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过生日 ...
-
国庆假后，一切恢复正轨，夏皖也回到学校投入每天充实忙碌却又两点一线的高三生活。
日子总是流逝地很快，快到抓不住。
从渐凉的浅秋过度到微寒的深秋在榕城只要十几天甚至更短。
逐渐入冬。
街道两旁的梧桐树从金黄到荒凉，没有一片叶挂在树上。
榕城的冬是没有雪的。
忙碌的生活压的夏皖喘不过气来，也令她无心想过生日的事情。
往年的生日，家人在国外无法陪伴，总是会打一笔钱回来让夏皖自己花，夏皖习惯了这种方式，毕竟谁会嫌钱多。
夏皖的生日在十二月下旬，准确来说是十二月二十一号。
这天夏皖下了晚自习像往常一样坐公交车回家。天色已晚，橙色的路灯映着光秃秃的梧桐树干并为给人带来暖意。
夏皖背着书包，望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慢慢走到了公交站。
似曾相识呢，她暗暗想。
今年又要自己一个人过生日了啊……
生日过完就成年了，家人甚至不知道。
她想着想着便靠着公交站的广告牌前的位子坐下。身心俱疲的感觉袭来，夏皖无法注意任何事情。
直到一个熟悉的影子靠近她身前。
她蓦然，然后抬头“温老师。”
“嗯。”温芩又露出礼貌的微笑“要一起回去吗？我开车。”
夏皖没有拒绝，便抬腿跟上温芩的步伐，上了车。
车里暖气很足，熏得人晕乎乎。
夏皖还是坐在副驾。
“在想什么？你看起来好累。”
“嗯。”夏皖回答后便不再出声。
温芩也不记得她的生日吗？
看着熟悉的景色化作流星般退去，夏皖浅浅叹了一口气。
但很快，她发现温芩走的路不是回家的那条。
“温老师，要去哪里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这么可爱也要把我拐走吗，呜呜。”
“……”温芩不再回答。
不一会，车子停下。
“到了，跟我来。”
是另一座公寓，顶楼有天台。
“温老师原来你是富婆啊，这么多房产。”
温芩笑笑不说话，拉着她的手腕乘电梯到楼顶。楼顶的房间进去是复式双层，第二层就是天台。
“天台风大，小心点，不过有惊喜哦。”
“啊？”夏皖疑惑地推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温馨的天台，和正中央桌子上的生日蛋糕。
蛋糕是草莓味的，白色的奶油上点缀的红草莓，上面还插着十八根点燃的蜡烛，幸而天台的风没将蜡烛吹灭。
“是……给我的吗？”夏皖眼神中充满星光。
“嗯，祝小朋友生日快乐。”
“可是今天我成年了呀，不要再叫我小朋友了。”
“嗯，小朋友。”
夏皖气鼓鼓。
“温老师，我还以为你忘记我的生日了。”
“我怎么会忘呢，小笨蛋。”
我怎么会忘记你的生日呢，皖皖。
“去许愿吹蜡烛吧。”
“嗯。”
夏皖走上前去，双手合十，闭眼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的愿望。
要和温老师永远在一起。
虽然有私心。
然后夏皖睁开眼，将十八根蜡烛一同吹灭。
“我们来切蛋糕吧，温老师。”说着夏皖用刀切了一块蛋糕给温芩。
温芩接过蛋糕，用手指沾了一点奶油抹在夏皖的鼻尖上。
“寿星先吃。”
“唔。”不知是冷风吹得还是什么，夏皖的耳尖通红。
她迅速挖了一块蛋糕放进自己嘴里，甜滋滋的奶油在温暖的舌尖化开。
“好吃，温老师你也吃。”说着夏皖不知是不是忘记手上拿的是自己吃过的勺子挖了一块蛋糕就塞进温芩嘴里。
“确实很好吃。”温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那个勺子。
“要不要进去，外面风大。”
“嗯，不要，我想好好看看榕城的夜景。”
天台上的氛围灯亮着暖黄色的光，夏皖和温芩就趴在栏杆上一起望远处的景色。
夏皖望着远处红光绿光蓝光的霓虹夜景发呆，思绪早已飘远。
榕城的冬夜怎么会冷呢，我还有你啊，温老师。
。。。
冬日寒冷不减，却丝毫不影响平安夜这天街上热闹的气氛。
学生们临近晚自习下课时便兴致勃勃地讨论放学去哪里玩，明天正好是周天，放一天假。
夏皖决定走路回家，她喜欢沿路商店的圣诞布置和街上嘈杂人群的温暖。
她边走边拍了几张喧嚣的街景，编辑文案发到了朋友圈里。
夏皖还未退出聊天软件，便又有一条新消息弹出。
是温芩发的。
温芩：可以……来接我一下嘛？麻烦了。
消息底下紧接着发了一条定位。
离夏皖在的地方不远，是一个小酒馆。
温老师也会去喝酒吗？她没事吧。
夏皖隐隐担忧。
她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那家酒馆门口。
酒馆里人不多，依稀两三人坐在玻璃窗前。
夏皖隔着玻璃窗就望见了温芩。
她推门进去。
一个陌生的女人坐在温芩旁边。
“是温芩的朋友吗？她说她不舒服让人来接这么快就来了。”女人长相明艳动人，像一朵夺人眼光的红蔷薇花。
“诶？你好像是温芩的课代表，嗯……她发错消息了吗？对了，既然你来了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温芩了，真的很对不起……明明是我自己失恋把她拉出来喝酒结果自己没醉……”
“嗯？”温芩下意识抬了抬头“那就麻烦课代表扶我回去一下了……”
“对了，这个姐姐叫陈铃叙，是我的朋友。”温芩强撑着介绍道。
“铃叙姐姐，我先扶她回去了，后会有期。”
“嗯……既然认识了就加个微信吧。”
夏皖和陈铃叙互扫微信后，带着温芩离开了。
虽然夏皖来的时候有一丢丢无语，为什么让她一个小孩子照顾大人啊……
“别担心，我只是有点不舒服，还是可以走路的。”
“嗯。”夏皖挽着温芩的手臂慢慢走回小区。
两人坐电梯到了十二层。
“温老师，有带钥匙吗？我开门把你送回家里。”
温芩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含糊地回了一句“今早出门放家里了……”
“好吧，温老师，你不介意的话先去我家吧。”
“好……去你家。”温芩虽然挽着夏皖的手臂，可头却似千斤重般抬不起来。
温芩索性头一歪就靠在夏皖肩膀上。
夏皖看着肩上的温芩，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
夏皖开了锁，回到家中。
她把客厅的灯打开，又将温芩扶到沙发上。
天气很冷，温芩却只穿了一件风衣披在白衬衫的外面。
她横卧在沙发上，黑色喇叭阔腿裤显得她的腿笔直修长。
不知是酒精的作用发作了，温芩的双颊逐渐变得通红，意识也模糊起来。
她下意识扯了扯衬衫的领子。
“小朋友……”
“怎么了温老师？不舒服吗？”夏皖的额头冒出微微的汗。
“我好热……可以……帮我把外套脱了吗？”
“好吧。”
“又不是想麻烦你的……人家没力气嘛……”
没想到喝醉的温老师有如此柔软的一面……
夏皖想着便坐到沙发边缘，小心翼翼地将温芩的手抬起，把她的风衣脱下来。
夏皖没拿稳衣服，落到了地上。
她想到手还放在温芩肩上，下意识想拿开，手腕处却多了一丝温度。
温芩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腕，还顺势将人往下一拉。
夏皖怔住，温芩的容颜在此刻净收眼帘。
客厅是昏暗的，沙发旁橘色的落地灯将两人的影子映射在白色纱质窗帘上。
夏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与温芩紧紧相贴，还能感受到胸前温芩的呼吸。
她们的发丝缠绕在一起，相同的山茶味发波香气混着温芩身上淡淡的酒气编织出她们独处的幻境。
夏皖先开了口“温老师，可以放开我吗？你喝醉了。”
温芩用力地摇了摇头“不行，皖皖……姐姐再也不会放开你了……姐姐……对不起你……”
是小时候一起玩的大姐姐吗？夏皖努力回忆。她想不起来了，落水以后，她的记忆就像断线的珍珠般流逝。
“姐姐？”夏皖试探性地开口。
她们本就身体相贴，温芩却用双手将她拥得更紧了。
记忆好像在一点点回溯。
“姐姐……姐姐……”夏皖在温芩的耳边轻声喊着。
她将发丝别到耳后，用手轻触着温芩的脸颊。
“皖皖回来了……”然后，她在温芩泛出泪花的眼睛旁悄悄落下一个吻，薄唇轻触肌肤的瞬间被温芩那滴落下的泪浸湿。
爱人的眼睛是一只青鸟。
温芩找回了她青涩时光里丢失的青鸟。
夏皖的唇瓣离开了温芩的眼旁，落到她的唇瓣上，很久很久。
最后，夏皖离开温芩的身旁，用余光的温度笼罩着温芩，悄然说了一句“温老师，我成年了。”停顿一下她又继续说道“这是属于大人的吻哦，就当作……你送给我的成年礼好了。”
这也是我们的秘密，温老师。
与百合般的初吻不同，这一吻是雪夜里独自绽放的野蔷薇花，热烈，奔放，明朗。
青涩时光的青鸟飞回我的心房。
所以，我愿笔下生花，填满心园的干涸。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过生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