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心声后，我杀死了小白花》招财小金罐

21、窒息的金笼

　　林家别墅巨大的水晶吊灯亮得晃眼。林薇像只被强行塞进华丽笼子的鹌鹑，穿着林家母亲精心挑选的价值不菲却勒得她喘不过气的晚礼服，被父母半哄半拽地带到了这场顶级商务晚宴。
　　美其名曰“散散心，接触点正能量”，实则林薇怀疑父母是想借机拓展人脉，顺便看看她这个“受刺激”的女儿有没有恢复正常。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里弥漫着金钱、权力和虚伪寒暄混合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林薇端着一杯气泡水，努力缩小存在感，眼神放空，只想找个角落种蘑菇。
　　系统自从上次深红危险坦白局后，就彻底进入节能休眠模式，连电流底噪都消失了，安静得像从未存在过。这让她有种奇异的、孤军奋战的茫然感。
　　就在这时，一股熟悉的、带着雪松冷冽压迫感的气息靠近。

　　顾霆骁。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如同巡视领地的年轻狮王，身侧跟着一对气质雍容却神情淡漠的中年男女——顾家父母。
　　林薇头皮一麻，下意识想溜，却被眼尖的林家父母热情地招呼了过去。
　　“霆骁！顾董，顾夫人！真是巧遇！” 林父笑容满面，带着商人特有的热络。林母则轻轻推了林薇一把，示意她打招呼。
　　顾霆骁的目光落在林薇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微微颔首，语气疏离：“林叔叔，林阿姨。薇薇。” 目光在林薇略显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
　　顾家父母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顾董面容严肃，眼神锐利如鹰隼，带着久居上位的威压，扫过林薇时如同评估一件物品。
　　顾夫人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完美的社交微笑，眼神却透着一种冰冷的疏离，仿佛眼前的热闹与她无关。两人站在一起，气场强大，却毫无夫妻间的温情脉脉，更像两个强强联合的商业符号。
　　寒暄了几句场面话，林薇感觉自己像个格格不入的展品。她借口去拿点心，试图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气场。刚走到摆满精致甜点的长桌旁，顾霆骁就跟了过来。
　　“身体好些了？”他状似随意地问，目光却带着审视，“决赛之后就没见你。”
　　“托顾少的福，死不了。”
　　林薇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叉起一块小蛋糕塞进嘴里，试图用食物堵住自己可能爆发的吐槽。
　　顾霆骁似乎被她的态度噎了一下，眉头微蹙。他目光随意地扫过林薇放在桌边、屏幕亮起的私人手机。
　　林薇刚收到一条无聊的推送信息，屏幕解锁，界面亮着，上面赫然是一个简洁的、由四个点组成的“Z”字形图案密码。
　　顾霆骁的视线在那图案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随即移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带着点自得的弧度，语气带着刻意的熟稔调侃：“密码还是这么简单？‘Z’…是代表‘Zero’？还是‘Zenith’？” 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我看透你小心思”的了然，仿佛在说：看，我对你多了解。
　　林薇心里翻了个白眼：【系统不在，不然非得吐槽这装逼犯的阅读理解能力！老娘用‘Z’纯粹是因为顺手好划拉！】
　　林薇懒得解释，胡乱嗯了一声，只想快点结束对话。
　　就在这时，顾家父母也走了过来。顾夫人的目光落在林薇身上，带着一种长辈审视晚辈的姿态，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耳中：“林小姐看着精神多了。女孩子，还是要娴静些好，太过跳脱活泼，总归显得不够稳重。”
　　她说着，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林薇手里几乎空了的香槟杯，又看向顾霆骁，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掌控感，“霆骁，你说是不是？将来能进我们顾家门的，首要便是性情温婉，能安于内室，懂得分寸，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外面的风风雨雨，自有男人去闯，女人家操持好家里，相夫教子，才是本分。”

　　她的话语如同裹着天鹅绒的软刺，听着是长辈的关怀，细品却满是规训和冰冷的框架，明明她自己还是个事业成功的女强人。
　　林薇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脊椎爬上来。
　　顾董则更直接，他并未看林薇，而是对着林父，以一种谈论生意的口吻淡淡道：“林兄教女有方。不过年轻人，心性未定，还需长辈多加引导。以后我们顾家的儿媳，不求有多大本事，但求品性端方，安分守己，懂得孝敬长辈，照顾好丈夫起居，让霆骁无后顾之忧，这便足矣。其他的，都是虚的。”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将人工具化的冰冷。
　　林薇听着，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顾家父母那看似“开明”的言辞下，是赤裸裸的、对女性独立人格的抹杀和圈养！
　　他们不是在挑选儿媳，是在挑选一件符合顾家标准、摆在顾霆骁身边的、温顺听话的花瓶！想到苏念那双深不见底、死寂冰冷的眼睛，若真被困在这样的金笼里，被这样的公婆审视着、规训着…那画面，光是想象，就足以让林薇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窒息和绝望！
　　一股强烈的冲动毫无征兆地涌上心头。她必须去见苏念！
　　不是以任务者的身份，不是带着别墅游艇的算计。她只是……想看看她。
　　想确认那双死寂的眼睛里，是否还有一丝微光。想知道那个被主系统标记为深红危险的灵魂，是否……还有救赎的可能？
　　林薇放下几乎没动的蛋糕，深吸一口气，拨开衣香鬓影的人群，朝着宴会厅外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