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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挟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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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临近,磔木和安铂先前抵达过的地下格斗场附近区域内,一群游手好闲的混混,正像往常一样,躲在用废弃建筑材料搭建而成的窝棚里,大口咀嚼着他们今日抢劫来的食物。
“和下水道里的老鼠们,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啊!?谁在讲话?给老子出来!”
握着钉头棒球棍的家伙,似乎是这群败类的首领。他听到了屋外明显嘲讽着他的言语,立即夺门而出,摇晃着脑袋四下搜寻着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
“胆小鬼!有种就出……呜啊——!”
从废弃大楼较高处的边缘一跃而下,将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踹倒在地,立即用麻绳困住,而后硬生生将他踩在了脚下的女性,以及随后从阴影中显露了身形,几枪便把屋内其余几人全部解决的男性,正是那两位凤之眼的成员。
“因为天生就是活在阴沟里的类型,所以意识到自己再怎么努力往上爬,也无法成为科学家们用来实验的小白鼠,无法将自己的生命献给伟大的事业,来获取那高贵的殊荣,就这般自甘堕落,行苟且偷生之事了,可是不行的。”
“呜……!你这臭女人,说什么废话!给我滚开啊——!呜啊——!”
见对方还这般不老实,她便猛地朝着那混混的脸上踢了几脚,最后死死踩在他鼻青脸肿的脑袋上。
“弄坏了的话,还要去抓新的。”
“放心,像这样的东西,在这附近到处都是。呵呵……”
撤开步子,那女性俯下身子,稍近距离地盯视着自己所藐视的卑微存在,露出了深沉且令人不安的笑意。在那市井之徒的眼中,她不单只是个留着偏分剃发,本性野蛮的家伙,隐藏在其体内的诡异之物,才是真正叫人感到恐慌至极的原因所在。
“看在他勉强有些胆量的份上,就拿去做诱饵吧。准备其余祭品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我也确实还需要些时间,适应下……这感觉……”
“啊……啊、啊——!”
在那小混混险些失心发狂前,其眼中出现的最后一道光景,是那女性自左手至整条手臂,于短瞬之间,转变成了一种非人模样的可怖状态。
“呵呵,放心,这可不是给你准备的。”
很快,磔木和安铂就收到了来自那片本就荒蛮杂乱之地的调查指令。很难相信,警方最初得到的情报来源,竟是一名前来亲自报警,神经几近错乱的地痞流氓之口。
“说是他看到了身上长着怪东西的女人,和一个杀害了他弟兄们的男人干的。其它状况,他根本讲不清楚,但至少关于对方存在祸蚀异变状况的情报,已经得到了警方的证实。”
“对方大概是先前经营着格斗场的管理者吧,又是来找磔木你复仇的吗?”
“我想,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是专门找我来的话,他们没必要对周遭的混混下死手。而情报分析班也已经探明了,那间格斗场是归于凤之眼所暗中管控的场所。再加上,已得知的对手,包括一男一女,且存在借助祸蚀致使身体异变的状况……”
将所有的信息连在一起后,二人立刻想起了在钟楼时遭遇的那两名神秘莫测之人。
“这一次,连同之前那封莫名其妙的信的事情,一定都要搞个清楚才行。”
不知是否是巧合,眼下,二人再度驱车前往了那鱼龙混杂之地的时间,依旧是月黑风高之夜。更准确地说,已是凌晨两点钟,本该万籁俱寂的时刻了。
“辛苦了。”
“你们才是,才是……嘿……嘿嘿嘿……!”
没想到,把守在建筑大楼前,等待任务交接的警员们,已经被祸蚀所感染,于磔木和安铂走近他们时,露出了明显的杀意。
“噗嚓——!”
一名警员的头部突然扭曲变形到诡异的模样,他大张开嘴,瞬间从中有数根触腕钻了出来,几乎使他的整个脸面都被从中撑裂撕碎。而即便变成了这副模样,他竟还能做出掏枪的动作,与其它也变作了异样的警员,一同对二人袭击了过来。
“砰!砰!”
这种程度的威胁,并不会让二人感到棘手。她们立即做出了反击的判断,更迅速地拔出枪,优先击落了对方手中的武器,而后快速退至触腕攻击的范围之外,对着异变警员的腿部进行射击,使他们跪倒在地,只得匍匐蠕动着身躯缓慢爬行后,再展开对异变部位的精准致命攻击。
“警员们竟然也被感染了……”
“看这里的伤口痕迹,他们很有可能是在开始站岗后没多久才被感染的。也就是说,对方现在很有可能依旧藏在这栋大楼里。”
无论如何,她们都必定要潜入此地,一探究竟。而果不其然,漫步在木屑砖瓦堆满各个楼层角落处的怪异存在,也早已等候并埋伏在了阴暗的狭间里,听令于他们的新主人,伺机做出了行动。
“呜哇——!”
“砰!砰!”
二人一路上有惊无险,解决掉了不少祸蚀怪物,且她们都明显能感觉出,对方的攻击势头,明显是优先朝着安铂来的。
“嘀——”
“嗯……!危险!”
那微弱的响动,被磔木灵敏的听觉捕获到了。隐藏在天花板处,不知是如何被激活的某种装置,即将爆炸。
“轰——!”
磔木并没有选择后退,反而立即冲向安铂身边,用将她抓起的动作示意她与自己一同朝前方尽力奔跑,并前跃扑倒在地,滚向远处的集装箱之后,以此作为掩体,避开爆炸的波及。
“□□?但是威力很小,而且为什么会安放在这种位置,延迟爆破的预留时间也很奇怪……”
磔木越发感觉到,这些陷阱,并非是为了造成致命伤害,而是算好时间,出于破坏场地,形成阻隔妨碍,以此要将她们二人分开为目的而布置的一样。
“我走前面吧。”
“好。”
继续朝着大楼上层迈进,二人只感到了空气中的腐臭糜烂气息越发浓重了起来。涂抹在墙壁上的物质,绝非只有廉价的油漆而已。
“电梯停在这一层了吗……唔!”
曾经出现于办公大楼高层,封锁了磔木退路的人面墙体,也突然从敞开的金属门缝隙间涌出,形成血肉之壁,阻隔在了先一步迈进电梯内的她与安铂之间。
“不要急着破坏这东西,先注意你的身后以及周遭其它位置!”
“嗯!磔木你也小心!”
磔木一眼就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正栖居于电梯外侧顶部,却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对她发动奇袭。按理说,此刻的她正是陷入困境,最容易遭受夹击威胁的状态,对方却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举动,先发制人。
“因为走入电梯的人是我,才没有发动攻击吗……?”
结合先前祸蚀怪物群的行为,磔木越发感觉到,对方似乎是特意准备了想要将二人分开,并以优先解决掉安铂为前提,才对这地方进行了这般谋划与布局。
“咚——!”
磔木同样也没有优先破坏墙体,而是打开了头顶的逃生安全窗,对着等候在外侧的祸蚀怪物开枪射击。
“呜啊……!”
一个手臂变作无数触腕的怪人,被磔木击中了几枪后,开始卷缠住吊着电梯的曳引绳,向上爬行逃窜。而磔木当然不会放跑对方,她立即从安全窗跃出电梯内部,即便在脚下不稳定的状况之中,依然成功追击,连续开枪,对那怪物造成了致命伤,使之摔回电梯上,引起了巨大的晃动。
“唔——!”
保险起见,磔木也立即抓住曳引绳,向上攀爬,且所幸的是,只距离她两层楼的位置,就有另一扇敞开的电梯门,足够她跃回楼层走廊内了。
“哈啊……哈啊……!”
此刻,她最优先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即奔回先前与安铂被隔开的楼层,与之汇合。而果然,磔木在返回下层的过程中,完全都没有遭到祸蚀怪物的阻碍,很明显,它们已全部都涌向了安铂所在的位置,将她围困在了越发狭窄的过道内,展开猛攻。
“哒哒哒哒哒——!”
安铂已然端起了步枪,对着这群张牙舞爪的祸蚀怪物进行无差别扫射。虽然她确实击溃了绝大部分向她袭来的威胁,但也因一时间目睹了如此众多的怪异存在,致使思绪产生了紊乱的波动。持枪的双手,仿佛只是在出于求生的本能,而下意识地按住了扳机。
“安铂!唔——!”
“哈啊……!磔木!”
当安铂听到磔木呼喊自己名字的瞬间,以及看到她左臂被子弹击中而露出痛苦神情的刹那,才从恍惚中恢复了常态,并意识到不知何时已出现在楼梯口的磔木,被自己所误伤了。
“砰!砰!”
解决掉最后一只祸蚀怪物后,二人闯进了一间放置着些许砖块的空屋内,紧闭了房门。
“磔木,我……”
“没关系,只是擦伤而已。哈啊……咱们的防护制服还真是华而不实呢。”
不是因与祸蚀交战而负伤,反倒是自己的失误而让搭档挂彩,安铂此刻心中的那份自责,一下子就被磔木看穿了。她完全没有责备对方的意思,只是单纯脱去了外套,准备接受疗伤的同时,依旧在安慰着她。
“不用那么紧张,这种状况下,难免会出意外。喏,帮我处理伤口吧。”
“我知道了……呼……”
安铂大喘了一口气,专心致志地为磔木的伤口进行消毒包扎,不想再因自己的缘故而发生不测。
“我在想,他们命令祸蚀专门袭击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还能是什么原因呢……优先解决掉容易被突破的一方,是明智的选择……”
“别那么说!”
见安铂还是处于精神十分低落的状态,磔木立即伸手紧抓住她的双臂,略微强硬地将她的身子扭向自己的一面。
“就算被打倒在地,也无论如何都不能在意志上输给对方。这个道理,你早应该明白,也对此有所觉悟的,没错吧?”
依旧需要在实战之中磨练意志的安铂,此刻最能稳定她不安情绪的信念,正是来自磔木坚毅果敢不会动摇的决心。
“更何况,有我在你身边呢。”
“磔木……”
安铂似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曾经在神社进行祭拜时的动作。她又一次主动将磔木的手拉到自己的双掌之间抱拳,仿佛能从她的掌心内,感受到真正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奇异力量。
“我们也已经相处了有段时间了,从最初互相完全不了解,到现在,我们能一起并肩作战,配合得也越发默契了,让我也觉得,有你在身边,我也会……更安心一点。”
磔木也随之微微俯下了身子,朝着安铂握住她手的位置,将自己的侧脸贴合了上去。
“取得胜利,完成任务,然后早早回家吃饭……噗!不、不是!我、我的意思就是回安全屋啦!哈哈……”
磔木尴尬得立刻起身,伸手慌慌张张地抓了抓耳朵。
“总、总之!就像我曾经说得那样,你要再自信一点!”
“……嗯,我会的。谢谢你,磔木。”
“啊,就是这样才对嘛!”
家……以前,我从来都没有把居住在安全屋的生活,当作是自己拥有了新家的想法。
为什么刚才,却会口误了呢……
“磔木,你怎么了吗?”
“啊,没事!我们准备一下,继续行动吧。也别让那群坏蛋等太久了呢。”
于是,二人再度朝着大楼上层奔去。此刻她们已步入了只有交错钢筋框架结构的区域,伴随着吹袭而来的夜风,就和在户外行动没有什么区别。
“砰!”
由更高区域向下射击而来的子弹,果然也在优先瞄准着安铂的位置。分别躲在两侧金属立柱之后的二人,暂且不敢轻举妄动。
“从这里没办法看到对方的位置……”
“磔木,我来吸引对方的火力,你趁机冲到上面去。”
“不行,这样对你来讲太危险了。再让我想想……”
磔木观察着周遭的状况,发现大楼墙体外侧有临时搭建的施工用走廊架,且有足够作为掩体以及踮脚用的遮蔽物。只是,在明确了对方早已对此栋建筑布置过重重陷阱的前提下,她自然是无法轻易肯定,这条路就是更为安全的选择。
该怎么做呢,磔木一时间也难以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呜啊——!”
而就在此时,竟有一名被麻绳捆绑起来的人,从高处被抛下,连续撞在楼中交叉的钢筋结构之间,最终落在了磔木与安铂所在的楼层平台处,全身被摔得血肉模糊,死相凄惨。
“不上来的话,我就继续丢下一只小老鼠就好了。”
“嘁!真是群孬种!”
用牺牲人质的方式作为威胁,不仅让磔木感到气愤,且逼迫着她们更是不能再继续犹豫下去了。
“磔木,我有一个办法,想要试试看……”
说着,安铂便将狙击枪握在了手中,并半蹲下身子,似乎有打算做出在瞬间发力跃起的打算。
“从刚才人质被抛下的轨迹来看,已经能大概推断出对方所处的方位了。所以我想试着赌一把,在对方优先将注意力放在人质身上的瞬间,瞄准定位,将他击毙。”
“但是对方至少还有两人,开枪的家伙,和抛下人质的,恐怕不是同一人……”
“那样无论如何,也能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了。”
结果,安铂依旧在做着为磔木开辟前路而亲自吸引火力的打算。而磔木也知道,这就是她们眼下唯一的选择了。
是啊……我所希冀着安铂要展现出的,那更加自信的一面,也需要我以对她十足的信任去肯定才行。
“交给你了!”
“嗯!”
在这片黑夜之下,安铂要尽早在下一个人质被抛出后的最短时间内,完成跃出障碍、举枪瞄准,并进行射击的动作,对她来讲,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而不知为何,此刻的她,却并没有对此感到有多么巨大的压力。反而好像她的身体,变得比平日更加轻盈,行动越发自在畅快起来,好似一切行动,在她看来都是那般游刃有余。
我,不会辜负磔木对我的期待的——
“呼——”
就是现在!
“砰——!”
就像是连风声都化作了为安铂提供着支援的友军一般,她如同毒蜂般迅捷跃出金属立柱下的阴影,没有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完成这一套在脑内提前预演的动作,并使子弹穿过了隔板平台的间隙,成功击中了对方的身体。
“呼……看来有点小看她了。”
被安铂击中的那名男性,此刻正单手捂住被贯穿的肚子,血流不止,打开了一旁的皮箱,从中取了某样存放于玻璃瓶内的诡异物质,已然做出了最后搏命的打算。
“可以的话,我真希望自己能成为更加有意义的仪式祭品。”
而那名女性,并没有对她同伴眼下的状况,表露出任何一丝情绪上的波动,依旧伫立在大楼顶部区域背光的建筑阴影之后,窥视着她的目标所在。
与此同时,磔木也已然迅速奔上了她早已看准的走廊架位置,将堆砌成山的建筑材料当作攀岩支点般的存在,三两下便借此跃上了整座大楼的最高处。
“到此为止了!”
磔木举起枪对准了那名男性,而她很快便注意到了其脚边碎裂的玻璃瓶,瞬间明白了他所做的一切,并立即扣下扳机。
“呜噜噜……呜啊——!”
他的整个身体肌肉都在一瞬间爆发性地膨胀起来,撑破了原本已染上了鲜血的西装外套,以恶兽般的怒目,盯视着磔木,并对她发出了巨声咆哮。
“砰!砰!”
磔木连续开枪射击的同时,也在四下搜寻着他可能存在的同伙位置,故此跃上更加高耸的钢架支点顶端,居高临下俯瞰着周遭的情况。
“……唔!”
而那变成怪物的男性,自然是获得了超越常人的力量,竟只依靠单手便拽断了坚固的钢筋,并将之抓握于手,大肆挥舞,甚至直接将之抛向上空,险些砸中了磔木。
继续任由那那怪物疯狂地破坏,这整栋大楼恐怕都坚持不了多久,就要被其拆个七零八落了。
“砰——!”
而安铂此刻也找到了更加适合自己进行远程狙击的位置,掩护着磔木进行攻击,成功阻止了那怪物多次将重物投掷向磔木的可能性。
“足够了。已经是是时候了。”
阴影之中,那女性的声音是如此的平淡,却依旧能传入她异变同伴的意识中,命他执行接下来最为关键的仪式步骤。
“呜啊——!呜啊——!”
他再度嘶吼两声,却并没有再对磔木所在的位置发起猛烈进攻,而是朝着被聚集在顶层中心范围内的人质群体冲了过去。
“轰——!”
那怪物一跃而起,高举双拳,将其余全部的人质,连同脚下脆弱的支架,一并猛击砸穿。包括他自己在内,全员无一生还地坠落向下,共赴死亡的结局。
“该死……!”
飞溅的血肉模糊了整个大楼顶层区域,而磔木与安铂未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那并不是他精神崩溃后的失控行为。这整座大楼,早已成为了这场仪式的执行之地。现在,所有必要的牺牲品,已经全部献祭给了她所想要召唤而来的存在——
“咿呀————!”
她发出了像是沙哑的啼血之鸟才会嘶鸣出的哀嚎声,不再躲藏于阴影之内,露出拧成螺旋状的触腕手臂,展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啊!安铂——!”
而她当然没有选择对磔木发起攻击,而是连续踩在缝隙间隔巨大的钢筋上,一瞬间便冲到了安铂的面前。
“哈啊……!”
从那密集卷缠着的触腕手臂之间,钻出了一只骇人的恐惧之相,直接向安铂脑海中最核心的感官袭来。一时间,她完全僵住的身体,无法做出任何行动,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进行应对。
“哈啊……安铂——!”
磔木所在的位置,并不能让她从直线上观察到安铂的现状,于是,她立即飞身从顶端处跃下,也奔至狭窄的钢筋之上,却在目睹到了一切之时,久违地体会到了一股名为绝望的感触——
“呃啊……”
那女性异状手臂的尖端部位上,长着一颗似鸟的头颅,正将布满血管的灰黑色针状喙,刺入安铂的额头正中,奋力从她的体内汲取着什么。
如同坠入黑暗的地狱,又被无数聚光灯照亮,而后涂抹上了世间最为昏暗的色彩,这是安铂在自己的意识与一切感官功能被全部抽离剥夺掉前,最后所感受到的奇妙体会。
“住手!咳啊——!”
磔木打算立即掏枪射击,可她脚下的钢筋由于在先前受到了怪物的冲撞破坏,已然无法再支撑下去,霎时间开裂折断,使她无法站稳,险些也坠入了尸横遍野之地。
“咳……!唔……!”
虽然并未坠下楼,但磔木也因未能及时稳住脚下的重心而使身体撞在了钢筋上,使得左臂的伤口开裂,渗出鲜血。而她当然顾不得这些,忍着剧痛,爬回了方才相同的高度,却也只能盼来让她更为无法接受的结果。
“领路者,以这种方式让你接受圣邀,也是我们最无可奈何的选择。”
“圣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那女性的背后,此刻长出了两片布满污浊色彩的羽翼,正停滞于半空中,手持着某种装有青色幼虫一样物质的半透明多面体,将之捧起。
“如果你想要回这个的话,就必须接受圣邀,也就是完成只有你所能看到的,信上的全部内容。”
“信……哈啊……!等一下!给我回来——!”
而后,她便没再多说什么,便急速转身飞离了遍布鲜血的残破大楼上空,消失于即将破晓的天际。
“安铂!安铂!快醒醒啊!”
此刻瘫倒在地的安铂,没有一丝还活着的气息,而她的头部却也没有留下被刺中后的伤口。
“唔……!求你了,安铂……快点醒过来啊……”
又一次,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同伴倒在了自己面前的磔木,产生了几近要比目睹祸蚀之恐惧更让她压抑的窒息感。
“我……不要让我……又变成孤独一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