袖也被打湿。我本来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潮湿、冰冷，可今天，我却觉得胸口热得发烫。

　　因为顾遥在我身边。

　　她撑着一把黑色的伞，长发被雨水打湿，微微贴在脸颊。白色衬衫湿了一点，却依旧干净。她的眉眼安静，在雨声里显得更加温柔。

　　我忍不住看她。

　　就是这样细小的瞬间，让我慢慢喜欢上她。

　　不是惊天动地，而是她低头时发丝的弧度，她说话时轻轻的弯眉，她走在雨里依旧安静的步伐。

　　“沈清欢。”她忽然开口。

　　我一怔，抬头看她。

　　“你最近……”她偏过头，眼神温润却带着迟疑，“好像真的不一样了。”

　　我心口猛地一颤。雨点敲打在伞面，噼里啪啦，却盖不住她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开口：“我只是……想改变自己。”

　　顾遥愣了愣，眼神在我脸上停了一瞬。她想说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顾遥！”

　　雨幕里，一个身影大步走来。

　　是程晚。

　　她没撑伞，长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肩头。校服外套随意披着，雨水顺着衣角往下滴。昏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眉眼明亮，带着锋利的光。

　　她走到我们面前，伸手去拉顾遥：“走，我送你回去。”

　　顾遥一时迟疑，握着伞柄的手微微僵住。

　　空气安静下来，只有雨声倾盆。

　　“她和我一起。”我的声音不高，却像雨夜里的一道锋。

　　程晚猛地抬头，她的眉峰挑起，唇角勾起一丝笑，却带着冷意：“沈清欢，你最近怎么回事？”

　　雨点顺着她的下颌滑落，像一条锋利的线。她站在雨里，整个人明艳而张扬，像一团火。

　　而我，湿漉漉地站在伞下，狼狈，却没有退。

　　“我没有事。倒是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我盯着她，声音发紧，却一字一句。

　　顾遥愣住了。她抬起眼睛，先看程晚，又看我。她的眼神澄澈，却带着不安。

　　“你们别这样……”她的声音轻轻，被雨声压得几乎要听不见。

　　可程晚没有退。她往前一步，雨水顺着长发滑落，眼神锋利：“顾遥，你是愿意和她走，还是和我走？”

　　这一刻，我心口仿佛被刀割。空气里的雨声像一阵阵鼓点，把我的呼吸都砸乱了。

　　我咬紧牙关，没有低头。过去的我，会退。
　　可现在，我直直望向顾遥，声音哑得发抖，却倔强：“顾遥，今天和我走。”

　　空气静得可怕。

　　顾遥的手紧紧攥着伞柄，指节泛白。她的睫毛颤了一下，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我和清欢一起回去。”

　　程晚的眼神一沉，唇角却勾起，笑意冷得像刀：“好。”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身走进雨里。雨水打在她的背影上，整个人显得凌厉孤独。

　　我和顾遥并肩走在雨里。她撑着伞，雨点噼里啪啦落在伞面，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

　　她没有说话，我也没开口。只有我们并肩的脚步声，在湿漉漉的路面上轻轻响着。

　　我余光看她。她的发丝湿润，贴在颊边。白衬衫的肩头被雨水打湿，紧贴在皮肤上，映出隐约的轮廓。她的眉眼安静，却微微蹙着，像是在思索什么。

　　我的喉咙发紧，却还是低声说：“……谢谢你。”

　　她抬眼看我，眼神里有复杂的光：“清欢，你真的变了。”

　　那一刻，我心口像被什么击中。

　　雨夜里，月亮被乌云遮住，我看不见。

　　可我知道，我正在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