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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婚后理政,夫妻同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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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婚后理政,夫妻同心
册封大典后的第三日,天还未亮,坤宁宫的烛火就已亮起。沈微婉穿着常服坐在案前,指尖划过《南疆赈灾录》的手稿,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各地的灾情:柳州山洪冲垮了三座粮仓,泉州瘟疫导致十户九空,雷州盐场被台风毁坏,盐价已涨到平日的三倍。
“这些奏折昨夜就该送过来。”萧玦披着朝服走进来,接过她递来的热茶,指尖触到杯壁的凉意,“秦风说你寅时就起身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沈微婉指着手稿上的红圈,“你看这里,泉州的瘟疫明明是瘴气引起的,当地官员却说是‘鬼神降罚’,还在烧百姓的药草,再拖下去要出人命的。”
萧玦的眉峰瞬间蹙起,拿过朱笔在“泉州”二字上重重画了圈:“传朕旨意,让太医院的刘医令带着二十名女医即刻赶往泉州,就说皇后亲授的防疫方在此,谁敢阻拦,以通敌论处。”
他顿了顿,看向沈微婉案上的药草图谱:“你昨夜改的防疫方,用的是艾草和苍术焚烧消毒,配上青蒿煮水饮用?”
“嗯,都是南方常见的草药,百姓容易采办。”沈微婉铺开地图,指着雷州半岛,“盐场被毁的事,我让素心去查了,其实还有三处私盐窖没被发现,只是被盐商藏起来囤积居奇。不如让秦风带人去起获私盐,按平价卖给百姓,既稳了市价,又能治治那些发国难财的奸商。”
萧玦看着她指尖划过的路线,忽然握住她的手:“以前总觉得朝堂是男人的事,现在才明白,你懂的比满朝文武加起来还多。”
“我只是比他们多走了些地方。”沈微婉笑着抽回手,将温热的药粥推到他面前,“快趁热喝,这是用还魂草和小米熬的,对你的旧伤好。”
早朝时,萧玦刚提出派女医去泉州防疫,吏部尚书就出列反对:“陛下,女子抛头露面已是不妥,怎可让她们参与赈灾?传出去会被万国耻笑我大启无人!”
“耻笑?”萧玦将泉州的急报拍在案上,墨迹溅到尚书的朝服上,“等瘟疫蔓延到京都,百姓尸骨成堆,那时才是真的该被耻笑!普惠医馆的女医治好过北疆的伤兵、京都的疫病,论医术,比你推荐的那些只会开补药的御医强十倍!”
他看向阶下的秦风:“宣皇后懿旨,命普惠医馆素心为防疫总领,持皇后令牌调动地方药材,凡阻挠者,先斩后奏!”
殿内鸦雀无声,百官看着秦风捧着那枚刻着“与民同息”的皇后令牌走出大殿,忽然明白,这位新后不是深居后宫的花瓶,是能与陛下并肩理政的肱骨之臣。
散朝后,沈微婉正在启智女学查看新修订的《女医教材》,素心带着两个女医匆匆赶来,手里捧着刚印好的防疫方:“娘娘,我们这就动身去泉州,只是……地方官若是不配合怎么办?”
“拿着这个。”沈微婉从袖中取出半块狼毒花干,“这是南境土司送的信物,说见花如见人。泉州的土司与他们是世交,若地方官刁难,就去找土司帮忙,告诉他们,治好瘟疫,朝廷会免南境三年赋税。”
素心接过狼毒花,忽然红了眼眶:“娘娘放心,我们就是拼了命,也绝不会让瘟疫再扩散!”
看着她们带着药箱策马离去的背影,沈微婉转身对女学的先生们说:“把防疫方抄成大字报,贴在城门口,再教孩子们唱防疫歌谣,让家家户户都知道怎么预防。”
午后,萧玦处理完奏折,特意绕到普惠医馆。刚进门就见沈微婉正和镇北王核对药材账目,他穿着粗布短打,手指在算盘上打得飞快,药箱上的“普惠”二字被磨得发亮。
“陛下怎么来了?”镇北王起身行礼,动作虽有些笨拙,却比当年在朝堂上更显恭敬,“这些是要发往雷州的草药,有治疗外伤的三七,还有预防中暑的藿香,都是娘娘亲自选的。”
沈微婉正在药柜前分类药材,闻言回头笑道:“你来得正好,雷州的盐商已经查到了,秦风说他们的私盐窖藏在海边的山洞里,只是洞口有重兵把守,不好强攻。”
萧玦走到地图前,指着山洞附近的礁石群:“月圆之夜会涨大潮,让水师假装巡逻,趁潮水最高时用火箭射他们的帐篷,盐商怕私盐被淹,定会撤兵,那时再派人进去起获。”
“还是陛下想得周全。”沈微婉递给他一包刚晒好的枸杞,“这是北疆送来的新货,阿古拉说今年的收成比去年多三成,牧民们都在药圃旁盖了新房,说要让孩子们去启智女学读书呢。”
萧玦捏了颗枸杞放进嘴里,清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北疆的药圃税已经免了,再让户部拨些银子,建几所男学,让草原的孩子也能读书识字。”
暮色降临时,两人并肩走在回宫的路上。宫道两侧的槐花落了满地,像铺了层雪白的毯子。沈微婉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本小册子:“这是我整理的《各地药材图谱》,每个州府的特产药材、药性都记在上面,你看能不能印发给各地官员,让他们因地制宜种药材,既可以赈灾,又能增收。”
萧玦翻开册子,见里面不仅有图谱,还有她亲手画的药圃规划图,北疆的沙地适合种甘草,南境的湿地适合种菖蒲,中原的平原适合种枸杞,标注得清清楚楚。“明日就交工部刻印,让各州府按图种植,再让阿古拉派牧民去指导,保证他们能种活。”
回到坤宁宫,宫女们已摆好了晚膳,没有山珍海味,只有几样家常小菜:清炒枸杞苗、黄芪炖鸡汤、还有萧玦爱吃的小米糕。沈微婉为他盛汤时,忽然发现他的袖口磨破了,露出里面打着补丁的里衣。
“怎么穿这么旧的衣服?”她拿起针线,熟练地缝补起来,“库房里不是有新做的锦袍吗?”
“这是你当年在北疆给我缝的里衣,穿着踏实。”萧玦看着她低头缝补的样子,烛光落在她的发顶,映得鬓角的碎发像镀了层金,“今日周显上奏,说想让孙女进户部当主事,负责女学的钱粮,你觉得可行?”
“当然可行。”沈微婉打了个结,将袖口递给他,“她在女学管了三年账目,分文不差,比户部那些只会贪污的主事强多了。不过……要先定个规矩,女子当官与男子同工同酬,考核标准也一样,不能因为是女子就放宽。”
萧玦握住她的手,掌心的茧子摩挲着她指尖的药香:“你想做什么,朕都支持你。当年在北疆,你说要让女子也能当医官,朕信你;后来你说要办女学,朕也信你;现在你想让女子入朝为官,朕还是信你。”
沈微婉的眼眶忽然热了,她想起初见时的猜忌,想起大婚时的誓言,想起这些年并肩走过的风雨,忽然明白,夫妻同心不是一句空话,是他懂她的抱负,她知他的不易,是在朝堂的风雨里,能为彼此撑起一片天。
几日后,泉州传来捷报,瘟疫已得到控制,素心还在当地办起了临时医馆,教百姓辨识草药。雷州的私盐也顺利起获,盐价回落到正常水平,盐商被抄没的家产都换成了粮食,发放给受灾的百姓。
消息传到东宫,萧景琰正在临摹沈微婉写的《赈灾要略》,见他们进来,举着书稿笑道:“皇叔,婶婶,你们看我批注的‘以药代赈’,是不是比户部的法子好?”
萧玦接过书稿,见他在“南境多瘴气,可种艾草驱邪”旁画了个小小的药圃,不由得点头:“有你婶婶的风范。明日带你去户部,让那些老臣看看,我们的太子也懂得怎么理政了。”
沈微婉看着窗外渐落的夕阳,忽然道:“景琰,明日我们去看新建成的男学,里面有北疆来的孩子,还有中原的孤儿,你要教他们读书,也要学他们的语言,知道吗?”
“为什么?”萧景琰不解地问。
“因为这江山不是一个人的,是天下人的。”萧玦摸着他的头,目光望向远处的宫墙,“你要记住,治理江山不靠刀剑,靠的是让每个地方的人都能安居乐业,让每个民族的人都能相互理解,这才是真正的夫妻同心,君臣同德。”
夜色渐深,坤宁宫的烛火依旧亮着。沈微婉正在修订《北疆药圃章程》,萧玦则在一旁批阅各地送来的捷报,偶尔抬头相视一笑,无需多言,便知彼此心意。案上的《与民同息》玉印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像极了他们这些年走过的路——有风雨,有泥泞,却始终朝着同一个方向,步步坚定,日日同心。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两响,正是二更天。沈微婉放下笔,看着萧玦鬓角的白发,忽然觉得,这盛世不是史书上冰冷的文字,是他们一起熬过的每个夜晚,是发往各地的每一份药草,是女学里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是草原上牧民们种药时的笑声。
而他们,会一直这样并肩走下去,用医者的仁心,用君主的担当,守着这万里江山,守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因为他们知道,夫妻同心,不仅是柴米油盐的相伴,更是风雨同舟的相守,是为天下苍生谋幸福的共同誓言。
这誓言,会刻在每一页奏折里,每一味药草中,每一个百姓的笑脸上,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