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心声后，我杀死了小白花》招财小金罐

28、心跳、系统与土味新年

　　日子在火塘的噼啪声和风雪的低吼中滑过。
　　林薇的伤好得七七八八，绷带拆了，只留下一道浅粉色的疤痕蜿蜒在手臂上。
　　苏念依旧会每天端来那碗改良版药膳，颜色越来越淡，味道……嗯，从生化武器降级到了勉强能入口。
　　林薇每次都苦着脸喝完，内心弹幕刷着“爱的毒药，干了！”，换来苏念一个无声的、带着点无奈的眼神。
　　老屋太小，生活空间重叠得几乎没有缝隙。原本两人挤在里屋那张吱呀作响的旧木床上睡觉，各自裹着厚厚的棉被，背对着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寒冷是最好的隔阂。
　　然而，随着林薇伤势好转，那份病号带来的理所当然的虚弱感消失后，一些细微的变化，如同火塘里偶尔迸溅出的火星，开始烫得人心头发慌。
　　这天夜里，林薇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梦见自己在某个任务世界被一群发光的蘑菇追着跑。她猛地一翻身，想躲开那诡异的荧光，结果动作太大，直接撞进了旁边苏念的怀里！
　　温热的、带着淡淡肥皂香气的体温瞬间包裹了她！林薇的额头甚至蹭到了苏念的下巴！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苏念身体瞬间的僵硬，以及透过薄薄睡衣传来的、和自己一样骤然加速的心跳！
　　咚！咚！咚！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清晰得如同擂鼓！
　　林薇瞬间清醒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一动不敢动。脸“腾”地一下烧了起来，连带着耳朵脖子都滚烫！
　　【卧槽！卧槽！什么情况？！我撞到苏念了？！她身上…好暖…心跳好快…不对！我的心跳怎么也这么快？！】
　　苏念同样僵住了。
　　林薇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令人战栗的痒意。怀里那具柔软的身体带着刚睡醒的暖意，还有林薇心里那串炸开的“卧槽”和“心跳好快”，像无数只小爪子，在她心尖上挠啊挠，挠得她心慌意乱，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脸颊和耳根。
　　黑暗中，两人维持着这个尴尬又亲密的姿势，呼吸都屏住了，只有两颗失控的心脏在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敲打着胸腔，仿佛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怎么办？！装睡？还是赶紧挪开？挪开会不会显得太刻意？天啊苏念会不会觉得我是故意的？！】
　　林薇内心弹幕疯狂刷屏，紧张得脚趾都蜷缩起来了。
　　苏念清晰地听着林薇心里的兵荒马乱，感受着怀里那具身体细微的颤抖。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的悸动混杂着强烈的羞赧席卷了她。
　　苏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动作极其僵硬地、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身体，拉开了些许距离。
　　“……做噩梦了？”苏念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紧绷。
　　“啊…嗯！对！梦到…梦到被蘑菇追……”
　　林薇赶紧顺着台阶下，声音也干巴巴的，赶紧也往后缩了缩，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发烫的头顶。
　　“嗯。”
　　苏念应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着林薇。
　　黑暗中，苏念的脸颊依旧滚烫，心跳也没有平复的迹象。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刚才那一刻的靠近，让她浑身都不对劲。林薇心里那点“心跳好快”的回音还在她脑子里嗡嗡作响。
　　【她翻身了…是不是生气了？】
　　林薇心里忐忑。
　　……笨蛋。
　　苏念背对着她，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忽略身后传来的、属于另一个人的存在感和自己依旧擂鼓般的心跳。
　　那一夜之后，空气里似乎多了一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交汇，递东西时指尖短暂的触碰，甚至只是并排坐在火塘边烤火时，对方衣服摩擦发出的细微声响……都能让林薇的心跳漏跳半拍，然后像做了亏心事一样赶紧移开视线。
　　苏念虽然依旧沉默，但林薇敏锐地发现，她发呆的时间变长了，偶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也多了一些她看不懂的、复杂难辨的东西。
　　【我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后遗症？被瓦片砸坏了脑子？】
　　林薇摸着自己依旧时不时加速的心跳，百思不得其解。
　　苏念：……
　　……白痴。
　　时间终于滑到了大年三十。
　　暴雪在几天前奇迹般地停了，久违的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厚厚的积雪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柳溪村虽然依旧封着山，但过年的气氛却浓烈起来。家家户户忙着扫雪、贴春联、准备年夜饭，空气中弥漫着油炸食物的香气和孩子们的欢笑声。
　　林薇和苏念也忙碌起来。
　　林薇翻出带来的红纸和毛笔，自告奋勇要写春联。
　　她握着毛笔，架势十足，落笔却歪歪扭扭，写出来的字像喝醉了酒。苏念在一旁看着，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看我写个福星高照！……啧，这星字怎么这么难写？像只螃蟹！】
　　林薇内心吐槽，手上不停。
　　苏念默默接过她手里的笔，在另一张红纸上，笔走龙蛇，流畅地写下了岁岁平安四个端正有力的楷书。
　　林薇：……
　　【大佬就是大佬！连字都这么好看！我宣布，我的螃蟹体春联作废！】
　　她果断把自己那张揉成一团。
　　贴春联的任务交给了苏念，林薇负责在下面扶着梯子，虽然苏念表示不需要。
　　林薇仰着头，看着苏念站在梯子上，身姿纤细，动作利落地将红纸贴到斑驳的木门框上。阳光洒在她认真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林薇的心跳，又不争气地快了起来。
　　【贴个春联而已…怎么感觉这么…好看？】
　　林薇心里的小人又开始捂脸打滚。
　　苏念贴好春联，低头正好对上林薇亮晶晶的、带着点痴迷的目光，手一抖，差点从梯子上滑下来。她赶紧稳住身形，面无表情地爬下来，耳根却悄悄红了。
　　年夜饭是两人合力完成的。
　　苏念掌勺，做了几道张婶送来的山货——清炒冬笋、腊肉炒蕨菜、还有一锅热气腾腾的菌菇汤。林薇贡献了她带来的一点硬货——几包速冻饺子和午餐肉罐头。
　　当热气腾腾的饺子出锅，简陋的方桌上摆满了不算丰盛却充满心意的菜肴时，一种奇异的、温暖的满足感充盈了小小的老屋。
　　就在这时——
　　【滋啦——！嗡——！】
　　一阵剧烈的、如同老式收音机调频般的电流噪音，毫无预兆地在林薇脑子里炸响！
　　【检测到…滋啦…外部能量波动稳定…系统重启中…滋滋…10%…50%…100%！重启成功！宿主！好久不见！想死我……等等！卧槽？！这什么情况？！】
　　系统的电子音带着久违的、极其夸张的咋呼，瞬间打破了林薇心中那点刚刚酝酿起来的温馨和悸动。
　　林薇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吓得手一抖，筷子差点掉地上：【系统？！你诈尸了？！】
　　【什么叫诈尸！本系统是深度休眠！深度休眠懂不懂！】
　　系统的声音充满了委屈，随即变得极其亢奋和……懵逼，【宿主！我休眠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看看记录…滋滋…加载中…】
　　系统开始疯狂读取林薇这段时间的记忆碎片——风雪老屋、漏雨屋顶、瓦片划伤、药膳毒药……
　　【系统：呕！】
　　寻找耕牛、雪夜谈心，怪物、挤一张床，心跳加速？贴春联，螃蟹体？
　　还有眼前这桌…乡土气息浓郁的年夜饭？！
　　【等等！等等！信息量太大！CPU要烧了！】
　　系统的电子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尖叫，【宿主！我们是不是走错片场了？！这画风不对啊！说好的《豪门虐恋：总裁的囚宠娇妻》呢？！顾霆骁呢？！囚宠呢？！虐恋情深呢？！】
　　【这…这这这…这怎么变成《重生六零：白花娇妻有点野》还是《系统掉线后我成了村花的掌中宝》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的别墅游艇呢？！任务进度呢？！女主黑化值呢？！】
　　系统在林薇脑子里疯狂刷屏，弹幕快得几乎要溢出：【深红危险目标在给你包饺子？！还一起守岁？！宿主你还脸红心跳？！天啊！世界线崩坏了！主系统会杀了我的！不对！先杀了你！再杀我！我们完了！全完了！呜呜呜我的年终奖……】
　　林薇被系统吵得脑仁疼，忍不住在心里吼回去：【闭嘴！吵死了！大过年的嚎什么嚎！什么娇妻村花！这叫体验生活！懂不懂？！黑化值？苏念现在好着呢！比跟那装逼犯在一起的时候好一万倍！别墅游艇？你还好意思提！要不是为了那破玩意儿我能差点升天？！现在这样挺好！有吃有喝有苏念…呃……】
　　林薇猛地刹住，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又有点发烫。
　　【有吃有喝有苏念？！】
　　系统捕捉到关键词，电子音瞬间变得极其八卦和猥琐。
　　【宿主！你不对劲！你很不对劲！你这语气！你这心态！你这荡漾的小表情！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被深红目标的美色迷惑了？！说好的任务呢？！说好的养老呢？！】
　　【滚蛋！谁荡漾了！】林薇恼羞成怒，【我跟苏念是纯洁的革命友谊！一起扛过枪（瓦片），一起下过乡（雪地找牛），一起…呃…睡过炕（虽然挤了点）懂不懂？！】
　　【睡过炕？！】
　　系统发出尖锐爆鸣，【进度这么快？！宿主！你出息了！竟然把深红危险目标拿下了？！快！传授经验！本系统给你申请恋爱攻略成就奖！别墅游艇翻倍！】
　　林薇：……
　　她好想掐死这个聒噪的系统。
　　苏念坐在对面，安静地吃着饺子。
　　林薇和系统在她脑子里那场鸡飞狗跳、信息量巨大的内心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豪门虐恋？白花娇妻有点野？成了村花的掌中宝？恋爱攻略成就奖？
　　苏念：……
　　苏念夹饺子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
　　只是嘴角，在碗沿的遮掩下，极其细微地向上弯了一下，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好笑，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暖意。
　　虽然这系统聒噪又脱线，林薇的内心戏多得能演连续剧，那些娇妻、村花的称呼也让她眼皮直跳……
　　但听着林薇和系统像两个活宝一样斗嘴，听着林薇极力否认却又掩饰不住某种情愫的慌乱，听着那句“有吃有喝有苏念”……
　　苏念忽然觉得，这个鸡飞狗跳、画风突变、充满了乡土气息和系统噪音的除夕夜……似乎，也并不坏。
　　屋外，不知是哪家率先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脆响瞬间打破了雪夜的宁静，紧接着，稀稀落落的烟花在深蓝色的夜空中次第绽放，虽然简陋，却带着最质朴的热闹和希望。
　　小小的老屋里，温暖的灯光下，饺子热气腾腾。
　　一个内心和系统吵得不可开交、脸红心跳；一个安静地吃着饺子，听着脑内的实况转播，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年，就在这鸡飞狗跳又不失平淡宁静，充满了土味与高科技脱线混搭的氛围中，悄然过去了。
　　风雪暂时停歇，而某些悄然滋生的情愫和这奇特的羁绊，如同夜空下绽放的烟花，虽然短暂，却无比清晰地照亮了彼此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