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挽芩

6、圣诞节

　　冬夜是寒冷的，但狭小的空间里总是被橘色覆盖着一层温存。

　　温芩醉后的言语唤醒了夏皖的记忆。

　　夏皖在吻过温芩之后就离开沙发，给温芩泡了一杯蜂蜜水。

　　她坐在沙发边缘，将温芩扶起来。
　　温芩白衬衫前的纽扣被她自己解开，夏皖若隐若现能看见温芩完美的锁骨。

　　她将水喂到温芩嘴边，温芩听话的喝了几口后迷迷糊糊得睁开她那双水润又蒙上白雾的眼睛。

　　夏皖其实没有什么照顾人的经验，就连给温芩泡蜂蜜水也是电视剧上学来的。

　　温芩就靠在她的胸口听着她超速的心跳。
　　“温老师，好点了吗？”
　　“好多了……你去休息吧。”

　　夏皖迟疑了一下起身，“温老师去我房间里休息吧。”
　　“不用了，我衣服脏。”
　　“听话嘛。”夏皖用威胁的语气对温芩说道。

　　温芩只好妥协，任由夏皖将她从沙发上扶起来。

　　温芩的白衬衫很薄，夏皖的手扶在她纤细的腰间，感受着她温热的体温。

　　到卧室后，温芩一头栽在夏皖的床上。

　　“温老师，你衣服不是脏了吗？要不要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见温芩没有回应，夏皖凑近看了一眼。

　　原来是睡着了，这样想着夏皖便退出卧室，将自己收拾干净后躺在沙发上。

　　温芩酒量真差……不知不觉中，夏皖的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第二天是圣诞节，恰逢是周日，街上人很多，节日气氛也很浓重。

　　夏皖披着毛毯在沙发上起来，她揉了揉眼睛，视线模糊处温芩向她走来。

　　温芩散着头发，温柔地半蹲在夏皖的沙发前，轻柔开口“昨天麻烦你了，对不起啊。”
　　“没关系。”

　　“我回家整理一下自己，对了，要一起过圣诞节吗？”
　　“好呀。”夏皖说着便从沙发上坐起来。

　　温芩拿上风衣离开夏皖家中。
　　她迅速洗了个澡，吹干头发。

　　她今天没有将棕色长卷发扎成低马尾，只轻轻散落在肩头。温芩选了一件白色露肩毛衣和棕色长裙，外面穿一件长款的白色呢绒大衣。

　　在温芩回家打理自己的时候，夏皖下楼到小区门口的水果店买了一个平安果。

　　今天是圣诞节，水果店的苹果都精致地陈列在每一个红色小纸盒里，静待着有缘人将它买走。

　　夏皖挑了一个系有红色丝带的盒子，付了钱后上楼。

　　她今天穿了一件小洋装搭配红色的披肩外套，与节日氛围很搭。

　　她棕色的低跟小皮鞋在安静的走廊里发出咔哒咔哒清脆的响声，这时正好温芩也开门出来。

　　她们都对各自今日的穿搭眼前一亮，时间流逝几秒后，温芩先开口，她今天的唇釉流光溢彩，泛着玻璃质感的薄光“哇，你今天好漂亮！是我没见过的皮肤呢，真像一个香香软软草莓小蛋糕。”

　　“温老师要尝一口嘛？”夏皖忍俊不禁。
　　“才不要呢，你这么可爱，我怎么可能舍得吃掉。”温芩揪了揪夏皖胸前蝴蝶结上的金色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音。

　　“走吧。”
　　“去哪里？”夏皖疑惑。

　　“街上随便走走，探探店。”说完温芩便挽着夏皖的手臂下了楼。

　　街上人山人海，人群熙熙攘攘，有说有笑。
　　她们漫无目的的散步着，直到走近商场里。

　　商场的暖气很足，让人在里面待了一会便觉得热。

　　“要不然，我们去抓娃娃吧。”夏皖提议，然后拉着温芩的手腕走近了抓娃娃的店里。

　　她扫码付钱拿到游戏币后找到一个看着还算好看的娃娃机前驻足。

　　温芩笑着跟在她身后。

　　“听说这些店套路很多，你说我能抓上来吗，温老师？”
　　“嗯，我相信你。”

　　娃娃机透明的玻璃映着里面闪烁的红蓝灯光，也映衬着夏皖充满惊奇的眼神。

　　“其实，我好久没玩这个了，”停顿一下她又说道“上次玩，还是和姐姐一起来的……”她突然伤感让温芩有些无措。

　　皖皖，今天也是姐姐陪你一起来的。

　　“温老师……今天可以当我的姐姐嘛，就一天。”
　　“好啊。”温芩爽快地答应，“那一会就改称呼喽。”

　　我一直是你的姐姐啊，皖皖。

　　夏皖得到答复后就开始玩，她投了两个游戏币进机器里，然后机器的各种灯光开始闪烁，夏皖一顿操作，最后按下按钮。

　　抓娃娃机的夹子看似把娃娃抓起来了，等到了出口处，爪子一松，娃娃又掉回机器里，根本夹不出来。

　　“夹不出来啊，呜呜。”夏皖悲鸣。
　　“要姐姐帮忙吗？”

　　“唔？”真成姐姐了，夏皖暗暗想，“好啊。”

　　夏皖本就现在机器前，她感受到温芩在向自己身体靠近，直到温芩绵软的布料贴在她的肌肤上。

　　离得好近啊。
　　又是似曾相识的场面。

　　夏皖的手搭在控制爪子方向的手柄上，温芩又投了两个币后，她感受到手背多出的柔软触感和温暖的体温。

　　温芩的手搭在夏皖的手背上，换句话说，是将夏皖的手包裹住。

　　夏皖被包裹的手感受到温芩灵活地操控着手柄，不一会就将娃娃夹到爪子上。

　　她的另一只手也被温芩的手所包裹住，然后，按下了那个确定的按钮。

　　只见一片亮光闪烁，娃娃掉进出口里。

　　温芩比夏皖高一些，因此，她的下巴是靠在夏皖肩膀上的。

　　夏皖顾不得拿娃娃，她一转头，鼻尖就蹭上了温芩的鼻尖，两人鼻息交缠着，夏皖的眼中又满是温芩热烈的目光。

　　两人就这样停顿了一瞬，温芩便离开夏皖身后。

　　夏皖蹲下将娃娃取出。

　　娃娃很精致，是一只棕色眼睛的小熊。
　　“送给姐姐的，虽然是姐姐帮我抓上来的。”

　　夏皖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双臂将小熊举出。

　　挺不正好的，小熊的嘴贴上了温芩柔软的唇瓣，沾上了一些蜜色唇釉。

　　“谢谢。”温芩笑的很开心，然后接过小熊捧在怀里。

　　“姐姐，圣诞节快乐。”
　　温芩没有回答，嘴角上扬一些弧度，拉着夏皖的手腕走出来抓娃娃的店。

　　“好像要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好嘛？”
　　“诶？好啊好啊，吃什么好。”

　　“高级西餐怎么样？桌子上摆着蜡烛的那种。”
　　“走吧。”说完夏皖就被温芩带进了一家店里。

　　她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

　　“要是是晚上就好了。”夏皖有点小失望。
　　“为什么这么说呢？”温芩非常好奇。

　　“因为晚上的景色更好看，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你喜欢那种的氛围啊……嗯，我也喜欢。”停顿一会温芩又开口“那下次我们晚上的时候来。”

　　还有下次吗？明年的圣诞节，不知道能不能和温芩一起过呢。

　　服务员来点菜过后很快就上菜了。

　　夏皖用刀叉扒拉着碗里的几片绿色菜叶，露出不解的神色“这就是漂亮饭吗？感觉吃不饱，只适合发朋友圈。”

　　“有情绪价值也不错呢。”

　　温芩与夏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直到最后的草莓蛋糕端上桌。

　　“温老师，可以帮我拍一张照片嘛？”
　　“好。”

　　夏皖捧着蛋糕，温芩透过相机里看到模糊的夏皖，好像穿越到了那个经济上行时期，那个纯粹的年代。

　　见温芩愣住，夏皖放下蛋糕，朝手机镜头挥了挥手“好了吗？”

　　“好了。”温芩笑笑。

　　还是抓不回从前的碎片记忆。

　　温芩悄悄把刚才拍的那张照片存进手机里。

　　吃完饭后，夏皖和温芩散着步回家。

　　路旁种的梧桐树全都秃顶了，可还是有仅存的落叶藏在路面不起眼的角落。

　　温芩无意间提问“今年过年，要和我去北方吗？”

　　“好。”夏皖回答，“我没有去过北方，也没有见过雪。”

　　我没去过北方，希望，北方飘落的第一片雪花能够承载着我的心意。

　　希望这片雪花最后落在的地方，是你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