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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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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推开往生阁暗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檀香与铁锈的气味扑面而来,门内并非想象中的狭窄通道,而是一座圆形阁楼——阁楼四周的墙壁上嵌着十二面铜镜,镜面均朝着中央的木台,木台上摆着一张翻开的戏本,戏本封面写着《镜中缘》三个烫金大字,纸张边缘却泛着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被血浸泡过。
“这戏本……”陈阳刚要伸手去拿,沈聿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比之前更冷冽:“别动,先看清楚。”他的指尖抵在陈阳手背,怀表的红光顺着指尖蔓延,在戏本上方扫过——原本空白的戏词页面上,突然浮现出黑色的字迹,字迹扭曲如蛇,写着“第七人,魂归镜,第八人,血祭台”。
林薇忍不住后退半步,撞在身后的铜镜上,镜面瞬间泛起涟漪,映出她手腕上早已消失的勒痕,勒痕里渗出细小的血珠,与戏本上的印记颜色完全一致。“镜子在映我的过去……”她声音发颤,却见沈聿没有回头,只是盯着戏本的目光更沉,手背上的符号开始发烫,像是在呼应某种危险的存在。
周明举着打火机绕到阁楼角落,发现那里堆着七具用白布裹着的尸体,白布上绣着不同的戏班角色名,其中一具尸体的白布一角露出半块令牌——正是观众席里见到的“梅”字令牌。“这些应该是十年前的戏班成员。”他刚要掀开白布,沈聿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别碰,白布下面不是尸体,是镜子的碎片。”
话音未落,阁楼中央的戏本突然自动翻页,最后一页上画着一幅诡异的图案:八个穿着戏服的人影围着木台,其中七个人影的头颅被铜镜取代,只有第八个人影露出清晰的脸——竟是沈聿自己。图案下方写着一行小字:「怀表持有者,终为祭品」。
“什么意思?”陈阳攥紧拳头,却见沈聿抬手按住怀表,红光从表盘溢出,在木台上汇成一道光痕,光痕与戏本图案的轮廓完全重合。“意思是,从拿到怀表开始,我就是被选中的第八个。”沈聿的声音没有起伏,眼神却比之前更锐利,像是在压抑着某种情绪,“之前的试炼,不过是让我一步步走进这个局。”
林薇突然指向一面铜镜,镜中映出雾隐宅的镜月,她正举着小铜镜,嘴里唱着《镜中缘》的收尾段:“镜碎魂散,血满台,永夜不散,是归来……”歌声落下的瞬间,十二面铜镜同时裂开,碎片朝着木台飞射而来,沈聿猛地将怀表抛向空中,红光化作屏障挡住碎片,却见碎片在空中聚成一道黑色人影,人影穿着黑色戏服,脸上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与怀表背面相同的花纹。
“终于等到你,沈聿。”黑影开口,声音混杂着锣鼓声与戏腔,“十年前,苏晚把第八枚钉子藏在这里,却被戏班班主发现,他用戏班七人的魂,封住了钉子的力量——现在,该你用自己的魂,解开这个封印了。”
周明举着打火机冲向黑影,却被黑影挥手击飞,撞在铜镜上昏了过去。陈阳刚要上前,林薇突然拉住他:“别去,沈聿的眼神不对。”她话音刚落,就见沈聿没有去扶周明,而是走向木台,怀表的红光在他掌心跳动,像是在等待某种指令。
“你想干什么?”陈阳大喊,却见沈聿回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反而带着一丝决绝:“之前的试炼,我总在保护你们,却忘了这个诅咒的规则——只有祭品主动献祭,才能解开所有人的束缚。”他抬手将怀表按在戏本上,红光暴涨,木台开始震动,十二面铜镜的碎片在空中聚成一枚银色钉子,正是苏晚藏起来的第八枚钉子。
“沈聿,别傻了!”林薇扑过去想拉住他,却被红光弹开,她看着沈聿的手背上的符号与钉子的光芒连成一线,突然想起医院里苏晚的话:“徽章……用徽章挡住钉子……”她急忙掏出之前苏月留下的徽章碎片,朝着木台扔去:“用这个!苏晚早就留了后路!”
徽章碎片在空中与钉子碰撞,红光与银光交织的瞬间,黑色人影发出刺耳的尖叫,面具裂开,露出底下的脸——竟是钟表匠的另一半焦脸。“不可能!苏晚明明已经死了!”他嘶吼着,身体化作无数黑色发丝,缠向沈聿,却见沈聿握住钉子,猛地转身将钉子钉进黑影的面具:“她没死,她一直在等有人打破这个局。”
钉子刺入的瞬间,十二面铜镜同时碎裂,阁楼开始坍塌,周明从昏迷中醒来,陈阳急忙扶起他,林薇拉住沈聿的手:“快走!这里要塌了!”沈聿却没有动,只是盯着木台上的戏本,戏本的最后一页上,原本画着他的图案,此刻换成了苏晚的身影,苏晚的嘴角带着微笑,朝着他轻轻挥手。
“走!”沈聿终于回过神,眼神里恢复了之前的冷静,却多了一丝坚定——他不再是被动卷入的参与者,而是主动打破诅咒的人。四人顺着阁楼的裂缝往下跑,身后传来铜镜碎裂的巨响,而永夜戏院的匾额在坍塌中坠落,砸在地面上,露出匾额后面的一面小铜镜,铜镜里映出下一处场景:一座被黑色海水包围的孤岛,岛上立着一座破旧的灯塔,灯塔顶端亮着微弱的红光。
“下一个地方,是灯塔岛。”沈聿握紧怀表,手背上的符号渐渐淡化,“那里应该就是诅咒的最后一站,我们必须去。”他的语气里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反而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林薇、周明和陈阳对视一眼,同时点头——他们知道,沈聿变了。。